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姜離看到了自己。

畫面里出現的是她的側影。

姜離很少見過自己的側臉，這讓她覺得畫面里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原來，對於我自己，我是熟悉的陌生人。

姜離看著畫面里的自己坐在桌前，視線微微向下，注視著手機里的屏幕。

是時候了。

她想親眼見下「遊戲」。

姜離的視線從屏幕移開，扭頭看向窗戶處。

那一刻，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令姜離停住了一切的動作，腦海里的思緒也在凝固。

她在那一瞬間彷彿看到了極致的大恐怖，眼睛突兀地失去了感知色彩的能力，成了混沌。

【嘿嘿，被嚇到了吧。】

一個聲音傳入姜離的腦海。

姜離凝固的思緒開始流動。

這個聲音……是小界？

姜離的視覺開始恢復。

她看到了窗帘。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你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沒有能發現遊戲的人。】

小界說話底氣十足。

姜離：「我剛剛看到的……」

她邊說，邊回憶起自己剛剛看到的，卻突然發現她已經想不起看到什麼了。

姜離意識到，遊戲是她現階段還無法探知的存在。

【那是故意讓你看到的啦。】

【你不是想見我們嘛。】

【誒！神力！你會用神力了！】

姜離：「？」

姜離後知後覺地低頭。

她的身上冒出了一個又一個光點。

那些光點分散在了她身體的表面，像是在牢牢保護她。

這就是信仰神力？

姜離用食指指尖輕輕碰觸了其中一個光點。

一道信息傳入她的腦海。

【無所不能的神。】

信息沒頭沒尾，令姜離不太理解。

她又點了另一個光點。

【巫神，懇求您庇佑祝部落不受異獸襲擊。】

姜離若有所悟。

這些光點像是信徒的禱告所化。

姜離又陸陸續續碰觸了幾個光點，獲得了對神的讚美，懇求神的賜予，向神的懺悔……

姜離理解了這些光點，即信仰神力的本質，它是來自信徒最精純的信念。

這些信念無條件服從於信徒信仰的神明。

姜離攤開了手，那些光點感應到了姜離的想法，紛紛匯聚於她的手心，成了一顆龍眼大小的光球。

這就是姜離如今所擁有的所有神力。

小界看著光球頗為自豪，祂很是感慨。

【早知道早點嚇你了。這不一下子就會用神力了。】

姜離：「……」

姜離告訴自己不生氣。

她何必和小界計較呢。

姜離決定找虛線文本框聊天。

姜離的目光開始搜尋起手機來。

最後，她在腳邊找到了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機。

剛剛姜離看向遊戲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停住了，因此她握在手心裡的手機在那時摔了出去。

那個時候，姜離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自然她也就沒有聽到手機摔倒地上的聲音。

姜離撿起了手機。

在她思考著究竟是該修手機，還是買個新手機時，她另一手心裡的光球在掌心彈了彈。

姜離心念一動：「我可以用神力修手機？」

心動就行動。

姜離試著使用一點神力去修手機。

小小的光球分出了一條白光細絲，它如游龍一般遊走於手機屏幕的裂縫，白光經過的地方光亮如新，彷彿屏幕不曾裂開。

最後白光細絲縮水成了幾個光點，又飛回了光球里。

【你這有點浪費神力啊。】

小界出聲搭話。

姜離疑惑：「那神力用在哪裡？」

小界沒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姜離等了幾分鐘，沒等到小界的回答，她決定還是找虛線文本框聊聊。

她重新打開了手機。

神力修復后的手機沒有半點摔傷后的後遺症，依舊流暢自如。

姜離點擊《模擬神明》圖標。

一秒過去。

五秒過去。

姜離等了大概一分鐘，熟悉的白底黑字畫面姍姍來遲。

【請選擇你的初始身份。】

【1.巫神】

【2.離山山神】

【3.神降】

姜離心裡對遊戲啟動變慢感到奇怪，她將這個疑問壓在心底，無視了屏幕上的選項，對著屏幕詢問道：「請問神力有哪些用途？」

虛線文本框浮現。

【神無所不能。神力亦然。】

也就是說什麼用途都可以有。

姜離猶豫道：「小界說我用它修手機有點浪費……」

姜離算是向文本框當面告小界一狀了。

虛線文本框里的文字變化。

【神的信徒永遠遵循神的意志。】

潛台詞，不存在所謂的神力浪費。

虛線文本框很快又切換了新的文字。

【遊戲的載體（手機）將會自動修復傷口。這次因故耽擱，造成玩家的神力浪費。作為補償，玩家獲得臨時角色卡一張。】

好處從天而降，砸得姜離一頭霧水。

她怎麼感覺虛線文本框趕著給她送角色卡呢？

姜離：「謝謝？」

【客氣。】

話題自然而然結束。

姜離關上了手機。

她前不久剛用過巫神身份，也用手機看過兩隻狐狸，暫時沒有什麼玩遊戲的想法，準備休息一下了。

姜離合上有光球懸浮的那隻手。

光球破裂開來，並迅速地沒入姜離身體里。

神力回歸了姜離的靈魂。

姜離熄了燈，合上眼。

她睡著了，並且又開始做夢。

姜離夢到自己脫離了軀殼，意識飄浮在卧室的上空。

她的卧室窗戶被厚實的窗帘遮掩得密不透光。

不過，姜離卻還是感知到了卧室的每一個角落。

卧室的所有物品都在她的感知之內，比用眼睛看到的更加清晰。

她甚至能感受到在這個卧室里，還有一個和她目前一樣存在狀態的生靈。

那個生靈在卧室不停搜尋著。

姜離莫名地對那個生靈很信任。

她主動飄了過去，詢問對方。

【你在找什麼？】

【找遊戲啊，祂不小心嚇到了神，躲起來了。我要把祂找出來狠狠地嘲笑祂。】

那個生靈隨口一答。

隨即，它反應了過來。

【神啊！救命！有鬼啊！】

姜離驚醒了。

她被那個生靈凄慘的叫聲吵醒了。

姜離剛摸索著打開燈，小界幽怨的聲音就在她腦海里響起。

【你居然睡得著！這個房間里有鬼啊！】

姜離一聽，下意識地有些心虛。

那個鬼好像就是她。

不對，她又不是鬼！

姜離道：「你怕鬼？」

【怎麼可能，我可是世界意識！】

小界一下子落入了姜離的圈套，當場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怕。

姜離見小界被她忽悠住了，放了心，她起床，洗漱一番，正準備打開遊戲。

小界充滿鬥志的聲音響起。

【一公裡外有魔氣出沒。】

【走，收信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