第五十九章 王府結案

方白等人與那邊本就存在距離，再想去救人，卻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王漢的背後，忽然浮現出一道虛影，但虛影只是朝衝來的優家老大看了一眼，便又再次消失不見。

「啊爹？！」

「不！！」

「住手！！」

沉浸在悲傷中的女眷們剛剛回過神來，便看到了這一幕，大驚失色。

而後就是刀過脖頸，血濺五尺，直接將王漢的人頭砍飛出去，滾落在地。

「糟糕？！」

蕭風行這才回過神來，怒瞪了眼方白，朝那優家老大沖了過去。

噹噹當的，兩人便展開了纏鬥。

兩人這次竟是實力相當，一時不分勝負，看來之前只是蕭風行措不及防，再加上被優家老大佔了先手優勢，才落了下風，實際實力相差不大。

優家老三流著淚大吼著要過去幫忙，被方白一刀甩過去，直接貫穿心臟，把人釘死在了木屋牆壁上，他張口好似想說什麼，卻很快沒了力氣，垂頭殞命。

「蕭，蕭頭！」

樂水汐這時也反應過來，要上去幫忙，卻被方白按住了肩膀，竟是瞬息動彈不得。

「方白，你幹嘛？！」

「讓他們決出個勝負。」

「你瘋了？！」

樂水汐大吼，感到不可思議，完全猜不出方白的想法。

卻只聽方白低聲說道。

「總要給別人一個報仇的機會，不是嗎。」

「什麼機會！我們是衙門，那是蕭捕頭，我們的頭！而他們是兇犯！」

樂水汐覺得方白是完全瘋了，但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方白的控制。

而在這時，前面的戰況，突生變化！

「喝啊！」

蕭風行到底練了這麼多年的武，熟悉對方的三板斧后，很快將其壓制。

在優家老大被逼到人群里時，他竟忽然猛地拽起旁邊王家二女兒，擋在身前。

蕭風行當即臉色一變，猛地收刀，及時避開小姑娘，但卻被優家老大反手一菜刀砍在胸口，人踉蹌倒退，半跪在地。

在方白眉頭一皺時，優家老大一把將小姑娘仍給蕭風行，舉刀就砍。

「爹！娘！孩兒給你們報仇了！！」

大吼聲中，蕭風行下意識地想將小姑娘做肉盾般擋在身前，卻在下一瞬動作猛地頓住。

再回神時，菜刀已在面門！近在咫尺！

在生死之際，蕭風行腦海中閃過零碎而快速的記憶。

「終於成為捕快了！我一定要當個為民除害的好捕快！」

「師傅！師傅！！」

「城主大人，我真的有資格當捕頭嗎？」

「誰在那邊犯事！過去搜！」

「……小伍他們死了？全都怪我……要是我沒讓他們去搜齊老爺的府邸，他就不會被報復而死……」

「城主大人，為何不抓齊府的人……我知道了。」

「和氣生財，水老爺，我懂得。這就幫你把事情壓下。」

「王管家？我幫你審個人？沒問題……怎麼給這麼多？」

「這事，這事……你威脅我？你哪裡知道水老爺那事的！」

「……我曉得了。」

「優木匠，最後一餐，你想吃些什麼？保你血脈？……我只能保證他們三人不會被抓。」

「王府出事了？！是那三個傢伙……報應來了！」

「什麼報應！他們是兇犯！我是官，我要抓他們歸案！」

「殺！」

「放！」

「殺！！」

「殺！！！」

「殺！！！！」

聲音如雷音罐耳，當蕭風行猛地回神時，卻發現優家老大的刀，停在他面門微微顫抖。

視線向上，只見優家老大面紅耳赤，彷彿用出吃奶的力氣，可就是無法讓菜刀再往前移動半寸。

而在優家老大的手臂上，有一隻些許喲嘿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順著手掌而上，能看到站在優家老大旁邊的方白，以及一道淡淡的虛影。

等等，虛影？

蕭風行不自信的眨了眨眼，哪裡有什麼虛影，只有方白的救場而已。

「……把他拿下！！」

等反應過來，蕭風行立刻大吼道，只見方白一掌拍在優家老大的脖子上，直接讓他暈死了過去。

蕭風行這才放鬆下來，但現場卻沒有任何的歡呼和高興，只有不斷響起的低聲哭泣聲。

一群王府女眷抱在一起痛苦，下人們也紛紛抹眼淚，連個能站出來說話的人都沒有……

「謝，謝謝蕭捕頭……」

忽地，一道脆脆的聲音響起，赫然是被蕭風行抱在懷中的王家二女兒。

「沒……沒事。」

蕭風行，忽地有些恍惚，看向周圍，滿地屍體，一片狼藉。

看到方白和樂水汐朝他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穩情緒，而後說道：「樂水汐留下，方白隨我回衙門叫人過來處理後事。」

「沒問題！蕭頭！」

樂水汐高興地喊道，而後還過來用手肘碰了碰方白。

「我們立大功了！這案子這麼大，說不定我能升丙級捕快呢，到時候請你去我家吃大餐啊。」

雖不知道中間方白髮什麼瘋，但事情圓滿解決，她是最開心的。

方白笑笑，沒說話。

跟著扛著優家老大的蕭風行往外走去。

後面一片哀聲，不知情還以為他們沒把案子搞定呢。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硬著烈日的灼烤，蕭風行才忽然開口道。

「當年，我是收了錢。」

「……」方白沒說話，看了眼蕭風行，默默等待下文。

「但是誰能不收錢呢？到了我這個位置，我不收錢，他們就有猜疑，我不辦事，有的是人踩我上位。我只想平平穩穩，把這個捕頭當下去，這有錯嗎？憑什麼我要為了那些不認識的木匠，農民，豁出全部？我也是人！我只是要吃飯！這有什麼問題！」

蕭風行忽然停步，猛地扭頭看向方白，幾乎臉對臉。

蕭風行的熱氣吐在方白的臉上，方白卻只是平靜的直視他，緩緩吐出四個字。

「你是捕頭。」

「捕頭怎麼了！捕頭才更需要圓滑的處理關係！你不知道那些有錢人是怎麼做事的，手段有多麼殘忍可怕！我會怕啊，我真的會怕的！我家代代相傳，我現在都沒娶妻，我要往上爬啊！我要完成我爹的遺願光宗耀祖啊！」

方白皺了皺眉。

「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

「是沒用！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不就是個路過的小子……」

蕭風行自嘲一笑，可方白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瞬間僵住。

「……你該和那些死去的人說。」

他還活著，所以能辯解，能情緒激烈的輸出，然而，那些冤死的人，已經不會再開口。

蕭風行的面容忽然扭曲了起來。

「不準把今天這些事說出去！但凡有半句風聲走漏，我不會放過你！」

「你喊我一起去衙門，就是為了說個？」

「是！」

像是賭氣般，蕭風行說完就悶頭往前走，迅速與方白拉開距離，不再願意有任何交流。

兩人一前一後，往衙門前進，路過一個屋檐時，蕭風行的身影被陰影遮蓋，而落在後面的方白，則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之中。

「姐？」落在後面的方白忽然低語。

灼熱的高溫下，與大地形成某種反應。微微扭曲的畫面中，隱隱有一道虛影浮現。

「……什麼都別問，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

那時，優家老大的菜刀，就好砍死蕭風行了。是方青青虛影浮現阻止了優家老大片刻，方白才立刻動身去救人。

「方白，不用顧及我，做你想做的事，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虛影消失，方白略一沉吟，隨後腳步些許加快，慢慢跟上蕭風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