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姜離放出小部分無形的神力，「看」向山下。

慧能和尚站在山腳下，是上回帶著那群盜墓賊給姜離上香的地方。

他換了一身新僧衣。

似乎是感應到了神力的氣息，慧能和尚雙手合十，道：「小僧慧能，見過上神。兩周后，道家須龍子道友舉行玄門大會。小僧過來給上神送邀請函。」

慧能拿出了一張和姜離現在手裡那張一模一樣的邀請函，雙手奉上。

姜離瞅瞅那張邀請函，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邀請函。

在幾分鐘前，她還苦惱怎麼參加玄門大會。

現在，貌似她的關係有點硬了，接觸的一神一僧迫不及待地給她發邀請函。

姜離用神力勾了勾慧能手裡的邀請函。

那邀請函無風自動，從慧能雙手上飄出，在半空中打了個轉，看似緩慢實則急速飛向了山頭。

慧能見此情形，明白這位神明接受了這份邀請。

屆時或許神明會親自來，抑或許神明會派神使來。

但這位真神既然願意收下這封邀請函，那就表明了祂不會對魔氣爆發袖手旁觀，有和人類合作的可能。

邀請函已經送達，慧能卻是還有一句話。

「上神今日救命之恩，小僧永不相忘。」

姜離看了看慧能蒼老的面孔。

她其實覺得慧能自稱小僧，委實對自己有點不夠了解了。

不過，救了人被對方感恩是一件令姜離心情愉快的事情。

她心情高興了，神力傳音給慧能，「吾名，離山山神。」

她覺得慧能這個人可交。

姜離第一次神力傳音出去，她不知曉，傳音的那一刻，慧能和尚只覺神魂驀地接觸到一道浩瀚威嚴、包容萬物的神明氣息。

這意味著，氣息所屬的神明至少掌控著一部分至高無上的權柄！

「吾名，離山山神！」

這一瞬間，神明的氣息泄露了些許異相，幾個支離破碎的畫面在慧能神魂里誕生又泯滅，其中有祭祀，有狩獵，也有無盡蔓延的魔氣！

神明的氣息離開了。

慧能怔愣一會，終於反應過來。

他剛剛機緣巧合在極其短的時間裡窺探了這位神明的過去。

這位神明定是一位剛剛復甦的神明！

恐怕是這位神明剛復甦，氣息不穩，這才讓他有了窺探契機。

慧能通過異相里的畫面，隱約對這位神明過去沉睡的原因有了一個猜測。

但他沒有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畢竟連這位擁有至高權柄的神明都陷入了沉睡。

既然神明只說祂是離山山神，慧能對著眼前神明所在的山施了一禮，向離山山神告了罪，他不小心窺探了神明的過去。

姜離在山頭上聽了聽慧能的話。

姜離：「？」

她一個最近才獲得神力的人，能有什麼過去？

不過，慧能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姜離猶豫了一下，還是諮詢了小界。

「小界，神力會泄露神明的過往嗎？」

【什麼？】

【神力它怎麼泄露？】

小界比姜離還困惑這個問題。

姜離道：「慧能說看到了離山山神的過去。」

【怎麼可能！】

小界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過了兩秒。

小界緊急改口。

【等等，那可能是功德異相】

【佛修講究前生今世，功法特殊。】

【你神力太少了，那個老和尚有點修為，可能讓他看到了點過去的景象。】

小界開始了慫恿。

【你再多收點信徒，就不用擔心被看到了。】

【快收信徒！】

姜離沒想到小界居然能把話題繞到催她收信徒上，看來小界短短時間裡長進不少。

姜離道：「等大白和小狐狸回來，我交代它們點事，就去艾薇在的世界收信徒。」

小界聽后很滿意，沒有再催了。

山腳下，慧能告罪後仰頭看向山頂。

神明並未有任何回應。

這已經宣告了祂的態度，祂不在意。

慧能在心裡又是感恩一番神明的仁慈，這才轉身離開。

他走了幾十米，走到一輛等候已久的黑色商務車旁。

商務車車門自動移開，慧能上了車。

「慧能大師。」

車上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的人異口同聲與慧能打了招呼。

慧能微微頷首。

車門自動合上，駕駛位上的司機邊開車邊問：「慧能大師，這位神明真有您說的那麼強嗎？」

慧能手裡轉動起佛珠，他道：「我見識太淺，這位神明的權柄尚未完全復甦。」

司機愣了愣。

慧能的話語很淺顯，這位神明比他先前猜的更強。

司機咽了咽口水，又問：「那您看，這位神明有沒有在人間傳播信仰的想法？祂會需要靈物嗎？」

慧能轉佛珠的手停頓下來，他認真思考了一會，給出了回答，「我不清楚。」

「那是位真正的神明。」

「與神明交流，切記心要誠。」

司機聽到慧能的回答，不免有些失望。

忽然，慧能身上傳出了一陣鈴聲。

「叮鈴鈴！叮鈴鈴！」

慧能從懷裡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慧能大師，您好，我是鶴山市特殊調查局一級調查員吳敏。請問您最近有見過兩隻修神道的狐狸嗎？一白一紅。白色那隻狐狸說它見過您。」

慧能剛從離山離開，他最近見過的白狐只有從離山下來的那隻。

慧能回憶起方才神魂機緣巧合窺探到的神明的過去，又想到偷走離山山神石像的那伙盜墓賊的遭遇，他心裡立刻有了一個結論，離山山神惹不得！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離山山神的神使也同樣是萬萬不能惹！

慧能擔心兩隻狐狸的安危，道：「我馬上到，別對狐狸動手。」

車裡司機聽到了慧能整個電話，油門一踩，慧能用最快時間趕到了鶴山市特殊調查局。

進了調查局，慧能和尚發現事情可能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只見一隻小巧可愛睡得正香的紅狐被安放在軟墊上，軟墊周圍擺了一圈瓜果，正前方則擺的是一個小香爐，裡面還插著三根燃燒的香。

調查員吳敏一臉尷尬地向慧能解釋，「慧能大師，事情是這樣的。上午西面的雲鶴村裡有魔氣出沒，我們得到消息晚，到達現場的時候，這位紅狐仙……紅狐神和白狐神聯手將魔氣拔除，它們的除魔場景被村民看到了，攔著它們不肯放它們走，非要供奉狐仙……咳，狐神。」

慧能：「……白狐神使在哪裡？」

吳敏：「和我們的調查員盧松在練功室過招。」

慧能看了看紅狐，他雖是第一次見紅狐，但它身上的氣息與白狐神使的氣息相近。

慧能看向吳敏，「你打電話給我的目的？」

吳敏：「您對兩位狐神的來歷有了解嗎？上面指示，兩位狐神修的恰好是神道，若是來歷無問題，便允許村民供奉狐神。當做那個計劃的試點。」

最後一句話吳敏說得含混，不過，慧能也聽懂了。

慧能摩挲著佛珠，「來歷無問題。離山山神的神使，一切要看那位神明的意思。」

吳敏詫異，「它們上面還有神明？」

慧能強調：「是位真神。不然哪裡教得出兩位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