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實操與理論

最後拿上了白鮮，兜離開了藥材室。這個藥材IV室裡面所有的木箱子內的魔藥材料都是新鮮的，完美的保鮮類魔咒。兜不知道的是，這種類型的魔咒似乎只有尼可掌握了。

藥材要麼是直接保存在密封無氧氣的施展了保存魔咒的罐子里，要麼是浸泡在特殊的油裡面，確保不被污染。

畢竟尼可可是能夠直接讓那些被斬首的特殊神奇動物還保存活性的老不死啊。

這個火灰蛇蛋跟普通的蛇蛋看上去也沒什麼區別，就像是那些剛剛封閉起來還是絲線的蟬蛹一般，只不過摸上去通體透涼，而且有些疙瘩。

用魔杖更好傳導釋放魔力，懸浮著這些藥材，兜走回煉藥室。這也算不上是魔咒運用，單純就只是魔力釋放，然後用魔杖進行細節控制。

「唔......怎麼搞？」自己之前世界體系的煉金和這個世界的有點不一樣，大方向差不了多少，但很多重要的細節方面差距十萬八千里。就是這些細節方面差距之大，詭異的把大方向控制在了一個幅度內。

但第一次上手的兜也難免有動作疑問。

在尼可家呆了一個月。每天那個老頭不是喝茶就是遛彎，沒見他煉金，基本都在客廳裡面呆著看報紙發獃。

桌子中央擺著幾個葯坩堝。全部都是沒有灰塵，看上去還能夠反光的漂亮黑色。

抽出腰間的純白色魔杖，對最近的一個I型坩堝施了一個清水咒。源源不斷的清水從魔杖頂端湧出，倒入坩堝之中。

主要材料是火灰蛇蛋，白鮮捏成汁.....

「瘧疾？」兜已經在看下一頁，這一頁上面還有對藥材的其他用途大概的描述。比如把整個火灰蛇蛋吞下去，當然，不是吞那些溫度很高的炸彈，那種還沒吞嗓子就要被高溫燙熟了——自然是凍結的——可以治療瘧疾。

而且這玩意還是製造福靈劑（FelixFelicis）的東西，福靈劑又是另一個魔葯體系。能夠讓服用者短時間諸事順利。

又是一件因果類型的東西。

在獵魔人世界，能與因果沾上關係的，兜所最熟知的也就因果律了。

「還要先加熱。」

兜又是甩了一下魔杖，將下方的引子點燃。

先要加忘川河水。

嗯，名字就是這個。

兜小幅度晃蕩著那看起來「霧」蒙蒙的藥劑瓶，裡面的液體給人一種很輕柔的感覺。這玩意兒還可以製造遺忘藥水。【這該死的玩意兒花了老子6個加隆（對角巷藥店4加隆），艹蛋的弗麗嘉德，你祖宗——】

選擇性忽略了手札上買這材料花了大價錢的作者的抱怨，兜繼續往下看。

【將石榴汁和忘川河水一起「丟」（字跡很亂，可能是情緒的問題）進那該死的坩堝里。什麼型號無所謂，別拿你家的廁所洗臉池煎藥就行。適量，不超過1ml，左旋轉5圈，右半旋轉3下，要全半旋轉，瞎來出問題自己搞定。】

按照手札上的手寫內容，兜一一照做。細節的把控上面並沒有清楚寫明，比如要加熱多久，到什麼溫度，是沸騰的時候加入還是溫的時候。

實踐和理論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是兩碼事，兜記得不少這一個月來看的東西，他本身記憶就好，可實踐的細節方面——

呵.....

不能說尼可家的書太過於敷衍吧，可能是因為覺得太過幼兒，所以根本沒有細寫，問過尼可，尼可則是神秘兮兮地讓他後面自己實踐來學。

「書上的內容也都是實踐出來的，那幫小鬼瞎搞搞出來不少花樣，你指不定也能弄出什麼名堂，別被固定的模板封鎖了思路。」尼可講這些的時候正在看報紙，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所以兜打算先沸騰的時候放入。

「.....放入，石榴汁，和，忘川河——水.......」兜對照著書上內容，將石榴汁低手倒入沸騰的清水中，動作輕緩且優雅的把手從熱氣中抽出，看上去不緊不緩，另一隻手還打算連著忘川河水一起倒入的時候，石榴汁被沸騰的水摻雜著飛濺了出來，打在白鮮上。

白鮮在瞬間發出不正常的紅色，被沾染的部分開始像異形成年要脫殼一樣撐大了這可憐植物的表皮，鼓成了一個大大的淺粉色膿皰。

這一瞬間，兜是有點懵的。的確，他在獵魔人世界已經屬於煉金大師了，沸騰的水能夠濺起來這種事情他自然知道，只是沒有考慮過——忘川河水的氣息泄露直接導致三種物質在高溫的情況下產生了特殊影響，直接炸鍋了。

只能說對這個世界的藥性不夠熟悉，書畢竟是書。寫了藥材本身的性質，有些提高魔葯書會有寫混合的特殊藥性。一個月的時間長不到哪裡去，接受這個世界的普遍知識都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呢。

在看到粉色的膿包還有膨脹的趨勢，兜放下了兩瓶藥劑，繼而再度拿出腰間的魔杖，利用單純的魔力壓制並擠爆了這個膿皰。用魔力把濺射範圍壓縮在了一個極致的小範圍。

「......」

兜默默地清理已經一塌糊塗的桌子，待坩堝內的液體不再沸騰后，用除垢咒（ScCharm）【清理一新（Scify）】把這些廢品給清理掉了。

沒有言語，檢查了一番材料后，再前往藥材室去取那些看上去已經用不了了的材料的備份。火灰蛇蛋放的比較遠，沒有波及到，一些瓶裝提取液也沒多大事，主要還是白鮮和兩種藥液。

「試試溫的？」兜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臉上表情不似迷茫，也沒什麼特別精神、好奇的樣子，只是想要自己把這玩意兒造出來。

一長段時間后。

「嘭！」

「旋轉問題。」桌子上已經擺滿廢棄的材料，地上還有一些摔碎的玻璃瓶碎片。兜平靜分析了一下，抬手又是一個除垢咒，已經熟練到不用看坩堝，直接動手上，另一隻空閑手開始整理破碎的火灰蛇蛋碎片了。

右半旋對於時間和速度的把控非常嚴謹，他只是將攪拌木棍抬的稍微慢了一點，幾滴藥水不小心低落在左半邊形成了迴旋，藥劑的溫度就直線上升。由於藥水還沒有完全混合，石榴汁和忘川河水自然還處於半混合狀態。

溫度一升高——

可想而知。

估摸著時間原因，兜伸手把那個早上尼可給的褐色麻布袋子取了出來，裡面放了一個簡易的時間裝置。

已經下午1點多了。

還沒吃飯呢，話說我怎麼吃飯。這個時間點，老爺子他們應該已經吃完了吧.....如果等著自己那可就犯大罪了......

坐在凳子上盯著桌上的殘骸，兜先把它們整理起來扔到門口標有【廢棄桶】的發亮銀鐵桶里，看著它們逐漸變化為虛影。大概是什麼空間類魔咒把它們傳送走了，準備送去專門的地方處理掉吧。

先回去看看，實在不行就在外面吃一點。

這次前往後門小噴泉的路就只花了十多分鐘。他按照地圖走還算繞遠路了。

拿出門鑰匙，輸入魔力，又是一陣恍惚，他已經抵達了尼可居所的門口。就是他上午第一次開啟門鑰匙的地方。

「你做事情還是需要多一點時間觀念。」尼可坐在飯桌前，桌子上有他的位置，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餐盤，裡面是勒梅夫人給做的午餐。現在它正在自己滋滋冒油，似乎是在自己加熱一般。

若有若無的一股魔力在空中飄蕩，大概是源自於尼可的無聲無杖魔咒。

「.....對不起，先生。」沒有說明理由，也沒有講述自己在魔葯上面的前進難題，他靜靜地站在門口。

「吃飯吧，吃完了自己洗一下，半個小時后後山來找我。」尼可也沒有什麼情緒的展現，依舊跟原來一樣，那副平靜如鏡面的情緒湖泊下彷彿潛藏著深層的頑劣。

俗稱老頑童。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