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這場雨一直持續到傍晚,直到燭火搖曳,空氣中瀰漫著柴火煮飯的香味時,雨勢才堪堪小了一些。
楚楹死鴨子嘴硬,雖然不肯多說什麼,但情況也已經能推測得八|九不不離十了。
總之挺離譜。
不需要她做些什麼,這些事先安排好的坑還沒好好發揮作用,就自己把自己填起來了。
只能說打算是好的,真正實施起來就漏洞百出了。
如果楚楹真的能夠沉下心來按實自己言黎的身份,再精心布置一下栽贓陷害的場景,用點手段挑撥離間,那確實不好辦。
畢竟,誰會願意去相信一個嫌疑重大的怪物呢。
明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她一開始基於愧疚的包容與忍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了味道。
柔軟的,鮮活的,情感充沛的,滿心滿眼都是她一個人的青年。
大概是她就吃封於斯這一套,細細揣摩下來,她確實喜歡他。可究竟喜歡他的什麼,明琰自己一時無法回答。
她只知道,面對封於斯滾燙又熱烈的愛意,她已經無法迴避了。
即使沒了情根,可那不知名的柔軟情感還是爬上心間,在突破了某種意義上的禁錮之後,日益見長。
明琰想,如果不是外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干擾,一直被他摟摟抱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畢竟,她垂著眼帘回味了一番,確實挺舒服的。
當他蜷縮成一團,渾身鮮血淋漓,目光絕望又悲傷的望過來時,彷彿有什麼撞上了她的心臟,厚重的堅冰裂開一點縫隙,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想要他死。
無疑,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她個人情感大於了理智,她知道自己自私又悖逆。
這同樣也意味著接下來無休止的麻煩,像這次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少。
她憂傷的抬頭望了望陰雲密布的天空,手指忽然被捏了捏,緊接著又被慢慢握住。
臉上飛濺的雨水被一隻手輕柔擦去,封於斯用手蓋住她的眼睛。
明琰不解,問道:「你要做什麼?」
現在正值傍晚,星星點點的燭火透過小鎮人家的窗格倒映在地上的水窪中,朦朧溫暖。
有些事情尚且需要處理,他們暫時沒離開小鎮,暫時落腳在楚楹身為三娘的家中。
漆黑的瓦片上垂落下來一枝極嫩的翠綠,被雨水沖洗的潤澤鮮亮,在這霧蒙蒙的陰雨天中,襯著粉牆黛瓦的連綿宅舍,顯得格外鮮活生動。
明煉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不知道搗鼓什麼,楚楹暫時還有些用,失血過多暈過去后被丟在她自己的屋子裡。
屋檐下,雨水如同飛濺的玉珠一般落下,像是在房前扯起了一道珠簾。
封於斯借著微弱的天光,靜靜的描摹著明琰的輪廓。
昏暗的光線下,她那雙清透的眼睛被手掌覆蓋,只露出挺翹的鼻尖,含珠浸玉般的丹唇。
隨著她的開口,那股淡香似乎濃郁了一些,伴隨著她淺淺的呼吸噴洒在皮膚上,讓他心跳加快了一些。
像這樣靠近她,觸碰她,不被她排斥,似乎在不久之前還是奢望。
明琰微動的睫毛掃在封於斯手心裡,盪起一陣酥癢。
青年盯著她的嘴唇看了一會兒,說道:「這些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你不要管了,交給我。」
明琰頓了頓,心下疑惑:「你要怎麼做?」
不管從何種角度來看,這似乎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因為沒有人能保證他不會像窺命鏡顯示的那樣殘忍又瘋狂。
即使現在的他尚且人畜無害,即使他還沒展露出自己鋒利的爪牙。
封於斯搖頭,翹著嘴角輕聲說道:「是秘密。」
「您只需要知道,我不會讓您為難,也不會牽連到你心心念念要保護的普通人。」
他語氣含了點酸澀意味,明琰還要開口,忽然感覺到他明顯靠近了一些的氣息。
用腳想也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怪物誕生在世間各種各樣的欲|望和低劣之中,明琰沒怎麼看到他喪心病狂的樣子,卻早已見慣了他貪婪索求的模樣。
眼睛依舊被捂著,她頓了頓,問到:「我爹不在附近吧?」
青年嗓音低啞,他近乎貪戀的用視線一點點掠過心上人的容貌,愉悅開口:「不在,而且我還設了結界。」
他捏了捏明琰的手心,意圖明顯。
明琰隨意開口道:「那你來吧。」
話音剛落,涼軟的觸感便覆了上來。
她的手被鬆開,青年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抵在牆壁上。
「大人,」他結束淺淺的啄吻,附耳輕喘:「把下巴抬起來一些。」
明琰唇色嫣紅不少,她鬢邊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睛依舊被遮著,聞言動也不動,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
「你要求怎麼這麼多?」她將頭倚靠在身後的牆面上,懶洋洋的說道:「要麼自己來,要麼就放開我。」
自己來?封於斯盯著她看了會兒,好像也不錯。
他眸底染上流動的濃黑:「這是你說的。」
說罷,一隻手撫上明琰的脖頸,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來。
帶著涼意的手指沿著她的脖頸慢慢游移,有意無意劃過她敏感的鎖骨和耳垂。
明琰顫了顫,心中異樣。在有些沉溺的喘息中,雙手按在怪物的肩頭,用力抓緊了他的肩膀。
時間太久了。
「好了嗎?」她側頭避開滾燙的觸碰,靠在他的肩頭小口呼吸。
眼睛一直被遮住,她看不到任何東西,被動接受一切親近時有種逼仄的困頓緊張感,額頭和鼻翼上滲出細汗。
胸腔中的空氣被擠壓消耗,她抿著唇,心跳如擂。
「已經很久了。」明琰說。
濕軟的觸感又覆了上來,將她所有的緊張都融化在波浪般起伏跌宕的情意中,燙的她指尖都泛起了紅。
明琰靠著堅硬冰冷的牆壁,呼吸有些不暢,她捏皺了封於斯的衣物,後背浸出薄汗。
「停,停下。」明琰胡亂摸索著探上封於斯的臉,一把將他推開。
她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呼吸,終於從那種無限墜落的未知中活了過來,新鮮沁涼的空氣進入肺部,她貼著冷硬的牆壁,用手抵在他胸口。
或許現在還處於別人的算計之中,明琰想,她最近實在是太縱容他了。
稍停一會兒,她恢復了平靜,說道:「手拿開,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臉上的汗水被指腹慢慢抹去,留下一片濕潤的抹痕。
有人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才一會兒而已,大人再堅持一下。」
說著,她有些發酸的下巴又要被捏著抬起。
明琰有些氣急,用力踩了他一腳。
「你剛才又咬我,」她被汗水打濕的睫毛劃過封於斯掌心,留下些微的濕潤觸感。
明琰板著臉毫不留情的訓斥:「肯定破皮了,親什麼親,起開。」
說完,她嫌只踩一腳不解氣,又使勁的補上好幾腳。
「疼。」封於斯不再遮蓋她的眼睛,可憐兮兮的貼著她的臉蹭了蹭,「別生氣了,我讓你欺負回來。」
明琰終於能看到東西了,她用手碰了碰自己滾燙又腫脹的下唇,立刻感到一陣刺痛。
看著封於斯漆黑的眼底隱藏的笑意,明琰表示心情不太美妙。
她笑了一下,朝他勾了勾手指說道:「過來一點。」
封於斯毫無防備心,俯身靠近了一些。下一刻他感到脖頸一涼,明琰已經扯開一點他的衣領,張口咬了上去。
他臉上的慵懶滿足僵滯,隨之便有淡粉覆上整個脖頸。
疼是有一點疼,但被她咬著,唇齒貼在肩頸的薄弱皮膚之上,更多的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戰慄與悸動。
封於斯低頭看著明琰,心中甜蜜又欣喜。
明琰看著被她咬得同樣破皮的皮膚,心中那點報復欲得到滿足,少許的鬱氣也消失殆盡。
「好了,沒你事了,你走開吧。」她說的隨意,一臉平淡,彷彿剛剛親近的人不是她一樣。
封於斯滾了滾喉結,指著自己另一隻肩膀,眼底壓抑著興奮:「這裡也可以咬,多咬幾口,咬哪裡都行——我好喜歡。」
明琰打了個寒顫。
她看準時機,拔腿就跑。
直到走得遠了些,還是心有餘悸。
差點忘了他還是個變態。
明琰用冷水洗過臉,抹去被咬傷的痕迹,又換了件平整乾淨的衣裙。
系好衣帶,她又恢復了平常端方平靜的模樣。
沒人知道剛才的事情,她也隨即拋之腦後。
走過拐角時,恰好與匆匆而來的明煉之相遇。
明煉之把一堆東西塞到她儲物袋裡,一邊塞一邊叮囑:「阿琰啊,這些東西你都好好拿著,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不要捨不得,不夠了爹再給你找。」
明琰看了幾眼。
……好像都是明家禁地里的東西。
能被存放在禁地里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許多東西甚至連動用一次都要致意各個長老得到批准,更別說其中還有一些傳承多年只有歷代家主才知道的寶物。
她爹居然都拿出來了?
明琰有些震驚,隨即忍不住懊悔,她上次怎麼沒想到呢。
「您怎麼突然把這些東西都送給我了,是出了什麼事嗎?」明琰問。
明煉之拍了拍明琰的頭,眼神溫和:「我用不上,方才翻了些明家保存的古卷,崑崙之地尚存一種秘法,能夠以魂生靈,我即刻就要啟程前往那裡。興許在百年之後,還能夠再見到你娘。」
再見到……母親嗎?
明琰想起曾經那個時常空落落的望著院子,病弱又憔悴的婦人,忍不住垂下眼帘。
即使沒見過母親幾面,可每次去看望她,她總會精心打扮一番,用脂粉掩去愁容,對明琰露出最真摯的笑臉。
或許對於旁人來說,失去父親之後的母親過於脆弱且卑微,可明琰知道,失去愛人和所有的驕傲,就連女兒都被帶走之後,好好活著,便已經耗費掉她所有的精力了。
明琰一時啞言,她抿緊了嘴唇,小心且鄭重的請求:「如果能夠再見到我娘,請您一定要好好補償她,也代我向她說一句對不起。」
明煉之爽朗的笑了一下,他拍著明琰的肩膀嘆了口氣,試圖勸道:「阿琰,你跟爹走,不要管那個臭小子了不行嗎?」
這次莫名其妙蹦出一個奇奇怪怪的楚楹,明裡暗裡的挑事,即使明琰沒說,他也猜到了一些。
明煉之沉睡六百年,即使恢復意識之後也還是常常棲居在城東的那棵靈樹中,對外界的消息了解不多,可也算是略有耳聞。
他的女兒輾轉多年,初見時卻拖著一副殘破不堪的金丹軀體,屬實落魄。
他怕觸及明琰的傷處,沒有多問,但知道她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明家那筆爛賬他記著,可現如今阿琰這幅模樣,又是因為什麼?
見到封於斯的時候,明煉之總算是明白了。
是為了一隻來自深淵,被所有人仇視的怪物。
她可真是大膽。
明煉之平時總是在明琰面前自誇,可實際上他自己知道,他讓言黎受了那麼多苦,他沒用,他混蛋。
他的女兒怎麼找了一圈,也找了一個跟他一樣的混蛋男人呢。
明琰搖了搖頭,立刻轉移話題:「等您到了一定要通知一下我,等一切事了,我帶他去找您。」
明煉之冷笑一聲,朝明琰身後看了一眼,故意抬高了聲音:「我可沒興趣見到那小子,你一個人來最好。」
崑崙之門每隔十年開啟一次,期內有不少修士會前去崑崙的一些秘境中探寶。今年正逢崑崙之門開啟之時,怕晚些會生出什麼變故,明煉之走得急,再三叮囑明琰記得和他聯繫后,便迅速離開了。
浮白劍鬆了口氣,開開心心的晃著自己劍內空間的雲星石,琢磨著打造一個什麼造型的劍鞘。
明琰閉著眼靠在房柱上,聽著雨聲垂眸沉思。
只希望一切安好,她也能等到母親醒來的那一天。
可是屬於言黎的魂魄得來的如此輕易,她總有些難言的不安。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看著明煉之留給她的一堆通訊玉簡,明琰心中微動。
雖然這些玉簡有些年頭了,但玉簡和玉牌一脈相承,應該也能登上她自己的賬號。
她戳戳點點,試了一下,竟然真的成功了。
未讀消息已經成了99+,明琰隨手翻了幾個,消息日期尚在幾個月前。
許久沒用論壇,她拉了把凳子坐在屋檐下,點進去看了一眼。
【獨家爆料,關於千年前念生殿掌司與怪物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飄在首頁的熱帖被頂了幾千層,明琰心情詭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戳了進去。
其實在念生殿覆滅之後,已經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了。沒想到因為前段時間雲境大肆散播的消息,她過往的種種又被扒了出來。
可這扒出來的消息好像不太對勁。
——什麼叫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本著多了解了解雲境最近風頭的態度,明琰看了下去。
【樓主:前段時間的小道消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怪物現世定然會發生不好的事,不過今天我們不談這個,秉持著滿足大家八卦心理的原則,這回要講的事肯定勁爆。】
【愛吃青菜:樓主別廢話,快說啊。】
明琰單單是掃了下標題,就知道這又是無良道友編纂故事騙取關注的戲碼。不過她倒是好奇,死了這麼多年,不知道她在別人眼裡是什麼形象。
明琰靠在椅背上,往下划拉了一下。
玉簡就是沒有玉牌好用,有時間了還是要買只玉牌,反正之前祁斐和時見塵接濟的靈石還有一小堆。
算上明煉之塞給她的一堆東西,明琰突然發現,她竟然瞬間脫離溫飽小康,一步邁向暴富了。
真是太棒了。
她喜滋滋的掃了一眼樓主的補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樓主:事先聲明哈,我這消息可是有考證的。當年我家鄰居的祖奶奶據說在念生殿當過差,親眼見過那位掌司大佬和天道預警的怪物。今天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那位掌司大人她有極端的奇怪癖好,喜歡把囚禁起來的怪物虐待到渾身鮮血,流著淚哀求她呢!】
明琰呼吸一滯,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就知道。
興許她有點找虐傾向,扯得越離譜,她竟然還越想看了。
【樓主:我鄰居家的祖奶奶說那個怪物變成人之後長得俊俏,最得掌司喜歡,常常把他叫去卧房,一去就是一整夜,等到第二天怪物出來時,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
【嘻嘻嘻嘻:我去,這麼勁爆的嗎?!】
【沒事喜歡摸魚:雖然事情存疑,但我喜歡!快說快說!】
明琰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編排成這麼不堪的形象,她既憤怒且哀傷,抖著手的繼續划拉了一下。
【樓主:****(此樓涉及違規內容已被屏蔽)】
明琰:……
她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好名聲,就要這麼毀在毫無根據的花邊新聞上了?!
謠言害我。
待在念生殿的時候她總是冷著一張臉,沒人敢多跟她說話,她也沒閑心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只是日復一日的修鍊,哪有他們說的那麼閑。
明琰換了個姿勢,稍微挪了一下腿,卻感到了異樣的沉重。
但不知從何時起,她的小腿被抱住,腳踝一涼,穿得好好的靴子便被脫了下來。
腳環上的小鈴鐺被撥了撥,隨後又被一隻手連帶著腳踝一起握了起來。
手指無意識的輕輕劃過皮膚,還挺癢。
「別鬧。」明琰挪了下腿,往後仰了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著。
封於斯抱緊了她的小腿,單膝跪地,以膝蓋當做墊子,讓她踩在上面。
「就一會兒。」他彎著唇說。
這個姿勢剛好能夠讓封於斯將下巴抵在明琰膝蓋之上,他側著臉蹭了蹭,像只粘人的貓,親昵至極。
明琰弄不開他,索性也任由他去了。
「地面濕冷,站起來吧。」她看完論壇帖子,想到樓主信誓旦旦的虐待之言,還是格外不平。
明琰用力捏了下封於斯的兩頰,揉的他冷白的皮膚泛了粉。
她問:「我以前有虐待過你嗎?在聖山上時,我分明……」
想到曾經多次試驗想要論證如何殺死怪物,明琰又閉上了嘴。
她揉了揉封於斯的臉,低聲說道:「對不起,還真有,我……」
青年垂下眼帘,盯著還在捏著他臉的手看了一會兒,忽然偏頭吻了下,隨後便用臉壓在她手心上,順著手指一點點的吻。
他輕咬了下,含糊說道:「那些都不算,您願意接納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明琰想,以前的她可是一個冷漠的騙子,封於斯大概眼睛和腦子都不算太好,才會喜歡上她。
不過能被人真心喜愛和追隨,對於她來說……亦是珍貴至極的。
她輕聲說道:「嗯,我用往後所有的時間來補償你。」
指尖發癢,她動了動,指腹擦過他柔軟的薄唇,觸及他一顆尖尖的牙齒。
她指腹按了按那隻牙齒尖端,立刻感到一陣刺痛,皮膚被刺破,似乎流了點血。
怪不得怪物咬人這麼厲害,明琰手疼,即刻便想抽回。
可此時流血的手指已經被柔軟的舌尖舔過,封於斯下意識的吮吸了一口,明琰抽回自己的手時,發出一點細微的水聲。
即使這點聲音被嘩嘩的雨聲覆蓋,可依舊清晰到足以讓人捕捉。
明琰自己倒沒什麼可尷尬的,但封於斯耳垂卻一點點爬上紅暈。
唇齒之間還殘留著一點淺淡的血腥味,他舔了下嘴唇,唇色嫣紅了些許。
聽著雨滴拍打瓦片和樹葉的聲音,封於斯滾了滾喉結,忽然覺得有點燥熱。
明琰沒看到他細微的異樣,將手上沾染的水漬貼在他衣服上蹭乾淨,就冷酷無情的下了逐客令:「好了,一會兒的時間已經過了,自己找個地方去玩吧。」
去玩?
「我不是小孩,」封於斯有些不樂意,他認真糾正道:「我已經成年,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雖說這句話沒錯,可放在這個會羞澀的,亦或是哀傷的流淚的怪物身上,莫名讓人覺得不搭。
出於對他自尊心的呵護,明琰沒笑出來,只是一臉愛憐的的敷衍道:「嗯嗯,你說得對。」
但這句話和直接笑出來的效果沒什麼不同。
封於斯這次竟然聽懂了,他抿著唇,目光幽幽。
明琰咳了一聲,一邊調整坐姿一邊為自己辯解道:「我真的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增加了一些細節,讓情節看上去順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