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一美人
靖國公仗著他自己長得高,跟遠處的手下抬了抬眼,示意讓他們把瘋女人先帶下去,然後自己默然看著坐在香車上,跟齊笙一塊過來的薛域:「這小子、真麻煩,簡直無所畏……還連累老夫……」
「算了,看他把笙笙伺候得不錯的份上,就給他操一次閑心。」
「笙笙,你沒事了?真沒事了?」薛域又重新貼過來,還是擱那不停地嗶嗶叨叨,「你胸口不疼了?要不要我再幫你揉一揉?嗯?」
「你滾!什麼揉一揉?你就是想摸人家的桃桃!」齊笙開口就罵,「你是不是有毛病?今兒這馬車四面鏤空,不光南晉、各國使臣都看著呢,你別再騷了,當心丟人丟出國門。」
「好,好好好,我又不糊塗,我知道,不然早讓你坐我腿上了。」薛域看似保持正經,背地裡悄咪咪碰了碰齊笙的腰窩,「嘖,看來是沒什麼事了,都有力氣罵我了呢。」
「薛域。」齊笙並沒什麼心思跟他鬧,但捂了捂胸口后,突然捏捏他的手腕,「好……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你滾!什麼揉一揉?你就是想摸人家的桃桃!」齊笙開口就罵,「你是不是有毛病?今兒這馬車四面鏤空,不光南晉、各國使臣都看著呢,你別再騷了,當心丟人丟出國門。」
「好,好好好,我又不糊塗,我知道,不然早讓你坐我腿上了。」薛域看似保持正經,背地裡悄咪咪碰了碰齊笙的腰窩,「嘖,看來是沒什麼事了,都有力氣罵我了呢。」
「薛域。」齊笙並沒什麼心思跟他鬧,但捂了捂胸口后,突然捏捏他的手腕,「好……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哈?真的嗎?薛域一臉自豪,「笙笙莫不是被我的騷、給氣好了?」
「滾蛋!這有什麼可驕傲的?」
「不過笙笙,我就還有一點想不明白。」薛域只要看看齊笙的臉,就能如痴如醉、瞬間淪陷,「我怎的聽說,別國都以為……咱們南晉沒有美人呢?這不明明有你在呢么?他們沒見過你?」
但凡雙目未眇的見了齊笙笙,都知道這世上的美人,應當何如。
「這我哪知……」齊笙神情懨懨地撇撇嘴,「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他們好像真的從沒見過我。」
「我之前都太懶了,每次宮裡頭有宴席都稱病偷懶不去,陛下也拿我沒辦法,就全逃過了唄。」
「還有……」齊笙說著說著,慢騰騰把視線聚到薛域臉上,「那不之前有時也跑去找你了嗎?嗯?小夥伴?」
「呵,其實不來也好,畢竟是我一個人的娘子,哪能捨得白白給他們看?」
各國使臣全在朱門外排排站好,等待進宮拜見嘉隆帝,但相較起來,他們還是更想趕快看到這回新吹出來的第一美人——福清郡主。
畢竟皇帝那個糟老頭子每次見都年年相似,但神奇的南晉、第一美人確實回回不同。
誰知道這次又是哪個牛鬼蛇神?
「福清郡主到——」
她來了,她來了,這個牛鬼蛇神、她終於來了。
使臣們面面相對,各自約定好了只大略瞧瞧這福清郡主一眼,多了絕對不看,省得被膈應得用不下去午飯。
「來,娘子,慢一點兒。」
伴著一句溫潤低聲、先下來的這個男人倒是還不錯,雖說還沒看清臉,也能明顯感受到長得挺白、氣宇不凡。
但他是福清郡主的啥人呢?是小廝?還是面首?
那八成還是面首吧,不然也太暴殄天物了。
「嗤,搞這麼大陣仗,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牛頭馬面的。」珈蘭國公主自以為反正她說話別人都聽不懂,小嘴叭叭個不停,「南晉人就愛如此,整一些虛張聲勢的東西,別又一頓鋪墊猛如虎,結果長得卻像那畫本裡頭的黑熊精……」
隨後一陣清悅碰撞聲響起,先是在馬車內、有隻穿朱紅綴東珠繡鞋的小腳伸出來,再緊接著,齊笙整個人,都叫薛域給半扶半攬地落在地上站穩了。
纖纖細步,雪膚花貌,精妙無雙。
珈蘭國的公主覺得自己的眼有些暈,一……一定是這該死的福清郡主,整這麼華貴繁複的頭面,給她晃的。
但等到齊笙緩慢向前時,她就不止覺得自己眼暈了。
「哎,公主。」侍婢趕緊把踉踉蹌蹌的公主扶穩了,「您沒事吧?」
「沒,沒事。」珈蘭國公主揉了揉額頭,「就是感覺臉……好像有點疼。」
等她發現全場都一片岑寂時,珈蘭國公主便知道,臉疼的,不止她自己。
此時此刻並沒一個人說話,但各自的內心活動,絕對都是豐富而精彩的大戲。
諸國使臣:哦,天呢,她在發光哎,這個美麗的姑娘是真人嗎?真是南晉人嗎?南晉皇帝是瘋了?審美水準突飛猛進了?還是總算能找到拿出手的了?
珈蘭國公主:哦,該死的,她怎麼長得這麼……這麼,這真是世上能存在的長相嗎?
肅王:都瞧瞧,這才是我們南晉的排面,絕對是爾等在別處打死都見不到的絕色容顏。
昭王:嘶,這丫頭不說話、裝矜持的時候,確實挺迷人的,不行,等得到她以後,一定得先毒啞了,這才完美!
靖國公:幹什麼呢一個個都不說話?我的笙笙久站著可累了,我這當爹爹的,最心疼。
薛域:都不許看了,這是我老婆!我老婆!再看我老婆的男人,都摳眼珠子。
「咳。」最終還是得靖國公出面,重重咳了一下,才終於打破氣氛的尷尬,「笙笙、賢婿,還不快來見過二位殿下?」
「是,爹爹。」
於是薛域跟齊笙趕緊上前去,拜見肅王跟昭王這倆工具人。
北胡大皇子依舊不為所動,心裡只想著這都要進宮門了,怎的還沒來人搞事情?
這群蠢貨、莫不是又弄砸了?
「耶律王子,別來無恙啊。」靖國公似乎生怕這小子寂寞,貼心湊過去搭話,「您在找什麼呢?」
北胡大皇子吹著絡腮鬍子,沒有一點好氣:「用你管?」
想當初北胡率先挑事,兩國開戰時,靖國公的父兄全數戰死沙場,北胡被打得更慘,先帝和幾位王爺依次親自上陣要跟敵方單挑,最多撐不過三十個回合就被斬於馬下,簡直丟人丟大發。
後來北胡為避免亡國,只能繳械投降,南晉也因為元氣大傷沒再接著打,可靖國公心知肚明、這小崽種國,一直不憋好屁、蠢蠢欲動。
靖國公才沒心思理北胡要做什麼,反正有他在、終歸是會失敗的,但希望這耶律小子管好他自己,沒總想著搞破壞。
「耶律小……啊不,耶律王子。」靖國公差點講出來心裡話,不慌不忙地補救道,「請。」
耶律王子:「……」
險些說漏嘴了吧?你這賤人!
靖國公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全是賤人,那臭丫頭長得再好看,也是賤人!
自從見了齊笙,珈蘭國公主就覺得自慚形穢,戴滿首飾的她好像一隻站在天生麗質的孔雀旁邊、被染得花里胡哨的刺蝟。
「淦,煩死了!」珈蘭國公主使勁搖搖腦袋,不甚卻把自己頭上的一隻小蓮花簪給甩了出去,正好骨碌碌滾到齊笙腳邊。
齊笙沒再繼續往前走,蹲下來撿起簪子,扭頭望向珈蘭國公主:「這是你的嗎?」
齊笙看了看這位公主頭上的首飾雖然多些,但幾乎都是對稱的,空出來的地方確實少這麼一根小簪,她覺得對方聽不懂自己說話,乾脆直接過去,小心給她插好:「來。」
珈蘭國公主本以為齊笙是聽明白了自己在罵她,拿簪子要來戳死自己的,這下卻徹底整懵了,愣愣才咬咬唇、用蹩腳的中原話說了聲:「謝,謝謝。」
她也不想的,但再離近些看看,這丫頭真的又漂亮又有禮貌哎。
「不客氣啊。」齊笙也沒多停留,直接就又蹦蹦跳跳地跑回去找薛域。
「公主,您別傷心。」等到進殿落了座后,侍女依然在安撫珈蘭國公主,「依奴婢看,您可比她好看多了呢。」
珈蘭國公主驀地乾笑一聲:「真難為你們了,這時候還睜眼說瞎話。」
侍女:「……」
公……公主這是怎的了?瘋了吧?
「那公主,您要不要看看……男人?福清郡主旁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似乎也挺好看的。」
「不要。」珈蘭國公主很有道德感,「他跟福清郡主同席,那就應該不是小廝也不是面首,別人的夫君,我才不會多看。」
「不過這回不比之前,到還真能有幾個能入眼的。」珈蘭國公主指著對面穿竹青色袍子的男人,吩咐侍婢,「你去,問問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得到回應之後,珈蘭國公主眯眯眼睛,一字一頓地重複了遍:「周、長、渡。」
「娘子,來,多吃點兒,這裡不夠,還有我的。」齊笙每次赴宴都無暇他顧、埋頭只知道乾飯,薛域就喜歡她這種沒第二個心眼的樣子,不停在給她喂,「你看對面那些外國使臣,眼都直了,都不好意思戳穿他們,那是在觀賞絲竹管樂、舞姬起舞嗎?他們分明都在看我娘子的!」
「一群好色之徒,真沒品。」
這樣一對比下來,旁邊那個只知道服侍自己娘子用飯的謝首輔、倒成了全場最順眼的。
靖國公在席上全程沒幹別的,就死死盯著準備拿薛域身世做文章的北胡大皇子,只要對方想開口,他就直接懟回去,人精似的謝首輔謝幸安見狀,生怕靖國公一個武將嘴皮子不行,也湊過去幫忙。
耶律王子被堵得面紅耳赤,整場宴席下來,居然總共說了不到十個字。
非但如此,靖國公還有意安排,命人出演了場《楚將軍精忠報國》的大戲,講的是私生子出身的主人公,處處為人欺凌和辱罵,但他幸而得到明君賞識,得以從軍征戰沙場,屢立戰功,打得看不起人的蠻夷小國屁滾尿流,最終成為一代名將、人皆稱頌的大英雄。
「在下以為這故事講得好,講得妙,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即便微賤也不墮青雲之志,實在要比尸位素餐、身居高位卻庸庸碌碌之輩強得多。」謝首輔早知道了薛域那點破事兒,出言明裡暗裡地說道,「私以為,拿出身瞧不起人,實是卑鄙小人做派,實在沒品。如此目光短淺、粗劣行事的,也不會落得好下場。」
「是啊是啊。」
「謝首輔說得對!」
殿上一片附和贊同聲。
雖然他們沒聽見謝首輔說的什麼意思,但當世名臣都這麼講了,那就肯定是對的。
「耶律王子,你說……是也不是?」
你出身尊貴,但你什麼事都幹不成,真完蛋。
你拿人出身說事兒,你沒品。
你不會有好下場。
北胡大皇子又不蠢,聽得出來他在挖苦諷刺自己,磨著牙把手裡的金樽都快捏變形了,才狠狠道:「啊對對對,謝首輔,說的都對。」
謝首輔豪邁一笑,跟靖國公遙遙對飲,互敬了一杯。
小崽種子,讓你再想挑事兒!
靖國公神清氣爽、全身上下都通暢了,他感到自己是個能頂事的英雄,不自覺朝乖女兒那邊望去、想邀邀功。
但見笙笙只知道埋頭苦吃,薛域兩耳不聞桌外事、只知道給笙笙夾菜喂飯吃。
靖國公:「……」
倆小崽子,真行啊你們。
讓你們來吃席,你們還真就光顧著吃席,剩下的什麼陰謀詭計、明爭暗鬥、唇槍舌劍,啥也不管了?
為了幫這種沒出息的小輩,他這老父親做的是真心累。
終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作者有話說:
笙笙:啊?什麼?吃席不就是吃席?還用管別的事兒嗎?
薛:不用,娘子接著吃,別抬頭,不讓讓那些狗男人看見你的臉。
靖國公:……淦,早知道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