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去而復返

「方白！」

樂水汐滿臉驚喜，小跑過來，圍著方白轉圈看，還拿手戳戳。

「呀！好涼！你怎麼做到的？」

「……獨門功夫。堅持不了多久，我們快點回衙門。」

「好好！」

樂水汐開心極了，走在前頭都哼出聲來。

方白一聽，好像是個什麼山歌的調調，頓時一臉無語。

這貨不會除了武學天賦好點外，沒別的特長了吧。

當他們兩人按原路返回，路過玄心書院時，方白忽然猛地停步，眉頭緩緩皺起。

「怎麼了？」樂水汐奇怪的問道。

「……血腥味。」

不知是不是實力提升過了，方白對氣味比常人更敏銳一些。

沒有猶豫，他直接再入玄心書院，進入裡屋一看，頓時愣住。

而樂水汐才剛剛跟上，看到屋裡的情況，當場捂住嘴巴。

只見一兩個時辰前還與他們交談過的老嫗，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沒了氣息。

「死了……」

方白錯愕。

他的壽眼，並非時時刻刻都開著的。

因為他發現，壽眼常態開啟的話，不僅很容易感到疲憊，而且自身手腕的壽環，推進的速度比平時更快。

這意味著，儘管不算明顯，但壽眼，其實是需要消耗一定的陽壽為代價，去看清他人的命運的。

所以沒什麼徵兆或者預感，他一般也不會開著壽眼以陽壽幫人看清命運走勢。

而且他哪裡能想到，才見過一面的老嫗，會突然死亡。

「白日行兇，必是勁氣境武者所為。」方白肯定道。

「婉先生？婉先生！」

樂水汐撲上去查看傷勢，很快朝方白微微搖頭。

方白查看房間，果然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迹，而且有個空著的大箱子，零散能看到些書頁碎末，明顯是紙張老化后留下的痕迹。

有人偷了書，或者說了偷了秘籍……這才是老嫗的殺身之禍。

方白握緊拳頭。

有人開始行動了。

收集武功秘籍，且不擇手段。

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峻。

局勢在加速，野蠻生長，留給自己鑽空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意了……

終究是小看別人的智慧。

武道復甦，我能想到去撿漏，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而柿子要找軟的捏，如玄心書院這種有著武功秘籍傳承，手頭卻無守備力量的人，是最好下手的。

若我再敏銳點，說不定就能救下老嫗性命，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若能找到兇手，我會為你報仇。」

方白走過去蹲下，為老嫗合上雙眼。

「怎麼會這樣……」

樂水汐感到心煩意亂。

她雖做著捕快的工作，但很少見到認識的熟人死去。

老嫗雖說不上多熟悉，但到底是她父親帶她拜訪過的人，突然橫死在此，多少讓人無法接受。

她看向方白，卻見方白在房屋的牆壁上，或地磚上，敲敲打打，聽聲辨位，好似在尋找什麼。

「你在幹嘛？」

「找。」

當時，老嫗明確說過，她還有[浩然決]的後續內容，但並未拿出。

這就意味著[浩然決]的後續內容，非常重要，不會放在輕易被翻找到的地方，而是被藏於某處。

忽地，方白停在腳步，在地上的一處泥磚前停下，雖不明顯，在此處泥磚，有微微鬆動。

沒有任何猶豫，方白直接翻開泥磚，裡面卻空空如也。

但方白並不氣餒，因為這屋裡如這般鬆動的泥磚足有好幾處。

可能只是屋子老化，也可能另有乾坤。

當方白找到第三塊鬆動的泥磚石，在裡面看到了一個木盒子。

「這是啥？」

樂水汐腦袋湊了過來，幾乎要貼在方白的臉上，淡淡的氣味讓方白直接用手撇開了她的腦袋。

取出木盒，打開之後，裡面放著一個書卷。

[浩然勁氣決入門總篇]。

「啊！這不就是……」

樂水汐本來還因為方白的行為氣鼓鼓的，看到書卷后頓時面露驚訝。

方白沒理她，翻開書卷一看，前面內容與之前老嫗給自己看的浩然勁氣決完全一樣，只有幾處有細微的不同，不知是不是留有隱患。而再後面，則是老嫗那本浩然勁氣決所沒有的氣血篇修鍊方式。

方白若有所思。

樂水汐看到方白那模樣就又有點生氣了，這傢伙總是一個人默默想事情，也不和自己分享分享情報。

「想什麼呢？」

方白撇了她一眼，並不想理會，但想到老嫗與樂水汐的關係，還是開了口。

「兇犯把人殺了，搶了床下的秘籍就離開了。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他入室搶劫，殺人跑路？」

「……說明他目的就在於搶書，但只搶了箱子里的書，這就有兩個猜測，第一是兇手很急，趕時間，搶了東西就跑，老嫗只是眾多目標之一。第二是兇手不知道那[浩然勁氣決]，老嫗其實有全篇，而他只搶了殘篇，就以為達到了目的。」

樂水汐雙目開始獃滯，張大嘴巴，如聽天書般，努力裝出一副能夠理解的樣子，問道：「有……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是前者，他很快就會在其他地方犯案。在周圍找一找，可能能找到痕迹，如果是後者，我們手頭就有了逼他現身的誘餌。」

頓了下，方白看向她：「你不是捕快嗎？怎麼感覺辦案這麼不靠譜？還老和我說自己是評級的捕快。」

「我……我一般，一般負責抓人！很少查案，但我查案也很厲害的！」

樂水汐努力想挺起她的小饅頭，想要證明什麼，可惜方白明顯一臉不信，微微搖頭開始往外走。

「你去哪？」樂水汐問道。

「把人押回衙門唄，還能去哪。」方白指著那些沒了他就快熱死在門口的七名罪犯。

「那婉先生的案子怎麼辦啊？」

「那不是你們捕快的工作嗎？找到兇手，可以通知我一聲，我會出手幫忙的。」

「啊？喂！喂！！」

看著方白把犯人帶遠，周圍溫度都重新漲了回來，悶熱的要死，樂水汐氣得跺了跺腳。

「我查就我查！方白剛才怎麼說來著……對！從周圍查起！看看還有沒有遇害了！」

思路打開，樂水汐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少了方白，我也能查案的！

她渾然忘了查案的思路，還是方白提供的。

等兩人分道揚鑣，離開此處大概一個時辰后，一道黑影忽然落在了此地。

黑影皺眉看了眼房間里的亂況，皺眉低語了一句：「來晚一步。」

而後一躍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遠處。

而這只是第一波，此後又有幾人先後來過此地，看到屍體后，立刻明白了狀況，掃了一眼便直接離開。

而在這幾波人中，有一個腰間掛著幻花玉佩的男人，其實是第二次來到這間屋子裡。

他在了房屋泥磚的面前，停駐好一會，才冷著臉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