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共同點

之後宇博佑的任務就是尋找鬼工廠，在這些小春市內的靈異事件中尋找突出點，這可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壯漢原本是想睡吊床的，後面發現自己似乎上不去，打算改睡地板。

宇博佑頭骨也是鬼骸，本身不會存在不睡覺精神難受的狀態。更何況，他晚上壓根就睡不了覺。鬼燼焚燒他已經被鬼骸侵染的皮膚，鬼骸釋放寒氣在內部抵禦外面的鬼燼。冰火兩重天的痛苦他能安然入睡就有鬼了。

晚上晚飯的時候孟婉華上來詢問是否要帶飯上來。宇博佑要了一碗炒飯。

此後的一整晚，他都坐在椅子前看錄像帶。

小春市每個靈異事件，或多或少都會出現黑霧。這些黑霧跟王小明給出來鬼工廠的照片中的黑霧非常像。相同的鬼？

這麼多？

還是說它們就來自鬼工廠？

兩隻厲鬼平衡間隙內開始的侵蝕，讓宇博佑動彈不得，額上冒出來的冷汗也被判定為燃料一併燒毀。他坐在軟椅上，淡淡的觀察著錄像。

這些靈異事件大多都沒有被解決，一般出現的時間節點是5點到6點，一些會在24小時內突然消失，此後大多都再也沒有出現過。小部分會有二次出現的狀況，而第二次出現的位置，全部都是——大海市。

黑霧跟鬼工廠沒聯繫，說不過去。

壯漢就坐在宇博佑對面，見宇博佑沒打算睡覺他也就從泳池旁邊的地上起來了。

第二天的時候，有人送來了快遞。王小明提前打過了電話，是一種還在實驗期間的人造靈異物品。一般稱為鬼燭，紅色的驅逐鬼，可以擋下厲鬼的攻擊，白色的吸引鬼。還會連同他的證件一同送過來。

隨意將鬼燭放到睡覺的房間里，宇博佑繼續觀看錄像。

吃飯也都是孟婉華送上來的。

整整一個星期，他都一直在看錄像，也沒有人來打擾他，接線員跟不存在一樣。

這樣如同文職工作一般的平靜持續到——

「您好，是宇博佑先生嘛？」衛星電話中，傳來慕容月的聲音，還有一些翻頁的「嘩嘩」聲，「我是您的接線員......您記得我么？」

「說事。」宇博佑一如既往沙啞地聲音回復了一句。眼睛始終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那是一隻會用爪子抓人的鬼。抓到就留下鬼奴印了。抓兩下必死。

可在上一個人未死的情況下直接攻擊下一個觸發殺人規律的人。

殺人規律推測是注視。

注視這隻鬼5秒的時間就會被盯上。盯得越久先殺的優先度就越高。除此之外，會先向下一個注視自己5秒的人抓一下，進行鬼奴印的記錄。

「您在哪——」慕容月用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道。

宇博佑成為了小春市的負責人沒錯，可他一個星期以來就沒有出過這一層樓。期間是耿廉幫忙管理，因為出現在小春市擁有黑霧鬼域的鬼都會在24小時離開，所以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非開不可的地方，一般就等，阻止別人進入就可以了。

耿廉的任務就是，阻止。在警戒線外阻止任何人進入。這也是宇博佑在與王小明通過電話后獲得認可的計劃。

他需要把規律弄清楚。

雖然給耿廉的任務是阻止，但這傢伙一般都會進入鬼域內去救人。因為現在一直沒出什麼大事，再加上宇博佑不喜歡說話，就讓慕容月就把任務派發給了耿廉。某種意義上，耿廉才是個更加適合的小春市負責人。

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正式的見過一面。宇博佑後面被告知了耿廉就是麵館遇到的那個平頭男，也就是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唯一的見面也就麵館的那一次了。

「......」宇博佑原本一直不變的平靜眼眸此刻也有了波動。甚至於，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春市，不見了。

或者說，這棟樓，離開了小春市。四周，黑霧瀰漫。

看到這一幕，宇博佑第一想法是不可能。鬼燼沒有任何反應，另外，鬼骸的反應——

思想。

自己的思想被改變過？！

「現在是什麼時候。」

「......您已經失聯.....一個月了。」慕容月用一種近乎要哭出來的聲音道，「我們一直聯繫不上您，就在剛剛小春市突然出現了很多靈異事件，我、我，總部已經判定您死亡了，但我還想打給您試試——」

「......事情經過。」

「在您進入大樓后的第三天，整棟大樓都消失不見了，裡面所有的人都傳送到了一樓空地上。」

「所有人。」

宇博佑重複了一遍，他看了一眼時間，下午5點40，五分鐘后孟婉華會上來問自己晚上想要吃什麼。

「嗯，所有的人。」

「......」沉默了片刻，「小春市現在是耿廉在負責么？」

「啊，是的。」

「你為什麼會想在總部判定我死亡的情況下打我的電話。」宇博佑重新坐下，平靜地發問。

「誒？因為，因為我——」

燃。

手上的電話沒有任何的動靜。

「嘿嘿，不錯。」電話中，原本軟糯的聲音變成了一個略帶讚賞的中性聲音。

宇博佑望向自己的手，鬼燼消失了。連帶著，自己的喉嚨也變得舒服了不少。

「你不是一直在找關於我的靈異事件么，我正好也在找你們。」那聲音接著道，「原本還想逗逗你，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以你目前的復甦程度的頭骨可以抵擋我的強制精神操控入夢吧？」

「......」

「不說話么？不問問我是誰？」

「......」

「無趣。出來吧，我已經把你的樓層調成一樓了，我也要跟傻子聊聊了。」

一邊的壯漢明顯也聽見了這個動靜，摸不著頭腦的抓了抓後腦勺，最後還是決定不去管這個聲音，聽從宇博佑的命令。

電話被掛斷了，待宇博佑再度扭頭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突然，精神恍惚了片刻，眼前的落地窗變成了一樓的旋轉大門，門外，黑霧籠罩了四周。

「鐺！」

門外，一個全身裸露蒼白的身影猛然撞擊向牆壁。它有兩隻指甲很尖的手，渾身上下扎滿了靈異狀態的玻璃。就這麼輕輕的一撞，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震動。

宇博佑嘗試催動鬼骸，讓鬼骸控制身體的高難度移動，可惜，沒有任何作用。

自己身上的鬼，就像消失了一樣。

「嗡——」

就像是一塊粗布抹布狠狠劃過車窗一樣，那鬼被一片凝聚而來的黑霧給掃向了霧的深處，再無一點動靜。

而正前方，黑霧慢慢散開，一座建築出現在面前。

貌似......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