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捏斷
齊笙也算是從小見慣了大場面,即便出來之後見到排排站好的昭王親兵,也半點不帶怕的,甚至還能舉止「端莊」地抱抱手臂,對昭王絲毫不慌道:「怎麼的,昭王殿下聽說我夫君受傷了,這是前來慰問的?可你這慰問也沒什麼誠心啊,連些禮都不帶。」
「不過這也無所謂,我們永平侯府的風水,可能跟殿下有些犯沖,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殿下還是請回吧,臣婦就不送了哈,請。」
「齊笙笙,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能嬉皮笑臉裝瘋賣傻的,還挺不容易的。」昭王忍不住嘲笑道,「我會慰問薛域?你想得還挺美的。」
「噫,我長得好看,想的也美那不是應該的?」齊笙接著眨眨眼埋頭思索,「哦,不是來慰問我夫君的?那我們府上還有個負傷的,我知道了!」
「你一定是來探望白白的吧?嘖,啊噫,可惜了,我們白白不喜歡熱鬧……」
昭王:「……」
他覺得再這麼下去,齊笙敢把話題繞到明年,一個忍不住趕緊喝止了:「你閉嘴,臭丫頭!」
「對了,本王剛剛想說什麼來著?」昭王環顧左右,這才拍拍腦門想起來,「咳,齊笙笙,你少胡扯八扯的,本王警告你,本王接到密信,懷疑永平侯和靖國公,私交邊將、貪污軍餉,賣官鬻爵、冒領軍功,十惡不赦。」
「哦。」齊笙挑著眉點點腳,「所以呢?」
「所……所以……」昭王被齊笙這無所謂的態度居然搞得有些發虛,「所以本王這就要讓人拿下薛域,搜查他身犯死罪的證據!」
「來人!搜!」
「我說不許搜!」齊笙毫不服輸,齜牙咧嘴地給他頂了回去,「我乃當朝郡主,我夫君乃當朝永平侯,無憑無據的,我看誰敢亂搜!」
「大膽!你們真是大膽!」同樣的境況也發生在靖國公府,楊氏帶著四個崽子把大門守住,「我堂堂靖國公府,豈是你們無憑無據,想搜就搜的?」
「國公夫人,何至於此啊?」右相整張臉笑嘻嘻的,裝得像個好孫子,「本相又沒說國公爺一定圖謀不軌,如若問心無愧,何不讓本相帶人進去搜上一搜?若靖國公正是清白的,本相立馬給他賠罪道歉。」
「搜?元朔?你莫不是在逗我?」齊笙又不是薛域,腦子才沒有那麼不好使,「這種招數,都不是之前朝斗玩剩下的了么?這麼多人,萬一裡頭有夾帶,故意陷害、冤枉我們,那誰能說得清楚?」
「一派胡言!」昭王的嘴角都被氣得直歪,「本王陷害你們?本王會屑於做此等卑賤之事?」
「怎麼不會?」齊笙翻了個白眼,「反正你本來也是個賤人!」
「你!」昭王他硬了,拳頭整個都硬了,咬牙切齒地在放狠話,「齊笙笙,本王警告你,別仗著你自己生得好看,就成天胡言亂語,別以為你美貌,本王就不捨得打你!」
「你可真肉麻,還舍不捨得,少來這一套,搞得跟我和你有一腿似的,多晦氣。」
「總之,搜查我國公府。」楊氏平時都是安安心心躲在靖國公後頭,此番還是頭一次撐這麼大的場面,不自覺有些腿抖,「第一,需要聖旨親臨;第二,要陛下親自頒的搜查令;第三,要陛下親派的御林軍。」
「三者缺一不可,否則,我靖國公府上下百餘人等,誓死不從!」
「元朔,你聽明白了嗎?」齊笙瞧見這蠢貨,只想給他一個大比兜解解氣,「就你這腦子還想陷害我夫君,門都沒有!」
「你,齊笙笙。」昭王眼看來硬的沒用,轉而好言相勸道,「薛域有什麼好的?嗯?他身受重傷,馬上要完蛋了,你還跟著他多可惜。」
「薛域瘦成那樣,想來房.事上也不是那麼行的,你不得寂寞空虛死了?」昭王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摸齊笙的臉,「這樣、你不如跟了我,讓我好好疼你,看在你長得還行的份上,我不嫌棄你嫁過人,你若是能把我哄高興了,沒準能把周鶯鶯休了、抬你做正室,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下連阿虎跟阿福都被徹底惹惱了,衝過去護住齊笙,「不許你侮.辱我們夫人!」
「嘖,這就是薛域養的那兩條好狗吧?」昭王緩慢抬抬手,「來人,他們敢對本王不敬,殺了。」
「元朔,你個王.八蛋,你敢在我永平侯府殺人試試?還反了你了?」齊笙若是屬貓,這會兒肯定像白白見了狗子一樣炸毛,拍了兩下手掌,「出來吧。」
「呵,齊笙笙,又是你這八個暗衛啊。」昭王看有幾團黑影驀地從屋頂上墜落下來,宛如滑行的大鳥,反而微微一笑,「行,他們這麼忠於職守護著你,只不知道他們的舊主,如今如何了。」
「舊主……」齊笙嘟囔了句,緊接著滿臉警醒,「元朔,你個混蛋,你把話說清楚,我爹爹怎麼了?」
「誰知道怎麼了?」昭王陰鷙一笑,「我什麼都沒說,就隨口感嘆了句,全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
他、放、屁。
暗衛們面面相對,一時不知道該接著護齊笙,還是該去找可能已經生死未卜的靖國公。
昭王簡直覺得爽歪歪。
靖國公腰傷嚴重、這些年武功盡失,定然是活不過那些黑衣人圍攻的。
噫,齊家只要靖國公一死,再隨便安排個罪名處置了齊景東,剩下的就全是不靠譜的男人和婦孺,那不得任他拿捏了?
正如永平侯府這邊,反正薛域那賤人已經傷重起不來,只要他再補上一刀,齊笙笙就跑不了了一樣。
計劃很完美,昭王興奮地直搓手手,趕快點了幾個身側的親兵:「本王跟你一個女人有什麼可說的?你們幾個,去,把永平侯給本王請出來。」
總之薛域傷重得人盡皆知,「請」他的過程中哪怕出了什麼差錯,比如不小心頭撞到牆上死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不了事後治個失職之罪嘛,反正人死了最要緊。
「我不準!」齊笙笙要不是因為自己力氣小,真想一腳踢死昭王這傻逼算了,鼓足勁反抗道,「誰都不準動我夫君!」
兩方正爭執不休時,赫然又無聲從屋頂上翻下來數十道極為飄逸的白影,直嚇得昭王及其親兵都退了好幾步:「鬼,鬼啊,有鬼!」
「混賬!一群蠢貨!」昭王率先穩住腳步,看了看地面后,反手就開始打罵訓話,「鬼能有影子嗎?」
要不然他就是說,薛域這人絕對有病,誰會豢養大晚上穿白衣的殺手?
「你們想做什麼?本王乃是當朝七皇子……」昭王裝X地挺了挺身子,「不過想跟你們主子說句話,你們還敢抗命不成?」
他說著就偷偷摸摸伸出咸豬手,想去碰齊笙笙的小爪子:「你說是不是?笙丫頭?」
齊笙往後退了一步,便只覺前頭有個人影一閃而過,當在他面前,大力捏住了昭王的手腕。
「笙笙,他想用這隻手碰你,是不是?別怕,夫君在。」
「啊——」昭王跟殺豬似的哀嚎一聲,「哪個混賬……」
薛域這時候傷還沒養好,每對昭王使一分力氣,他自己疼得也要加重一分,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沒動手,死死地抓住昭王,哪怕昭王用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指頭也無濟於事,直到聽見「咔」地一聲、骨頭斷裂之後,他才滿臉嫌棄地甩開。
「昭王殿下,實在抱歉,既然您先無禮,臣也只好讓您殘廢了。」
「手,手,我的手……」昭王痛得直找頭,抱著手躺在院里站不起身,「薛,薛域,你不是,不是快死……本王殺了你,本王非得殺了你!」
「嗷,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一群廢物,你們都是廢物,為什麼不攔住他?」
「薛域。」齊笙瞅見薛域胸前的傷口再次崩開,染得殷紅一片,趕快湊過去看了看,「你怎麼起來了?疼不疼啊?」
「傻,我再不起來,你讓人欺負了怎麼辦?」有便宜不佔白不佔,薛域趕緊靠在齊笙身上,「嚶嚶嚶!疼。」
「永平侯,本王剛同靖國公一道回來,聽說你傷沒好,特意前來……」肅王大拉拉跨步進了永平侯府,真好見到昭王正在地上打滾,挑挑眉只管看熱鬧,「呦,七弟也在?你這是怎的了?莫不是怕永平侯養病太悶,來給他演個耍猴么?」
昭王:你才是耍猴,你全家都是耍猴!
等會兒、他他他……聽見了什麼?跟靖國公一道回來?
靖靖靖……國公,沒死?
完了,昭王覺得他手上的傷,猛地竄到了腦子。
「啟稟肅王殿下。」薛域沒心思替昭王遮掩,直接認罪了,「方才昭王殿下意圖輕.薄臣的娘子,臣護妻心切,捏斷了昭王殿下的一隻手腕,還請肅王殿下,降罪。」
「啊?什麼?竟是如此嗎?」肅王像是這才明白過來,滿臉鄙夷地朝昭王一看,「你怎會是這種人呢?咋能做出這種事兒呢?」
「七弟,三哥對你十分失望。」
昭王此時並沒心思理會昭王的興師問罪,滿腦袋除了疼,就是「靖國公沒死」。
邪門了,怎麼可能沒死?怎會這都沒死?
那他今晚做的這些……
娘的……草、草率了。
昭王還在渾渾噩噩企圖裝傻混過去,肅王的隨身小廝就又從外頭跑進侯府,開口就是個驚天大事:「不好了,殿下,陛下用以靜修的三清宮,走……走水了!」
「什麼?!」
作者有話說:
薛:狗東西,敢欺負我老婆,爬起來我也得真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