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刺激的八卦
「笙笙。」宴席散場后,靖國公想來想去越發覺得虧,滿臉哀怨地喊住要跟薛域手拉手出殿門的齊笙,「你覺得剛剛的萬壽節宮宴……怎麼樣?」
「哈?爹爹,什麼怎……怎麼樣?」齊笙慢慢吞吞地眨動眼睛,好像一頭全天下她最無辜的小鹿,「菜……菜都挺好吃的。」
靖國公:「……」
「嗯,就這一個?還有別的嗎?」
「什……什麼別的啊?」齊笙咬咬嘴唇,「吃席吃席,席不就用來吃的嗎?還能有別的什麼?」
「你!唉。」靖國公很想反駁兩句,但又覺得他寶貝女兒說得不無道理,「你就沒聽一聽,諸國使臣講給陛下的賀詞,還有瞧瞧他們送的什麼禮?」
除了吃,能不能有點別的?
「哈?我聽……看這些個玩意幹什麼?」齊笙嘟嘟囔囔,理直氣也壯,「賀詞全是那些老一套,翻來覆去地說,送禮又不是給我送的,我看那幹什麼?」
對齊笙而言,只有眼前的飯,哦……和身邊的男人是她的,她管別的幹什麼?
薛域只能忍到這裡,再也憋不住了:「噗。」
「還笑,你居然還敢笑?」靖國公簡直想給他氣得跳腳,「笙笙嫁給你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都是讓你給帶的,這麼,這麼……」
「這麼」了半天,靖國公也沒想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此種情形。
大概就是,也被薛域這小癟犢子染上了,腦子不好使?
「爹爹,你到底想說什麼嘛,關薛域什麼事?」齊笙把薛域給護在自己後頭,「怎麼又欺負他?」
靖國公:「……」
沒法過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薛域,你跟我過來一下。」靖國公眼瞅著齊笙還探探小腦袋想偷聽,猛地就把薛域給拽走,「方才席上,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哈?」薛域老實本分地低著頭,站得筆直,「笙笙……吃得挺開心。」
靖國公:「……」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倆再說吃的事了!」
真好,他的付出果然沒有任何人知道。
靖國公:苦酒入喉心作痛。
齊笙眼睜睜看著薛域被靖國公逮走,使勁翹首朝那邊望去,結果肩膀上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噫!」
「嘖,嚇我一跳。」齊笙膽顫地撫了撫被嚇到的小心肝,「是你啊。」
珈蘭國公主不大會講中原話,磕磕絆絆地問她:「你……是從小就、長這麼好看的嗎?」
「哈,你這個該讓我怎麼說?」齊笙開懷一笑,撫了撫有些發燙的後頸,「一不留神,就顯得我這人多驕傲似的。」
「我長得好看,那是全託了我娘親的福啊。」
齊笙雖說聽慣了平時有人恭維她,但對這種話還是很受用,畢竟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更何況還是從女孩子嘴裡說出來的。
「啊?是這樣的嗎?」珈蘭國公主深表遺憾,「我還想像你請教請教,你是怎麼養的,這樣白。還有……吃這麼多,也不胖的?」
齊笙小臉臊紅:「……」
救救救命,剛剛到底有多少人,在看她吃飯呢?
薛域這小混蛋不是說,沒人注意到她、叫她敞開了吃嗎?
「我叫阿賽祺,在南晉,沒有認識的人。」
珈蘭國公主在席間,其實也曾有人好心想幫她引薦周鶯鶯、江窈和肖纖纖這樣的貴女,但她只略微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幾人很像父王納的側妃,叫她完全任何沒有相交的興緻。
不像齊笙,讓她覺得越看越可愛,甚至想搶來吃她碗里的飯。
「所以我能不能請教請教你……」阿賽祺定定指了指,正從齊笙身後路過的男子,「跟他熟不熟啊?」
「嗯?」齊笙循著望去,「你說周長渡?」
嘖,齊笙笙叫他了!叫他了!
周長渡每當這個時候,耳朵就尤其好使,屁顛顛地便跑上前去:「福清郡主,你叫我?」
「噫,聽力還怪好的。」齊笙唯恐薛域看見了再跳腳,謹慎往後退了一步,「公主,既然人就在這兒呢,你想打聽什麼,大可自己問的。」
「好,那我就不客氣啦。」珈蘭國的作風,從不拘於客氣話和虛禮,阿賽祺直接就對周長渡開口,「男人,你可成親了嗎?」
齊笙:噗。
這也太……直白了、億點點吧?
旁邊顯然有不少本朝同僚和外國使臣聽見了、在竊竊私語,周長渡出於教養約束,也沒能直接拂袖而去,如實坦白道:「回公主的話,在下,並未娶妻。」
「哦。」阿賽祺又問,「那你可有喜歡的人了嗎?」
周長渡沉默地望了望齊笙,然後低垂著頭,並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沒有了。」阿賽祺順理成章地這麼想著,再問,「那你可願意……嫁給本公主,隨我去珈蘭國做駙馬?」
齊笙:哦吼。
圍觀群眾:哦豁。
周長渡被這句語出驚人的話砸得頭皮發麻,正醞釀著該如何禮貌拒絕,阿賽祺居然又接著說:「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噫,好了,成了。」
周長渡:「……」
誰能告訴他,這位公主的腦子是如何長的?怎會和正常人的想法如此不同?
「公……公主。」周長渡鬱悶得臉色煞白,語氣也有些不善,「在下想請問一句,您眼神……有問題嗎?」
不然,怎麼能看得上他?
「沒有啊。」阿賽祺沒懂他話里的彎彎繞繞,以為周長渡真的是在關心她,羞羞澀澀地交代道,「你放心吧,我身無惡疾,眼神耳朵都很好使,不會影響孩子的。」
周長渡:「……」
真完蛋,什麼孩子?哪來的孩子?
齊笙笙:嘿嘿,嘿嘿嘿,似乎有好戲看了。
「還有,你晚些,去國公府一趟,我那裡有個人,得讓你見一見。」
「也帶著笙笙吧。」
「好。」薛域才跟靖國公把話說完,還生怕齊笙等他等久了會發火,結果匆匆趕至時,她竟然……站在那裡傻笑?
這也就算了,關鍵居然還是,像在對著周長渡傻笑?
薛域:!!!
他腦子一急,直接一個用力,邁開大長腿繞到齊笙身後,把她給抱了起來。
「哎,哎哎哎,幹嘛呢你?」齊笙身子在薛域這邊,腦袋還正用力往後拗,「熱乎的八卦,我還沒看完呢,你把我放下來,起碼讓我知道他倆能不能成啊,我心裡怪痒痒的。」
「看什麼看?還看!」薛域重重喘了兩下氣,氣得哼哧哼哧,「讓你接著對周長渡那個賤男人傻笑?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誰誰誰對著他傻笑了?我那是在看八……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懂。」
「說不懂就別說了,省省吧,你中午吃撐了,我給你揉揉肚子,好好待在房裡睡一覺。」薛域生硬得不行,「我看著你,省得再到處亂跑。」
「你煩……你煩死了。」齊笙是真想知道阿賽祺和周長渡怎麼樣了,被薛域抱上馬車都還在偷偷摸摸地掀開帷裳往外看,又是讓他把眼都給捂了起來,「呔!」
「齊笙笙,你非得這麼叛逆是不是?」薛域上去也不怕被看見丟人,直接就張嘴吻了上去,佔了便宜還威脅道,「你再不聽我話,還看那周長渡,我就還親!」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怕你了服你了。」薛域不要臉她得要,齊笙雙手抱胸,自己賭氣挪到另一邊坐好,「哪來的屬醋罈子的?」
噫,所以周長渡和阿賽祺到底能不能成啊?好難受。
*
當天下午,靖國公府書房內。
肅王點頭喟嘆一聲:「本王也知道,你為了他們,實在煞費苦心。」
「這群孩子,尤其是笙笙性子單純,老臣怕她以後,為家裡所連累。」靖國公眯了眯眼睛,「只希望在老臣身死之前,為她掃平一切危險和阻礙。」
「哎,靖國公身體康健,以後的福氣還有的是。」肅王轉了轉手中的茶盞,「這個時辰,北胡大皇子該離京了吧?」
「是,老臣的探子來報,剛出城不久。他此番為賀壽前來,不宜扣押,否則只會顯得我們不講道理、師出無名,只是……他回北胡之後是否將有所行動,實在不好說,畢竟……」
今日宴會上,嘉隆帝的身子已經明顯很不好,神情疲憊還時不時咳嗽,再加上太子未立,萬一有人想趁機……
「本王也知道這個,會小心。」
「殿下,邊疆尚有可堪重用的將領在鎮守,外敵暫時還成不了氣候,眼下更重要的,是抓出來那些吃裡扒外的內鬼,以及禍害朝廷的蠹蟲。」
「殿下。」靖國公翻找了一陣,將一沓宣紙捧著,雙手呈上,「這是臣命人暗中查出的,以及明月樓花魁、月盈的口供。」
肅王:嘶,真不容易,靖國公為國為民,甚至都不惜豁出去了大半輩子的名聲,去深入敵營逛青樓。
「殿下,你不要多想。」靖國公覺得有必要說明這點,「臣只是去執行公務,別的什麼都沒幹。」
「咳,是。」肅王尷尬點點頭道,「本王什麼也沒想。」
「老爺。」小廝立在外頭輕輕扣了扣門,「小姐和姑爺來了。」
「好,知道了。」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叨擾了。」肅王起身拱了拱手,「告辭。」
「恭送殿下。」
「笙笙,薛域。」靖國公看見他們,忽然覺得有些發愁,扭頭就走,「你們兩個跟我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齊笙逮著薛域的手背掐了又掐,「好不容易有個刺激的八卦,誰讓你把我抱起來就走的,我就想這事想的我,連午覺都沒睡成,全賴你全賴你!」
「那……那你也不能全賴著我啊。」薛域很不服氣地在攤攤手、極力辯解,「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你在看熱鬧啊,我只瞧見你在盯著周長渡嘿嘿嘿傻笑。」
「你搞都搞不明白,你就拉著我走,你有毛病啊?」齊笙抱住薛域的手臂,就給他抻了抻,「誰傻笑了?你才傻笑,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誒嘿,我全家裡不也有你?」
靖國公:「……」
喂喂喂,還能不能注意到,你倆前頭還有個人呢?當著爹爹打情罵俏的,成何體統?
連薛域這個之前見他就怕的小癟犢子,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哼,生氣氣!
都怪他,給他們自由過了火。
靖國公無奈地低聲嘆氣,行至一處廂房前,他揮揮手,示意下人把門打開。
「娘子,我跟你講……」
「行了,講什麼講?」靖國公實在忍不了了,出聲打斷道,「進來吧。」
廂房內的所有擺設一應俱全,齊笙之前也常常跑來玩,本以為親爹神神秘秘地要帶他們來看什麼稀罕寶貝,見慣大世面的齊笙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還在低頭想著那八卦得是個什麼走向。
直到香爐外、縹緲縈繞的煙霧漸漸變得稀薄,薛域心裡一緊,往床榻上望去,見到那個被綁縛了手腳的婦人,定睛望了望,而後渾身一震,喉間像是堵了什麼異物、嘴唇顫顫、掙扎中聲音嘶啞地喊道:「娘。」
「啊?傻子、你又犯糊塗了。」薛域緊扣著齊笙的手,她頭也沒抬、邊想八卦邊晃晃蕩盪地提醒著,「上次你就喊錯了,我是你娘……」
「什麼,你……」齊笙忽然聽到陣像是從人口中發出的怪聲時,才愣愣抬眸,也跟著往床上望,「嘶,真是你娘啊?」
靖國公:「……」
作者有話說:
淺虐一下薛域域,笙笙獨美,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