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承玉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金黃色的囚籠里。
當初為了撕破虛空,他本就是孤注一擲,靈力損耗極大,最後雖成功逃出生天,卻也遭受反噬,僅存一息,本以為這件事到此作罷,然則千算萬算漏算了師父,縱然他已不必顧及玄門,卻不能捨棄恩師,他早該想到,他與師父的關係瞞不過合歡宮眼線……
「咳咳咳……」
承玉連咳幾聲,撐手從床上坐起來,臉色如紙蒼白,看上去竟比初來合歡宮時還虛弱幾分。
他額心微微攏起,起身緩緩向外走去。
這金籠極大,分作了幾個隔間,四周草木茂盛,雲霧繚繞,靈氣活躍純凈,如果他沒猜錯,這應當是在一座仙山上。
剛繞過一處石牆,眼前豁然開朗,明亮的光線刺得承玉瞳仁驟縮,入目便是玉榻上婀娜纖影。
「醒了?」
遲歡搖扇斜倚,全身只著了件半透絲帛,完美勾勒出她窈窕曲線,兩條筆直細長的腿交疊著抻在榻上,遠遠看去,就像貴妃春卧圖般香/艷旖/旎。
承玉下意識偏首,半晌方才啞聲開口:「你我之事與師尊無關,還望宮主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自登上仙盟首座的那一日起,他便知自己日後必定仇敵環伺,故而從未將與師父的關係公佈於世,卻不料這麼多年過去,終歸是連累了他老人家。
遲歡慢悠悠品完一杯酒,呵呵一笑:「承玉君這話說的,倒像是我蠻不講理一般,你撕破虛空揚長而去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師父?」
「若非你言而無信,本宮至於為難一個老頭子嗎?」
承玉動了動淡薄的唇,面色比流雲還要蒼白:「是我的錯。」
遲歡盯著他那張愈發寡淡的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
「想救老頭子也行,你過來好生伺候本宮,若伺候得舒服了,本宮自然高抬貴手,否則……」
遲歡眯了眯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雖然她心疼美人,但更喜歡征服美人,尤其是承玉這種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冰美人。
這次逃跑事件給她的傷害太大了,不好好調/教調/教他都對不起自己這些天的提心弔膽。
她現在就想看他頂著那張謫仙似的臉,卻不得不屈服於她身下的模樣。
「怎麼,不願意?」
遲歡見他遲遲不動,不由挑挑眉,面上笑意不減:「承玉君最好想想你那可憐的師父,眾所周知我合歡宮的刑罰享譽魔道,多的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她話音剛落,承玉忽而捂住胸口,眉心跟著一蹙,似是忍耐著什麼一般,終歸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遲歡嘴角弧度愈深,眼神也不自覺迷離起來。
他儀態姿容本就好看,這樣負傷而行,倒頗有些西子捧心的味道,別有一番破碎美感。
遲歡瞧著他那模樣,差點又把持不住,但她現在必須忍住,絕對不能心疼心軟,不然這些天都白擔驚受怕了。
她這樣想著,面色復又清明幾分,一雙桃花眼斜睨向他,端是媚波流轉。
「過來替本宮更衣。」遲歡懶懶坐起身,噙笑吩咐道。
承玉斂了斂眉,一言不發走至榻邊,微微傾身,竹節般分明的指骨覆上她腰間細絲。
隨著他的靠近,鼻尖冷香愈發惑人,遲歡到底沒頂住深吸一口,整個人都飄然起來。
他身上的味道簡直是她的迷魂藥,時時刻刻都勾/引著她,若非如此,這次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畢竟當時承玉只在暗處靜觀時變,並未即刻上鉤。
「抱我。」
待衣衫落地,遲歡便伸出雙手,不客氣地對他下達命令。
此刻她身上只剩了件垮到一半的薄紗,細腰盈盈,光看著便叫人耳紅心跳。
承玉微微抿唇,彎身將人打橫抱起,而後站直了身子。
遲歡順勢摟住他脖頸,尖俏的下巴朝斜對面揚了揚:
「去那邊。」
承玉依言轉身,前方入目是一張極為寬闊的圓床,正挨著金籠邊上,外頭便是雲霧繚繞的山景,倘若從雲端俯瞰,會發現山頂上赫然矗立著一個圓柱狀的金籠,如同巨人的王冠,金光閃閃,自成一道獨特風景。
「怎麼樣,本宮為你打造的金籠如何呀?」遲歡見他目光落在金籠上,故意勾著他青絲問道。
回答她的卻是一片沉默。仙人低眉斂目,額心輕攏,似有隱忍,更多的還是漠然。
遲歡嗤笑一聲,赤足跳上床,靠著玉枕斜躺下:
「把衣服脫了,自己上來,」
承玉身形一僵,半晌並未有動作。
「這就是你伺候人的態度?」遲歡細眉高挑,眼角暈開一抹挑釁似的謔笑,轉瞬卻對上一雙極為深靜的眸。
他就那般無聲地看著她,微波淺淡,流光縹緲,剎那間彷彿遠去千里,又豈是掌中之物。
遲歡陡然怔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臉色突然變得有點難看,連語氣也不大耐煩:
「本宮耐心有限,你若再這般自視清高扭扭捏捏,可別怪本宮心狠手辣,想來老頭那身子骨,應當撐不過幾回酷刑吧。」
承玉額心凝蹙片刻,忽而廣袖一揮,下一刻「無塵」白裳飄然落地。
只見仙人墨絲盡散,裡衣領口半敞,露出深凹的鎖骨和大片白皙肌膚,看得遲歡那叫一個心旌搖曳,恨不得親自上手給他扒個乾淨。
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打算這麼干。
她低估了美人對自己的吸引力,慢慢玩弄是等不及了,先讓她解解饞再說!
於是,某人「嗷」地一聲撲過去,抱著他在床上滾了幾圈,二話不說埋頭鑽進他頸窩各種蹭,末了不忘深吸一口氣:
「嗯~真香!」
承玉不動聲色將臉偏向一邊,緩緩閉上雙眸。
可遲歡偏不讓他如願,抵著他高挺的鼻樑大喝一聲:「睜眼!」
見對方半天沒動靜,遲歡索性上口,順著他臉頰一路親咬,好似真要將他拆吞入腹一般。
無論承玉多想忽視這一切,卻終究抵擋不住身上那侵略的氣息,他遽然睜開雙眸,剎那間寒光乍現,如星夜般深邃幽然。
遲歡見狀冷冷一笑,趾高氣昂坐在他身上,手心與他十指交纏:
「呵,本宮知道你看不上我,可那又如何,哪怕你再清高、再不樂意,今夜也只能淪為我的玩/物!」
承玉眼睫輕輕一動,又很快斂向一邊。
遲歡心裡邊憋著一股氣,最見不得他這副風輕雲淡不搭不理的模樣,開始口不擇言:
「你有什麼可傲氣的,你不想同我雙.修,我便偏要強佔你,把你調.訓成我的爐.鼎,以後日日供我褻.玩,想何時要你就何時要你,看你還裝不裝高冷。」
承玉眸色比方才更為危險,喉嚨沉沉吐出兩字:
「無恥。」
遲歡毫不客氣堵上他薄唇,勾著他舌尖戲弄了好一會兒,直到自己氣喘吁吁方才鬆口:
「無恥又怎麼了,你倒是高不可攀的月亮,可你偏偏就失身於我這樣的無恥之徒,只能在我身下婉轉承.歡!」
遲歡貼著他透亮緋唇捨不得移開,仔細捕捉他微促的喘息……
委實太性感了,等會兒她一定得想辦法逼他呻.吟出聲,這麼清冷的嗓子,墮落時該有多美妙啊!
她已經能想象到那刺激的場景了。
「遲歡,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他日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怎麼捨得殺你呢,」遲歡笑得流里流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本宮警告你,你休想一死了之,你師父的小命還在本宮手裡呢。」
遲歡無不惡劣地威脅,她原本也不想這麼羞辱他,畢竟他是她夢寐以求的白月光,自帶濾鏡光環,可他竟一心想著逃跑,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就別怪她手段下流了。
「唔……」遲歡嘴角忽而一痛,一不留神居然被他咬破一塊皮。
她嗤笑著咬了回去:「呵呵,本宮就喜歡你這麼野的。」
說完她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捆繩索,三下五除二將他雙腕一邊一處綁了起來,承玉這才發現籠子頂上垂釣著許多鉤鎖,甚至還有形態各異的鞦韆……
遲歡搓了搓爪子,頗有些急切地拉扯著他單薄衣襟,哼哧哼哧了半晌,屋子裡衣物亂成一團。
「呼……」她深吁一口氣,眯眸看著那冰玉般的色澤,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玉玉,你真的太美了……」
遲歡終究沒頂住,抱著他窄腰感慨:「唉,你就是禍亂世間的妖精,而且是男女通吃的那種。」
「你知道嗎,以前我娘同我說過,最高段位的妖精往往不是風情萬種妖嬈嫵媚之輩,反而聖潔得跟朵蓮花似的,看上去端莊冷淡,實則勾人得緊,玉玉,你便屬於這種類型,幸好落在了我手裡,否則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糟蹋呢。」
「閉……嘴。」
承玉並不想聽她胡言亂語,然而時至今日,他只怕……在劫難逃。
「我憑什麼閉嘴,」遲歡稍微清醒一點,又開始惡劣起來,手指在他腰腹處流連,面上葷態畢顯:
「我倒是很期待呢,希望待會兒你也能這麼硬氣。」
……
外頭日漸西斜,夜幕將落,金籠里隱約現出些許亮光。
燈火闌珊,忽明忽暗。
風聲夾雜著銀鈴般的笑吟,飄飄蕩蕩彌散開來,惹得花草樹木都低了頭,藏進周圍雨霧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金籠內流光乍現。
剎那無情道散,此後徒留慾壑難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