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九 幻夢人生

一O九 幻夢人生

恍若夢境:300年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展琴顏推著行李箱走在北大校園裡,仰望天空,長長舒了口氣,只覺渾身舒暢。她好容易說服了她的父母,徵得他們的同意,允許她在出國前先到北大讀書,她便急著來報到了。

她呼吸著北大校園的空氣,心情舒暢,想著即將見到簫逸,她的心裡一陣喜悅。她抬頭看見前方手拉手走過去的一對青年男女,男孩子帥氣而陽光,女孩子柔美而飄逸,手挽著手,走在古木銀杏樹環繞的燕園裡,走過倒映著塔影的未名湖,穿過青青翠樹掩映著的玲瓏典雅的島亭,輕聲細語著走進了北京大學的微機室,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她。展琴顏心裡有種酸酸的滋味,臉上不悅,心裡道:天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好得跟相識了幾百年了似的,我還要多下番功夫。

那一對男女,正是300年後的水溶與黛玉。水溶的身份為簫逸,簫逸的父母與展琴顏的父母都是在國家政府部門擔任要職,黛玉的身份是大學教授的女兒。展琴顏與簫逸自幼相識,林依水與簫逸自小學起是同學,林依水與簫逸同念重點校直考到北大讀書,學習語言、文學,而展琴顏自重點高中畢業后,她的父母就打算送她出國學習。

在三個人的成長過程中,展琴顏總是有事無事去簫逸家串門,而簫逸對她只是不遠不近的,保持著兩家的關係,學習之餘,只能在楚楚動人的林依水那裡看見他的身影,這樣展琴顏與林依水的關係也近了起來。三個人的學習成績在學校里是佼佼者,除簫逸久居首位外,展琴顏與林依水不相上下。而三個人出現在校園裡,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展琴顏靚麗時尚,林依水嬌艷而不失清純,簫逸俊朗斯文,三個人學習、活動都在一起,只有一點,展琴顏心裡不服氣,因為簫逸總是護著林依水。隨著一天大似一大,三個人在心裡都有了心事,林依水與簫逸之間,有那種朦朧的情愫,有著不需言語,即相依相通的默契。展琴顏卻明明白白地自己需要的是什麼,而彼此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

展琴顏弄盡了嬌嗔,撒盡了淚,求得父母讓她先在國內念書,又由父母安排進了簫逸的專業,和他同班。最主要的是她住進了林依水的宿舍,和她同室,她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她找到自己的床位,開始布置自己的空間。她嘴裡哼著歌曲,從行李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她和簫逸的合影,擺在桌上的最顯眼處,收拾妥當后,才坐在床上休息。她一眼瞥見林依水進了門,便輕輕拿過像架,對著像片輕聲而清晰地反覆哼著:「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一邊用眼角倪著林依水,林依水只淡雅一笑。

從第二日起,展琴顏每日晨起,便對著那像片反覆唱幾次:「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看到林依水在這歌聲中起身,展琴顏才姍姍離開房間去洗漱。臨出門去上課前,對著照片言道:「教室見。」晚上臨睡前,她又對著照片唱道:「我是真的真的好愛你。」林依水只有苦笑,心情鬱悶,情緒也陰晴不定起來。

到了教室,學生們都是課前先佔好自己的座位,林依水與簫逸是分開座,上課時兩人從不坐在一起。展琴顏總要搶林依水的座位坐下,然後她的那些朋友坐在簫逸的附近,擋住二人的視線,而她則有好的視角,能與簫逸對望。課後便纏著簫逸與林依水,與他們一起學習,簫逸無可奈何,只有隨她。

晚自習后,展琴顏在和林依水回寢室的路上,展琴顏便對林依水訴說她對簫逸的思念,對他的難捨,對他的依戀。林依水聽著她的訴說,心痛難言,可看展琴顏情難自己,不忍讓她心碎,只得掩飾自己的心事,若無其事為她二人搭一座順應橋。可是人是難以否認自己的心的,林依水在心情煩燥之下,與簫逸大吵一架,對簫逸淡了下來,盡量避著他,與他保持淡如水的同學情誼。晚上也不和簫逸一起自習,簫逸不明所以,只覺林依水不可理喻,睹氣不理她。兩人誰也不願先低頭,展琴顏天天來找簫逸,儼然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簫逸與林依水漸漸疏遠起來。

當時的風氣是人們削尖了腦袋要到國外發展。展琴顏又說動簫逸的父母,要簫逸和她一起去國外念書,出於對兒子前程的考慮還有兩家的關係,簫逸的父母當然同意。展琴顏本是簫家常客,況且雙方父母也喜歡對方子女,也樂於見到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雙方父母積極為二人辦理出國事宜。

這期間,全國正進行紅樓選秀活動,展琴顏想在出國前角逐寶釵一角,也算是為自己臨行前留一分美好的回憶,便力勸林依水一同報名參加比賽黛玉組的比賽,林依水答應她考慮一下,展琴顏不等她答付,便拉著她去報了名。二人容顏出眾,林依水又是一身靈氣,氣質高貴,二人一場場比下來,闖過了重重賽場,最後晉級升到了決賽。恰此時,出國的事情全部辦妥,連機票都訂好,就在黛玉組決賽那天的夜裡。林依水已從展琴顏那裡知道了消息,一個人躲在無人處哭了幾回,埋藏自己的深情,又打起精神與簫逸一起作為展琴顏的親友團,為展琴顏助陣。

展琴顏表演的寶釵很成功,她摒棄了寶釵的不光輝之處,編演了寶玉、寶釵成婚,寶玉因不忘黛玉而出家后,寶釵悲涼的心境。她演出了寶釵身上,也是自古以來中國女性共同擁有的上敬公婆、下撫幼子的從容與堅強品德,寶釵的人前歡笑,人後落淚的悲苦,通情達理之外的孤獨與寂寞,「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后青雲之顛的孤寒。她把溫暖給了她的姐妹,也分享著姐妹對她的知心,可是夫妻之間,她是孤獨的,她的周全、得體,她的隱忍,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敬,包括他的夫婿,卻沒有得到他的關心與體貼,寶釵的完美,使他忽略了她的內心的感受,誰能知道,其實她也是脆弱的,她也需要關愛。孤獨她不怕,她怕的是寂寞,是志不得伸的寂寞。而這伸志的規勸加速了寶玉的出走,她唯有淚濕孤枕。

展琴顏她姣好的容貌,她對寶釵內心世界的剖析,加上出色的表演,使她獲得了寶釵組的冠軍。展琴顏只覺上蒼真是青睞於她,她在國內獲得了成功,鋪墊了她未來的道路,明日她就要和她的心上人展翅高飛,一展宏圖,今後比翼雙飛。她的心情無比暢快,痛快地答應了林依水,為她第二日的決賽中扮演寶釵。

即將上場的林依水的心境,恰如她編排的劇情,情的絕望,失落的痛處。今夜簫逸就要飛往美國,從此天各一方,不知相見是何時,再見時當是人事全非。該她出場了,場上是寶玉、寶釵大婚,寶玉正要挑開寶釵的紅蓋頭。此時黛玉飄飄而入,深情喚道:「寶玉,寶玉,你好嗎……」

寶玉聞喚轉回身,四目相投,林依水心中一顫,眼前一身大紅吉服,面如燦爛陽光的正是她魂牽夢縈的簫逸,她不由退後一步,寶玉詫道:「妹妹怎麼在這裡,那坐在床上的又是誰?」

黛玉道:「寶玉,那是你的新娘,妹妹要走了,妹妹祝福你。」

寶玉一揖到地道:「妹妹要去哪裡,妹妹又不理寶玉了嗎?不知我又做錯了什麼,妹妹又生我的氣,妹妹好長時間不理我了,寶玉也不知錯在哪裡?妹妹你不開心,寶玉如何能開心。不管什麼原由,千錯萬錯是我的錯,妹妹原諒我好嗎?」

簫逸的台詞已完全脫離了劇本,一聲聲是真誠的告白,林依水幾乎要忘記了這是她的決賽場,她只得以劇情訴說自己的心事,悲苦萬狀道:「今後你不需要妹妹再理你了,你已成婚,那喜床上坐的是你的新娘,人人敬愛的寶姐姐,你的選擇沒有錯,只怪妹妹不能與你相守,妹妹魂已逝,該回到來時處,只願再看你一眼,到另外一個世界,還能記著你。寶玉,今後的日子裡你還能記得妹妹嗎?」

寶玉道:「沒有妹妹,就沒有寶玉。」

黛玉道:「你要珍惜金玉良緣」

寶玉道:「我不要金玉良緣,我要的是木石前盟!」

二人在台上深情凝望,真情流露,台上台下寂靜無聲,臉上是靜靜流出的淚。

坐在喜床上的展琴顏,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她在想,這哪裡是表演,分明是你們藕斷絲連,你們置我於何地?她猛地掀開蓋頭,怒目射向二人,欲出言相責,待看到簫逸,她痴在那裡,她看到簫逸臉上的情淚,眼中的紅絲,想是經過了幾日的煎熬,她與簫逸相處時,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愛戀;她轉向林依水,林依水臉上的凄苦,無助與不舍,也有對他的真誠祝福,她心裡霎時轉過:如此的簫逸和她赴了美國,和她維持著冷如冰的夫妻關係,念念不忘、萬里情牽的是他的初戀,最後他放不下那份牽挂,隻身飛回國內,只為見她一面;再或出國之後,展琴顏還是展琴顏,已另譜新曲,簫逸還是簫逸,卻誤了他和她的一生情緣。展琴顏終於看明白,林依水是他心裡永遠的唯一。罷、罷、罷,她心裡已作出選擇,她喚道:「寶玉,顰兒……」

世事如棋,變化莫測,就在展琴顏與父母灑淚而別,走出家門的時刻,一副冰冷的手銬帶走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因受牽連而鋃鐺入獄,並以行賄受賄罪判刑,需服刑20年,家中財產均被充公。一下子失去了地位和經濟來源,展琴顏只有輟學,與母親來到一座小城。為了能進當地一家有名的公司,她嫁給了該公司的一名低層員工。婚後才知該人好吃懶作,只圖享受,全靠她一人教學生貼補家用。若只如此,他能做好家務事,能關心她也好,可他一味好色,有點小錢還要偷腥。若干年後,她的兒子十來歲時,展琴顏終於以她前生的本事在公司里爬上了高位,人生得意之時,卻不料被她的丈夫弄得身敗名裂,原因是她的丈夫懷疑她紅杏出牆,對她實以家庭暴力,她忍無可忍之下,與他辦了離婚手續,一個人凈身出戶。不久,她又因轉移公司財產而被公司除名。她又陷入因境,一個人在世上漂泊,貧困潦倒之下,她也難改那種自私的品行,與她同住的女友的物品她都據為已有,朋友們都唾棄她,她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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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妃子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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