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自求多福

民國古董還在告饒，一聽正氣十足的老婦人聲音響起，古董頓時不哭不鬧，精幹地爬起來，不顧形象地抬手三兩下就擦乾了臉上剛才悔恨的眼淚，轉眼間就像露出諂媚的嘻笑迎了上去。

「老夫人！」

規規矩矩的招呼，跟剛才對季沁兒比，可是天上和地上的區別。

「切，不愧是四川的，這變臉精湛得很啊？」

嬉皮笑臉、點頭哈腰，季沁兒喃喃幾句，探起了身，想看看那位讓老古董如此尊敬的是何方神聖。

「怎麼？我畢家還有人敢欺負你嗎？」

又是那洪鐘的聲音，像是看出了老古董哭過的痕迹，厲害的聲音里摻著銳利之氣，聽得季沁兒不自覺地看向自己身旁那穩如泰山的文燃，他可是欺負那人的主子，老古董剛才那狼狽樣兒還能清楚地想起來呢？

「哼哼，你慘了！」

一付自求多福的笑意沖著高冷狀態的文燃而去，文燃瞟了她一眼，並沒有放多大的心思在裡面，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很淡定地端起茶杯，揭開蓋輕吹了兩口，然後很近地嗅了嗅茶香，一付嚴肅的表情似乎被那茶香而影響，放鬆了許多，倒更是好看，讓得意中的季沁兒看傻在原地。

「老夫人，這家裡哪有人會欺負老奴，只是那些新近門的東西，仗著自己的身份，來就打壓老奴的老東西，老奴老了，是不受人待見了，老奴知道，還是請老夫人應許，老奴回鄉自生自滅了吧！」

「反了！」

因為太痴迷於文燃那帥氣，季沁兒並沒有聽進去老古董指鹿為馬的哭聲，可是那河東獅吼般的兩字把她驚醒。

「怎麼了？」

地震了？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地動山搖的感覺啊？回神的季沁兒找不到放向的傻氣舉動全在文燃的眼裡，他略顯擔心地蹙起眉心，一把將季沁兒摁坐到自己的身旁，趁著放下茶杯的功夫，他湊到了季沁兒的耳邊。

「自求多富吧！我的少奶奶。」

什麼意思？

還沒有等季沁兒問陰陽怪氣的文燃什麼意思，他已經坐直，很嚴謹的模樣凈表現出一付閑人勿擾地高雅，讓顯得低俗的季沁兒不知道怎麼地靠近，只得規矩地坐在原地，疑惑地皺著眉眼盯著眼前的人，而那由古董摻扶著的老婦人慢慢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這有些人啊？沒本事就算了，凈仗著些沒用的東西，哼，我今兒就要看看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三頭六臂，敢把我不放在眼裡！」

話終於輕了些，有了些女人味，但是，更多的卻是那跟古董一般的尖酸刻薄，季沁兒並不知道那人的話里之音就是針對她，她還傻傻的左顧右盼，可是讓文燃眉心又不自覺地緊了些，瞪了她一眼，那厲害的眼神還算有用，小姑娘立馬坐直，而聲音由遠及近，她又坐不安穩地探出腦瓜。

「老夫人，現在的女人就是不要臉，您可要替老奴作主啊！」

女人？這古董哭的是哪門的戲？不是文燃？生生地一個男人讓她一個老人家哭得人鬼不像，想來倒顯得有些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哼！」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不語，只是她的鞋子的聲音越來越近，這讓好奇的季沁兒更沒法坐定，在文燃身邊探著腦瓜不停的張望，文燃實在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腦瓜摁了回來，痛得胖姑娘苦皺著圓乎臉，憤憤不平地瞪著他，而他並沒當一回事，端起了茶，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

「您是不知道啊？現在的女人，什麼樣都有，反正就是巴不得找個凱子，然後……嘖嘖，老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真的噁心得很，老奴怕污了老夫人的耳朵。」

感覺怪怪的？這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刻薄話好像是針對……

「哼，現在的女人，這裡動動刀子，那裡動動，都想整個天仙出來，讓人賞心悅目地，然後騙得那些男人團團轉，那些捨得投資的賤人，我倒覺得還好，至少她們出來看得順眼嘛？而我是真不知道那些又丑又沒一點可取的女人……嘖嘖，我也不想再提，我那兒子是不腦袋被門夾了……」

一搭一唱，倒挺合拍的，季沁兒倒覺得這樣的主僕不枉多年吧？可是這話中的內容是越來越有針對性了，她莫名地看那將要現出真身的方向，而餘光不忘記掃掃自己那位氣定神閑的老公，他似乎並不畏懼什麼，不過，這是他家，他似乎也沒有……

等等！

正是因為是他家，他算是主子，而自己是客人，還有那個老婦人才說的是「兒子」沒錯，那麼，她們一直針對的女人是……

「怪不得有人要讓我自求多福，原來這裡的坑還真是高深不可測啊！」

季沁兒憤憤不平的小嘴可是不客氣得很，被她瞪的畢然卻並沒有任何的影響，依舊淡定自若地拿放茶杯，保持著他那抹像帶著韻的優雅，這讓季沁兒十分的不爽快，因為他是自己的老公的不是？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季沁兒湊上去拽著文燃的胳膊。

「老公，我是你的老婆，你可別忘記了哦，我下水，你也不可能在岸上，別一付看好戲的神情啊！」

終於知道輕重了？文燃看了一眼季沁兒，那明眸之中藏著她的怒意，其中多了一分警告，嘗試過季沁兒的種種潑婦般霸道的文燃挑了挑眉，再看了她一眼，自然地坐直了些，並由著那胖胖的姑娘繼續地拽著他的胳膊。

這個人？

在季沁兒看來，文燃沒有反應，冷冷地，還酷酷地，真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肯定不可能的，但是自己該怎麼辦？這可是畢家，她繼續地拽著文燃，有些焦急地看向樓樓口，她真不知道這有錢家都有錢沒得燒？連個樓梯都要輾轉個兩轉角，然後好幾層。

「唉，姓畢的，你這哪裡是帶我回來見公婆，明的就是準備合著伙地來給我一個下馬威嘛？」

等候那磨磨蹭蹭的兩主僕的季沁兒顯得格外坐立不安，因為這畢竟不是自已的地方，而且……她越想越想不過，沒好氣地質問著旁坐得淡定如常的文燃，現在的她看到這樣的他可真心的不痛快了，她恨不得讓他也坐如針扎，而人家哪裡跟出身草莽的她一般？什麼大風浪沒見過，坐得可是自在得很。

「唉，你這人……」

那裡也是不痛快，這裡也是不痛快，季沁兒真是服了自己了，沒有辦法，她只是放棄這不停地不痛快，死死地拽著文燃的胳膊，畏畏縮縮地觀察著四周那些麻木的僕人，她是真心地希望現在能出現一個英雄解救一下自己，比如……

「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這世上哪裡有英雄，有的不過都是狗熊，還有凈給自己找麻煩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