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相思
妙心醫館。
方白在城外種了一天的田,滿載而歸,再加上剛剛救了莫掌柜,所以醫館里大部分輔料,基本都可以讓方白揮霍。
這讓方白很是滿意。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丹藥,有了丹藥,實力將很快就會有質的提升。
首先要煉的,是血魔心法需要的[敷經丹]。
起火,煉藥。
第一鍋很快就失敗了。
那惡臭的黑水,看的旁邊的落落都捏著鼻子躲到十米外去了。
「白,白大哥,你要煉什麼葯,我幫你煉吧。」
方白看了眼失敗品以及珍貴的藥材,想了想,點頭道:「……好。」
將藥方告訴落落,她很快就如法炮製,沒多久,一顆淡綠色的丹藥就出現在了爐子里。
整個煉藥過程極其簡潔流暢,明明落落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藥方,練起葯來卻毫不含糊。
方白已經儘力去記住落落的每一個動作了,卻還是有很多不解之處,煉藥的火候,放藥材的時機,攪拌的力度,旋轉角度等等細節,都夠自己喝一壺的。
但等落落小心翼翼地拿葯給方白看過,得到肯定后,下一爐的煉藥動作竟忽然快了三成左右。
這是熟練度上來了啊!
方白這才意識到落落之前是沒用全力,這次出葯速度更快,且一爐直接就是十三顆!
明明藥材只是多增加幾成的量,出貨的數量卻大大提高了。
方白提了提精神,開始在旁全神貫注的觀察和學習。
落落注意到方白的舉動,也開始有意放慢動作,可即使如此,其流暢的動作和個中細節,依舊讓方白好一頓琢磨。
猶豫中,方白開了口。
「落姑娘,為什麼上一爐你沒放入百心葉這份藥材,這次卻要加入呢?」
落落似乎被聲音嚇了一跳,通紅著臉,緊張地握住葯勺,用細如蚊聲的音量,開口道:「因為,因為這次我火候沒掌握好,溫度偏低了一些,導致裡面的藥性出現偏差,需要以其他輔材彌補。」
方白頭疼了。
雖然他之前在黃員外的箱子里也看過一些葯術相關的書籍,但細節到這種藥理上的問題,卻是毫無辦法,這是需要漫長的歲月,去對藥材的藥理進行理解和記憶,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調整。
儘管老老實實當個公式人會比較輕鬆,但方白還是決定不恥下問。
雖然落落很怕生,但面對她擅長的煉藥問題,她卻知無不答,而且好像與方白說話都漸漸流暢了,沒那麼怕生了。
很快,兩人從一開始的只有一人煉藥,到一問一答間煉藥,再到方白幫忙打下手,在落落的幫助下去認知藥材。
儘管煉藥的效率下降了,可方白卻很滿足。
有些知識,哪怕是寫在書上,也是學不來的。
無論什麼時代,有人帶著入門,是最容易學會一門手藝的最佳途徑。
當莫掌柜剛剛完成一場談判,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外面歸來時,就看到了方白與自己女兒互動的一幕。
那個怕生的女兒,竟意外的與方白合得來,雖然兩人合作間話語不多,但對從小就怕生的女兒而言,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
嘴角掛起微笑,莫掌柜避開了兩人,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屋裡,遲些時候,他還需要再出去一趟。
蒼山幫那條線已經斷了,莫掌柜沒想到,古武復甦之後,他們野心竟膨脹的如此之快,儘管許下的報酬和保護遠遠超出預期,可那未知的風險也讓莫掌柜陷入猶豫。
一切安全為上,榮華富貴他這把年紀早就享受夠了,如今唯一的念想,也就只有女兒了。
其實他對方白也挺有好感,這個少年人雖言語不多,但信用足夠,是個實誠之人。不過對於方白的未來,他是持保留意見的。
因為現在,這個少年人正處於風尖浪口,無盡的誘惑在等待著他,接下來他的選擇和行為,才是決定這個少年人值不值得真正信任和交託之人。
……
幻花書院。
「聽說了嗎,冷鴻文在抓捕岳寧雙賊時受傷了!」
「什麼!岳寧雙賊竟這麼強?那可是冷鴻文啊!」
紅顏榜,雖然不是靠實力上去的,但大部分能上榜的,都有著非凡的實力。
冷鴻文在古武復甦前,就已經在幻花書院里以一手青花劍術,打得眾人心服口服。
古武復甦之後,更是在當天就突破了境界,無論潛力還是實力,都是獨一檔的存在。
結果卻在抓捕兩個小賊的時候受了傷?
有人不信,有人狐疑。
「肯定是岳寧雙賊用了什麼手段!」
「就是!冷鴻文怎麼可能打不過那種傢伙!」
最先放消息的那人則說道:「我親眼看著流師姐扶著冷鴻文進的醫心堂,不過我也打聽過了,根據衙門的朋友所說,他們也接受到了岳寧雙賊的屍體。」
「我就說嘛!」
「冷師姐肯定只是大意罷了。」
眾人再次開始興奮的議論,古武復甦之後,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想要衝到更高的境界去。以前是只有技藝,大家的上限都在那,再強也不可能以一敵百,但是如今卻不同了,那些古武秘籍里的記載若是真的,別說以一敵百,一人成軍都不是問題!
這等風采,誰不嚮往。
就算退一步來說,手上這莫名出現的黑環所代表的壽命,也在提醒著他們要努力修鍊,畢竟實力每上一層,身體就更強壯,可以多活好幾年呢。
不僅是他們自己,他們還鼓動身邊的人去努力修鍊,那些普通人可能還沒意識到,但身處幻花書院之中的他們,卻是知道,時代大變之下,武道對個人到底意味著什麼。
……
醫心堂中。
「流師姐,我大意了。」
冷鴻文低著頭道。
在她面前,是一個身材修長,一身輕薄著裝的女子。
「人沒事就好,那岳寧雙賊確實有些手段,我不該讓你一人去的。」
「不!我並非敗在他們手中。」
流師姐聞言,眉頭微皺。
「那是何人傷的你。」
「一個少年人,從未見過,似乎是外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