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感受到腰側傳來的溫熱觸感,紀安澈身體霎時僵住。
「哥哥把門鎖撬開,是想做什麼?」
顧寒洲從後方環住他的腰,指尖劃過他的臉頰輪廓。
「哥哥已經等不急想嘗試暗室裡面的東西么?」
想到房間裡面不堪入目的那些東西,紀安澈臉頰微紅,磕磕絆絆地反駁道:「我沒有!我只是……不小心進來了。」
顧寒洲可能是剛開完會,身上穿著板正熨帖的西裝,渾身隱約流露出來斯文敗類的氣質。他眉梢微揚,「不小心?」
紀安澈忙不迭點頭:「嗯嗯!真的是不小心!」
顧寒洲咬住他的耳廓,嗓音帶笑:「哥哥不小心去廚房拿到鉗子,不小心用鉗子砸了鎖芯半個小時,然後不小心找到這件暗室,不小心按下開門按鈕,不小心看到了暗室裡面的所有東西。」
顧寒洲喉間溢出笑意,「哥哥還真是不、小、心。」
紀安澈臉色煞白,垂落在衣袖邊的指節捏緊,他也意識到剛才的理由太過拙劣。
「是誰向我保證絕對不會逃走的?」
顧寒洲嘖了一聲,調笑道:「用鉗子撬鎖,哥哥真聰明。」
紀安澈臉色蒼白地解釋道:「我、我不是想逃跑。」
「我知道哥哥不是想逃走。」
顧寒洲嗓音溫柔低啞,暗示道:「哥哥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嘗試一下地下室的驚喜。」
紀安澈臉色僵住,耳垂泛起淺紅。
顧寒洲齒關咬住他軟紅的耳垂,曖.昧低語,如毒蛇在他耳畔嘶嘶吐著蛇信,「哥哥不乖。」
危險的侵略性從顧寒洲周身流露出來,紀安澈渾身細胞警惕地炸開,大腦源源不斷地向他傳遞危險信號。
濕.滑的啄.吻自後頸瀰漫開,後頸傳來酥.麻的刺痛感,紀安澈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顧寒洲牽住他的手腕,「哥哥既然來了,到暗室裡面看一看吧。」
紀安澈額角流下冷汗,乾巴巴地拒絕:「算了吧,我不太想看,我對這些奇怪的東西不太感興趣。」
「可是我很感興趣。」顧寒洲握住他的手腕,強硬地將他拉進暗室房間。
走進暗室,紀安澈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地板,不敢左顧右盼,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視線偶然瞥到旁邊的牆壁,整面牆壁都鋪滿鏡子,將他們的身影照得非常清楚。
如果是用來照換衣服的,這面鏡子未免太大了。
紀安澈忍不住好奇,迷茫地問:「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大的一面鏡子?」
顧寒洲神色意味不明,輕笑道:「哥哥來猜一下。」
紀安澈:「……」
他不想猜,總感覺不會是什麼好答案。
顧寒洲將紀安澈帶到置衣架旁邊,衣架擺放著各種制服,有JK裙,洛麗塔,漢服,無一例外,都是女裝。
「哥哥挑一款自己喜歡的。」
紀安澈心底忍不住唾棄。
呸!變.態!
他乾笑道:「哈哈哈,我沒有喜歡的。」
顧寒洲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溫柔繾綣:「那我來挑吧。哥哥長得這麼好看,穿上這些衣服肯定更漂亮。」
「我挑好了,哥哥穿給我看,好么。」
紀安澈額角滲出冷汗,嗓音乾澀道:「不……不太好吧。」
顧寒洲居然讓他一個大猛1穿女孩子的衣服,簡直是來自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
讓他這種大猛1穿這種衣服,還不如直接鯊了他。
顧寒洲沉冽的視線駐留在紀安澈身上,緩緩說道:「哥哥不小心撬開鎖芯,不小心走進暗室房間,最後……不小心穿了件漂亮的裙子,不可以嗎?」
紀安澈知道顧寒洲肯定是在故意調侃他。
身為大猛1,打死都不可能穿這種衣服的。
他拽了拽顧寒洲的袖口,放柔嗓音喚道:「顧小洲,你別這樣……」
顧寒洲凝視著他,挑起唇角,「別怎麼樣?」
紀安澈主動伸手握住顧寒洲的手心。
他垂下眉眼,露出來的耳根泛紅,像是被欺.負到了極點,「我……我不太喜歡穿這種衣服。」
溫熱觸感自手心相觸的地方傳來,暖融融的熱意讓顧寒洲眼底的冰寒融化開。顧寒洲反手緊握少年的手心,摟住少年的腰將少年擁入懷中。
「哥哥不喜歡,那便不穿了。」
聞言,紀安澈終於鬆了口氣,額頭汗涔涔的。
男主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說話。
僅僅是牽個小手,就輕易同意了他的請求。
紀安澈緩了幾秒鐘,輕聲問:「我們現在可以出去嗎?」
「這個暗室太悶了,待著不舒服。我有點渴,想喝水。」
顧寒洲眉眼溫順乖巧,牽著他的手,「可以。」
走到外面亮堂的大廳,紀安澈終於把心放回肚子里,恍然發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顧寒洲眉眼彎彎地問,「哥哥想喝冰鎮橙汁么?」
紀安澈嗓子幹得快要冒煙了,連忙說:「想喝想喝。」
顧寒洲轉身去接冰鎮橙汁。
紀安澈渾身癱軟地坐在沙發,累的像是打了一仗。
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
紀安澈忽然想到,他特意在冰箱上貼了一張便簽紙。
那張便簽紙上寫了很多激怒顧寒洲的話。
草,如果被顧寒洲看到那張便簽紙,他絕對會沒命的。
紀安澈急忙邁開步伐,往廚房的冰箱跑去。
趕到冰箱位置處,已經晚了。
顧寒洲手裡拿著一張藍色的便籤條,整張臉面無表情,渾身氣質陰沉暴戾。
大概率是看完了他寫的內容。
顧寒洲唇角漾開怪誕笑意,輕聲念道:「哥哥想要移情別戀?」
他掀起眼帘,漆黑如墨的瞳孔泛著猩紅:「哥哥喜歡上誰了?」
紀安澈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抿緊蒼白唇角。
本來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他才故意寫那種話來激怒顧寒洲。
沒想到,挖坑把自己埋了。
救命啊!!!
安靜的房間內傳來紙張撕裂的聲音。
顧寒洲慢條斯理地將紙條從中間撕開。
紙條被撕成碎片。
顧寒洲一揮手,漫天雪白紙片散落飛揚。
雪白紙片落在紀安澈發梢,劃過他的臉頰,紀安澈垂下視線,不敢去看顧寒洲臉上的表情。
空氣中滿是壓抑至極的死寂。
紀安澈緊張地屏住呼吸,心臟揪緊,直直地往下沉。
顧寒洲緩緩踱步朝他走過來,抬起他的下頜。
下頜被掐出紅印,紀安澈被迫昂起頭,琥珀色眼眸泛著水霧,視線望向顧寒洲。
顧寒洲唇角噙著溫柔繾綣的淺笑,卻讓紀安澈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乖,告訴我,你喜歡上誰了?」
看到顧寒洲唇角的詭異淺笑,紀安澈頭皮發麻,腿肚子發軟。
草,顧寒洲又要發瘋了。
快逃!!遠離瘋批!!!
紀安澈倉皇失措地往後退,這裡是狹窄的沙發走廊,後面是牆壁。
他驚懼地瑟縮身體,懇求道:「顧寒洲,你別過來。」
顧寒洲步步緊逼,絲毫不留給他逃脫的空間。
最後,紀安澈被逼到角落,退無可退。
後腳跟被絆了一下,紀安澈不小心跌坐在沙發。
顧寒洲護住少年的腰身,沒讓少年摔在堅.硬的瓷磚地板。
襯衫不經意間被撩.起,露出一截雪白腰線。
顧寒洲掌心覆蓋到腰部皮膚,指尖輕輕.揉.撫。
沒過兩三秒,少年腰側的白膩皮膚泛起艷.麗的靡.紅。
顧寒洲漆黑如墨的瞳孔泛著詭譎笑意,語調繾綣,「哥哥真嬌.氣,我沒怎麼用.力,已經紅了。」
紀安澈簡直想哭。
草,救命啊!!!
這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紀安澈反抗不了,只能放軟嗓音,小聲求饒:「你能不能別碰我的腰……」
他眼尾浸出水霧,輕.顫道:「我有點疼。」
「哥哥,我也疼。」
顧寒洲握住少年的手心,覆蓋在他左胸心臟的位置,「你摸,心臟很疼。」
手心下方可以隱約察覺到心臟的緩慢跳動。紀安澈垂下眼眸,眼底掠過輕嘲,原來顧寒洲這個大騙子也有心么。
顧寒洲輕輕吻掉少年眼角的淚珠,眉眼泛著可憐神色,「哥哥心疼心疼我,只喜歡我一個人,不要喜歡別人,好么?」
看到顧寒洲故意裝可憐,紀安澈冷漠地瞥開視線,心底瀰漫開抵觸情緒。
喜歡誰是他的自.由。
他憑什麼不能喜歡別人,顧寒洲未免管的太寬了。
紀安澈知道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先安撫顧寒洲,情感莫名其妙地犯犟。他撐著手臂,琥珀色眼眸泛著水光,氣憤道:「我喜歡誰和你有什麼關係?!用不著你管我。」
顧寒洲臉色驟然變得陰沉。
他漆黑眼底暴戾翻湧,晦暗眸光注視著紀安澈,「不想讓我管你,也行啊。」
顧寒洲鬆開壓制在紀安澈手腕的力道,陰惻惻道:「等我死的那天吧。」
驟然鬆開壓制,紀安澈連忙起身,忙不迭想逃跑。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顧寒洲拉住少年的手腕,將少年扔回沙發。
紀安澈被扔到柔.軟的沙發,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
草,這個瘋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這麼大的力氣,顧寒洲還是人嗎?!
紀安澈躺在沙發,眼睜睜看到顧寒洲緩緩抽出褲腰中的皮帶。
草?????
顧寒洲抽皮帶是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用皮帶揍他吧??
或者更可怕一點,顧寒洲想把他這樣那樣?!
如果顧寒洲真的想對他做什麼,他根本反抗不了。
嗚……大猛1的尊嚴不容侵.犯。
紀安澈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連忙放軟嗓音求饒道:「不是,我剛才是騙你的。」
「我沒有移情別戀!顧小洲,你冷靜點啊!」
「你先別動手,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你不是想和我聊天么。我們談談人生,聊聊理想,你……你有什麼願望嗎?」
顧寒洲雙眼猩紅涌動著著怒火,冷白皮膚泛著詭譎淺紅,渾身氣質瘋.狂壓抑,看起來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人話了。
紀安澈心臟泡在冰水中,渾身都發冷。
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涼了。
……他今晚不會血濺當場吧。
顧寒洲單手扼住他的手腕放在頭頂,將皮帶纏住他手腕。
紀安澈身體往沙發縮,嗓音發抖:「顧寒洲,你綁著我的手想做什麼?」
害怕到極點,他嗓音忍不住帶了壓抑的哭腔,哭唧唧地威脅道:「顧寒洲,你如果敢做不好的事情,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顧寒洲唇角勾起愉悅笑意,「好啊,哥哥千萬別放過我。」
「即便變成了鬼魂,我們也要生生世世地糾.纏不休。」
紀安澈眼眸泛著淚光,徹底說不出話了。
救命啊,顧寒洲你究竟是什麼品種的變.態。
「唔唔唔……」
唇.瓣驟然被堵住,顧寒洲壓下來,在他唇齒間攻城略地。
他們以往接吻大多數溫柔輕緩,從來沒有這麼激.烈過。
紀安澈根本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口腔內的空氣被席捲一空。他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顧寒洲是想借著接吻來謀.殺他。
顧寒洲含.著他的唇.瓣,問:「哥哥喜歡我嗎?」
手腕被遏制在頭頂,膝蓋被死死抵住,紀安澈連動手揍人都做不到,他從來沒這麼無助過。
紀安澈徹底服軟了,嗓音斷斷續續帶著泣音,「喜歡……喜歡你……」
顧寒洲惡劣地咬住少年唇角,執拗地繼續問:「哥哥有多喜歡我?」
肺部空氣被掠奪一空,大腦渾渾噩噩地無法思考。紀安澈臉頰泛紅,想避開黏.膩的吻,「我……我不知道……」
顧寒洲捏住少年下頜,嗓音溫柔繾綣,「哥哥認真想一想,有多喜歡我。」
紀安澈脊背陣陣發抖,眼角淚珠不受控制地淌下來,「很喜歡……很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我也最喜歡哥哥。」
顧寒洲舔掉少年眼角的淚,不知靨.足地咬住少年軟紅的唇,「哥哥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絕對不可以拋棄我。答應我,好嗎?」
思緒漂浮在半空,紀安澈瞳孔泛著迷濛的光:「嗯……不拋棄你……」
「哥哥要發誓。」
「好……我發誓……」
……
平靜下來以後。
綁.住手腕的黑色皮帶解開,紀安澈甩了甩酸澀的手腕。
白皙手腕染著輕微的紅暈。
顧寒洲輕聲道:「怎麼又紅了。」
「抱歉,下次我會記得在手腕墊塊布料。」
紀安澈一點都不想理他。
不可能再有下次了!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顧寒洲溫柔地吻上他的額頭,安撫道:「哥哥等我一會兒。我去隔壁房間拿藥膏,給哥哥的手腕抹葯。」
等顧寒洲離開。
紀安澈蜷縮起身體,將臉埋進抱枕里,默默流淚。
嗚嗚嗚顧寒洲這個瘋子。
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他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他好想回家。
請問他現在去勤學苦練跆拳道還來得及嗎?能讓他打得過顧寒洲這個瘋子嗎?
緊繃的神智逐漸鬆懈下來,睡意襲來,紀安澈琥珀色眼底泛起睏倦的水光。
可能是太累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紀安澈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身上蓋著一條毛毯,可能是怕他著涼。
他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
顧寒洲換了一身淺灰色家居服,看起來清爽乾淨,和普通的少年人沒什麼區別。眉眼清朗俊美,甚至比普通的少年更加討人喜歡。
「哥哥,我新買的手銬已經到了。」
顧寒洲輕聲說,「哥哥放心,這次肯定不會磨手腕,哥哥現在要試試么?」
紀安澈匆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為什麼讓他一覺醒來就面對這麼恐怖的事情。
毀滅吧,還不如讓他直接長睡不醒。
看到少年輕輕扇動的眼睫,顧寒洲唇角勾起,手臂撐在床沿,俯身低頭。
忽然感受到唇角傳來溫熱的觸感。
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肯定是顧寒洲在偷偷地吻他。唇.瓣相觸,she尖快要探進來。
紀安澈在心中怒罵。
可惡,顧寒洲現在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紀安澈裝成剛睡醒的模樣,揉了下惺忪睡眼,連忙往後仰避開顧寒洲的動作。
他捂住嘴,憤憤道:「你為什麼要親我??」
顧寒洲一點被抓包的慌張都沒有,神情迷茫懵懂:「我喜歡哥哥,哥哥也喜歡我。我為什麼不能吻哥哥?」
紀安澈哽住。
誰喜歡顧寒洲了?他才不喜歡!
不過,這句話紀安澈慫唧唧地沒敢說出口。剛才發生的可怕事情還清楚留存在腦海中,他不想再來一次了。
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紀安澈從沙發直接走下去,赤足走到地板。
「地板涼,哥哥快把拖鞋穿上。」顧寒洲輕聲提醒道。
紀安澈懶得搭理他,完全把顧寒洲說的話當成空氣,左耳進右耳出。
顧寒洲拎著拖鞋跟在他身後,「哥哥,著涼的話,你會肚子疼。」
紀安澈拿起桌子的蘋果,咬了一口,無所謂道:「肚子疼就疼唄。」
大猛1根本不怕疼。
顧寒洲俯身將鞋放在他腳邊,握住他的腳踝,說道:「乖,哥哥把鞋穿好。」
他們的拖鞋也是情侶鞋。
想當初,這兩雙拖鞋還是紀安澈買的。
紀安澈看到這兩雙情侶拖鞋,心情不禁有點複雜。
顧寒洲的鞋面掛著一個小羊羔,因為他覺得顧小洲性格綿軟溫順,像只可可愛愛的小羊羔,就給顧寒洲買了這雙鞋。
紀安澈自己穿的拖鞋是特別霸氣的惡狼,專門吃小羊羔的那種惡狼。
他當時心想。
他是兇巴巴的狼,顧小洲是乖巧溫順的小綿羊。
狼吃羊,多完美。
沒想到,是他識人不清。
顧寒洲才是真正的狼。
不對,顧寒洲比惡狼可怕多了。
紀安澈心裡默默流下一大把心酸淚。
看到這雙拖鞋就不爽。
倔脾氣上頭,紀安澈冷聲說:「我不想穿拖鞋,你能不能別管我。」
紀安澈掉頭就走,走到書架隨便拿了本書隨便打發時間。
他的手機被冷漠無情的顧寒洲收走了。
沒有手機,人生簡直失去了樂趣。
旁邊就放著板凳,紀安澈不想坐在板凳,他偏要站在冰涼的地板,無聲地向顧寒洲挑釁示威。
看了五六頁書,顧寒洲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太符合常理。
紀安澈用眼角餘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顧寒洲,偶然瞥到顧寒洲純黑瞳仁凝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紀安澈手心浸出冷汗,心底不由得瘮得慌。
這個瘋子,不會又要發瘋吧?!
再來一次他脆弱的心臟真的扛不住。
顧寒洲朝他走過來,漆黑眼眸定定地凝視著他,嗓音比剛才冷淡了很多,「去把鞋穿好,或者坐到板凳上。」
紀安澈心臟抖了兩下,翻動書頁的指尖微頓。
讓他穿他就穿,那他多沒面子!
哼,就不!
顧寒洲無奈地嘆了口氣,半跪在地面,將鞋放到他腳邊,「哥哥抬腳。」
看到顧寒洲這幅裝模作樣的乖巧模樣,紀安澈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無論顧寒洲裝得多麼乖巧可愛,他以後絕對再也不會相信。
紀安澈故意抬起足尖,踩在顧寒洲膝蓋處。
這是一個折.辱意味極濃烈的動作。
紀安澈從高處俯視他,命令道:「你幫我穿。」
從高處俯視著半跪在他身邊的男人,顧寒洲脊背繃緊,勁瘦有力的肌肉從衣領中隱約露出來。
紀安澈以為顧寒洲會暴怒,然後狠狠揍他一頓。
揍就揍吧。
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顧寒洲瞳孔涌動著妄念,嗓音乾澀沙啞,「嗯,好的。」
顧寒洲捧住他的腳踝,指腹撫過白皙如玉的足.背,動作隱約帶了絲.狎.昵。
顧寒洲冷白眉眼泛起奇怪的紅暈。
男主的表情,為什麼有點不對勁?
感覺到異樣,紀安澈略有不適地蹙眉,忍不住催促道:「你動作快點,穿個鞋都這麼慢。」
話音剛落,顧寒洲俯身湊過去。
溫熱的吻落在白玉般的足背,皮膚泛起戰.栗感。
紀安澈臉頰霎時紅透了。
草,這個變.態!!
紀安澈倉皇失措地收回腳往後退,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他本來是想報復顧寒洲。
但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顧寒洲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
紀安澈目瞪口呆,氣得說不出話,「你、你……你!!!」
顧寒洲站起身,神色平靜正常,絲毫沒有臉紅的跡象。
漆黑瞳孔不再是往常的乖巧溫順,反而藏著令人心驚的佔有慾。眉眼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曖.昧,在燈光下泛著詭譎光暈。
寒毛豎起,皮膚泛起針扎的警惕感,紀安澈忍不住往瑟縮地後退了一步。
空氣中涌動著黏.稠的曖.昧情.愫。
顧寒洲捏了捏眉心,輕輕嘆息:「乖,先把鞋穿好。」
看到紀安澈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哥哥若是現在不想穿鞋,」
顧寒洲唇角輕揚,嗓音愉悅:「那麼以後都不用穿了。」
紀安澈神色怔愣,磕磕絆絆地問:「為什麼以後都不用穿鞋?」
不會吧,顧寒洲這麼小氣么。
他只不過是一次沒有聽顧寒洲的話乖乖穿鞋,顧寒洲竟然要把他的拖鞋扔掉?
顧寒洲這個不孝子,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顧寒洲摟住少年的腰肢,附到少年耳畔呢.喃道:「哥哥以後待在床上,自然都不用穿鞋。」
???待在床上?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么?!
紀安澈覷了眼顧寒洲的臉色,顧寒洲漆黑瞳孔晦暗壓抑,眼神像是在注視……獵.物。
感受到危險的侵.略性,紀安澈臉色漲紅,氣憤道:「顧寒洲,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紀安澈忍無可忍地說:「就算不像以前那麼乖巧可愛,你好歹也做個正常人吧!」
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顧寒洲唇角漾開笑意。
「哥哥,是這樣么。」
顧寒洲摟住紀安澈的腰,眉眼純澈清亮,軟著嗓音撒嬌,「哥哥,我好喜歡你。」
紀安澈怔住。
看到顧寒洲清澈眼眸泛著星星點點的溫柔愛意,讓他忍不住沉.迷。
「最喜歡哥哥,哥哥是我的全部世界。」
「高考之後,我們可以去旅遊,去做任何喜歡的事情。想和哥哥去C市看絢爛的煙火。凜冬來臨后,想和哥哥去S市滑雪。」
「我們可以養一隻小奶貓,給它起個名字,叫什麼呢?糯米?雪糕?」
清甜的嗓音摻著糖,攪亂紀安澈的心智。
心臟跳動速度不由得加快。
紀安澈情不自禁晃神,這樣熟悉的顧小洲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他招架不住。
「如果能每分每秒都和哥哥待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顧寒洲眉眼漾開繾綣笑意,嗓音黏.稠,宛若融化著甜.膩的蜜糖,「想把哥哥suo住,戴著金色.jiao鏈和shoukao,哥哥每天只能躺在g上讓我……」
怒火竄至頭頂,紀安澈紅著臉,掙脫開顧寒洲的束.縛。
這不是顧小洲,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紀安澈惱羞成怒,狠狠朝顧寒洲揍了一拳,拳頭觸碰到臉頰皮膚,發出悶重響聲。
聽到悶重的響聲,紀安澈都覺得好疼。
剛才顧寒洲明明能避開,不知為何卻沒有躲避。
顧寒洲用指節抹掉唇角鮮血,唇角依舊掛著吟吟淺笑,彷彿不知道疼痛,「哥哥想揍我,直接說就好,我自己動手。哥哥別不小心傷了自己。」
顧寒洲要來握住紀安澈的右手,擔心地問:「讓我看看,哥哥傷到了么。」
「別碰我。」
紀安澈甩開顧寒洲的手腕,怒氣沖沖道:「你有病么?!」
顧寒洲喉結滑動,輕笑:「哥哥才知道么。」
紀安澈頭皮發麻,咬牙道:「你……病的不輕。」
顧寒洲舔掉唇角血跡,眸光詭譎晦暗。
「哥哥是我的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