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祖上本姓姜(1)
餐廳門口，立即就有兩名保鏢攔住衛然的去路。
賀元方在旁邊，雖不敢苟同衛子戚的做法，不過仍舊糾結著眉頭，壓低聲音：「衛然，別去違抗戚少的命令了。」
衛然實在厭煩了衛子戚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她動作僵硬的轉身，表情和聲音都露著嘲諷：「我的早餐都被收走了，又怎麼吃？」
「過來。」
他不習慣把命令重複第二遍，而衛然這樣僵著，又讓他很沒面子。
賀元方也無奈的催促：「衛然……」
衛然知道，她這樣僵著，就連賀元方他們都跟著為難。
她不過去，今天絕走不出家門。
衛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姿態僵硬的走到衛子戚的身邊，仍小心地與他隔著一步的距離，不敢太靠近。
衛子戚的嘴角出現一抹譏笑，衛然還未反應過來，衛子戚的手已經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在她被拉到他的腿上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應該站在他的手碰不到的地方才對。
衛然的胃打成了一個結，本應該飢餓的難受，現在卻完全沒了食慾。
不由又想到昨晚的那一吻，又麻又紅的顫慄竄遍全身。
今早，他的呼吸已經沒有了龍舌蘭的烈酒味兒，乾淨清爽。
右手緊緊的抓著桌沿，防備他像以前那樣，因為她沒有立即聽命，而又把她甩到地上來懲罰。
看著她從脖子開始爬上來的紅暈，衛子戚淡笑著，左手拿起叉子，從他的盤子里叉起一塊已經切好的雞蛋燒，湊到了她的嘴邊。
雞蛋燒散發著蛋香和火腿的香氣，還混合了芝士的味道，勾動著她食慾。
衛然發現，她又餓了。
「吃。」衛子戚命令，聲音卻又變得輕柔，就像對著情。人。
衛然勉強張嘴，將雞蛋燒含。入。
邊嚼著，邊想起這事他剛吃過的食物，是他剛用過的餐具，這份親昵有點兒過頭了。
更何況，她從小到大跟他也並不算多麼親密。
想著，她的臉紅的嚇人。
衛然不自覺放慢了咀嚼的動作，一時間有點兒咽不太下口中的食物，衛子戚的氣息一直在分散著她的精力。
此時，軟鞋接觸地面發出的淺淺的腳步聲，正在慢慢靠近餐廳。
在衛家八年，衛然很清楚這聲音是屬於誰的。
她在衛子戚的腿。上僵住，立即便要起身。
衛然扭動著掙扎了幾下，始終脫不去他的掌握，直到林秋葉出現在餐廳，她才有些認命的低下頭，不敢去看林秋葉臉上的錯愕。
林秋葉萬萬沒想到，自己早晨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饒是她見慣了風雨，在這一刻也費了極大的勁兒才保持住鎮定。
只有寬寬的絲袖不斷地顫抖，泄露她的震驚。
衛然直挺挺的僵硬住後背，在場只有衛子戚依然輕鬆自在，渾不覺他的作為有何不妥。
他手指掐著一小塊麵包湊到衛然的唇邊，看也沒看林秋葉：「吃。」
衛然現在一點兒食慾都沒有，勉強的含下麵包，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只覺得越嚼越干。
「子戚。」林秋葉沉沉的警告。
衛子戚這才鬆開了鉗制衛然的力道，腰間力道一松，衛然立即逃開。
她慌不擇路，甚至忘了要拿自己的書包，直到小蓮拎著她的包追了出去，衛然接過小蓮送來的包，便又悶頭跑開。
林秋葉冷冷的看著衛子戚，只說：「你越來越過分了。」
衛子戚繼續吃著衛然剩下的雞蛋燒，無所謂的說：「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
「別去傷害那孩子！」林秋葉警告。
衛子戚卻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
衛然下了衛家的車，便低頭走入校門。
校門口一輛輛低調的豪車早已屢見不鮮，縱使從車中下來的男男都穿著同樣的制服，可依然不掩不可一世的貴氣。
即使在這裡從小學升到了高中，可衛然對於這裡依然沒有任何歸屬感，她也從不屬於那一群人之中。
她感覺自己在這裡就像個異類，既不像學子班那些成績斐然，雖家境貧寒，卻靠著自身實力在此奮鬥的學生，也不屬於這些名門貴族的圈子。
她低頭盯著路面，耳邊已傳來各種打招呼的聲音，那些世家子弟雖不可一世，可對於同階層的人倒是十分友好。
「衛然！」清澈的嗓音聽起來便帶著書卷氣，自她身後傳過來。
衛然回頭，陽光耀的她眯起了眼睛，視線才能迎上正朝她輕跑過來的人。
昨夜閃過她腦海的那張臉赫然浮現，真人比記憶中還要清雋。
衛然對他綻開笑容，暫且忘記昨晚與今早的困擾。
齊承積並不像他哥哥那樣成熟，實際上她還有些害怕他的哥哥。
齊承積的臉上還帶著與年齡相符的青澀，只是眉宇間已經與兄長有了七分相似。
他穿著中山裝樣式的制，嘴上掛著溫暖的笑容，和衛子戚的陰冷截然不同。
他跑過來與她并行，一如習慣似的抬手揉亂了她的發。
她才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所以他的動作毫不費力氣。
「怎麼一個人悶頭走，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齊承積笑問。
衛然笑笑：「晚上沒怎麼睡好。」
不可避免的，她有注意到周圍指點的目光與竊竊私語。
齊承積好像完全沒看到似的，與她分開前，對她說：「中午在教室後面見，我有話要對你說。」
不等衛然的答覆，他便招著手跑開，進了他的班級。
齊承積比她大兩歲，教室也在她的那層樓之上。
「你早晨跟齊承積一起來的學校？」陸南希在她前面坐下，回頭便問。
「只是進了校門才碰到的。」衛然輕搖了幾下頭，「消息傳得真快。」
「誰說世家子弟不愛八卦。」陸南希男孩子氣的揮手，「再說齊承積又是那樣的身份，他一言一行，這些人都像狗仔一樣的注意著。」
衛然苦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介意，同學之間的聊天也要傳的這麼厲害。」
「得了吧！別看齊承積一副清秀公子的模樣，對女生可不見得多麼友好，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連宋……」陸南希突然收聲，小心的看了下周圍，才又開口，「反正，他就一直只對你不一樣，所以才這麼引人注意。」
衛然知道她原本想說什麼，她只是搖頭笑著不答。
還是陸南希藏不住她好奇的八卦之心，又把身子往這裡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齊承積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他要什麼時候才跟你表白。沒想到他長的斯文清秀，就連追女孩子也是這麼溫吞，一點兒都不像咱們校長。」
衛然謹慎的看著周圍，似乎沒有人注意她們這邊兒，才小聲說：「什麼表白啊！你可別給我惹麻煩！」
陸南希不依不饒的要再問，好在被上課的鈴聲打斷，衛然這才逃過了這一劫。
課間休息的時候，陸南希總是想挑起話頭繼續問，可惜衛然嘴巴閉的跟蚌殼一樣緊，什麼都不肯說。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的時間，衛然在陸南希開口之前，就先閃了人。
她往教學樓後面走的時候，還禁不住嘆氣，齊承積可是給她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她身在衛家，那些人固然不敢拿她怎麼樣，可她也知道，這些世家子也是打從心裡瞧不起她的。
她跟齊承積走的近，必然引人不滿。
教學樓後面是一片花園，亭台樓閣，迂迂迴回，像蘇州園林獨具匠心。
倒是有不少情侶，真的經常在這裡約會。
對於早戀這件事情，學校倒是不干涉，畢竟學生都是這樣的身份，誰知道情侶間是不是有著利益的牽扯，所以也沒人管。
「衛然！」聽到聲音，衛然才發現齊承積正坐在假山石上。
假山設計了好多迂迴隱蔽，倒是很適合藏身。
齊承積起身朝她走過來，帶著溫暖笑意的雙眼始終牢牢地鎖著她。
「來！」他未在她面前停留，便自然的牽著她的手，走到假山石的後面。
「你找我……」衛然開口，他的動作那麼自然，讓她也無從責怪他牽她的手。
齊承積溫潤的笑，把一張紙條塞進了衛然的掌心。
「你看看。」齊承積微笑著等待她的動作。
衛然疑惑的展開掌心的紙條，上面卻只有兩個雋秀的字：姜越。
「這……」衛然吃驚的看他，微微搖晃。
齊承積攥了下汗濕的掌心，些微緊張的喘息：「你身在衛家，應該知道一些我們八大家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