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視死如歸

該死！該死！該死！

面對死亡，宇博佑的恐懼其實並不深。他在害怕的是他死了，任務無法完成，王小明可能就不會幫著變成鬼奴的黃毛他們恢復意識了。

不能死！

但......

這次的速度更快。

沒有20幾秒，他已經能夠看到巨大的黑影了。

仰頭看上方的時候，藍色的色調卻讓宇博佑莫名的充滿了平靜與寧靜，好似一切都忘卻了。逐漸的，藍色開始褪色為黑色。

心臟彷彿被捏住，他已然沒有別的反抗手法。

他的身形彷彿停住，漂浮在水中，水波涌動，面前，黑影緩緩逼近。似是根本就不著急，一坨巨大的陰影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嗡。」

上百隻橙色的眼睛盡數在瞬間睜開。猙獰且帶有殺意的眼睛不可避免的一下子鎖定了離它最近的宇博佑。水流開始涌動，將他推向那黑影。這一刻似乎變慢了。

就像當初小地主送他離開倉庫關門那樣。

要死了么。。。

不論鬼骸如何加強力量，周身的鯊魚都分毫不動，好像他的力量憑空消失了。但可以肯定，鬼骸並沒有被壓制。

終於看清了所謂200米的原貌。

那是一頭巨大的類鯊魚的鬼人頭，臉上還有魚鰓的存在。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釋放橙色殺意光芒的眼睛。這就是所謂的，200米。200米高的人頭！

它臉上表情並不麻木，一直是猙獰的，雖然無法感到一點猙獰的氣息外露，大概就是這鬼就長這樣子。

人頭張開了它的嘴。

它臉上還覆蓋著很多藤壺類，水藻類的植物，肉眼可見的散發著青灰色的氣息。在水中輕輕飄蕩。

宇博佑死死盯著那張開的大嘴，他知道，自己似乎要結束了。

就連捆綁四肢的鯊魚也都放開了他，向上方游遠去。這時候，宇博佑嘗試踩水離開，卻也沒有辦法抵抗這股水流的衝擊了。

「呼——」

突然，一股衝擊撞向他的腹部。

宇博佑被一腳踢向後方，而前面的那人卻借著水流的涌動徑直漂向了人頭的嘴裡。

「咕嚕。」

意識回升，宇博佑沒有來得及思考他剛剛究竟看到了誰，立馬依靠鬼燼點燃了紅色的鬼燭。

碧綠色的火焰給四周蒙上了一層陰幽。四周，已經沒有人是活著的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在失去身體控制的時候被鬼給盯上。這一片沒有人再發出任何的聲響，基本上都溺死在水裡了。遠遠一望，不少人身上冒出水，呈現溺死模樣。

「宇先生——」宇博佑終於回身，因為他看到有些在逃跑的人再度僵硬在原地，這說明他們的意識再度被拉了下去。而自己，似乎幸免於難了。

喊他的人是耿廉，如今，他上半身跌落在地上，臟器流出，下半身死死固定在原地，源源不斷的蔓延，已經蔓延過他的上半身了。因為是馭鬼者，哪怕駕馭鬼的位置是腳，身體也或多或少會沾染上部分靈異。在瀕死情況下，他的生命力會比常人強上不少。

「抓住我腳上的那隻鬼指，有意識的使用它，可以避免拉入水！快！」耿廉也注意到了遠處倖存者的身體僵硬，立馬喊道。

「......謝謝。」

「你是要干大事的——不是說要引誘鬼離開么......」見到宇博佑還正常站在原地，手上拿著一隻特殊的蠟燭，

耿廉終於放下心來，宇先生不愧是有大任務的人。

「我不想用『救人』來要挾你——」耿廉艱難地道，「但，如果事情結束了，能請你幫我回去看看我媽么？就是那個麵店的，咳咳！」肺葉被他咳出，血液從他的嘴角四溢，「我打她電話，打不通......」

「......」宇博佑說不出話。

但最終，在耿廉希冀的目光下，他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

「拜託.......了......」耿廉嘴角含笑，目光失去神采。

宇博佑偽造自己有任務只是嫌人煩瞎說的，他的目的只是離開小春市。但耿廉信了，並且願意為了更多的人犧牲。他不清楚任務是什麼，所以哪怕他活著也無法幫宇博佑完成任務。總部熱線已經崩了【非餓死鬼期間的衛星電話，還有待提升】。

小春市需要拯救。

天空，直升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直升機......

宇博佑當機立斷，鎖定聲音源頭，抬頭大量了一下身邊這棟不算矮的大樓，這裡畢竟也算是小春市的市中心。

將鬼燭橫咬在嘴裡，一股苦澀腐爛的味道湧入嘴裡，宇博佑單手抓起地上的兩個黃金箱子拉杆，鬼骸調控到最強，猛然向旁邊的牆體跳去。在鬼骸驚人的爆發作用下，宇博佑一下子就跳到了3層樓高度，底下，耿廉死後，鬼開始復甦。

數不盡的寒冰沿著蔓延開的水而結成，甚至有一股寒意都要侵襲宇博佑的後頸。

一拳打在建築物的實體鋼筋板內，發出了巨大的爆裂聲，這個缺口作為攀附點，借力帶著兩個黃金箱子向上快速爬去。

高處，原本作為要去城南進行鬼吸引的直升機正從城北進入市中心。

而——

飛行員淡定地穿梭半空中，他並沒有觸發200米的殺人規律，依舊正常保持著飛行。在後面的座位上，單獨放著一盒半開的黃金燭盒，裡面，白色的鬼燭露出來了一角。

「轟——」

持續不斷，頻率漸漸高起來的爆鳴聲吸引了飛行員的注意。

可當他剛看過去的時候，余光中就有一道身影飛入了身後的機艙。

「不是吧，喂——」飛行員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應急能力非常強，反手去掏腰間的手槍準備來個反手爆頭。

「咔。」一把槍抵在了飛行員的頭上，他的一隻手抬起，故作投降狀。

宇博佑伸手摘去飛行員腰間的那把黃金特製手槍，眼見他沒什麼大事，身上也沒有燃料，沉默了片刻，還是不打算吹滅手裡的紅色鬼燭。

只是望了一眼座位上露出一角的白色鬼燭。

他伸手握住白色的鬼燭，鬼燼燃燒，將它點燃。

「往大京市飛。」

「好的大哥，別激動。」那飛行員見宇博佑似乎認識實驗物品，也老實地轉變了方向，心中則是不屑。大京市可是總部所在的位置，那裡有多少厲害的人物。滅一個小小的不知名的馭鬼者不是簡簡單單。

在感知當中，那隻深淺在地下的鬼開始顯露出真身，至少鬼燼可以感覺到一部分巨大的燃料了。可位置實在是太遠，沒有辦法完全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