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矇混過關以後,江初言放鬆下來,隨口問:「郁淵,你晚上住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郁淵眉梢微挑,懷疑道:「少爺親自安排的房間,難道少爺不記得了么。」
江初言有點急了,努力演戲:「我、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當然記得!」
郁淵做了個手勢,「少爺先請。」
江初言看著眼前的交叉路口,陷入沉默。
他怎麼知道該走哪條路qwq
江初言理不直氣也壯,兇巴巴地說:「郁淵,我命令你給我帶路。」
「你是我的男人,要聽我的話。」
江初言琥珀色眼眸泛著光,威脅道:「不然我會讓你很痛苦!」
郁淵漆黑眼眸隱約露出笑意,「怎麼讓我痛苦?」
江初言惡魔低語,「讓你一邊聽大悲咒,一邊寫十套電路題,寫不完不準睡覺。」
郁淵唇角笑容僵住,「少爺,我錯了,我給您帶路。」
走了七八分鐘,終於來到一個偏僻的破屋。
破屋外面的牆皮脫落,和周圍華麗闊氣的建築格格不入。
走進房間裡面,簡陋的只有一張摺疊床和一個木頭板凳。屋頂上坑坑窪窪,下雨天估計會漏水。房間光線昏暗,狹窄逼仄。
這麼破爛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江初言沒有折磨人的奇怪癖好,「我給你安排一間新的房間,你今晚搬過去吧。」
郁淵開玩笑:「少爺想讓我侍寢?」
江初言冷哼了一聲,「呵,你也配侍寢。」
「我讓你搬到新的房間,只是為了更好的折磨你。」
空氣中隱約有股奇怪的霉味,江初言捏住鼻子,蹙眉道:「算了,我看你的東西也不多,乾脆你現在就搬過去吧,搬到臨江閣。」
「臨江閣?」郁淵神色怔愣。
臨江閣是這塊別墅區最好的一棟別墅,採光布局和地理位置都極佳。最重要的是,這是江初言住的地方。
江初言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驕縱恣意道:「別多想,反正我有幾十棟別墅,空著也是空著,把你放到我身邊,只是為了更好地羞辱你。」
郁淵依言開始收拾東西。
江初言無聊得隨便亂逛。
床頭櫃夾縫裡有一個黑色的玻璃小球,閃著紅點,江初言覺得有趣,便拿出來賞玩。
「管家,這是什麼東西?還挺漂亮的。」
旁邊管家見到江初言手裡拿著的偷窺攝像頭,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壓低聲音提醒道:「少爺,您快把東西放下。」
江初言把玩這手裡的玻璃球,疑惑道:「你緊張什麼?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少爺,這東西確實見不得人啊。」
管家額頭都急出汗來了,「你忘記了嗎,這是您放在郁淵房間里的偷窺攝像頭。萬一被郁淵看到了,他誤以為您對他一片痴心怎麼辦。」
江初言懵了兩秒鐘。
等等,重點在於一片痴心么。
在別人房間內安裝偷窺攝像頭,怎麼看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好傢夥,他知道原主變態,但萬萬沒想到原主竟然這麼變態,竟然還安裝攝像頭偷窺別人。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江初言剛想找個地方把罪惡的證據藏好,然而已經晚了。
「江少爺手裡拿的是什麼?」郁淵嗓音明顯冷了幾度,臉上神情也變得難看。
江初言:「……」
草,他好冤枉。
郁淵:「偷窺攝像頭么?」
江初言驚呆了,「你怎麼知道?!」
「不對,這不是偷窺攝像頭,你看錯了。」江初言連忙把黑色的圓球藏在身後,企圖矇混過關。
郁淵冷淡道:「上面寫著『偷窺專用攝像頭』這七個大字。」
江初言驚呆了。
他怎麼沒看到這幾個字?!
江初言拿出攝像頭仔細端詳,從裡到外都看遍了,迷茫問:「沒有字呀,你在哪裡看到的。」
郁淵:「對,沒有字。」
「啊?」江初言睜大琥珀色眼睛,獃獃地仰起腦袋,神色單純茫然。
看起來傻乎乎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郁淵唇角微勾,「我是在騙你。」
江初言愣了兩三秒,驀然反應過來。
男主是故意那樣說的,他竟然上當了。
靠,詭計多端的男主。
江初言氣得眼尾泛紅,「你無恥!」
「少爺在我的房間安裝偷窺攝像頭,難道不無恥?」郁淵語調輕揚,有種諷刺的意味。
江初言整個人都麻了。
自從穿書以來,他都替原主背了多少黑鍋。
他乾脆開個鍋店,專門賣鍋。
這種丟人現眼的黑鍋他一點都不想背,必須解釋清楚。
江初言腦海中靈光一閃,佯裝鎮定道:「事到如今,看來我的秘密再也瞞不下去了。我坦白了,我在你的房間安裝隱秘的攝像頭,確實是為了偷窺你……」
郁淵眸色變冷。
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不是現在的「江初言」做的,沒想到「江初言」會直接承認。
江初言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偷窺你有沒有認真學習。」
郁淵:「?」
江初言認真道:「我不相信你可以做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認真學習。如果你不好好學習,丟的就是我的人,江家的人,整個集團的人。所以,我有權利知曉你的學習進度。」
可能是被他的說法驚到了,過了很久,郁淵都沒有說話,只不過那副神情擺明了不信。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了。
江初言打算髮揮陰陽怪氣大法,深吸了一口氣小嘴開始叭叭:「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那麼自信吧。」
「你有十八塊腹肌么?」
「你有胸肌么?」
「你有人魚線么?」
江初言琥珀色瞳孔涌動著三分輕蔑,三分驕矜,還有四分嘲諷。
「不會吧不會吧,世界上不會真的有男人沒有十八塊腹肌吧?」
郁淵絲毫沒有惱羞成怒,唇角反而掛著笑意,「少爺想看?」
「呵,就你?算了吧。」江初言翻了個白眼,嘲諷力十足。
「你連十八塊腹肌都沒有,我對你不感興趣。」
他只喜歡紙片人,對三次元的人類絲毫提不起興趣。
折磨完畢后,江初言抬腿便想離開。
郁淵往前兩步攔住他的路,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抵在牆壁。
後背咚的撞上牆壁,江初言整個人都懵住了。
這什麼情況?壁咚嗎?!
兩隻手腕被摁在牆壁上,江初言試著小幅度掙扎了一下,男主的手簡直比鐵箍還硬,根本動不了。
郁淵比他高一頭多,恰好遮擋住房間的燈光,將他籠罩在陰影當中。
江初言呼吸微窒,心臟都停跳了幾秒,緊張地蜷縮指尖。
「你、你要幹什麼?」
郁淵眉眼輪廓深邃,眼神凜冽如刀,讓人心裡發寒。
「少爺的意思是想看么。」
江初言琥珀色眼眸滿是茫然,「想看什麼?」
郁淵慢條斯理道:「少爺剛才說的那些。」
江初言錯愕地瞪大眼睛。
男主該不會是要給他看腹肌吧???!
這是什麼奇怪play的走向?!
此刻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管家和傭人都在門外守著。
如果呼救的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奇怪的氣氛在狹窄的空間內蔓延開。
危險的侵略性襲來,江初言頭皮發麻,心臟緊張得怦怦跳。
仿若被大型猛獸盯上,鐫刻在基因中的本能讓他說話時嗓音微顫,表情慫唧唧的。
「我不想看。」
江初言桃花眼尾泛著水霧,小聲訥訥道:「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江初言音色綿軟,挺翹的鼻尖染著一抹紅,可憐又可愛。
良久后,郁淵鬆開桎梏,「少爺,晚安。」
看到郁淵離開的背影,江初言忍不住鬆了口氣,小腿都有點發軟。
他靠著牆壁緩緩蹲下去,視線落在手腕上。
手腕紅了一圈,淺紅色的握痕在白皙手腕上分外明顯。
江初言可憐兮兮地皺起眉頭,心裡忍不住罵道。
狗男主用那麼大力氣做什麼,是想捏斷他的腕骨么。
男主剛才臉色那麼冷,他以為男主要衝過來扒他的衣服。
嗚嗚嗚太可怕了。
管家推開門進來,「少爺,今晚吃什麼?」
江初言生悶氣,兇狠道:「今晚吃生炒芋圓,清蒸芋圓,煎炸芋圓,干拌芋圓,糖醋芋圓!總之能讓芋圓越痛苦越好!」
「做完這些菜,記得給郁淵也送一份。」
管家一頭霧水,「是,少爺。」
吃完晚飯,到了睡覺的時間。
洗漱完,江初言讓自己的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中。
床榻很軟,江初言舒服地在床上打了個滾,渾身酸痛的肌肉舒展開,疲憊不堪的精神也得到撫慰。
江初言很記仇,白天的時候郁淵弄疼了他的手腕。
所以,他今晚要狠狠報復男主。
「管家,把郁淵叫過來。」
郁淵很快來到江初言的卧室。
「今晚的菜滿意么?」江初言眉眼間流露出驕矜,躺在純黑色的床榻上。
純黑色布料襯得少年皮膚雪白,白得有些晃眼。
想到今晚關於芋圓的十八種做法,郁淵眼底浮現出笑意,「謝謝少爺,我很滿意。」
「少爺叫我來做什麼?」
江初言喝了一口奶茶,重重地嚼著奶茶中的芋圓,琥珀色眼眸兇巴巴的,「折磨你。」
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那個神經病以後,郁淵心底升不出絲毫煩躁,笑著問:「少爺開心就好。」
看到郁淵雲淡風輕的模樣,江初言感覺男主變了。
變得似乎不那麼抗拒他了?是他的錯覺么。
江初言放下奶茶,唇瓣沾著奶漬,「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老公,今晚陪我睡覺。」
原著劇情中,原主曾經很多次提出讓郁淵陪他睡覺的請求,但是郁淵都拒絕了。原主想霸王硬上弓,郁淵直接拿刀抵在原主脖頸上威脅原主,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足以可見,郁淵有多麼抵觸和別人晚上一起睡覺,剛好方便他對男主虐身虐心。
江初言心裡小算盤打得很響。
他自己也有輕微潔癖,不太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男主肯定不可能答應一起睡覺的請求。不過沒關係,他可以趁機嘲諷男主,對男主實施心理上的打擊。
郁淵原本打算拒絕。
忽然想到這幅軀殼下面換了個靈魂。
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是,少爺。」
江初言:「???」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但話已經說出口,總不能再收回來。
江初言硬著頭皮騰開半邊床,「老公,你上.床吧。」
床不大,睡一個人綽綽有餘,睡兩個人就有些擠了。
感覺到身側的體溫,江初言不適應地扭了扭身子,卻感覺兩個人貼得更近。
江初言欲哭無淚。
今晚難道要兩個人睡一張床了嘛。
男主最厭惡親密的身體接觸,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江初言紅著耳朵尖,提出一個更離譜的請求,小聲道:「老公,你能抱住我睡覺嘛。」
說完這句話,江初言臉頰發燙,不禁有點害羞。畢竟只有幼兒園小朋友才會要別人抱著睡覺。
郁淵沒有聽清,「什麼?」
江初言一咬牙,直接撲進郁淵懷裡,雙手緊緊抱住郁淵,他湊到郁淵耳畔,咬著耳朵說:「我做噩夢了,想要老公抱著我睡覺。」
耳畔傳來溫熱觸感,郁淵瞳孔微縮。
江初言臉頰貼著郁淵的胸膛輕輕地蹭了蹭,少年琥珀色眼眸泛著濕淋淋的水光,眼尾瀰漫開紅暈,語調軟得彷彿在撒嬌。
「只有在老公溫暖的懷抱里,我才能睡好。」
江初言琥珀色眼眸仿若剔透的琉璃珠,像是又甜又軟的奶黃包。
咬一口,可能會流出甜津津的汁液。
「老公,抱抱。」
郁淵神色怔忪。
他記憶中的江初言就像角落處陰暗潮濕的蟲蛭,給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噁心。色彩斑斕的毒蛇,本質依舊是毒蛇,令人作嘔。
眼前這個人,仿若冬日的初雪,乾淨又馥郁。
果然是兩個人。
心臟仿若有羽毛劃過。
極輕的力道,卻又讓郁淵根本無法忽視。
以往他認為,江初言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演戲,包括對他的示好也都是別有用心。
但是有沒有可能,江初言對他撒嬌或者叫他老公,可能無關於利益,都是發自內心。
……江初言是不是喜歡他?
空氣中一片安靜。
看到男主沉默,江初言以為計劃成功了。
他打了個哈欠,實在困得招架不住。轉過身,埋進被子里直接沉入夢境。
過了不知道多久,身後忽然傳來溫熱觸感。
感受到身後男人身上的溫熱,江初言睡意消散了幾分。
源源不斷的熱量從身後傳來,江初言不適應地抱著被子往前蹭了蹭,想離遠一點。
郁淵忽然用手臂攬住他的腰,將他擁入懷中,嗓音有點啞,「睡吧。」
感受到後背滾燙的熱量,江初言身體僵硬。
???郁淵為什麼要抱住他?
郁淵不是極度恐同嗎?
郁淵不是厭惡親密接觸嗎?
這還怎麼睡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江初言承認自己心大,但他還沒有心大到能和殺他的人一起睡覺。
今晚絕對是個不眠之夜。
江初言默默在心中淚流不止。
看來只能明天補覺了,希望明天不要有黑眼圈。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
三分鐘后。
郁淵聽到江初言呼吸逐漸變得平緩,明顯是已經睡著了。
借著清輝月光,郁淵視線下垂。
少年睡覺不安分,白皙的小腿卷著夏被。睡褲裹住肉,弧度圓潤挺.翹。
睡衣襯衫捲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腰。
現實中親眼看到,和照片里有很大區別。
郁淵呼吸微窒,麻癢的滋味在心臟瀰漫開。
昏暗的環境中,只能聽到鐘錶滴答滴答的轉動聲。
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郁淵喉嚨發乾,忍不住探出指尖,碰到少年腰部皮膚。
膚白似雪。
觸感溫膩。
輕輕一掐,便泛起靡麗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