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養龍第48天
言稚找了幾家新鮮的海鮮鋪子,買了幾種稀奇的海物及乾貝,留著日後吃的。
額外又選好配菜和打發牙祭的小糕點后,幾人最終在鹿家門口相見。
鹿瀟雨敲開大門,進去不消一刻鐘,就烏泱泱的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擦著眼角,隨著鹿瀟雨及府邸管家一同走出。
鹿瀟雨提前在玉簡中發來了消息,眾人統一支撐起仙府子弟的模樣,對其行禮問安,「鹿夫人。」
鹿夫人撐著笑容,「好孩子,快進來。」
因著是鹿家大小姐帶回來的,且已提前說明是有師承的修士,鹿府對其很是客氣,直接帶著來到了正廳。
眾人面帶笑容,波瀾不驚地跟隨進入,很快,又統一頓下腳步——
整體精緻考究的正廳內,所有人哭成一團,對著鹿瀟雨淚如雨下,排著隊等著上前。
眾人:「……」
鹿瀟雨:「……」
言稚糾結了兩秒,闔上眼睛,迅速側倒在小師弟懷中。
江聿為下意識接過,想著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刺客,或是小師姐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舊疾。
蹙眉思考間,他視線上移稍許,正好與言稚偷偷傳來的目光對視。
他頓住,沉默稍許,「……我小師姐身體不好,你們哪裡有房間,可以讓她休息一下。」
哭得正上頭的管家忽然抬頭:「嗯?」
他邊擦淚邊趕過來,「跟我走就是了,我們先在小姐之前的院子里住下。」
百里銜青頓悟,佯裝詢問:「師妹這是怎麼了,師兄也來。」
他準備離去,又想到什麼,回身看向正唏噓看著重逢戲碼的大師兄,平靜說道:「小師妹找你。」
侯時弈津津有味地看著鹿夫人第三次大哭,聞言頭也沒動:「有事嗎?」
他離得遠,沒聽見言稚說自己暈倒要休息的事情。
百里銜青面不改色:「她說要給你做炸薯條。」
侯時弈即刻轉身:「那我們快走吧。」
遠處不得抽身的鹿瀟雨:「……」
說好要做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同門呢?
卿靈珊察覺不對也想走,鹿夫人卻擦著淚走來,「珊兒,伯母終於見到你了,我與你母親手帕交多年,這次卻是第一次瞧見你,你長得……真像你娘。」
卿靈珊:「…………」
應該是在誇我吧。
管家在送言稚等人到單獨院子里后,撐著囑託稍許,便告辭離去,飛一般的趕往前廳,準備再去陪著夫人見大小姐。
他走後,言稚悄悄睜眼,與小師弟對視。
言稚挪開一角,笑眯眯說道:「我們一起睡個回籠覺呀,前廳應該還要小半天的時間。」
江聿為:「……不要。」
言稚有些遺憾:「好啵。」
她又很快打起精神:「那大師兄來了嗎?」
江聿為:「……」
半晌過後,言稚懷中多了只高傲冷酷喵,他甩了甩尾巴,闔眼在言稚腹上,然後,他又睜起眼睛,看向門口。
百里銜青遲疑稍許,「小師弟?」
這個故事走向,忽然間看不懂了。
江聿為:「……」
侯時弈看清裡面情況后,瞬間變成小冰龍,拱動過去。
高傲冷酷喵給了他一招旋風無影爪,喇叭龍張開龍嘴,咬住貓爪含糊道:「你是不是吃我炸薯條了。」
小師弟:「我只知道你要是吵醒小師姐,醒來肯定沒有炸薯條。」
喇叭龍:「……好啵。」
他在言稚的頭頂找了個舒服地方,盤起來,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闔上,準備一起睡個覺。
江聿為也趴下,蜷起四隻毛爪子,母雞蹲在言稚懷中,佔領最佳地位。
百里銜青沉默著走近,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現在忽然有些拿捏不準自己的記憶,他記得之前在妖域見到小師弟時,小師弟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都是一樣的冷酷高傲,還有渾身的金燦燦毛茸茸,但是體型差距是不是過於大了點。
這是袖珍版小師弟?
百里銜青試圖委婉:「嗯……小師弟,你不是絕世大猛——」虎嗎?
江聿為不解接道:「貓怎麼了?」
百里銜青遲疑:「虎和貓是一個種族的?」
江聿為:「……」
他抬起貓貓頭,似乎閃過些心虛。
喇叭龍唏噓開口:「這叫精神麻醉法!」
百里銜青:「哦。」
他低頭:「那能讓我摸下你的貓貓頭嗎?」
江聿為無情開口:「不能。」
百里銜青:「……你好雙標哦。」
這一覺,言稚直到日暮西垂才睜開惺忪睡眼,她抱起睡得四仰八叉的喇叭龍,起身發現小師弟已經變為人身,正在門框邊上等她。
江聿為想了下,「二師姐回來了,說晚上帶我們去逛自枝港。」
言稚起身再去找鹿瀟雨。
鹿瀟雨一個人坐在外面,揪著狗尾巴草,不知道在和百里銜青說著什麼。
言稚湊近了,終於聽清。
鹿瀟雨悲傷開口:「我這輩子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鹿夫人哭了兩個時辰還在哭,要不是卿靈珊適時勸著,我覺得今天小師妹還要開爐煉丹。」
百里銜青些許蹙眉:「你離家數年,今日一朝歸家,晚上怎麼還放你出去。」
鹿瀟雨也不解:「不知道,鹿夫人說晚上讓我帶你們逛逛自枝港,明日再擺宴席。」
言稚走上前,「可能沒有準備吧,我們出去逛一逛呀?」
卿靈珊被鹿夫人拉著說話聊家常去了,只有他們四人一龍前去。
侯時弈賴在小師妹懷裡,嚼吧著香芋味復靈丹,一同去看自枝港的景色。
自枝港三面臨海,整體面積不算大,但龍王廟卻很是興盛,侯時弈吹噓:「他們果然發現了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
幾人熟捻略過這句,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盡數湧向龍王廟,對視一眼,匯入人流中,跟著走近。
廟並不大,從護法殿穿過,便是整正殿,殿前擺著巨大香爐,檀香絲絲裊裊,不斷向上飄蕩。左邊兩人粗的柳樹上系著密密麻麻的姻緣線,極盡喧囂。
不少婦人帶著身邊少女模樣的姑娘跪在蒲團上,對著垂眼注視眾人的藍色龍王神像禱告著什麼。
喇叭龍兩顆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高大神像。
江聿為看他稍許,說道:「回到修真界后,我們去妖域吧。」
大師兄好像都沒見過自己族人的模樣。
喇叭龍唏噓道:「這個龍真丑,一點也沒有我完美。」
江聿為:「……」
他不該拿正常人的思維來定義大師兄的。
言稚好奇來到一位婦人的身邊,問最近是不是有特殊日子來臨,整座龍王廟都帶有一種艷麗喜慶的感覺。
婦人神色似悲似喜,又帶著難說的莫名不舍,說道:「三年一度的龍王選親要來了,三日後就要大選新娘了。」
言稚重複一遍:「龍王選親?」
婦人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拉著身邊的少女離去。
少女沒吭聲,沉默著跟在婦人身後,離開。
言稚又試探著問了幾個,得到的答覆都是相同,只是在說最近將要迎來龍王選親的事情后,便再沒有了下文。
眾人看著來來往往婦人與少女的統一配置,察覺到一絲不對。
言稚想到什麼,抖了抖身子:「所以,龍王選親選的是人族少女?」
鹿瀟雨同樣抖了抖身子,「龍族好變態。」
喇叭龍拱到鹿瀟雨懷裡,凝神蓄力,張開嘴巴——
發現一切的言稚開始閉眼睛瞎吹:「當然,大師兄是最完美的。」
喇叭龍漂亮龍尾甩出殘影,吹噓道:「小師妹真有眼光。」
言稚謙遜起來:「一般般啦,畢竟是絕世天才們的小師姐與小師妹嘛。」
鹿瀟雨:「嘔!」
侯時弈準備無能狂怒,鹿瀟雨:「我們去吃炸薯條吧!」
喇叭龍頓時又回到小師妹懷裡,悲傷說道:「小師妹,你今天睡覺前說給我的炸薯條還沒做呢。」
言稚茫然,她什麼時候說要給大師兄做炸薯條了。
百里銜青面不改色,「我好像聞到缽缽雞的味道了。」
幾人注意力開始轉移。這邊問不出來,他們準備回到鹿家后,再問下鹿府的管家。
沿著海灘棧道,兩邊有不少吃食鋪子,言稚買了份芥末章魚壽司。
喇叭龍無腦吹捧:「偉大的人吃了份芥末章魚壽司。」
言稚偷偷買來臭豆腐。
喇叭龍接著無腦吹捧:「偉大的人吃了四串臭豆腐。」
言稚:「……」
她幽幽開口:「明天早上我們吃炸薯條,不要再說了!」
喇叭龍:「好啵。」
幾人各自買了愛吃的東西,邊吃邊向前走,直到看見一群端坐在黃花梨木椅上的美貌婦人。
她們與熙熙攘攘的人群隔離開,淡然地呷著茶,說說笑笑。
旁邊時不時還有喝彩聲傳來,上面有男修走上,陳詞或是神情訴說后,再有女修上前,兩人深情相擁。
喇叭龍看得津津有味。
鹿瀟雨蓋住他的兩個大眼睛,「九十八歲的寶寶不能看。」
喇叭龍蓄力:「惡龍咆哮!」
言稚問向旁邊的路人,他們想了想,說那些婦人是之前龍王選中新娘的母親,地位尊崇。
言稚若有所思,再度看向遠處的熱鬧場景。
一位男修上場,慷慨激昂地訴說之後,虛空凝出一朵火焰玫瑰,片刻后,玫瑰化成星星點點的火光,從四面八方噴涌而下。
言稚、鹿瀟雨:「哇!」
江聿為的耳尖稍動,這是個不算複雜的靈陣,小師姐要是喜歡的話,他可以複製。
言稚與鹿瀟雨哇聲過後,齊齊嫌棄起來:「我看看是哪個詭計多端的窮男人學會了。」
之前的好歹還是個玄階法器或是三階丹藥,到這求娶怎麼就變成不值錢的火焰玫瑰了。
江聿為:「……」
亥時,眾人再回到鹿府,元寶叼著自己晚上在鋪子上選好的葫蘆卜玩偶,跑回儲物袋中的貓窩,自動睡覺。
喇叭龍蹲在床上看著,不多時,自己用尾巴捲來個真實的葫蘆卜,頭頂葉子向下,種在土壤里。
言稚洗漱好回來,遲疑地看著細尾巴尖向上的粗壯葫蘆卜,不由喃喃:「種反的胡羅卜真得好猥瑣。」
*
第二日,鹿夫人派人傳話,說白日歇歇,晚間在後院設宴。
鹿瀟雨喊住管家,問道龍王選親是什麼事情。
管家動作驟停,僵硬轉過身子:「是哪個在小姐這亂嚼耳朵,老奴定要狠狠地掌他們的嘴。」
百里銜青見狀,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鹿瀟雨不要再問。
鹿瀟雨聽話地止語,換了問題:「您知道最近自枝港的挖人腰子事件嗎?」
管家茫然回頭,「什麼事?」
鹿瀟雨瞬間搖頭,「沒有,可能是我挺錯了,昨晚吃了好幾個烤腰子。」
管家又看了鹿瀟雨數眼,長長嘆氣,「夫人做的事情都是為小姐好,小姐……」
他欲言又止,最終苦笑著離去。
鹿瀟雨摸不著頭腦。
百里銜青讓她稍安毋昭,他去找來江聿為,兩人準備再去其餘地方問來消息來源。
兩人臨出門,侯時弈正端著盤炸薯條走進來。
江聿為說道:「小師姐要是詢問的話,師兄說一聲,我和三師兄出去了。」
侯時弈唏噓開口:「你怎麼知道小師妹給我做炸薯條了。」
百里銜青:「……讓小師妹不要擔心。」
侯時弈再度震驚:「你竟然也知道小師妹給我做炸薯條了。」
百里銜青面無表情地從他盤子里抓了一把炸薯條,江聿為淡然貼出疾行符,不到一息,兩個人連影子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侯時弈:「……」
他的炸薯條!
悲傷時,鹿府忽然派人傳話給鹿瀟雨:「大小姐,夫人說今日天氣不錯,希望小姐多到花園走動走動。」
鹿瀟雨虛弱倒在床上,「小姐身體甚是乏累,只想在床上躺著。」
憑藉即將邁步元嬰期的可怖直覺,她認為這裡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她看著門口候著的不安侍女,想了片刻,體貼說道:「我收拾一下,馬上去。」
玉簡中。
【愛我必死】:小師妹,你能幫我去看看花園裡有什麼事情嗎?
【妲妮嘰嘰】:好的哦。
只是鹿瀟雨不是特別放心小師妹的防禦值,又不舍地摸出來一包魷魚絲,喊道:「大師兄,你想吃魷魚絲嗎?我們做個交易好不好?」
*
花園中。
言稚好奇地左右看著,沒發現什麼不對。
直到一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男子走近,他溫聲道:「師妹好,我是崔祺然。」
言稚不懂修真界里的見面說話方式,努力維持鎮定,揮了揮手:「你好。」
崔祺然微微笑道:「因為晚間有宴請,所以冒昧打擾,想問師妹比較喜歡什麼花。」
言稚想著鹿府招待還真是周到,竟然還會每個人都細心地詢問喜好。
言稚真誠道:「我喜歡有錢隨便花。」
崔祺然:「啊?」
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失禮,略有歉意道:「抱歉,剛剛失禮。」
他深情地看向言稚,「不過想來師妹如此有雅趣,也是對感情有獨特追求的,不知可否冒昧詢問。」
言稚想了想:「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
她語句稍頓,補充道:「長得帥的另說,我可以讓他吃軟飯。」
崔祺然憋了半晌,「師妹果然妙趣,不知有何旁的遺憾。」
他看看能不能滿足。
言稚閉眼睛胡說:「我最遺憾的,就是不能讓男人吃上我的軟飯。」
崔祺然努力思索半晌,才說道:「這種痛苦,著實讓人聞之難過,只是積攢家業辛苦,又有誰能遇見富可敵國的有緣人呢。」
言稚心想,自己三師兄就很有錢,大師兄和小師弟家底也豐厚,隨便教她的都是天階功法。
二師姐身負異火,待日後邁步天階煉丹師,她就是修真界第一富有小師妹。
言稚笑眯眯道:「我其實挺懂這種因為太有錢而難過的心情,我經常收到貴重禮物。」
三師兄給她轉了好多66666呢,還有二師姐送她的長生仙火。
崔祺然不無悲傷,「那是有點小錢的帥哥給的嗎?」
言稚思索:「有點大錢的大帥哥吧。」
崔祺然滄桑離去,「我知道了。」
言稚提醒:「記得是有錢隨便花哦。」
也不知道鹿府會不會給她旁邊擺上靈幣做成的花束。
房間中。
卿靈珊來找鹿瀟雨,見到她還在房間中時,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走了呢,鹿夫人剛剛無意中與我說漏了嘴,說將你的那名未成婚的道侶帶來了府邸,要在花園中與你見面。」
鹿瀟雨震驚:「什麼?」
什麼未成婚的道侶!
卿靈珊也震驚,「我也是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的,所以特意來找你的,你這是沒去嗎?」
鹿瀟雨:「……沒去,但又去了。」
卿靈珊:「……哦。」
玉簡中。
【愛我必死】:師妹你那裡有什麼異常嗎?
【妲妮嘰嘰】:沒有吧,但是你們鹿府人真好,還問我喜歡什麼花。
鹿瀟雨緊張起來。
【妲妮嘰嘰】:我說我喜歡有錢隨便花。
【愛我必死】:……我才知道,你遇見那人,可能是我未過門的道侶。
【妲妮嘰嘰】:……哦。
鹿瀟雨抬頭,悲傷問道:「你還知道關於這個未過門的道侶什麼消息嗎?」
卿靈珊試圖委婉提醒:「他不是入贅。」
鹿瀟雨:「沒事,咱就當他是入贅。」
卿靈珊:「好叭。」
她措辭稍許,說起自己昨天晚上聽到的消息,「對面那人姓崔,金丹後期的修為,剩下的我倒是沒聽見特別多,只聽見了什麼龍。」
鹿瀟雨想到自己問管家龍王娶親時,對方的僵硬表情,若有所思。
卿靈珊再道:「婚事似乎是鹿老爺子定下的,旁的我倒是沒聽見什麼消息。」
鹿瀟雨緩緩點頭,問了下言稚和大師兄的位置,三人匯合后,又找管家,乖巧地說,想去拜見鹿老爺子。
管家感動地涕淚橫流,「小姐,您終於想通了。」
鹿瀟雨心虛望天。
管家帶著三人一路前行,來到一座隱藏在山林中的獨家小院,再欣慰離去。
鹿老爺子在那玩著只綠鸚鵡。
言稚雙目失神。
這是做什麼嘛,鳥妃還沒玩了是嗎?
鹿老爺子淡淡望過來,接著逗鳥,鸚鵡在他的手中騰飛而起,又盤旋落下。
幾個迴旋后,他望向三人,明著說鳥,實則說人:「這鳥就是要訓,不去外面吃些苦頭,是不肯服軟的,比如這隻我從小養到的鸚鵡,自從外出餓了兩年後,再也趕不走了,知道家裡的好了。」
鹿瀟雨:「……」
言稚:「……」
這老爺子怪記仇的。
侯時弈忽然道:「你再放生兩次。」
鹿老爺子警惕看過來,「你這是做什麼?」
侯時弈唏噓開口:「我的鳥就是這樣沒的。」
鹿老爺子大怒:「你會不會說話。」
侯時弈想了想:「您別跟我一般計較,我還是個孩子。」
鹿老爺子幽幽說道:「你這樣,一定沒怎麼讀過書的。」
侯時弈震驚:「我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
言稚清了清喉嚨。
侯時弈:「好啵。」
完美的龍都是要聽小師妹的話的。
言稚鎮定上前,視線平靜掠過老爺子身後的湖面,淡然朗聲道:「譚中魚可百許頭,皆若……」
侯時弈疑惑問道:「什麼魚有一百個頭啊?」
鹿瀟雨琢磨一二:「不知道,沒吃過。」
鹿老爺子品味稍許,即使不滿,卻也不由讚歎:「妙哉!」
言稚吹牛起來:「這些都是我師兄教我的。」
鹿老爺子找到攻擊點,傲然開口:「你這小娃娃,什麼都是別人教的,修為也是最弱的。」
他看向鹿瀟雨,意有所指地說道:「以後你不練功就這樣。」
鹿瀟雨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這位小師妹是丹師,半年從不會學到了四階丹師,馬上衝擊五階了。」
鹿老爺子瞬間改口:「真是個多才多藝的孩子,快讓我看看。」
眾人:「……」
這不就是妥妥的家中難纏老爺子嗎?
但是既然能一眼看穿眾人修為,想來最低也該是金丹中期的樣子,不然不能說出小師妹修為最弱的話來。
幾人想到鹿瀟雨忽然多來的婚事,微微蹙眉。
這種有修為在身,輩分又足夠高的家族隱居人物,並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鹿老爺子也是在打量鹿瀟雨:「不錯,達到了金丹大圓滿。」
他笑道:「這次回來該將婚事辦了吧。」
鹿瀟雨心虛望天:「……可以不成婚嗎?」
鹿老爺子勃然大怒:「放肆!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侯時弈唏噓開口:「那我放伍!」
鹿老爺子一口氣哽在嗓子,但對著客人發火也不是那回事,自己又挪動著臉坐下,試圖讓言稚證明自己。
他露出手腕,讓言稚給自己檢查身體。
言稚:「……」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
言稚悲傷上前,解釋后,神識與靈力一同編織成靈網,探入鹿老爺子的身體。
很久后,她睜開眼睛,略有遲疑。
言稚從儲物袋中緩緩掏出巨厚的醫術,不斷翻著。
鹿老爺子正色教育:「你這速成的就是不行,不專業。」
言稚委婉說道:「我是看看書中有沒有這種奇怪脈象,沒有的話把你加上去。」
鹿老爺子滄桑開口:「這是我曾經與數個元嬰期修士大戰後留下的癥結……」
侯時弈品味說道:「我怎麼感覺你沒贏呢。」
鹿老爺子苦口婆心:「重要的過程,不是結果。」
侯時弈哦了聲,「那別回憶了,自己都鬧心。」
鹿老爺子無能狂怒:「你知道以前別人都叫我什麼嗎?」
他用嘴型做了兩個字,感慨地回憶起崢嶸歲月,以前的人們都叫他靚仔。
侯時弈震驚:「老賊?」
鹿老爺子瞬時怒道:「我被氣死了怎麼辦?」
侯時弈想了想:「鹿府是大戶人家,當然是熱熱鬧鬧地辦。」
他最喜歡熱鬧了。
鹿老爺子看向鹿瀟雨,面無表情換了話題:「……你到底嫁不嫁。」
侯時弈瞧見攻擊換了人,上前兩步,擋在鹿瀟雨面前,用智商佔領高地,想了個折中辦法:「別欺負我師妹,我替她嫁就是了。」
這些人怪是討厭的,總是欺負他兩個師妹。
鹿老爺子嘟囔起來:「瞧這話說的,人家看得上你嗎?」
侯時弈閉眼睛瞎忽悠:「他說就喜歡我這麼完美的。」
鹿老爺子幽幽問道:「他趴你耳邊告訴你的嗎?」
侯時弈吹牛:「你可以趴他耳邊問問,他肯定滿意我。」
他這麼完美的一條龍,誰會不愛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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