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眼前像被一團黑霧蒙住,沈應眠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自己被帶著御劍飛行。
即使知道景瀾就在自己身後,可對方此時此刻無聲無息,眼睛看不見的迷失感和強烈的失重感交織,沈應眠本能往後退了一步,想確定自己的處境。
身體稍稍觸碰的瞬間,景瀾往後退了一點點。
確認安全,沈應眠稍稍放下心來,想要施法寫字卻發現他感應不到自己身上的任何靈力。
景瀾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你現在哪都別想去。」
沈應眠知道,沈自牧這具身體的修為不足以和景瀾抗衡,他也沒想反抗,只是想問問景瀾要帶他去哪。
沒過多久,沈應眠又忍不住比劃了兩下,但景瀾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不耐煩道:「別亂動。」
沈應眠抿了抿唇,還想再做些努力,卻感覺到他們在往下落。
景瀾用孤鴻劍抵在沈應眠后腰,輕推著他往前走,進入幽冥山洞。
沈應眠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景瀾在推著他走。
越往前走,沈應眠的腳步愈發沉重,像有東西在往太陽穴里鑽一樣,頭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本能地抗拒再往前走。
「沒讓你停下。」景瀾的孤鴻劍還沒有收起,強勢地逼著他繼續往山洞深處走。
沈應眠內心的恐懼被放大,可卻深知此刻不能停下來。
他硬著頭皮往前走,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有藏在衣袖之下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景瀾的目光從未從他身上離開過。
可如今已經到達師尊的身體面前,眼前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可能……
不可能!
沈應眠的難受達到了極點,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幾乎要讓他的魂魄和身體分離,這種感覺實在難熬,他強忍頭疼良久,終於忍不住往外逃。
「不準走!」景瀾拔出孤鴻劍擋住他的去路,劍靈震得沈應眠的靈魂一顫。
便是這一瞬,冰床上躺著的身體脖子上掛著的挽月弓衝破掙斷頸鏈朝沈應眠飛來。
紫光劃破沈應眠眼前的濃濃黑霧。
沈應眠怔在原地,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景瀾眼底的戾氣四散,猛然掐住沈應眠的脖子將他抵在牆上。
沈應眠被迫抬起頭,後背冰涼,也承受著來自景瀾瘋狂的怒氣。
「挽月弓為什麼會對你有反應?!」
沈應眠吞咽了一下,脖子被掐得更緊。
「沈應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沈應眠瞪大眼睛,被景瀾周身的暴戾包圍。
景瀾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他一字一句向沈應眠剖開他的傷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沈應眠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重逢數天,他知道景瀾依然沒有將他忘記,可卻從來不敢去想……這兩年他過得好不好。
「你不在意吧?」景瀾雙眸通紅,爆裂的紅血絲極其嚇人,可他渾不在意,「對你來說我算什麼?任你擺布的玩偶嗎?還是一條狗?」
「你高興的時候對我招招手,喂一塊肉,不高興的時候就可以把我隨意丟棄,是嗎?!」
沈應眠無法搖頭,也沒有臉搖頭。
這兩年裡,他有意不去打探景瀾的消息,可是如今這些話從他自己口裡說出來,殘忍得讓沈應眠紅了眼。
「也對。我本來就是你養來解悶的一個替身,你對我所有的好,不過是因為他……」
景瀾停頓片刻,手稍稍鬆開,眼眸里的情緒卻越來越沉,「那那個小孩呢?」
景瀾無限逼近他,灼熱的呼吸一股腦兒撲在沈應眠臉上,而他動彈不得。
「井燃?」景瀾嗤笑一聲,「他又是誰的替身?」
「沈、應、眠,你玩夠了嗎?」
沈應眠蹙著眉,根本無從反駁也無力解釋。
他不知道景瀾產生會這樣誤會。
「沒關係,沒關係。」景瀾神經質一般地喃喃自語,「現在你重新落到我手中了。這兩年我所有的痛,我都會加倍地還給你。」
將沈應眠身上的靈力徹底封鎖,景瀾肆無忌憚讓自己魔氣四溢。
景瀾發誓,要將狠狠地懲罰他、折磨他。
「沈應眠……」景瀾一遍一遍重複他的名字,嘴角慢慢咧開,扯出一個陰鷙的笑容,「想知道我會怎麼懲罰你嗎?」
他慢慢收緊五指。
可未及多言,眼前的人已經暈了過去。
頭垂下來的瞬間,景瀾一怔,臉上的笑容慢慢冷卻,「沈應眠,你在跟我裝死?」
「沈應眠……」
「師尊!」
景瀾失措地將人擁入懷裡,探查他的情況。
「主人,主人,主……」
魔氣波動,黑曜和晦闖進來。
晦站在原地,身上黑霧升騰,「主人,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抱著別人?!」
黑曜將他擋在身後焦急道:「主人,我們剛剛感應到您的魔氣磁場發生強烈波動,所以趕來看看,你怎麼了?」
看清了景瀾抱著那人的臉,晦臉頓時更黑了,「主人你!即便他與勾玉長得像,你也不能將人帶到這裡來!這……這!」晦氣得說不出話來。
景瀾皺眉:「是師尊。」
黑曜和晦對視一眼,立馬衝上來將沈應眠圍住。
「真的?!」晦左看右看,看不出來,將信將疑地將掌心放在他脖子之上撫過,把白皙皮膚上的紅紫指印去除。
黑曜也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他體內有靈力護體,無大礙。只是他的身份……主人要進一步確定。」
景瀾的猜測已經驗證了大半,還有最重要的一步。
他將人抱起放到病床上,與師尊的身體並排躺下。
景瀾將黑曜和晦趕出山洞。
趁著沈應眠昏迷,神識放鬆了警惕,景瀾閉上眼睛讓元神進入沈應眠的識海之中。
識海的場景是根據主人內心深處最渴望或是最恐懼的記憶所造,外來的元神擅自闖入識海有可能會讓識海產生排斥反應。
可是景瀾絲毫沒有感受到沈應眠的識海對他的抗拒。
此時此刻,他站在垂雨榭門前。
如今琅峰宗的垂雨榭已經被封鎖,每時每刻都有弟子看守著,而這裡沒有,或許是兩年前的垂雨榭,又或許……
景瀾抬起頭,看到門口大樹樹榦上新鮮的劍痕,那是他剛開始學劍術那會兒劃到的。
這是五六年前的垂雨榭。
對這裡發生的一切……沈應眠到底是懷念還是後悔?
景瀾無從知曉。
他推開門走進去。
如同從前的每一個他出去練劍的午後,沈應眠喜歡午睡,睡到臨近黃昏的時候才起來做飯,或在有興緻的時候去尋景瀾,而後將人一起偷偷下山像尋常人一樣下館子。
景瀾悄悄地靠近,在他床邊停下,陰影投射在他臉上。
此時此刻的沈應眠是他原本的面貌,是景瀾朝思暮念的模樣。
不知夢到了什麼,熟睡的沈應眠微微蹙眉。
景瀾爬上床,終於將沈應眠的氣息納入懷裡。
熟悉的、久違的、難耐的,想到本不該分離的這兩年,景瀾無法再克制難以填補的空白和佔有慾。
燃點一觸即發。
啃舐、舔咬。
沈應眠狠狠地在沈應眠身上的每一處印下屬於他的痕迹。
睡夢中的沈應眠輕輕蹙眉。
景瀾卻不肯讓他醒來。
手心掌握的瞬間,景瀾的興奮感得到了狠狠的滿足。
師尊落入他手裡,喜怒哀樂徹底被他掌握,再也不可能逃脫。
太想了,兩年了,景瀾守著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過了兩年,實在太想要真真正正貼近活生生的師尊了。
有體溫的、有反應的。
沈應眠想醒卻醒不來,只能難受地在迷茫里沉浮。
煙花到達最高處,幾近綻放的瞬間卻被堵住,沈應眠口中溢出難耐的呻yin。
「師尊……」景瀾手上的動作停止。
堵住。
冰涼的髮絲落在沈應眠臉上,他終於醒來。
眼前的一切讓他驚慌失措。
他的第一反應是逃離,可是那些被景瀾挑起的感覺在這一刻直衝大腦。
兩年前那一次他恍惚以為是在夢中,這一次的刺激卻在此時此刻讓他頭皮發麻。
景瀾全身都是涼的,頭髮絲、呼吸還有……手心。
「為什麼不說話?師尊可以發出聲音,不是嗎?」
像是為了驗證一般,景瀾指腹猝不及防劃過被他堵住的那一處,屢試不爽地聽到沈應眠的哼哼。
沈應眠喉嚨梗著,臉因窒息的瀕死感而漲得通紅。
強烈的慾念讓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大,看向景瀾的目光里幾乎閃著點點火星,只要一把火,就能徹底點燃。
身和心往相反方向互相拉扯,沈應眠死死咬著唇。
「不想要?」
「還是想要?」
景瀾看著他,不急不躁地打著圈。
沈應眠的眼睛越來越紅,終於在某一個臨界點用盡全身地力氣去推搡景瀾,想讓他的手鬆開。
可換來的確實景瀾寸步不讓的堵塞。
沈應眠太難受了,身體的本能幾乎要戰勝心理的堅持。
景瀾勾唇一笑:「我說過,我會一點一點懲罰你。這才剛開始你就不行了嗎?」
沈應眠死死抓著他紋絲不動的手,幾乎要將手指嵌入他的血肉里。
看著他這個樣子,景瀾只覺得周身舒暢。
「可我還是做不到對師尊這麼狠心,怎麼辦呢?」景瀾笑了一下,俯身在他面前,另只手點點紅艷的唇瓣。
開閘泄洪的瞬間,沈應眠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渙散。
景瀾舔了下唇瓣,「師尊還真是不客氣。」
他抬頭看沈應眠,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以德報怨,師尊該怎麼報答我?」
「繼續陪我玩遊戲,怎麼樣?」
作者有話說:
表面上的瀾瀾:我要懲罰你!
實際上的瀾瀾:我想負距離!
嘿嘿嘿,發個紅包——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