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全修仙界綠植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符懸書
如果牡丹猜得沒錯,她眼前這人應名符懸書,道號斂雲,被稱為修真界第一人。
他是個修鍊奇才,實力不凡,連魔道都三番兩次派人來正道撬他牆角。
牡丹看看魔修,又看看出現的符懸書,想起書中的牡丹花妖就是來到撬牆角第一現場,才不幸有了那樣慘烈的下場。
火球被滅,魔修不惱,見到符懸書出現,反而笑了。
他指指牡丹,直接點破她身份。
「符懸書,你可知你身後護著的是何物?失了妖力的千年花妖,要取妖丹,時機再好不過,千年妖丹代表了什麼,你不會不知吧?不如我倆暫時休戰,連手拿下那花妖如何?」
牡丹一聽他這麼問,警戒地往後退了退。
符懸書聞言,不為所動,只淡淡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拉攏不到符懸書,魔修也不意外,他聳了聳肩,說話間掌上又冒出一團紫黑色火焰:「既如此,我就先逮了那株花妖!」
火焰越過符懸書,就朝著牡丹擲去。
牡丹怒了:「有完沒完!」
她側身閃躲,偏偏那火焰卻不是如之前火球那般,只固定循一方向而來,而是牡丹去了哪兒,火球也像在她身上施了追蹤符似的,就跟在她後頭飛。
牡丹怎麼甩都甩不掉,目露絕望。
她招誰惹誰了?
牡丹一穿書就面臨追殺,光躲閃一顆火球就躲得吃力,沒注意到魔修摸透她前進路線,垂在身側的手五指曲起,一轉。
平坦的土壤隆起一塊,牡丹跑得本就不穩,這下被絆倒,直接摔在小土堆上。
「痛──」
她暈暈乎乎爬起,驀然想起就追在自己身後的火焰。
不好,要糟!
牡丹轉頭,只見那團紫黑色火焰就要迎面朝她撲來,牡丹雙眼緊閉,不願面對接下來的一切,突地,一陣樂音流淌而出。
嗯?
牡丹偷偷睜開一隻眼,瞧見符懸書放在琴弦上的指尖輕捻。
輕快的琴音化為實體,銀藍色的光芒包住火焰,止了行動,但光這樣還不夠。
曲風一轉,變得肅殺疾速,符懸書反過來加以操控那團光球,讓它往魔修的方向飛去。
眼看那一小團火焰外圍的光越來越大,比魔修剛剛擲出的那顆巨大火球還要大上兩倍,魔修跑得狼狽,沖符懸書直喊:「符懸書!你但凡腦子還清醒,就不該與我兵刃相向!」
牡丹心想,這群魔修臉也真大,也不知是誰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自以為能撬得動符懸書?
那團光球停也沒停,隨著符懸書指下奏出的弦音急促,速度更快,迎面砸上魔修!
「轟──」
符懸書這會兒才淡聲回答:「是很清醒。」
這實力懸殊,讓牡丹看直了眼。
魔修已成人型火球,牡丹整株花軟倒在地。
「總算能歇會兒了……」
跑了那麼久,雖說是自己嚮往的自由活動,但這也太累人了!
可誰料,她安心得太早。
魔修雖中招,卻還沒完全死心。
他在燃燒的火焰中手上翻飛結印,在做最後掙扎。
隨著他動作,魔修周身魔息鮮紅詭譎,形成一個漩渦往他指尖集中。
符懸書琴弦一撥,樂聲往魔修襲去!
然,音波觸碰到魔修之前,已先觸及無形的屏障,沒法再前進不說,紅色的魔息還纏繞過來!
魔修嘴角一揚,顫抖的手指著符懸書:「符懸書,你厲害,我是逮不了你立血契,但,你不行,你使出的招式,卻也能代表你的一部分,與我結契!」
聽了這消息,符懸書面色依舊淡漠,宛如魔修嘴裡所說的當事者,並不是他自己那般。
魔修笑得張狂,只顧完成血契,卻沒留心他腳下所站,土壤細微隆起,花根破土而出,將他全身緊緊捆起,重重往地上一貫。
「砰──」
地面都搖晃了兩下。
牡丹叉腰,抹了抹額上莫須有的汗。
這一下她可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她隔著塵沙指著摔倒的魔修,哼了聲:「你也有今日!」
但,等煙塵散開之後,牡丹就笑不太出來了。
魔修摔歸摔了,但手指的方向,卻恰好移到牡丹身上!
牡丹眼睜睜瞧見那鮮紅的魔息一頓,放棄往魔修身上鑽,轉而朝她的方向撲來!
「我的媽呀!」
牡丹躲都來不及躲,整朵花即刻被魔息掩蓋。
肉眼看上去,牡丹像被紅色的煙霧包圍,沒多久就覺自己心口一熱。
她低頭看去,胸前……現在是綠莖前方,浮出一圈散著紅光的血印,熱度就是由它發出。
「這是什麼?」
看著看著,牡丹眼角餘光瞥見旁邊疑似有同樣的光芒,她抬眸望去,就見符懸書胸前也有一道與她同樣的血印運轉,接著沒入體內,印記與紅光一同消失。
在場兩人一妖沉默。
牡丹回想了下剛剛那魔修所說的血契,不敢置信地問:「所以……那什麼契的……不會是到我身上了吧?」
「嘖,你這花妖,凈會搗亂!」
契結到了牡丹身上,魔修臭著一張臉,似乎沒有要留下繼續纏鬥的意思,身影慢慢淡去前還拋下一句:「符懸書,你等著,我會再來尋你!」
說完就跑,半點不做留戀,徒留一地爛攤子。
「……」
牡丹暫時安全了,她鬆了口氣,覺得雙腿都像不是自己的。
她茫然地看著周遭,焦土一片,寸草不生。
這裡是這株牡丹花妖給自己選的冬眠寶地,可曾經豐沛的靈氣被他們這架一打,早給散沒了。
棲息地被毀,身上還有古古怪怪的血契,牡丹獃獃看著在場另外一人。
這會兒她才瞧見他的正臉。
符懸書肌色冷白,五官精緻,眉眼清俊,面上表情極淡,一張臉加上周身冰冷的氣質,瞧著有若下凡的仙人,不染凡塵。
牡丹看過不少姿容不俗的頂流男星,可從沒有哪一個人,生得有符懸書這樣絕色。
就他那張臉和這身氣質,發幾張照片到網上,肯定能引起轟動,到時無數小姐姐絕對能塞爆她的私信,對她說:「給你三秒鐘,我要這小哥哥所有信息!」
她想起書中對符懸書的描述。
符懸書此人境界高深,擅音律,喜花草,據聞他那攬月峰上,種了許多奇花異草,洞府的花草更是由他親自培育澆灌。
記憶里,花妖們聚在一起喝露水聊天時,總會提到他。
每花對於攬月峰那可都是嚮往得很,恨不得能住到符懸書洞府,得那樣一位清俊的仙長悉心呵護照料。
牡丹想起這件事後,看符懸書的眼神就像在看冤大頭。
想到他喜花花草草,牡丹就用自己的真身伸出葉片,捲住符懸書袍角,二話不說就開始嚶嚶哭泣。
「仙長啊!你看看我修鍊之地,都被你們鬥法毀成什麼樣了?我失妖力是我自己不察,可我選的寶地被毀,妖丹又被那魔修給盯上,我……我怕是這輩子都成不了千年大妖了,仙長可要怎麼賠我?」
牡丹本只是想裝裝樣子,誰料說到傷心處,這花妖還真哭了,從花瓣掉出淚水,砸在高熱的土壤上,「滋──「地冒出一小縷白煙。
令牡丹意外的是,符懸書還真吃這套。
他話音歉然:「對不住,符某亦有賠償之意,絕不讓姑娘受委屈,不知由符某為姑娘另擇靈氣充沛之處修鍊,姑娘可願?」
牡丹心中一喜,她要的就是這個!
但還得再加把勁。
牡丹哭聲稍緩,哼了一聲:「說是另擇,又怎知仙長不是把我挪到那處后便置之不理?需知那魔修可還未死,他饞我妖丹,我沒有足夠妖力抵禦,豈不是任他宰割?」
符懸書一想,覺得甚是有理。
他問:「不知姑娘希望符某如何相幫?」
牡丹不好答得太快,停頓了下,像也跟著思考了好一陣后,那才緩緩答道:「我覺得,種在仙長身邊,一切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誰不知道千凌門隨便哪一座峰頭靈氣都充沛得很,更別提待在符懸書左右,量那魔修有膽子闖進千凌門,也沒法從符懸書身邊挖走她!
但符懸書的回答卻讓牡丹一愣。
「那樣的話,姑娘不必擔心,符某本就打算請姑娘留在符某身側。」
此話一出,牡丹好奇地看著他。
這話何解啊?
對她一見鍾情啦?
真愛花成痴呀?
符懸書對仰起整朵花,正對自己的牡丹問:「姑娘可知,方才落在你我二人身上的,是何血契?」
說到要緊事,牡丹沒再亂猜:「還請仙長解惑。」
不會又於她小命有礙吧?
牡丹心都提了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命運多舛。
但這次,她覺得自己成了命運的寵兒。
符懸書那張清俊的臉還是沒有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與他自身性命攸關。
他說:「此乃同生共死契,立了此契的雙方傷痛,皆與另一方息息相關。倘若一人受傷,另一人必也會在同一處感覺痛楚──就比如,姑娘是否雙腿帶傷?」
牡丹訝異:「是呀。」
她現在是真身狀態,只是一株花,根部埋在土裡,符懸書照理來說根本看不見傷處。
既然他看不見,還知曉自己受傷的話,那就代表……
──符懸書是自己切身感受到的。
牡丹用葉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符懸書,試探性地問:「所以,如果我被魔修殺了,一命嗚呼……」
符懸書接了下去:「那符某,自也會跟著亡故。」
牡丹驚愕。
他們兩人的性命,就這麼稀里胡塗被綁到一起?
須知,符懸書是修道奇才,修真界唯一一個大乘期修士,只消再突破一下,就可渡劫飛升上界。
而牡丹,空修鍊了九百九十九年,一身妖力卻盡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這種同生共死契一結,牡丹妥妥的佔便宜!
難怪她剛剛說想種在符懸書身邊,符懸書半點遲疑都沒有的。
她貪圖他的保護,但符懸書性命與牡丹息息相關,自然不可能放她一朵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花在外。
牧丹莖桿挺直,忽然覺得這趟穿書,她又可以了!
試想,全修仙界綠植朝思暮想、垂涎三尺的符懸書,就這麼與她成了命運共同體。
她活,符懸書就跟著活;她死,符懸書也活不了。
牡丹怎麼想都覺得,跟著符懸書,她定能規避書中命運,躺著鹹魚就成千年大妖!
但牡丹還有一件事特別在意。
如果這同生共死契,是對方哪兒受傷,自己也跟著疼的話,那……
符懸書有,自己沒有的部位傷著了……她會不會跟著痛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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