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咱是來尋人的!
()史進、武松、孫二娘在邯鄲停留了一rì,這邯鄲市面頗見繁華,史進雖將出自己的兩套衣裳出來給武松穿。
但孫二娘卻硬說武松的膚sè乃是古銅sè,不若史進這麼白,跟衣服的顏sè不配,便硬拖著二人去了裁縫鋪,重新給武二郎置辦了三套裡外里新的衣裳。
武二郎自是心中感激,這孫二娘顯然是個細心之人,知道自己雖做了史進的兄長,可真穿了史進的衣服,心裡總有點忐忑不能自然。
孫二娘心裡卻道,相公的衣裳乃是我跟乾珠一針一線縫起來的,等閑可不給旁的男人穿,管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史進見武松身邊盤纏窘迫,便從包袱里先將出一錠大銀來,足足二十兩紋銀,並幾個小銀錠塞進武松的懷裡。
武松漲紅著臉要待推辭,史進哈哈一笑,道,
「哥哥卻莫做那小兒女狀,且莫說兄弟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既投我河東軍,初來乍到,便先委屈補個校尉,正經是大宋禁軍的武官職司,每月的餉銀怕不就要二十貫來,些須銀錢且在身邊備用,如何還要推卻?」
孫二娘道,「武二郎,且拿出你做九紋龍哥哥的氣勢來,莫叫二娘我小瞧了你!」
武松老臉一紅,便收了下來,史進道,這才是做兄弟的情分,今後且莫要再退讓客氣。
這廝一邊心裡暗道,將來戰場上緊要處卻還須你奮勇向前,兄弟我閑暇平時籠絡人心這等事,如何能容你推卻?
邯鄲雖是故趙都城,此刻磁州的州治卻是在磁州(今磁縣),後世那個宋代官窯中相當有名氣的磁州窯就在此處。
磁州城在邯鄲以南不遠,也就五十里地的樣子,史進和孫二娘自是騎了馬從太原府這一路來。
此刻見武松沒有坐騎,三人便到邯鄲的馬市上去要給武松挑一匹腳力,彼時民間哪有什麼好馬在賣?
邯鄲牛馬市上在叫賣的,無非是小走驢大叫騾子老耕牛甚的,就是老掉牙的馱馬都找不出幾匹!
這時代大宋的牲畜價格南北差異不等,比如這邯鄲一頭牛叫價從八到十貫不等,一頭駑馬也得叫價七八貫起,因馬匹質量不同而懸殊,好馬起碼1oo貫朝上,還不入史進和孫二娘的法眼。
一匹驢子的價格約在三五貫到七八貫之間,騾子的價格則要再貴一點。
三人走了一圈都沒有中意的牲口,要說史進孫二娘在太原府見過的西夏駿馬多了去了,再來瞧這裡的民間馬市,看不上眼也是正常。
那邊武松摸著腦袋道,武二步子長大,莫不如就不要再買坐騎了,大郎和二娘自顧騎著馬,武松便步下跟著無妨。
史進一撇手道,「哪有兄弟跟小廝騎在馬上,你這哥哥步下跟著跑的事情,要走路,我瞧人家都是主人家和伴當騎著馬,小廝在馬後跟著!」
說著史進便拿眼來看孫二娘,擺明了是開這丫頭的玩笑。
孫二娘聽了直哼哼,眼珠子一轉反過來道,
「我這坐騎讓與你那武松哥哥騎便也無妨,我既是個小廝,身量輕盈,便跟你這員外二人並一騎如何?」
這姑娘一邊將史進的軍,一邊自家粉臉先紅了一紅!
史進聞言倒是頗動心,心道若不是武二郎在邊上,史進便就摟著你二人並一騎又何妨,左近無人識得我等身份,只道是個喜歡跟調弄小廝的紈絝員外罷了。
正在犯難,卻見那邊柳樹下一頭小驢長的煞是jīng神養眼,史進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引著二人過去瞧。
那主人家見有生意來,忙不迭的殷勤伺候,沒口子誇自家的驢子長的俊俏,牙口嫩,xìng情溫和善能走道還好養活不挑食料。
武松和孫二娘不明所以,這驢子看上去倒真是jīng神,難不成叫武松騎驢上路?
孫二娘心道瞧那武二這長大身子,只怕這俊俏驢子一是承受不起,二是武松的腳卻要拖到地上去了,不過看那驢子眉眼,還真是一頭漂亮的小驢。
史進身手到那小驢背上輕輕一按,那驢子四蹄較勁居然站的頗穩當,這驢居然通人xìng,轉過頭來連打了兩個響鼻,卻沒有像別的驢子慣常那樣高聲叫喚,瞧著倒像是有點不屑史進的試探。
武松和孫二娘見了倒覺得稀奇,小丫頭便伸手去摸那驢子腦袋,這小驢居然閉上眼只把腦袋在孫二娘的掌心裡廝蹭,看上去顯然頗為親熱。
孫二娘心中歡喜,摸著驢子的耳朵玩了半天,心情大好,等抬起頭來,卻見史進付了五兩銀子買下了這頭鞍絡俱全漂亮的小走驢。
等史進從柳樹上解下韁繩交到孫二娘這小廝打扮的丫頭手裡,這姑娘才明白感情這驢真是買了給自己騎的。
史進笑著道,「你那匹青驄馬卻是西夏高頭駿馬,把來給武松哥哥做腳力最好,這驢子xìng情溫順又能走道,你上下也方便,省得每次爬上你那匹馬都要師兄當你的上馬石扶著你上去!」
武松聞言一振,史進那匹火赤炭馬,和孫二娘那匹高頭青驄大馬,俱是神駿非常。
要說這時代的武人,一來愛兵刃盔甲,二來就是喜歡駿馬腳力,這邊史進一說青驄馬給自己用,本來就在後邊牽著兩匹駿馬跟著的武松,不由得心花怒放,就手摟著那青驄馬的馬頭挨挨擦擦好不歡喜。
其實孫二娘的個頭也有一米六五的樣子,哪是爬不上那匹馬,無非是在師兄面前藉機撒嬌要他扶著上馬罷了。
孫二娘噘著嘴,心道人家哪是爬不上青驄,哼,不識好人心,下次看你沒由頭如何再牽人家的手去!
看看時候不早,史進、武松便翻身上馬,孫二娘則委屈的偏腿上了小驢,這麼瞧著其實倒也般配。
三人便離了邯鄲東城外的牛馬市,信馬由韁,沿著官道一路說說笑笑向南而去。
邯鄲出來往南五十多里便是磁州的州治磁州城,尋了客棧將歇一晚不提。
第二rì三人離了磁州往南,渡過了黃河東段入海的一大支流漳河,便進入了相州,這便也是史進此次離開太原府後的第一個目的地。
進入相州地界后,孫二娘見史進還不說到底去哪,便不依不饒的纏著他非說不可。
史進見武松也是一臉的好奇,便揭開了謎底道,
「史進雖是河東路的經略相公,擔著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職司,其實封邑卻是在這相州湯yīn縣永和鄉一千戶!因此過來看看自家的佃戶有沒有把地撂荒,今年的收成怎麼樣!」
武松聞言只是笑,心裡讚歎這史進兄弟當真是年少有為,自家這個哥哥,rì后不知何時才能趕得上這個年紀輕輕就有一千戶封邑的兄弟。
只是史進扔下河東路和太原府不管,巴巴的上千里路過來巡視自己封邑的收成,這話卻是把來哄人的吧?武松卻是不信。
這邊孫二娘聽了也壓根不信,猶疑的道,
「師兄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乾珠姐姐說過,她的封邑是在永興軍路的定邊五千帳戶,怎麼師兄你的封邑會跑到這不相干的相州來了?而且才區區一千戶?比乾珠姐姐差那麼多?」
史進呵呵笑著道,「你乾珠姐姐連人都是我的,何況她的封邑!」這廝心裡其實還在嘀咕,你這小丫頭看來早晚也是我的,對了,還有你那頭小走驢,普天之下,什麼都可能是我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武松卻在旁道,「若武二料的不錯,大郎可是要來相州尋人?」一邊心裡在踅摸這相州可有何等江湖上聞名的好漢?一時卻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