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與宴姮談完,四人回去的時候,剛一走近營地,原本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趙環倏地看向了他們,眼神里有著探究。
唐昭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面無表情眼裡也看不出什麼來。
偏偏就是這樣,趙環卻似是明白了什麼。
他先一怔,接著面露遺憾地,嘆息一聲。
唐昭嗤笑一聲,收回目光地從他身旁走過,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當她不清楚這人在想什麼。
這人同樣對她動了殺意。
恐怕在他看來,唐昭是已經把地圖給了宴家兄妹了。
殊不知,從始至今,握著地圖的人都是宴姮。
所以,趙環在她看來,聰明是聰明,可是那聰明多的是自作聰明。
這麼個心狠手辣又愛自作聰明的人,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炸。
何況,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如今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不定什麼時候,那那層暗流就要浮上來,形成洶湧波濤。
但唐昭會在那層波濤掀起來之前,先動手。
她不會給趙環那個機會,讓他走到藏寶地的。
除了最開始的那個照面,過後雙方各忙各的。
日上中天,快要臨近中午的時候,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唐昭一看馮虎幾人扛回來的山羊,臉上立馬就笑開了。
「阿昭姑娘,今日運氣好,我們出去沒走幾步就遇見了這頭山羊。」
羊頭笑呵呵地說道。
唐昭仔細看了看山羊的傷口。
沒傷到皮子,傷口齊整,出手的人應該是老手。
當即她就看向了馮虎,問他:
「你打的?」
馮虎現下面對唐昭還會有幾分尷尬,他點點頭乾巴巴地應了聲是。
「很好,果然是多年的獵戶。」
「阿昭姑娘過譽了。」
馮虎道。
唐昭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只轉身喚來了毛貴:
「我要這張皮,你下手的時候穩些。」
「好嘞,阿昭姑娘放心。」
毛貴滿臉是笑的點頭。
這邊羊就交給了毛貴,馮虎和羊頭三人處理。
唐昭走向了另一邊的青竹方仁還有成安成寧四人。
其中方仁和青竹將放下了手裡的藤蔓,成安和成寧腳下堆放的則是,成塊成塊的根莖。
見她過來,成安抱拳道:
「阿昭姑娘看看,東西可有找錯?」
不需用多看,葛根和葛藤極好辨認,唐昭翻看了兩下就確認了:
「沒有錯,是這個。」
說完后,她先指著葛根對成安兩人說:
「這些先拿一部分今天中午烤了吃了,剩下的,存放好。」
這麼些日子他們吃的多是肉和野果野菜,碳水化物攝入較少,若是長久這麼下去對身體傷害也很大。
昨日在來的路上她特意觀察過了,這裡地形環境適合葛藤成長,所以附近應該會有大片葛藤生長。
這才讓上青竹和方仁帶著成安成寧去找,臨近出發前,她還特意跟四人說過其生長特性。
看來走到如今,隊伍里果然沒有笨人了。
「阿昭姑娘,這葛藤呢?」
等成安和成寧走後,青竹問到。
唐昭看向地上的葛藤,道:
「你們兩人還記不記得我之前教你們編的草鞋?」
二人一愣,隨即點頭:「記得。」
不用重新教那就好。
唐昭鬆了口氣,然後說:「大家的鞋都壞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還有路要走。
所以我需要你們比照著大家的尺碼,將草鞋編出來,行嗎?」
青竹和方仁聞言沒有拒絕,都點頭應下了。
隊伍里如今除了唐昭臉上經久耐磨的鹿靴以外,其他人的鞋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且大多都壞在腳底磨穿。
要是再走下去,就要傷腳了,的確是該換一雙鞋了。
將食物和鞋的事交於其他人後,唐昭就撒開手了。
她現在要做另一樣東西。
炭!
上一次遭遇洪水讓唐昭不得不再次驚醒,她所做的準備還是不夠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如今查漏補缺,她自然是要補齊的。
況且,宴姮畫圖也需要筆。
毛筆倒是能做,但她不會做墨,可她會做炭,如此索性就做成炭筆,應該也可以。
基於這兩個原因唐昭打算制炭。
她抱起地上空著的土鍋,然後對周到說:
「幫我個忙。」
周到原本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往火里添柴,聽了唐昭的話后,支起懶洋洋的身子跟在了她身後。
兩人走到河邊,唐昭拿土鍋裝了些水,然後又把拔出短刀,從地上刨了一大坨泥巴。
「你這是要幹嘛?」
唐昭頭也不抬地說:「跟上次一樣,做窯。」
周到蹲下幫她一起,刨泥巴:
「做窯幹什麼?」
「燒炭。」
周到神情有沒麻木的看著她,心裡一點意外都沒有。
過了好半天,他都沒想起要回什麼話,就慢吞吞地回了個,哦字。
唐昭也不在意,她用水摻著泥巴,等比例合適了,泥團不稀也不幹后,就都塞進了土鍋里,然後對周到說:
「抱好了,先拿回去。」
一鍋肯定不夠,她還需要弄。
周到聽了她的話后,沒說什麼就抱起了土鍋往營地走去。
這麼來回跑了四五趟,泥巴才夠。
等唐昭回去時,放泥巴的地兒,已經圍了些人了。
看她回來,羊頭問:
「阿昭姑娘,這是又要做什麼新鮮玩意兒?」
那邊羊正倒掛著放血,等血放的差不多了,再剝皮。
遂趁著這個空擋幾人就跑過來看熱鬧了。
唐昭在地上盤腿坐下,接著開始揉泥巴搭窯。
一邊手裡動作不歇,她一邊說:
「我打算燒些炭以備不時之需。」
聽得這個回答,在場人的反應與之前周到的反應有異曲同工之妙。
皆是心裡升不起半點意外。
應當說,唐昭現在無論做什麼,亦或是會什麼,他們都不會覺得詫異。
無形中,他們早已覺得面前的這位阿昭姑娘,是無所不能的。
不過,像是為了捧場,羊頭聽見了后,還是笑有幾分討好說到:
「阿昭姑娘真厲害,什麼都會。」
不管是吹捧也好,真情實感也好,誇唐昭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她瞥了一眼羊頭沒有說話。
接下來眾人就看著她跟玩兒一樣,用泥巴一點一點壘了個窯出來。
窯壘好以後,還需要用火烘烤一下,將泥里的水分排干。
遂唐昭往裡點了一把火,讓周到看著,接著又把裝泥的土鍋洗乾淨晾曬。
最後一步就是去選柴了。
這倒是現成的。
林子里的野獸怕火,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到一個地方駐紮營地最先做的事就是將柴撿夠。
如此便省了唐昭很多麻煩。
她先從那堆柴里選出了長短粗細合適的木頭,用短髮砍成長短一致放在一旁。
「阿昭姑娘,羊血放完了,我單獨用鍋裝起來了,你看看這能用嗎?」
毛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跑過來問她。
他這是還惦記著上次唐昭弄的豬血蘑菇湯,遂想著羊血和豬血應該差不多,便用鍋都接了起來。
想著來問問這羊血能不能用。
唐昭一聽,當即放下了手裡的活,起身跟著他去看了看。
毛貴放血的時候很小心,一點都不想浪費,幾個鍋都裝滿了。
可無奈那羊血多,剩下了實在裝不了了,就只能學上次一樣,挖個坑,都放進坑裡。
唐昭打開鍋蓋看了羊血的品質,臉上露出了笑。
「阿昭姑娘,這是能用?「
毛貴看她臉色,忙問到。
唐昭點頭,肯定地回答:「能用。」
這羊拖回來時,也沒有死透所以這羊血還是新鮮的。
一會兒用鹽水裝了血,放水裡再降降溫就能凝固了。
最遲晚上就能吃。
「那感情好啊,阿昭姑娘可是再能給我們弄一鍋那什麼羊血湯來喝喝?」
「行,沒問題。」
不過唐昭現在騰不開手來處理羊血,最後還是羊頭看懂了臉色過來接過,問清了方法,去弄的。
毛貴也繼續處理羊剩下的地方。
唐昭則回去了,繼續找合適燒炭的木柴。
忙活到快午時那頭羊還沒弄出來,且羊的膻味重,沒有香料就那麼遲,怕是沒幾個人吃得下去。
中午是吃不成了。
索性成安他們帶回了葛根已經上火烤上了。
遂時間差不多時,大家歇了空,坐下來吃的就是烤熟的葛根。
雖然這東西不是肉,可這幾日他們很少能吃飯這樣的東西,吃起來倒也暢快,還填飽了肚子。
特別是知道了唐昭正讓青竹和方仁正給大家編草鞋穿,所有人臉上的笑意都很明顯。
大抵是覺得這日子有盼頭了。
他們這邊熱火朝天,有說有笑,趙環那邊則冷淡了許多。
宋書生面色有些難看收回了放在唐昭身上的目光,壓低了聲音問趙環:
「主子,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趙環咽下嘴裡的野果,淡淡地說:「不急。」
「可是,唐昭和奚家人攪在了一起,圖恐怕早就給了他們了。」
給了奚家人,就不會再給他們。
而且那日大火過後,唐昭的態度冷然,已說明了一切,宋書生咬牙再次勸道,
「主子,那人女人不能留。」
唐昭是不會投靠主子了。
「嗯,是不能留了。」
正欲再勸下去的宋書生一愣,似是沒料到趙環會突然改口一時沒反應過來。
早知道,在這之前他已經勸了許多次,讓主子殺了那女人。
可惜主子愛才,想留下她。
今日怎麼突然又改口了?
宋書生想不通,但不妨礙他因此而高興:
「依主子的意思……」
「待時機成熟,就都殺了吧。」
宋書生聞言低聲應是,只沒再問什麼時候才能時機成熟。
這自然是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奚家一行人中,不乏高手,的確是不能輕易與他們對上。
畢竟眼下他們要對付的已不僅僅是奚家人了。
……
中午吃了飯,新做的土窯也燒得差不多了。
唐昭把選好的木頭塞進了洗乾淨的土鍋里裝好,接著把鍋放進窯里,點了火后,又將窯給封了。
到時只待那火燃盡了,燒夠了,木炭就成了。
旁人看著只覺得很是簡單。
但實則裡頭的學問大著呢,若是沒有把握,沒有經驗隨意就燒,是燒不出來的。
不然,一到冬天,那外面的炭怎會賣得那般貴?
唐昭把窯燒上了以後,就讓周到繼續看著。
晚上吃羊肉,她這會兒要去找些香料回來,不然沒有香料避除膻味,吃起來難以入口,就可惜了這上好的羊肉了。
「我與阿昭姑娘一起去吧。」
唐昭剛要走,方仁突然站起來說道。
他手裡剛剛編完了一隻鞋,正放在腳邊。
唐昭沒多考慮就點頭應下了:
「行,走吧。」
多一個人,一會兒順道可以多弄些菜帶回來。
除羊肉膻味最好的法子,其實是用白蘿蔔煮和羊肉一起煮。
之前唐昭曾在林子里找到過野生的白蘿蔔,個頭不大,但是甜。
但現在過了這麼久,白蘿蔔已經過季,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另外野蔥,姜也需要。
唐昭一邊計劃著,一邊眼睛在樹下和灌木叢里看。
不過,這些必要的香料沒找到,倒是先找到了幾從蘑菇菌子和一些野菜。
這些也都是好東西,唐昭沒客氣先弄了些。
方仁見狀,也蹲下幫著一起采。
「你這個不對,有毒不能放進去。」
唐昭把竹簍往一旁移了一下,躲開了方仁手裡的菌子?
方仁聽她這麼一說,愣住,看著手裡的菌子紅了臉,有些不大好意思道:
「我見這邊長的,與阿昭姑娘放進竹簍的一樣,以為是能吃的。」
說著他面上浮現了歉意,隨即把手裡有毒的菌子扔到了地上。
方仁為人沉默老實,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語,唐昭知道他是一番好心,也沒過多責備他,只耐著性子跟他說:
「這些菌子蘑菇許多長得看似差不多,但其實有毒和沒毒的,還是有差別。
不熟悉的人,辨別不出來,都容易弄錯。
這個不怪你。」
話說完她話鋒一轉,表情稍顯嚴厲了起來,
「如果不認識這些東西,千萬不要亂動,更不要吃。
在野外凡是進嘴的東西,都要慎重,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把命給丟了。」
方仁安靜地聽她說完,隨後點了點頭,鄭重道:
「我知道了,多謝阿昭姑娘。」
「沒事。」
嘴裡這麼說著,但過後唐昭沒再要方仁幫忙採摘菌子了。
只讓他幫著拿竹簍。
幾叢菌子全部裝進竹簍里以後,唐昭和方仁繼續向前。
當然她並不是胡亂漫無目的地走,找什麼東西也是碰運氣。
多年來的經驗,早就讓唐昭十分清楚那些植物的生長環境,也更清楚哪裡也許會生長有她想要的東西。
所以幾乎她想找什麼,都是一找一個準。
這次當然也一樣。
除了姜實在沒找到,野蔥和白蘿蔔,她都找到了,另還有幾位香料。
不過那蘿蔔長得倒是大,只是已經長老了,裡面紋路生了花,水分也少。
羊肉湯是可以煮了,但白蘿蔔是吃不成了。
即便如此,這一趟依然稱得上是滿載而歸。
唐昭將東西收攏好,跟方仁一道回去了。
他們算起來也沒走多遠,回去時,毛貴剛剛把整隻羊收拾妥當,
羊皮也按照她的意思,整張沒有折損地留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要開始動手做羊肉了。
方仁話不多,做事很是認真。
現下他們需要弄清洗羊肉,洗內臟,還要硝皮。
事情多,人手不足。
所以不用她多說,方仁已經給自己分配好了活兒。
整隻羊中,最難洗的就是內臟,郁菀反覆揉搓清洗。
而這一活兒,就被方仁給承包了。
唐昭則和毛貴一起把羊肉洗乾淨了,然後進行分割。
這一隻羊,足足花了他們一個半時辰,才整治得能下鍋煮了吃了。
這隻羊的個頭不小,唐昭分了一半下來,用鹽腌制存放。
另一半和內臟一起,打算煮鍋羊肉湯來吃。
但羊肉湯上火,所以除了羊肉湯外,她要先煮茶,涼上,等到晚上時,喝得就是涼茶了,這樣正好。
營地分工明確,眾人一起弄,也不是太累。
「阿昭姑娘,煮茶一事便交給我吧。」
方仁剛忙完,正拿了葛藤要繼續編鞋,又看這邊唐昭忙不開手了遂走上前說到。
唐昭也確實是顧及不了這邊了。
周到方才過來喊她說,炭燒得差不多了,她要去看看。
另外還有羊肉和羊雜裝了三個鍋剛和白蘿蔔上火,煮了。
所幸兩樣東西都下鍋了,只需看著火就行。
所以她把煮茶一事,和煮羊肉分別讓方仁和羊頭看住了,她自己去看燒得炭了。
「怎麼樣?能成嗎?」
周到好奇地問。
「差不多了。」
土窯里的火早就熄了,唐昭把裡面的土鍋拿了出來。
然後慢慢揭開了鍋蓋,露出了裡面的漆黑了木炭。
「果然是成了。」
周到嘆息一聲。
唐昭聽著這話怎麼不大對,扭頭看他:
「什麼意思?你這是可惜我沒失敗?」
周到聽這話瞪眼,忙擺手:
「沒有,我沒這意思。」
隨後,他一頓,幽幽地說,
「我就是覺得,你現在裡面要裝的是銀子,我都不覺得意外。」
說來說去他還是覺得唐昭實在是厲害至極。
奚宴姮這女子已經夠聰明了,天下皆知的厲害。
聽說熟讀諸子百家,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學識。
可與唐昭比起來,她竟遠遠不及她博學。
這話若是拿到外面去說,奚宴姮不如名不見經傳的唐昭博學,恐怕人人都會以為他在胡言亂語。
但這荒唐的言論,卻是真的。
這麼多日,他親眼所見……
「想什麼呢……」
唐昭喊了周到好幾聲,他都不吭聲,一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沒什麼。」
周到驚醒,搖搖頭道。
唐昭乜了他一眼,然後把土鍋里的木炭倒了出來,一一檢查了個遍。
在確認沒有出現沒成炭的情況后,又點了一個炭試了試,沒什麼問題后,唐昭從裡面選了一根略細的炭條出來,方說道:
「行了,東西收起來。」
周到看了一眼她手裡單獨拿著的碳條,點了點頭:「好。」
炭的事告一段落了,唐昭又去忙羊肉湯的事了。
羊肉和蘿蔔已經煮了一段時間了,第一遍煮得差不多了:
「可以了,把羊肉單獨盛出來,其他人都不要了。」
羊頭聽了這話,沒有立即動,有些猶豫地看著她:
「這,阿昭姑娘,這湯裡面還有菜,都不要了?這不是浪費了嗎?」
羊肉比豬肉貴,羊頭他們極少能吃一次羊肉。
以往吃的時候,若是煮了,那湯里的菜都是要一起吃的。
那湯,菜更捨不得浪費。
眼下唐昭只要肉,不要菜,湯,說不要了,他看著可不就心痛了嗎?
唐昭:「羊肉味重,需要除膻味,煮這第一遍就是為除味。」
羊頭還是不舍:「可這湯多白,倒掉可惜了。」
唐昭笑了一下:「這叫舍不著孩子套不到狼。你舍不下這一鍋湯,一會兒羊肉和湯就不鮮,吃進嘴裡不好吃,一樣可惜了這羊肉。
倒掉吧,再耽擱下去,今晚上這羊肉就燉不熟了。」
羊頭聞言,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下手。
「你小子磨蹭什麼呢?讓你倒酒倒,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馮虎走了過來罵到。
說話間他已經按照唐昭的意思,手腳利落地忙活起來了。
這樣,羊頭也不得不動手了。
事實證明,唐昭所言並不假。
等到了夜裡,羊肉湯煮熟,羊頭捧著碗一口湯下去,香的人五臟六腑都舒坦了。
鍋里大塊大塊的羊肉雖仍帶著些味兒,但相對於他們曾經那不講究的做法,這味道已經是好極了。
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宴姮和宴顧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鍋羊肉的美味。
畢竟,魚羊為鮮。
沒了那股膻味,羊肉的鮮味不熟魚肉。
不過羊肉燥性大,現在又是大夏天,這麼遲容易上火。
所以吃完羊肉后,唐昭下午煮的那一鍋涼茶就搬了上來,一人倒一碗,慢慢喝著。
毛貴剛喝一口,眼睛眉毛就皺一起了:
「阿昭姑娘,你這回煮的這茶也太苦了。」
其他人也覺得苦,跟喝葯一樣。
「怕大家明天流鼻血,我特意多放了些草藥,喝了好下火。」
唐昭壞心眼兒地說道。
說完后,就將碗湊在嘴邊慢慢喝了一口。
只是那茶剛入口,她眼裡的笑意就消失,神色一變。
這茶的味道不對!
她這茶煮的車前草水,她上輩子就常年喝這東西,對這味道再清楚不過。
所以哪怕有一丁點不對勁,她都能唱出來。
唐昭意識到不對勁后,並沒有把茶碗移開,而是借著遮擋,眼睛迅速掃了一圈眾人。
茶的不對,一定是有人下了什麼東西進去一起煮。
他們隊伍里有人有異心。
而所有人中,她頭一個懷疑的,自然是方仁。
因為今日,這茶就是他守的。
可是當看到方仁把茶慢慢喝完以後,她又心生疑慮。
方仁如果下了東西進去,那他定然是不會喝的。
唐昭又看向其他人。
這才發現所有人都把茶喝了下去,且各自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樣看起來,似乎所有人都沒有疑點。
那兇手是誰?
難道還能是趙環的人,趁他們不備下的葯?
唐昭想著目光一飄又看向了隔得不遠處的趙環幾人。
他們此時也在吃東西,且並沒有說話,也沒向這邊投來一個眼神,看著也不像。
那到底是誰?
唐昭將口裡的茶,吐回了碗里,鎮定地放下了涼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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