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什麼是身份

「明白了，我會想辦法的，所以——」野乃宇在孩子們面前都是溫和的，始終保持著笑臉。但當這種財務吃飯問題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就會恢復女強人的狀態，思索對策。

但還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就聽見門被撞了一下，緊接著門口又傳來了一句「好疼」。

女性聞聲出去開門，往外走去，就發現還在走廊中央，剛剛被撞了頭之後失去方向感倒在地上的少年兜。

「這麼晚了你在幹什麼！？該睡覺了！」女人一臉嚴肅，她的目光已經可以用「怒目」來形容了。她插著自己那水桶腰，聞聲跟出來的老者瘦的跟柴火一般，整個孤兒院估計也就她能夠吃到這個體型。她壓根不在乎已經瑟瑟發抖的男孩。

野乃宇也跟了出來，在見到是兜后，匆忙擋在了女人和男孩之間，她雙臂張開，極力說明情況，「這孩子剛來，不知道孤兒院的時間表和規矩......請你原諒他.....」

那胖女人與野乃宇對視了一會，語氣也軟了下來，她嘆了一息，神情與剛剛的老人無異，都是無奈，「哎，院長你真是心軟。」

「來，來這邊看時間。」胖女人指著牆上擺著的一個鬧鐘道，鬧鐘上的時間以兜的感知很容易做到，時間是九點二十一，但男孩的視線中卻是模糊一片——他是近視眼，或是因為頭部受傷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現在已經超過熄燈時間20分鐘了。」胖女人語氣不善，她不喜歡給自己添麻煩的麻煩精，奈何院長就在這裡，「我問你，熄燈是幾點？現在立刻給我記住！」

男孩額上滲出冷汗，他眉目間流露出少許慌亂的情緒。哪怕被陌生人包圍，他都沒有這種情緒。男孩眯著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時鐘的時間。

「哎呀，快回答，是幾點？」

胖女人瞥向旁邊的兜，「你要自己記清楚才行啊。」

過了幾許，男孩稚嫩的聲音回答道，「九點。」

「正確~」野乃宇鼓勵地拍著他的肩。

此時，野乃宇的眼鏡已經到了兜的鼻樑上。

另一邊的老人則是難得有了爽朗的笑聲，他與胖女人不太一樣，他還算是真心喜歡孩子，只不過被財政給壓的透不過氣。「原來只是看不清楚而已啊。就這年紀來說已經不錯了，你需要一副眼鏡……」

「可是現在的財政，連飯都……」胖女人並非有意如此，只是她習慣揭開那層表皮說話。

老人也無奈嘆息，「是啊……要不把我的眼鏡給他試試？」

「你晚上記賬的時候看的清？」

老人也有些苦惱地抬手摸著後腦勺。

男孩伸手去摘那副眼鏡，可剛抬到一半，就被一股親和的力量給壓了下來。意識到施壓力量的人，他回頭看向院長。

野乃宇依舊是那種很平和，令人心安微笑，「今後要嚴格遵守時間哦。」

兜無聲屏蔽了聽覺以外的感知，四周的白光再現，他知道，這次可能是真的要醒了。

「但願度數合適。」

白光快速衝擊，那聲音消失在耳畔。

四周的感知全部換了一個樣，兜發覺自己好像蹲著，但雙目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意念之間，擋在眼前的眼膜收斂，新的視野出現。他的感知被放大，思維無比清洗，對於四周的感知也強大到了一個塵埃大小的地步。

他抬起沒有拿任何東西的左手，手上包裹著的藍色特殊能量逐漸消退，裸露出他那覆蓋了白色鱗片的手臂。他觀詳了一番。內心居然沒有絲毫波動。

思維速度的提升迫使他在多數情況下能夠保證冷靜的思考，哪怕他有些時候主觀上並不想如此。

兜站起身子，他處於一個巨大的機械殘骸之上，右手是一個正在急劇變暗的，類似於機械核心一樣的東西。他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不過看這樣子可能是什麼戰鬥本能？

另外，他早就在剛剛恢復視力之前就感知到了，正前方那一個「突突」冒著蒸汽的老掉牙機器人。那個機器人在兜停下來掌控感知的瞬間動作就慢了下來。

現在的它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胸口處冒著黃色光芒的核心以平和的頻率閃爍，幾秒后熄滅。它以原先的動力慣性又往前了一小段距離。

「看樣子我們現在可以聊聊了，小子。」未見人而先聞聲，一道夾在牆角的暗門打開，現在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亮光。兜以輕微的腳步移動殘骸製造的聲響迴音大致感知了一下四周。

跟記憶中視線里的尼可家地下室差不多。他直接運用感知這一招無師自通，也可以說他感覺可以這麼來就這麼用了。之所以說差不多，是因為先前的感知能力沒那麼強，只憑暗光和視力也就能分辨個大概。

「……」

「我並不知道你身上的是什麼東西。詛咒，封印或者是什麼限制條件，我也並不清楚什麼東西可以幫助你破開那個……界限。」

「但，可以肯定，這股力量你難以控制。第二點，你現在精神似乎不錯。」尼可從聲音源頭走出，用木頭硬竹杖敲了敲牆壁發出悶聲。

備用的燈光從牆面內伸出。那是用幾條金屬絲拉著燈出來的。

藉助光芒，兜確認了那些靠著牆壁的殘體究竟是什麼。一些是燈的碎片，一些是……可能是他在戰鬥中把機器人的零件拆飛了。

「或許你會想要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尼可用著一種輕快的語氣道，「至少我的廢品不用再被消耗了。你進入這種狀態十分被動，只有魔力耗光才能身體自主激發這種能量。」尼可隨手拋了一面鏡子上去。

他卻早就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臉大概成什麼樣子了，現在照了鏡子也只是驗證猜想而已。

「這股力量有很強大的精神能力，身體能量和一種……算了，」尼可擺了擺手，「或許讓你長時間使用這種狀態能幫助你更好的掌握力量。你看起來也不困……小子，你應該是不困的吧？」

「……嗯，是的先生。」

「你跟我的這些機械廢棄傀儡打了18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