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所以,你為什麼沒死?」容霜至在被狠狠拽住的時候便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受了騙。踉蹌著摔進人懷裡也沒有學乖,瞬間變了臉,臭著一張嘴,氣得胸口起伏。

只今日的顧流風卻沒有變臉,將人圈在了懷裡后便不在作弄他,低沉著聲音,跟容霜至道:「快死是假的,受傷卻是真的。咱們好歹共患難過,總要惺惺相惜一下。你別動,讓我抱抱你一會兒可以嗎。」

容霜至還沒答應,灼熱的氣息就已經噴在自己的脖頸上,他猛地身體一僵,下意識便綳直了脊背。

顧流風看著他的後背眼神一閃,到底是沒有說什麼。撈出一旁的披風將容霜至的身體蓋住,這才闔著眸子,兀自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寂靜里兩個人都沒說話,門外卻是傳來呼天搶地的雜亂聲音。男女的喊叫里夾雜著尖銳的「青昭宗弟子!」「青昭宗弟子來魔界了!」格外的吵鬧。

容霜至猜想,江雪寒只怕已經在外邊光明正大地清理那風情閣的餘孽了。

只屋裡的二人都沒有理會,顧流風彷彿真的累了一般,親昵伏在容霜至的肩頭連呼吸都均勻不少。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容霜至才動了動自己有些發酸的肩膀,似是下定了決心,輕輕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耳邊傳來顧流風含糊不清的回答。

「故意將我置於險境。」容霜至狠狠地揉著手裡的披風一角,埋怨道:「卻連給我換魔屍毒的解藥都不願意!」

顧流風臉上的笑意一淡,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閉眼解釋道:「他那個時候說的解藥,我沒答應。是因為,魔屍毒沒有解藥,就算有,也不會在他手裡。我當時並非不救你,我只是……」

「你只是早已經知曉了一切,不願意假惺惺地演戲和他虛與委蛇。」容霜至突然接了他的話,一雙眼裡儘是清明,抬頭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顧流風一愣,下一瞬便明了方才容霜至是在試探自己,坦蕩應道:「你既然看出來了,又何必再問?沒錯,我知道他們的一些事情。」

「知道那裡險惡,卻還讓我以身犯險的理由呢?」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讓你進風情閣本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地方。只是,那個洞里有什麼我事先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不過好不容易打個照面,我總要得到點什麼。殺不了人,也要讓他們亂成一鍋粥。那人親手毀了禁制,卻又讓我們跑了,生怕我們折回去將洞里有青昭宗禁制的事情泄露給別人,必然會親手毀了一切。雖然我沒有得到什麼,可惹了他一肚子氣,想想也挺開心的,不是嗎?」

容霜至攏了攏披風,可想到這是顧流風的,氣得一把扔掉。這才從自己儲物袋裡拿出自己的衣服,不緊不慢地換上,邊冷冷道:「你既然什麼都猜得到,便有辦法救我出來,又為什麼非要自己進去一趟?」

顧流風驀地一頓,望了容霜至一眼,片刻間才緩了緩神色,強笑道:「我總要讓你看清楚,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省得讓你誤會我,去相信你那所謂的宗門。」

「可是,青昭宗內有人有不軌之心,我從在宗門內被陷害的那一刻起便意識到了。」容霜至沉沉道,一手抓住顧流風的衣擺,緊緊捏在手裡。

「想到是一回事,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讓你清醒一點,對我很重要。」

「為什麼?」容霜至突然怔在那裡,望著顧流風。看著那俊秀的側臉上神情幽遠,思索的面容上帶著和在洞里一樣的掙扎。

「什麼為什麼?」

「我知道與否,是我的事。為什麼對你很重要。」容霜至不甘心地逼問道。胸口微微起伏著,那抓著顧流風衣擺的指節因為太過用力,泛起隱隱的白。

「在你還沒進去的時候,那黑袍人絲毫不避諱地告訴我,他給我下了兩次魔屍毒。」

「那個時候他已經不介意讓我知道,青昭宗的魔屍毒與他有關。這麼大的秘密他卻毫不猶豫的告訴我,是因為他原本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

「宗門內有鬼這件事情,不需要你死死耗住他,非要讓他親手打破禁制我才能知道。你在撒謊,你根本就不是在讓我知道什麼,你是在復仇。」容霜至望著那沉靜的臉,深吸了口氣,聲音顫抖道。

「在洞里,黑袍人想拿秘密跟你周旋,被你乾脆拒絕。是因為,他想用來作為籌碼與你交換的事情,你早就都知道了。所以你才不屑一顧地拒絕。就像你知道,魔屍毒沒有解藥一樣。」容霜至盯著他,將自己心裡的猜想緩緩說出來。「你知道的甚至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所以能一步步地將我送進那個洞里,守株待兔,等他們出來。」

「你沒有在調查什麼,你早就清楚了他們的齟齬,所想做的,只是將他們引出來,再親手盡數毀掉。」

「你是在向他們復仇。」

「所以,顧先生,你可能告訴我,你是在向誰復仇?又是什麼樣的仇?值得您如此籌謀?」容霜至從他懷裡站了起來,垂著一雙好看的眼睛望著他。

那雙眼裡清冽不已,絲毫沒有方才在洞里時候殷切詢問時候的動容。卻同樣直白又坦然。

坦然到,讓顧流風覺得容霜至其實還是在默默的等著他的一個回答。

哪怕自己在洞里拒絕了他。

「我……」顧流風哽了哽,還是闔上了幽深的眼眸,似是頹然地嘆了口氣,道。「抱歉。」

「既然如此,這筆生意,咱們到此為止。接下來也不需要我做什麼了吧?」容霜至坦然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顧流風的選擇。哪怕自己和他走一遭,共患難過。可顧流風願意給自己的,也沒有解釋,沒有真相,哪怕逼問出來的,也只是顧流風不著五六說出來的謊言。

既然不想說,自己又何必強求。左不過是自己多管閑事罷了。

容霜至不緊不慢地伸手理了理自己穿好的衣服。袖子一撣,就要出門去。

「你不要報酬嗎?」顧流風仍然在原地坐著,待到他即將打開門才輕輕道。

容霜至的手一頓,轉了身問他:「所以?」

「魔屍毒沒有解藥卻有延緩發作的方法,不然,風情閣的爐鼎們會很快暴斃身亡。」

「那你找到了嗎?」容霜至抬起眼皮問道。

「那高台上的,是玄冰玉。」

「那,謝謝了。」容霜至淡定道。「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幫了我忙。」

「不客氣。」顧流風看了他一眼,望著他毫無留戀的颯沓身影,輕輕道。

片刻后,卻是望著那空蕩蕩的屋子,皺著眉,又嘔出一口血來。

「主子!」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孤影扶住他,探了探他的靈脈,才嘆了口氣。「你要是當著他面吐血,說不定就能把他留住了。」

「不用了。」顧流風慢慢擦掉自己嘴角的血,靜靜道。「沒有真相,是留不住他的。」

「明知道我在利用他,卻連怪我都不曾。」顧流風嘆了口氣,下意識想要攏緊披風,卻發現披風方才被容霜至扔在了地上。只能屈腰,將它撿起來。「可那只是我無法掙脫的命運,又怎能拉別人入泥淖?」

「可你那麼喜歡他,就這麼放過他了?」

「我........」顧流風有些怔忪,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沒了容霜至的房間內,無聲的寂寞灌進了角角落落,顧流風看著那輕輕搖擺著的鮫人紗,慢條斯理地將披風披在身上。在那旁人看不到的披風裡,糾結地蜷起了手,片刻后,才猛地搖了搖頭,悵然道:「我怕捨不得。」

…………

容霜至出來的時候,門口火光衝天。北淵地火從地底冒出來,貪婪地焚著風情閣的一切。

那火里,江雪寒的劍氣伴著靈光肆意亂舞,將身旁的妖修們如砍瓜切菜一般盡數斬落。

以一當百,絕頂的風華,也怨不得這位能受到青昭宗如此青睞。

倒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自己手刃的妖修們,乃是和他師出同源,該是什麼反應。

容霜至望著這樣的江雪寒,突然就感到有些煩躁起來。這人何其幸運,顧流風願意替他壓下暗裡洶湧的波濤。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替他抗下污穢的人,其實才最明白真相,最為可憐?

風情閣上空,淵沖劍的劍光突然四起而起,「千里冰封」下,無數的白光滌盡了魔氣污穢。讓空氣中的靈氣都為之震蕩。

容霜至斂起了眉,剛想抬步離開,卻眼看著江雪寒深重地朝自己走來。面上清寒如雪,望著自己的眼睛里,帶著不加掩飾的忌憚和嫉妒。

「你要幹嘛?」容霜至警惕問道,下意識將風月劍召出來,凝神望著這個明顯喪失了理智的江雪寒。

「一劍霜寒」江雪寒舉著劍,讓淵沖劍包裹著強大的靈氣,帶著璀璨的靈光,朝著容霜至而來。

容霜至頓了頓,卻還是飛身上去,一劍抵住那凌厲襲來的藍色身影。

「刺啦」一聲,兩隻劍在空中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兩個身影交錯開來,片刻間便又混戰在了一起。

「原來江師兄所學所識是用來和同門刀劍相向的。江師兄,你這般行徑,可對不起自個兒的名聲吧。」容霜至邊擋住他的劍,邊譏諷道。

「要你管。」江雪寒似乎極為憤怒,出手毫不留情,肆無忌憚地發泄著自己的怒意。

江雪寒的修為劍法已是同門中的佼佼者,卻沒想到,慣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容霜至對上他也絲毫沒落下下風。相似的劍招不斷碰撞在一起,直到江雪寒划向容霜至的脖子,被他仰脖一躲,轉眼被劈斷了一縷頭髮。

兩人之間白光一閃,尚未褪下的白澤血又爆起靈光。

容霜至看到白光的時候便下意識念道不好,慌忙撤劍而去。

卻已然來不及了。

白光下,繁複的符文從容霜至身上盪開。一抹身影披著厚實的披風從那召喚符文中顯露出來,片刻間落在他們中間。狹長的眼睛清冷又淡漠,只輕輕向他們一掃,便讓兩人一起頓住。

「你們在幹什麼?」顧流風因為自己莫名其妙被召喚而來皺了皺眉,先是看了眼容霜至,徑直過去,替他理了理凌亂的衣袍。

察覺到這人已經隱隱躁動的丹田,不由分說,將自己的靈氣渡過去,才皺眉朝著江雪寒道:「過來,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江雪寒:你拉偏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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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被HE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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