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魔氣？

姜離並非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

她是離山山神身份時，鶴一神便與她說過，如今魔氣肆掠，靈氣復甦，祂讓她莫被妖魔引誘，入了魔道。

遊戲也曾暗示過她，現實將在不久后迎來魔氣狂潮。

姜離未見過魔氣，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物，但從鶴一神的話和遊戲的暗示來看，魔氣帶來的將是一場浩劫。

姜離靜下心，感受了一番在她身體里遊走的信仰神力。

對於信徒而言，神無所不能。

神力也就無所不能。

姜離有了底氣。

哪怕待會小界掉鏈子了，她自己也有一點自保能力。

魔氣狂潮即將到來，她早點接觸魔氣，日後才更有保障。

「走。」姜離話語堅定。

茶葉店所在的萬家街道是有名的商區，在商區不遠處有個公園，那裡便是小界說魔氣波動的地方。

此時正是大清早。

按照附近居民平時的習慣，在這個時間點，老人或者帶著孩子的老人都喜歡去公園溜達一圈。

姜離有些擔心魔氣會傷及無辜，她匆匆出了門，卻看到街道沿線，三三兩兩的街坊領居聚在一起，像是在談論著某件事。

以往在清早時分，商業街的店門個個緊鎖，整條街冷冷靜靜，完全不會出現今天這般眾人聚在一起聊天的盛況。

很顯然，這一幕十分反常。

姜離有意打聽一下。

她目光搜尋一圈，看到了一個自己認識的熟人，在她家多次買茶葉的茶館阿姨。

姜離主動走過去攀談，「阿姨，早！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大家都在這裡聊天？」

茶館阿姨看到是姜離，有些驚喜，「小姜，今天開門嗎？我買點高檔茶葉，碧螺春、金駿眉、龍井……都拿最貴的那檔。」

「開門，好，」姜離沒忘記自己的目的，「阿姨，前面是出什麼事了，能和我說說嗎？」

阿姨道：「好像是出了命案。」

命案？

姜離微微挑眉，這和魔氣八竿子搭不找邊啊。

阿姨招了下手。

姜離會意，靠近阿姨，微微低頭。

阿姨靠近姜離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說：「聽說逃犯是個窮凶極惡的，為了抓他，上面都出動軍隊了。」

阿姨手指了指公園的方位，「現在這裡的出口都被上面的人守住了，我們想進去都進去不了，那個逃犯，我看啊，插翅也難飛！」

姜離順著阿姨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回她注意到了停在公園入口附近的車輛，那是噴有迷彩花紋的兩輛中巴車。

這意味著公園已經被官方管控了。

【快進去啊！再不進去魔氣要被封了！】

小界看姜離半天不動，催促著姜離趕緊進公園收集信徒。

姜離：「……等下次吧，這次不行。」

既然官方的人能解決魔氣，姜離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再者，現在外面圍觀群眾這麼多，她要是真按照小界的做法來場神跡，指不定會被拍了視頻或者照片，那個時候，她就是在全球人民面前當場社會性死亡了。

現實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在大眾眼前為好。

小界聽到姜離的拒絕，似乎是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又精神亢奮。

【哈哈，他們封不住！】

【我們再等等。】

【等他們這邊失敗，各種手段都用盡，陷入絕望之時，你突然出現，隨手鎮壓魔氣。】

小界已經為姜離想好了劇本。

【出場的時候，你的表情要冷漠從容，走路的姿態就維持你平常散步的步伐和頻率，剩下的就交給我！】

姜離：「……我怎麼覺得這樣子信徒不會太多。」

姜離一開始聽到魔氣而生出的衝勁褪去，她的理智回歸了

姜離思考了一下，小界說的做法還是祂在艾部落施展神跡的套路做法。

艾部落有信仰神明的歷史，神跡一出，收割信徒輕輕鬆鬆。

現在問題來了，現代人民都講科學，誰信神？

前面官方的人打魔氣打得費心費力，後期突然出場一個能鎮壓魔氣的人，怎麼看，那個最後出現的人都行蹤詭異，目的成謎。

姜離有些懷疑小界構思的做法不能收到信徒。

小界不開心了。

【你要有自信！】

【神明展露神跡，接著收穫信徒，幾百萬年都是做的，從來沒有出過意外！】

姜離：「問題是我現在不是神的身份。」

她現在用的可是自己的身份。

小界沉默了。

小界半晌無言。

姜離沒有聽見小界的話語傳入腦海。

她想了想，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靠近了公園的入口。

在公園入口處，姜離見到了幾個穿著迷彩服，抱著槍的人在巡邏把守。

如果有人拿出手機或者相機，他們會過來請拍攝者刪除影像。

隨著時間推移，圍過來的群眾越來越多，姜離混在裡面，倒也沒有顯得很突兀。

她豎起耳朵傾聽旁人的討論聲。

「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可造孽了。不知道哪裡來的精神病人，砍了老趙他孫子二十多刀。那病人聽說以前是教武館的，會真功夫。」

「難怪，上面的派了這麼多人都沒抓住。」

「那人有真本事的，槍都打不中他！」

「……老哥，那我們圍在這裡，會不會有點危險？萬一那病人突破了官方防線，倒霉的不就是我們嗎？」

「哪有那麼嚴重，官方只攔住我們進去，不阻止我們在外面看，說明場面他們控制得住，小場面！」

姜離聽著旁人信誓旦旦的保證，又想起小界說過的話。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姜離想了想，分出了小部分神力。

她特意讓神力轉成了無形。

神力迅速遊走進入公園。

抱著槍的迷彩服士兵只察覺到了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再無異常。

姜離操控著神力在公園裡飛速遊走。

她對公園很熟悉。

不過，神力反饋給姜離的信息很駁雜，從生靈、樹木、花草、昆蟲，再到泥土塵埃。

姜離一時沒有接收過這麼大的信息量，無法從裡面提取有效信息，索性讓神力在公園裡逛了一圈。

事實證明，這樣的方式反而最快，姜離在公園池塘一角找到了魔氣的蹤影。

魔氣由一團黑霧組成，它漂浮在一具屍身上方，被空中懸浮的十八顆黑色小圓珠上上下下鎖住了溢散的空間。

距離魔氣不遠，一個僧服破舊的僧人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地念誦著經文。

再外圈，十幾個帶著傷的士兵盯著黑霧，握緊手裡的槍。

現場的局勢一目了然，魔氣和僧人處於僵持階段，誰也奈何不了誰。

姜離通過神力看了看那個僧人。

有些眼熟。

好像哪裡見過。

貌似是在遊戲里。

姜離想起來了，這個僧人就是那天帶著偷她神像的盜墓賊過來道歉的和尚！

姜離其實當時對和尚的舉動是不太滿意的，所以後面她把小狐狸撿來的小嬰兒直接扔給和尚養了。

姜離打量了和尚幾眼，發現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照這個架勢，輸的只會是和尚。

魔氣有那麼難鎮？

姜離的神力只感應到魔氣不好對付，並未感應到它會對姜離造成什麼巨大的傷害。

魔氣翻滾劇烈。

鎮住魔氣的十八顆黑珠微微發顫。

和尚的額頭滑落汗珠，他加快了自己語速。

十八顆黑珠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和尚要失敗了。

姜離意識到這一點，沒有猶豫，操控著神力直接朝魔氣撲了過去。

神力目前的狀態是無形的。

在和尚以及十幾個士兵眼裡，他們只看到空氣中漂浮的十八顆黑珠突然潰散。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情緒染上了面色。

魔氣要逃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本該四散的魔氣開始濃縮。

縮著縮著，它就消失了。

這樣離奇的一幕令在場的士兵將目光投向了和尚。

「慧能大師，請問這是什麼情況？」

慧能和尚本來同樣是困惑的，但他細細感應一番，神色舒展開來。

慧能和尚主動走上前，從屍身表面捏起了一顆米粒大小的黑色小珠子，向眾人解釋道：「方才有位神明出手幫我們封印了魔氣。」

「神明？」士兵有些困惑。

慧能和尚道：「是位和我新收的小徒弟有些淵源的真神，那是一位有著慈悲之心的神明。小僧這回恐怕也是沾了小徒弟的光，有幸得到神明的援手。」

慧能看了看手裡的小黑珠，「封印強橫，神力氣息純凈，剛正不阿，那位神明應是位強大的武神。」

他對士兵道：「我聽聞周將軍有意與神道的合作，那不妨考慮接觸一下這位真神。」

姜離還餘下幾個小光點的神力在現場，正好聽到了慧能猜測她是武神。

姜離：「……」

怎麼可能，我不是，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