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第80章 第80章

秦恕下朝回來,岳金鑾還沒醒。

她是粘人精,晚上一定要擠到他懷裡睡。他睡姿規整平和,一宿都不移一下,有時夜半醒來,懷裡就多了個軟綿綿的東西。

低頭一看,她抱著他腰睡得像小豬。

醒著時分明很怕他,一睡著便投懷送抱。

早上他起身,她不肯起來,就佔住他的枕頭和位子再睡一覺。

好像他睡過的地方就是風水寶地,她也要沾沾靈氣。

秦恕坐到床前哄她起床,她臉上的肌膚白裡透紅,細滑似豆腐,秦恕玩心大起,忍不住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岳金鑾被他捏成小包子,氣呼呼打他的手,「不許捏了。」

「起來就不捏你了。」秦恕俯身把臉湊上去,「我讓你捏。」

岳金鑾揉眼睛,怔怔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你說餅餅長大了會不會嫌棄它爹爹,二十歲還在和它娘親玩小孩子的把戲。」

秦恕低聲笑了一會,手心朝下,輕輕搭在她小腹上,「我們有餅餅了嗎?」

岳金鑾看了看褻衣下薄薄的小肚皮,「應該還沒有,這才多久。」

這幾日小肚子有些酸疼,不是房事的緣故,算算日子,是月事要來,來了月事證明沒有懷上。

才成親一個月,秦恕要的勤,岳金鑾快到日子每天提心弔膽,還以為真要懷上了,特地去衛府向剛出月子的韓舒枝請教育兒秘方。

秦恕親了親她的唇,「那我再努努力,不讓餅餅等太久。」

他的手扣在她腰上,指尖故意蹭了蹭,「快起來,夫君給你畫眉。」

原本回門的第二日要給她畫的,但一早宮裡傳召,她還沒醒,秦恕急著進宮,把這事耽擱下來。

岳金鑾怕癢,笑著躲他,被摁在被子里教育。

好險擦槍走火,岳金鑾扯著秦恕的衣帶,瑟瑟提醒他,「你還穿著上朝的衣服,仔細弄髒了。」

秦恕沉聲誇她,「夫人真心細。」

岳金鑾楚楚可憐的笑,「應該的。」

秦恕這陣子公務多,陪她的時間少,處理完事情她都等他等睡了,秦恕憐惜她年少,夜裡都是安安靜靜蓋著被子和平共處,憋了好幾日。

食髓知味的男人豈有這麼好對付,岳金鑾怕他今晚又狼上身,扯了月事當借口,「等我身上乾淨了,我們再慢慢造餅餅。」

秦恕記得她的小日子,「不是還有幾天?」

「這月來得早。」岳金鑾心虛不敢看他,「抱我過去畫眉,今天不許食言。」

她軟骨頭,黏在人身上便不走了。

秦恕抱她坐在梳妝台前,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擺滿了台前,秦恕依稀認出幾個他送的,其他的用法一概不知。

岳金鑾拈起螺子黛教他,秦恕學著往她眉上描去,她要看鏡子,秦恕按著她肩不讓她看。

「畫完了再看。」

「……你不會畫的很難看吧?」岳金鑾不放心。

秦恕手一頓,「應該還不錯。」

岳金鑾聽著他奇怪的語氣更擔心了。

秦恕畫完眉毛,又在她臉頰上抹了兩下,岳金鑾懷疑道:「你在做什麼?」

秦恕答:「我看街上女子畫了面靨,也想給你畫。」

岳金鑾:「你用畫眉毛的畫臉?」

秦恕疑惑,「不行嗎?」

岳金鑾奪過鏡子一看,眉毛畫的還行,但兩邊臉上多出六道黑乎乎的長橫。

左三道右三道,像她小時候沾墨水在睡著的他臉上畫的大花貓。

岳金鑾:「好哇,你故意的!我也要給你畫!」

小貓生氣撲過來,秦恕一手摟著她腰,一手扣著她爪子,還是不留神被她在臉上塗了幾道。

秦恕素來清俊凝肅的臉上多了幾根「貓須」,板著臉道:「岳金鑾!」

岳金鑾:「你凶我!」

秦恕:……

他放柔聲音,「繼續畫,再多畫幾道也沒事。」

岳金鑾一鼓作氣給他畫了個大花臉,兩個人正鬧著玩,外面司桔道:「殿下,有急事稟報。」

秦恕心思都在岳金鑾身上,隨口問道:「什麼事,進來說話。」

司桔推門而入,盯著秦恕臉上的畫看了半天,臉都嚇垮了,「殿下這是在……」

岳金鑾從秦恕懷裡探頭,「司桔,過來。」

司桔見秦恕默許,才敢走過去,「王妃。」

岳金鑾:「臉湊過來。」

司桔:「這……」

「快點!」岳金鑾催促。

司桔害怕地伸長了脖子,閉著眼睛不敢看岳金鑾的臉。

岳金鑾在他臉上畫了個貓貓頭,指著鏡子道:「看,好看嗎?」

她女紅不行,但她畫畫可好了。

司桔不說話。

他可憐兮兮看向秦恕,殿下比他還慘,臉上畫了貓須,唇角還畫了個小尖牙,只是天生俊美,看上去也不違和。

秦恕擰眉不悅,「王妃問你話,怎麼不回?這是王妃賞你的。」

賞了個啥呀,賞了個貓貓頭?

閨房之樂令人失智。

司桔低頭苦笑,「謝謝王妃,您二位好、好興緻。」

要稟告的事是秘事,多半關乎朝堂,秦恕頂著貓須一本正經的帶著司桔走到窗前低聲談事。

看上去像嚴肅的貓老大帶著貓小弟,空氣都活絡不少。

岳金鑾樂得不行。

「廢太子府的那位逃了,昨夜的事,門口守著的都帶去問罪了,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司桔低低地道。

秦恕面無表情地從桌上抓起一枚青橘,慢慢撕著橘皮,新鮮清淡的氣息在空中柔軟鋪開,「抓住沒有?」

司桔道:「殿下英明,昨夜人才出去,我們的人就跟上了,現在還在盯著,且看她會去什麼地方。」

秦恕淡淡「嗯」了聲,「知道了,出去吧。」

司桔欲言又止。

秦恕看著他,「有話直說。」

司桔:「殿下要不要擦擦臉?」

「擦什麼擦?」秦恕皺眉,撫上自己的臉,「沒看見這是王妃畫的嗎?」

司桔小聲道:「只怕有損您的威嚴。」

「都有夫人了,還要什麼威嚴?」秦恕不滿道:「難道要用來嚇她?」

他指著門,「出去,沒事不用再來找我。」

冰冷的大門在司桔面前合上。

秦恕轉身捏著剝好的橘子餵給岳金鑾。

岳金鑾咬著汁水充沛的甜橘,坐在秦恕懷裡勾他脖子,「方才司桔說了什麼事,要緊嗎,若是著急的公務,你不用管我。」

「不要緊。」秦恕捻她耳垂,「我們繼續畫。」

·

江犁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雨後泥濘,她背著裝滿細軟的小包袱,膽怯低著頭行走在無人小巷。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她本想等早上趁亂出城,沒成想才逃出太子府就被人追上,要不是傾盆大雨迷人眼,她差點就被人搜到。

城門口都是搜找的衛兵,她根本出不去。

背後傳來孩童稚子弄的打鬧聲,江犁雨宛若驚弓之鳥,迅速藏在牆角,等聲音退去,才輕輕探出頭。

她想過去找江家人,但江妃與她接連出事後,嫁出去的姑侄們不願再接濟家裡,老宅被變賣,一家子叔伯姑嫂不知分去何處,她連爹娘都找不著了。

更不敢去嫁出去的堂親府上求救,她是戴罪之身,人家肯定直接把她送去官府。

江犁雨欲哭無淚,身上又臟又濕,帶著一股雨水捂出的臭味,宛若乞丐。

她無處可去,還不如在廢太子府,好歹有個屋檐擋雨。

她也算嬌養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份罪。

巷口有家賣蔥油餅的。

江犁雨餓了一天一夜,忍不住走到了賣餅的面前要了塊餅。

街上酒樓客棧里還有更美味的,可她不敢去,怕被抓,只能在這兒買塊餅將就。

「不要蔥花,不要太多油,餅薄一點,多烙一會。」

賣餅的都是一鍋烙一疊,接待的都是平民,沒見過要求這麼多的,不樂意道:「就這個,愛吃不吃!」

江犁雨氣得臉皮爆紅,「你!」

她忍了忍,「好歹少放點蔥花,我不愛吃蔥。」

餅老闆:「你知道什麼叫蔥油餅嗎?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來找茬來了?」

賣餅的是個脾氣暴躁的中年漢子,舉著鐵勺咆哮,「愛買不買,滾!」

片刻后,江犁雨哭著啃著一塊蔥油餅走進了巷子。

她一邊啃一邊往地上呸蔥。

「真難吃!」

身後一條大黑狗甩著尾巴,一路跟隨著她吐的蔥花。

江犁雨怕狗,平時見的都是權貴養的白毛小奶狗,沒見過這麼黑這麼壯的,與狗四眼相對,爆發出一聲驚天大哭,拔腿就跑。

黑狗盯上她手裡的餅,甩著舌頭和哈喇子狂追。

江犁雨看著嬌弱,被狗追了八條巷子不帶喘氣,最後被一下子絆倒在泥坑裡,喝了一肚子泥水。

黑狗拽走她手裡蔥油餅跑了,江犁雨哭著把黑狗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剛從泥坑裡坐起來,便怔住了。

她面前出現了好幾雙黑長靴,看樣式料子,絕不是民靴。

不是民靴,那隻能是……

一根屬於男人的粗糙手指伸到她面前,晃了晃,領頭的森森一笑,「可把您抓住了,廢太子妃。」

那個「廢」字格外咬牙切齒。

江犁雨吞了口唾沫,哆嗦著抬起頭,被泥水洗過的小臉慘白如紙,「你、你是秦恕的……」

這些人她見過,是秦恕的人!

那些人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用沾了藥水的布捂住她口鼻,不一會江犁雨便沒了聲息,軟軟倒在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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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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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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