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合歡宮外,接連不斷的魔兵不停攻擊著法陣,周圍已經倒了一圈的人,皆因被陣法反噬而暫時昏厥過去。

「呂鬼頭,你不是說有辦法破陣嗎?為什麼我們損失了這麼多兄弟還沒著落?」

石宏掄起一雙大鎚,氣勢洶洶沖著呂鍾樊叫嚷。

呂鍾樊本就汗流浹背,讓石宏這麼一嚷,心裡更慌了,焦急地盯著手中死氣沉沉的羅盤,倒三角的眼睛又細又尖。

分明白天的時候羅盤已經擾亂了陣門,但不知為何,那些陣門突然又一一回歸原位,並且至今無法撼動分毫。

呂鍾樊對此百思不得其解,若想修復已經擾亂的陣法,必須由陣術師親臨法陣之內調撥,期間不能走錯一分一毫,否則便會葬送於死門之下。

而要做到這一點,矯陣之人需得擁有極為強大的神識,同時對陣法相當了解。

可據他所知,合歡宮內目前就一個修習陣法不足二十年的黃毛丫頭,至今還是個半吊子,哪裡有那樣的本事?

就算是一手布下陣法的五陀真人親臨,也不一定有如此效果。

莫非合歡宮內另有高人?

呂鍾樊目光更為陰狠,憐花說過,這攪陣羅盤總共只能用三次,如果合歡宮內當真有高手坐鎮,他豈不是功虧一簣?

「呂鬼頭,你連姑奶奶都敢坑,不要命了是不是!」

脾氣最火爆的魯棠終於忍不住了,她從早上等到晚上,現在太陽都下山了,合歡宮門卻紋絲未動,就這還好意思討伐人家?

來之前呂鍾樊一個勁兒攛掇他們,現在倒好,連人門都進不去,困在遲歡那老妖婆的地界上進退兩難。

眼看魔盟中另外三人目光越來越不善,呂鍾樊匆忙道:

「你們別著急,這門馬上快撐不住了……」

石宏鎚子敲得震天響:「少他娘的廢話,你……」

正在這時,宮門前的法陣突然停止了轉動,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兩隊黑甲兵魚貫而出,迅速向左右分散,拉成一道防線,守在合歡宮前面。

四周廊檐燈光驟亮,一襲玄衣的少年逐漸從陰影中走出,俊冷眉宇間殺氣環繞,一雙琉璃般通透的眸子睥視過在場眾人。

「怎麼是你,遲歡那老妖婆在哪裡?」魯棠見裡頭終於有了反應,也顧不上呂鍾樊了,火力立馬調轉過去。

這次遲歡一意孤行撤兵算是犯了眾怒,大傢伙都眼巴巴指著她撕開仙門一道口子呢,結果她倒好,悄無聲息就撤兵了,不僅如此,她居然還下令為玄門輸送靈石異獸,這般明目張胆地倒戈相向,當他們都是好惹的么?

魯棠正想著,只聽「砰」地一聲,她所在的地塊竟生生炸出一個大坑,幸而她反應快,方才躲過一劫。

四人俱是一驚,繼而更為憤怒,石宏率先一鎚子掄過去,同樣在牆面上砸下一個洞:

「臭小子,毛都沒長齊也敢在老子跟前撒野!」

秦燁往前走了幾步,並未理會他的叫囂,只慢慢道出八字:

「宮主聖名,不容侮辱。」

魯棠剛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乍一聽到這句話,不由連聲冷笑:

「果然是遲歡的一條好狗,怎麼,遲歡自己心虛不敢出來,便叫你來擋刀么?」

這些年秦燁也算是聲名「鵲」起,自遲歡任命他為左護法,掌管合歡宮兵權后,他狠辣的心性就在整個魔道傳開了。

在遲歡剛被承玉廢去修為的那段時間裡,合歡宮內憂外患,危機四伏,是秦燁以絕對的手段進行鎮壓,但凡有膽子挑釁合歡宮的魔門,都被他以各種方式殘殺,第二日還要大張旗鼓昭告天下。

且此人不買其他任何人的賬,只對遲歡唯命是從,堪稱遲歡身邊忠心不二的侍衛。

「我說棠姐姐啊,你罵罵我就算了,幹嘛要罵我們家阿燁……」

慵懶清脆的聲音突然從牆內傳來,由遠及近,幾人警鈴大作,下一刻便見門內飛出個紅衣颯影,她裊裊婷婷落於秦燁身旁,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壁燈一照,當真顧盼生輝。

「遲歡,你終於敢出來了!」石宏大鎚指著她吼道。

當著遲歡的面,這大老粗到底沒敢喊「母老虎三字」。

遲歡嘻嘻一笑:「瞧石大哥這話說的,我有什麼不敢出來的,你們打又打不過我,罵也罵不過我,要不是看在各位都是老前輩的份上,你以為本宮會忍耐你們這麼久么。」

「你……」

「狂妄小兒!」

石宏最受不得這種嘲諷,眼看他怒氣快控制不住,嚴昱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兩人中間,很是斯文地與遲歡見了個禮,道:

「宮主昔年風姿自是無人能及,然而時移勢易,任誰都知道,十年前宮主被玄山的承玉仙尊廢去大半功法,自此元氣大傷,若真動起手來,我等未必不能背水一戰。」

「嚴門主說得正是,」魯棠拿出自己的鞭子:「遲歡,據我所知,自你功法被廢后,還從未與人比試過吧?」

遙想當初魔門之爭,誰不曾是遲歡的手下敗將?只不過十年前那場奪取純陽之體的鬧劇過後,遲歡便開始隱退不出,鮮少露面,這次若非為了承玉仙尊,恐怕是不會與他們結盟的。

遲歡搶人心切,又財大氣粗,他們自然願意哄著她,推她為魔盟之首,原本想著有合歡宮在前頭開路,他們定能輕鬆許多,誰成想這遲歡不按常理出牌,身為魔道中人,居然與仙門狼狽為奸,簡直不能原諒。

「是許久沒與人比試過了,」遲歡悠悠向前走幾步:「本宮近日正好想找人練練手,不如你們誰來試試?」

「我來!」

石宏老早就想動手了,遲歡一提出要單挑,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跳出來。

「主上,屬下替你。」秦燁皺了皺眉,站出來主動請命。

遲歡笑著拍拍他肩膀:「阿燁,瞧好你主上我是怎麼贏的。」

說完瞬間化成一道殘影,直衝石宏而去。

石宏早有準備,掄著他的大鎚便開始還擊,石錘力重千鈞,一鎚子下去,彷彿大地都在動搖。

遲歡快如閃電,側身巧妙躲過致命一擊,又快又准地往石宏肩膀上狠狠扎了一刀,整個過程只在眨眼之間,兩人交手不足三招,便已然敲定勝負。

石宏痛得大叫出聲,另外三人面上也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些許忌憚。

遲歡身子甚是利落,背對著他們時,卻不動聲色地閉了會兒眼。

她方才那一擊透支了自己全部餘力,才表現出與從前功法近乎相同的效果。

儘管這麼做有些傷害身體,但想要震懾住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狗,除卻絕對的實力,別無他法。

事實上以合歡宮的實力,真正打起來不會輸給他們,但遲歡並不想大動干戈,無論打架或是打仗,打輸或是打贏,都必定耗人又耗財,這種虧本的買賣,遲歡是很不願意做的。

她早都說了,她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喜歡用最小的代價獲許最大的利益,能兵不血刃解決這些麻煩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石大哥,得罪了。」

遲歡睜開眼,信步走至石宏面前,笑眯眯拔出自己的刀子,順手為他撒了層金粉:

「放心,我下手有數,你這傷口不出三日便能痊癒。」

她說著嘆了口氣:「各位啊,你說你們何苦來我這兒鬧騰,別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你們看我遲歡像是那種被人當槍使的人嗎?」

「當然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利用了你們營造聲勢,逼迫仙門妥協,咱們吶,那就是□□對青蛙,誰也甭笑誰。」

「你才是□□呢。」魯棠當場不樂意了。

「行,我是□□,」遲歡揚起一抹無害的笑:

「反正就算我是□□也比你美~」

「你……」

「行啦,別你你我我的了,大傢伙既然來了,我遲歡也不能虧待你們,這樣吧,本宮今晚就地設宴,好酒好肉款待各位,大家吃好喝好,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明天天一亮咱們還是好盟友,怎麼樣?」

幾人聞言一愣,互相交流了下眼神,最後還是石宏開口:

「老子這麼多兄弟不能白跑一趟啊……」

遲歡哼笑一聲:「也對,這麼多人連我合歡宮一個簡簡單單的陣法都破不了,行吧,看在你們可憐巴巴的份上,本宮再額外賞你們一筆靈石吧,誰讓我們合歡宮有的是錢呢?」

「……」

合歡殿內的暖床上,承玉盤腿而坐。

這幾天一直被遲歡糾纏,他修鍊的時間一減再減,即便他不停吸納著日月之精華,可日日與這麼個女魔頭曖昧不清,於悟道是沒有益處的。

承玉眉頭微動,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張刻滿痴迷的臉,不由無奈斂唇。

這些年向他表明過心意的女子不少,光是門派內便有許多意欲與他結為道侶的女修。

只是他所修無情之道,註定此生薄情而寡慾,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久而久之,便成了世人口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偏偏遲歡這妖女,色膽包天又不屑廉恥,趁他落難之際,理所當然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

他早已是半神之體,與神位僅一步之遙,斷不能在此事上功虧一簣,這也是他今日出手相助的原因。

陣術通天地之力,若運用得當,不失為登天捷徑。

他自幼神識強大,只是從未對陣法予以深究,然即便如此,應付一般法陣亦綽綽有餘。

聽說合歡宮的藏書閣有上萬冊功法秘籍,其中便包含了《陰陽陣》這等失傳已久上古奇書,都是遲歡早年搜羅過來的。

由此可見這妖女確實有些本事。

只不過一想到她那流里流氣沒個正形的模樣,也著實讓人頭疼……

*

宮門外,彩燈高照。

原本兵戈相向的地方擺了一張紅木做成的長桌,婢女們端著菜盤在席中穿梭遊走、布菜倒酒,桌上山珍海味,數不勝數。

「來,我敬各位一杯。」

遲歡舉起酒樽,十分豪氣地一口悶了下去。

另外四人見狀,紛紛提杯暢飲。

酒過三巡,魯棠突然提議道:

「聽聞宮主痴戀承玉仙尊整整十年,如今宮主既然抱得美人歸,是不是該請出來讓我等瞧瞧啊?也好見識見識這仙道第一人究竟是何等風姿。」

「沒錯,」石宏拍了拍桌子:「老子倒要看看一個小白臉能長成什麼天仙樣兒……」

遲歡手肘懶懶撐著腦袋,雙頰微紅,意識雖清醒著,到底染了些醉意:

「呵,就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也配看承玉君?」她一下一下搖晃著樽盞里的酒,眯眼掃過除魯棠之外的三個男人,撇嘴嫌棄道:

「瞅瞅你們那一個個歪瓜裂棗的樣兒,但凡你們有承玉君一根頭髮絲兒的美貌,本宮也不至於這麼不給面子。」

「……」

這種奇葩的比喻成功讓對面集體噤聲,魯棠默默坐遠了些,慶幸自己是個女人,不用承受這位「愛美狂魔」的人身攻擊。

「原來頭髮絲都能有美貌,嚴某領教了。」嚴昱微笑著陰陽怪氣。

石宏也非常不服氣:「老子哪裡歪瓜裂棗了?明明老子那些女人都誇讚老子英武不凡……」

遲歡當即嗤笑出聲,撐著桌子站起身:

「罷啦,本宮今日心情不錯,不同你們這些醜男人計較,阿犀……」

「宮主。」吳犀見怪不怪地扶住她。

遲歡站穩身子:「替本宮好好招待幾位魔主,」說完又湊近她悄聲道:

「你和阿燁繼續應付他們,我先撤了。」

吳犀顰眉:「你不是說要親自把關么。」

遲歡抿著嘴笑成了一朵花:「不了,玉玉還等著我呢,讓美人獨守空房等同於犯罪。」

吳犀一副菩薩臉:「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遲早栽在他身上。」

「放心吧不會噠,實在不行我就做個大大的金籠子把人鎖起來,盡情享受美味的□□……」

「……不愧是你。」

「但……為何偏要用金籠子?」現在金子不便宜的。

「嘖,沒聽說過金屋藏嬌么,我這叫金籠鎖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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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懷了她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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