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知難而退

「吳媽，三碗——」孟婉華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壯漢，隨而改口，「四碗牛肉麵，都加雞蛋。兩碗給我再加點面。」

進這個小吃店還是宇博佑點頭后孟婉華才敢帶過來的。

這邊麵條做的不錯，現在是下午，人也不多，就幾個農民工穿著一身臟衣服翹著二郎腿一筷子一筷子夾著菜，喝著啤酒聊天。

「好嘞！」被稱為吳媽的豐腴女人叼著根煙，她聞言從椅子上起身，放下手機，將煙隨手塞進已經塞滿煙頭的煙灰缸里。

吳媽四十多歲，孟婉華小時候就在這邊和朋友一起來吃麵條了。她兒子是當兵的，小時候與孟婉華她們是一個學校。丈夫在兒子小學的時候，拆建樓的外基不慎摔下了樓，摔死了。此後，她就一直一個人撫養著兒子長大。

因為吳媽的兒子耿廉跟孟婉華他們玩的不錯，鍾家首富的女兒也在這個團體裡面。得知事發，鍾皓楠也幫了一點小忙，比如買下了店鋪，由他租給吳媽。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有個照應。

「叮鈴鈴！」

門口感應器響了起來，一個胸口敞開著的精神富二代走入，眼神犀利。目光早在門口就已經鎖定，徑直走向孟婉華。

感覺到視線所致，宇博佑抬眼看了過去。

郎少青以一種極端不屑地目光回看過去，與宇博佑對視。

這小子......精神有問題？

撞鬼了？

用一種疑惑的眼神，宇博佑開啟了鬼燼的感知能力。

這傢伙身上也沒有燃料啊......

這時候，取了一個小碗，正在把整碗辣椒油和米醋互兌的壯漢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身望了一眼。

「咳咳。」郎少青避開了那道視線，轉身佯裝去看菜單，一邊喃喃自語，「誒，這也沒什麼好吃的。」這麼輕聲自語著，他皺著眉迎著陽光又出去了。

坐在宇博佑身邊的孟婉華無奈扶額，她對郎少青沒什麼感覺。這傢伙經常性的會來找她，也很容易勸走，只要語氣稍微嚴肅一點這傢伙就會乖乖離開了。整個人臉皮挺厚的。

沒多久，吳媽將幾碗麵條擺到了幾人面前。看到壯漢，吳媽也沒有害怕的心理，或許只把壯漢當成煤炭搬運工一類人了。

「媽。」門外，又一人掀開帘子走了進來，身穿休閑裝，剃了個小平頭。

「......」宇博佑默默看了他一眼，因為在他身上，宇博佑感覺到了燃料。不是那種被鬼盯上，與其餘馭鬼者給他的感覺一致。這傢伙也是個馭鬼者。

可明面上看不出來哪裡有厲鬼復甦的徵兆啊......

「回來啦。」吳媽見兒子回來，語氣也有些高興。「今天不是說要去訓練么？新的什麼部隊？叫什麼——」

「誒呀，媽。就是——」耿廉還想再解釋一遍，餘光不覺掃到了一個黑鐵塔，說話一頓，腳往後挪了挪，這傢伙真的是活人么？！

不會是鬼——

嗯？

華子？

「華子，你怎麼這個點還在吃飯，中飯晚飯？」看到孟婉華，耿廉大概明白了。這黑鐵塔應該就是他這一個月的頂頭上司了。他成為馭鬼者還是上周的事。去墓地給李大媽幫忙的時候穿著個涼鞋，不知道怎麼著就踢到了一個東西，腳趾被弄掉了2個，換上又一個冰塊狀的大腳趾。現在他的右腳有兩隻大腳趾。一個正常的，一個是鬼。

之後他拍了個照片屏蔽了吳媽發到朋友圈，

說自己撞鬼了。

孟婉華便跟他聯繫，正巧他之前也是當兵的，便跟總部聯繫，現在還在培訓過程中。可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一開始對靈異就有超強的感知能力的。

「你他——」孟婉華以前小時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假小子，帶著耿廉打遍學校無敵手，偶爾抽煙，後面耿廉就叫她華子了。剛想罵人，突然意識到吳媽就在旁邊，孟婉華立馬壓住，「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一個月後我還要去趟大京市，上面之後等我實習完了，要安排我去長安那邊。」耿華有些無奈，沒有繼續說。現在總部人手少，一個城市一個獨當一面負責人都做無法分配好。有些培訓兩天，將厲鬼的知識告知之後就分配到一座城市去了。這也沒有辦法。

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示意她自己這段時間沒事，過得不錯。隨後看了一眼宇博佑和黑鐵塔。「這位不會就是——」

「這位才是。」孟婉華伸出蔥白玉指點向身側的宇博佑，相處了半個多小時，她感覺宇博佑應該是比較正常的那種馭鬼者。至少還沒有精神太錯亂。

「？」

明明黑鐵塔更有壓迫感啊！？

耿廉過來就是幫忙幹活的，宇博佑在吃完后，坐著閉目休息，等一邊還在吸麵條的壯漢吸著最後一點麵條。

沒一會，宇博佑起身率先往外走去，孟婉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留下來等大漢，起身在原位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壯漢直接把碗拿起，往自己嘴裡塞。

「......」

之後，孟婉華帶著兩人進入了公司大樓。一路上，見到孟婉華的員工基本都是「孟姐」「孟姐」叫著過去的。

進入專門通往頂樓29層的電梯后，宇博佑掏出本子撕了一頁開始寫。

孟婉華湊到旁邊去看。

「等會會有個姓秦的警官來送一部衛星電話，拿上來。然後讓她把有關於小春市所有的靈異檔案和監控錄像給我帶來。」

「好的，宇總。」孟婉華身份轉變很快，輕聲道。

整個一層都是宇博佑單獨的辦公區域，旁邊還有個巨型游泳池。一張可以供數個人吃飯的桌子是他專屬的工作桌。

「這裡的器具全部都是中午剛剛換好的，泳池的水在剛剛我們吃飯的時候也已經換新了。每天早上都會換一次，自動的。如果宇總想要休息一下，旁邊還有專門的房間，床鋪也是中午剛弄的，全是新的。因為不清楚宇總的習慣，所以有四張床，一張硬一張軟，一張水床一張大吊床。」

「忙去吧。」宇博佑又撕了一張紙，將孟婉華支開。

「好的宇總，如果您有事找我，叫——呃，那邊桌子上有個紅色的按鈕，我就在樓下。」

在宇博佑點頭過後，孟婉華便鞠身退到電梯內，下去了。

四周全部都是玻璃窗，可以觀望整個小春市。如果覺得太曬，也可以放下帘布或者一鍵開啟遮光模式。讓玻璃內部出現一層磨砂制的小碎層，可以遮陽。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孟婉華送來了衛星電話。

「這裡哪裡有水？最好是冰飲料。」宇博佑寫到。

於是，半小時后。

孟婉華再度出現在電梯門門口時，帶來了靈異檔案和所有的監控錄像。以及，一大台飲料機。

飲料機以及提前打通了地板通向28層，直接從28層送飲料上來。機器每天自動清洗，跟泳池是一個級別的高科技。

在鍾皓楠親眼目睹了鬼之後，他就把一切壓到了總部身上。現在也得到了不少回報，黑科技什麼的，還有不少錢。

「......」取來了自動清洗機里的杯子，目送孟婉華進入電梯離開。宇博佑按開檸檬茶的按鈕，接了一杯前往自己的工作桌上。

要找鬼工廠啊......

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