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你不會是任何人的爐鼎。
除非我死了。
沈逢安腦海里回蕩著凌塵這兩句話,他怎麼都沒想到,這是平日里責罵自己的凌塵會說出口的話。
原本沈逢安還以為,成日罵他偷懶不肯修鍊的凌塵,會說他這般偷懶不肯修鍊,將來是會被人抓去做爐鼎的。
可凌塵不僅沒有這般罵他,瞧著甚至比他還要在意爐鼎這事兒。
離開青寶鎮之後,沈逢安與凌塵並未回滄海城,而是往前了一段,在另一座山對面的清風城暫時落腳。
凌塵沒再催促沈逢安尋個地兒修鍊修鍊,而是領著他徑直往清風城最大的客棧走。
「兩位客官,只剩一間上房了。」小二賠著笑看二人,心想這二人也不像道侶,想來該是不會要這間房吧。
「那便一間。」凌塵掏出靈石,冷冷掃了小兒一眼,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
沈逢安愣了愣,他震驚地看向凌塵,怎麼都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間,他們兩個人住一間合適嗎?
不管合不合適,沈逢安肯定不習慣。
而且,這種耽美文攻受才能遇到的情節,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和凌塵身上啊!
肯定是巧合吧……
沈逢安心底滿是疑惑,跟在凌塵身後上了樓,站在全客棧僅剩的房間門口,心底盤算著今夜該怎麼睡。
凌塵沒回頭看沈逢安,他腦中仍舊循環往複地浮現那岳書寶說過的話。
爐鼎,爐鼎,絕佳爐鼎。
仿若魔音一般,叫凌塵難以平靜下來。
沈逢安是狐族這件事,凌塵是知曉的。
可沈逢安是爐鼎這件事,凌塵卻是全然不知的。
誰也不會把狐族與爐鼎隨意掛上鉤,何況爐鼎不爐鼎的,也不全看你是什麼族,興許還看靈根。
爐鼎的出現全靠玄學,興許你符合所有條件,但你卻不是爐鼎體質。興許你一個條件也不符合,甚至是傳說中最不適合當爐鼎的火靈根、冰靈根,卻出乎意料的是爐鼎呢。
但無論如何,凌塵都想不到,這個絕佳爐鼎體質,會出現在沈逢安身上。
一想到沈逢安的體質,凌塵便心頭髮慌。
他心底不斷回想,方才岳書寶是否死透了,又是否將這消息傳給旁人?
若是叫其他人知曉此事,凌塵是不是也要將他們都殺掉?
凌塵很明白,很明白他不可能將所有知情人都殺掉。
如若沈逢安此事傳出去,定然不止一個兩個人知曉。
那到時候,凌塵還能將所有知情人都殺掉嗎?
他便是想,沈逢安會因此而害怕他嗎?
凌塵閉了閉眼,三兩步走到桌邊坐下,長出一口氣,卻也難以緩解心頭煩躁。
沈逢安見凌塵如此,也跟著到桌邊坐下,好奇地看著對方。
沈逢安心想,從離開青寶鎮,凌塵便一直是這般煩躁得不行的模樣。
但剛剛在青寶鎮,沈逢安除了跑得不夠快被岳書寶抓住外,似乎也沒什麼事情惹凌塵生氣。
「便是有兩間房,為師也只會開一間。」凌塵掀了掀眼皮看向沈逢安,突然說出這話。
「誒?為什麼?」沈逢安看向凌塵,琥珀色眸子微微瞪大,滿眼皆是不解。
沈逢安心說凌塵突然說這個做什麼,而且就算有兩間房也要跟他擠一間這件事也很奇怪好嗎……
「岳書寶說你……你自己小心,往後不可離開為師的視線。」凌塵防著隔牆有耳,並未細說。
「可沒有人知道,岳書寶也已經死了。」沈逢安很奇怪,凌塵為何要緊張兮兮的,知道這事兒的活人,如今只凌塵和他二人。
「尚且不知岳書寶死前是否將此事傳給旁人,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凌塵閉了閉眼,強壓下心底煩躁。
「哦……可讓人知道了,難道他們還要冒著得罪太初門的風險,來抓我回去嗎?」沈逢安並不覺得區區一個爐鼎有那般吸引人,能叫旁人冒著得罪太初門,得罪凌塵的風險來綁架他。
別的不說,傻子才在凌塵腦袋上動土呢。
不要命了。
沈逢安這般想,心底更是覺得這事兒不可能,看向凌塵的目光也更染上疑惑。
「那你可知從前被說是絕佳爐鼎的人,後來都遭遇了什麼嗎?」凌塵眉頭皺得彷彿能夾死蒼蠅,見沈逢安不在意,冷笑一聲。
「不知……」沈逢安聽凌塵這般開頭,心底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你這腳踝,會被戴上鐐銬,衣衫也穿不得,平日便像個……像個畜生一般被鎖在屋內,他們……不會只有一個人,興許一次是許多人,他們會來與你雙修。這些人,不會管你休沒休息好,不會管你累不累,他們只管你還能不能用。且便是你被人用過了,也會有聽到消息的人去爭奪你,你後半生只會在雙修與被人搶回去雙修里度過。」
凌塵說到這裡略一停頓,看著臉色蒼白的沈逢安,又提起一樁事。
「修士經年累月無法突破,心中只想著旁門左道,以雙修突破瓶頸,勢必心態扭曲。若你落到這些人手中,不僅僅是雙修,還有許多你想都想不到的虐待,這兒、這兒、這兒都可能打上環。多年前有一位爐鼎體質的男子便是如此,據說還被歹人用禁術開發成雙性之身,我見到他時,整個人別虐待得不成人樣,渾身上下都是鞭痕,腿間那物說是歹人覺得無用,便生生給他去了,還施法叫他清醒著,叫他清晰知曉自己是如何被去了命根子的。」
凌塵盯著沈逢安愈發蒼白的臉看,又略一停頓,才輕輕嘆了一聲。
「我見到他時,便是如此。最後,他求我殺了他。」
沈逢安聽著凌塵最後這話,忍不住問:「那師尊可殺了他?」
凌塵抬眸看著明明害怕,卻又被勾起興趣的沈逢安,說:「自是殺了,彼時年輕氣盛,嫉惡如仇,還殺了許多參與其中的人。」
沈逢安點點頭,腦中想象出那爐鼎體質之人的下場,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恐怖,難怪凌塵擔心成那樣。
「那……那我往後注意一些。」沈逢安也有些害怕,想起方才自己不解凌塵緊張兮兮的模樣,有些心虛,連眼神都有些閃躲起來。
「跟緊為師便是。」凌塵壓下心底不快,心裡盤算著若日後沈逢安身份暴露,自己該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保住他。
這話叫沈逢安多看了凌塵兩眼,也就是這般多看了兩眼,他才發現凌塵似是有些不對。
瞧不清究竟多少不對,但至少……至少情緒上是不大對的。
沈逢安仔細打量起凌塵來,觀察著他緊皺眉頭露出的擔憂,觀察著他漆黑星眸中的焦慮。
這是為什麼?自離開青寶鎮開始,他便是如此的不開心。
沈逢安垂眸思索,想起方才對爐鼎體質的討論,心頭閃過一個猜測,卻又不敢確定。
凌塵會為了自己擔憂、焦慮成這般模樣嗎?
這還是原先那個冷心冷情的斷玉劍尊嗎?
沈逢安心頭微動,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問一問。
還不知是不是,倒也不必急著感動對方為自己擔憂一事。
「師尊不高興,是因為岳書寶說徒兒是絕佳爐鼎嗎?」沈逢安走上前,看著臉色瞬間更加難看的凌塵,小心翼翼地問。
「莫要多問……罷了,是又如何。」凌塵不願叫沈逢安知曉太多,可他又想叫沈逢安知曉自己的心意,便是只知曉他不只是冷心冷情,那也足夠了。
「沒……沒如何。」沈逢安滿心都是震驚,可又不敢說,只能縮了縮脖子,扯了把凳子坐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見沈逢安只是問問,並未有多餘的話,凌塵心底又有些隱隱煩悶。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其……其實,也不必太過擔憂。」沈逢安憋了許久,才終於將心底所想說出來。
「為何?」凌塵聞言眉頭一皺,可瞧見沈逢安那猶猶豫豫許久才開口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斥責話語一時間說不出口。
「不是有師尊嗎?便是不說往後跟緊師尊,不也有您一直保護我嗎?」沈逢安眉心微蹙,垂眸思索良久,才說出這話來。
聞言,凌塵微微一怔。
他原以為沈逢安是不喜自己的,他自己心中也清楚,平日里那般嚴厲對待沈逢安,如何能討得對方喜歡。
可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驚訝,驚訝沈逢安竟會這般信任自己。
沈逢安見凌塵沉默不語,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琥珀色眸子中滿是慌張。
他剛想說些什麼來道歉,便見凌塵抬起頭,望向自己的目光染上堅定,瞧得他微微一驚。
「你說得對,為師護著你,誰也別想碰你。」凌塵近乎失控地抓住沈逢安的手,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整個人瞧著放鬆了許多。
「嗯。」沈逢安沒有多話,只在心底鬆了口氣。
對沈逢安來說,凌塵莫要太過緊繃才是好事。
否則,可不知道要尋什麼由頭來罵他。
凌塵也不知沈逢安在想些什麼,只當他是害怕被發現絕佳爐鼎之身,又破天荒地出聲安慰了兩句。
沈逢安睫毛一顫,心想凌塵誤會了,自己可更不能叫對方知曉,自己心中想了些什麼。
而此時的魔界,魔宮之內。
赤鱗看著水鏡當中嶽書寶臨死前的畫面,臉色陰沉。
他左手緊握成拳,許久才一拳打在水鏡之上,胸口起伏著,明顯是動了怒的。
底下聽見岳書寶說了什麼的魔族皆是渾身發顫,他們心想完了完了,還得趕緊表忠心,讓赤鱗知曉自己絕不會說出去才好。
可他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感受到那灼燒靈魂的魔焰從腳底迅速蔓延,不待他們說些什麼求饒,便被魔焰灼燒殆盡。
赤鱗收回手,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負手站在宮殿外的院子內,忽的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魔宮屋頂。
當年沈逢安被逐出太初門后,便常常坐在那兒。
赤鱗吹隕給他聽,他陪赤鱗說說話。
雖說……雖說說的都是凌塵,多少有些不中聽。
可那時的赤鱗想,只要沈逢安在他身旁,便是好的。
可後來,連沈逢安都死了。
赤鱗也死在了郁天雲手上。
好在老天有眼,讓他重來一次。
只是,如今的沈逢安殼子里裝的並非從前的沈逢安。
這叫赤鱗心中難免有些不平,叫他不免想……
若前世是他早些見到沈逢安,若此生他重生的時候再早一些,是不是能早點把沈逢安帶到自己身邊。
若早一些遇見,那還有凌塵什麼事。
赤鱗自嘲一笑,心知這般胡思亂想,不過是給予自己些許安慰罷了。
至於旁的,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時,一個魔族匆匆跑到赤鱗面前,行了個禮。
「魔尊,乾元秘境已安排妥當,只要您一聲令下,定叫這幫正派修士通通葬身秘境之中!」魔族說得咬牙切齒,眼睛亮亮地看著赤鱗。
「本尊知你報仇心切,便全權交給你來辦。」赤鱗猩紅鳳眸中閃過一抹恨意,又看了一眼身旁手下,「青野,你會報仇的。」
「是!」被喚作青野的魔族雙目赤紅,壓抑著心底恨意,又行了個禮,才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青野不知想起什麼,忽的腳步微頓。
「魔尊,還有一事稟報。」青野似是有些猶豫,轉身看著赤鱗,猶猶豫豫許久,才堅定下來,「太初門門主與他那小徒弟,似乎……似乎有些不對。」
赤鱗知曉凌塵這人不要臉地生出心思來,但不知他們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他眯起眼打量著青野,臉色不算好看地問:「出了何事?」
見赤鱗問起,青野將秘境之中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又說:「屬下也不知他們會進秘境,還剛好踩到合歡宗設的幻境當中。」
赤鱗臉色難看,咬牙切齒地說:「叫合歡宗設幻境仔細一些,好在凌塵還算要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青野連連應是,不願留下來承受赤鱗的怒火,便借口要去辦乾元秘境之事,轉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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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秘境開啟在即,太初門身為仙門中數一數二的大宗門,也得了一次主持秘境歷練的機會。
因乾元秘境沒什麼限制,只人數上有些許限制,青雲長老便提了給各門派劃定名額,他們自個舉行門內大比,選出進秘境的人來。
本想在仙門比試中大放異彩的修士很不高興,心想這個青雲長老真是多管閑事。
但許多實力不算強的小門派卻是高興得不行,因青雲長老分名額是等分的,並未欺他們門派小,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且若是因門派太小,弟子不足,夠不到名額數,這多出來的名額也不給大宗門,而是分給散修。
散修也是有一定名額的,本也是與其他門派等分。但小門派多出來的名額也會給散修,這倒是叫散修的人多了一些。
當然,散修也是要比試才能得到名額,而這個比試自是由太初門來辦。
「我也想去秘境。」沈逢安得知自己不必參加比試,便是過了也不給他進乾元秘境,十分不滿地看著對方,心底滿是憑什麼。
「為師需在外邊主持大局,你在裡邊,為師護不了你。」凌塵盡量好聲好氣對沈逢安說話,他也知曉從前的自己多少有些不會說話。
這般不會說話,自然是惹沈逢安討厭。
他對沈逢安生出異樣感情來,自是……自是得改一改的。
無論是不是到了喜歡的程度,改一改總是好的。
「可我也想去,大家都去。」沈逢安有些委屈巴巴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雖不看凌塵,卻叫凌塵心尖顫。
「那……為師陪你進去。」凌塵心底思緒一轉,想著並非不能讓青雲長老代勞,便有了主意想陪沈逢安進乾元秘境。
沈逢安看了凌塵小一會,垂眸略想了想,說:「可師尊不是要在外邊主持秘境歷練一事嗎?」
他知曉外邊留的全都是掌門,雖說凌塵的修為在修真界吊打許多人,但也不代表他身為掌門可以不到這種場合來。
正派這邊可不是純純跟你講實力的,他們與魔界不同的是,這群人可能沒什麼壞心,但習慣性說話要繞一繞。
這一點太初門就很好了,太初門一向不愛繞來繞去,尤其是門主凌塵,不好就是不好,他就是要罵你。
拐彎抹角,明貶暗損?
那不可能。
最終凌塵並未跟著沈逢安進秘境,只叫他進入其中后多加小心,又給了許多法寶,生怕他在裡邊受什麼傷。
沈逢安震驚於凌塵對自己的關心,不斷回想從前他有這般小心翼翼關心過自己嗎?
以前的凌塵,這種時候若見到沈逢安害怕了,定是會責罵一番的。
什麼從前叫你修鍊不修鍊,叫你總是偷懶,這下修為不如別人了吧!
沈逢安站在乾元秘境入口時仍在想這個,抬手想按按眉心,卻無意碰到腰間掛著的玉墜。
那是凌塵給他的,說能抵擋三次化神修士的全力一擊。
沈逢安拿起來瞧了瞧,見那通體淡綠的玉墜上隱隱染著血色,仔細瞧甚至能看出絲絲的血。
他心想不是說玉帶血不吉利嗎?不過凌塵既然給了他,也許是有別的原因。
乾元秘境大門在這時打開,沈逢安收好玉墜,跟在太初門弟子身後一同跨過秘境結界。
凌塵擔憂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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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的塌方只在一瞬間,凌塵率先發現不對,眼一凜便提劍朝結界撲去。
周遭其他門主甚至沒反應過來,斷玉劍意已然砸在了結界之上。
「怎麼回事?」
「秘境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能出什麼事,大驚小……秘境塌了?!」
這時候,周遭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秘境出事了。
源源不斷的冰屬性靈力如潮水一般湧向秘境結界,沒一會兒便見原本堅固的結界出現裂痕。
裂痕出現瞬間,整個結界轟然崩塌。
碎片洋洋洒洒散落四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道白衣身影猛地衝進秘境當中。
仿若全然不在意秘境正在坍塌,心中只有那秘境中的人。
「師兄!」
青雲長老見狀,連忙喊了一聲。
他神色凝重,卻並未慌亂,只叫人守住四周,一定要抓住可疑之人。
「斷玉劍尊也太衝動了!」
「是呀!這樣的坍塌也敢進去!」
「可咱們的弟子還在裡邊呢!進去的都是各門各派翹楚啊!」
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皆是對凌塵的做法不贊同,其中不乏有擔憂門中弟子的,卻也不敢上前去幫忙。
太初門弟子聽見這些聲音,氣得滿臉通紅,都紛紛衝上前想進去幫忙。
可剛走了兩步,便被青雲長老怒斥一聲給攔住了。
「進去添什麼亂!你們進去了,門主還得分心去護著你們!」青雲長老滿臉厲色,叫那些弟子都縮了縮脖子,沒敢再想往前沖。
其他掌門見修為低微的弟子都知曉要進去幫忙,不禁有些臉紅。
可他們又沒膽量進坍塌的秘境去,只能在外邊裝聾作啞,假裝都聽大家的。
此時此刻的秘境內,坍塌的速度本是極快,可這秘境在一瞬間卻是迅速降溫下來,滿滿皆是寒意,叫秘境內的弟子們凍得直罵娘。
可就是這股寒意的蔓延,叫原本極快的坍塌速度變得遲緩。
這般變化,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
還是沈逢安覺得這寒意熟悉得過分,朝四周一瞧,見坍塌減緩才發現了這個細節。
沈逢安發現之後,也沒空去管真的假的,只帶著太初門弟子往結界口的地方跑。
其他門派之人見他們往結界口的方向跑,紛紛側目,心說這些太初門之人真是沉不住氣,這就忍不住往外跑了,也不知道看看外邊是不是安全的。
那些個閑言碎語,沈逢安也不是沒聽見。
可他直覺凌塵來救自己了,便想著自己不能在裡邊等著凌塵來尋。
他得出去,得帶著太初門弟子一塊兒出去,叫凌塵少在尋人上邊耗費時間。
這般……這般也叫凌塵不那麼耗費靈力。
沈逢安心底隱隱冒出這個想法,雖覺得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他與凌塵是一個門派的,自是要站到一處的。
心中這般想著,沈逢安又掃過被自己帶出來的弟子,深吸一口氣叫自己鎮定下來,才喊道:「你們先出去,我斷後!」
其他弟子有些不答應,怎麼能叫沈師兄做斷後的事呢,且他們其中也不是沒有比沈逢安修為高的修士,自是不好意思加他斷後。
但沈逢安想留下來等凌塵,更不放心其他弟子,想親眼看著太初門弟子都離開,便咬死不答應,只叫他們趕緊出去。
其他弟子也沒轍,生怕再等一會兒秘境接著坍塌,便連連囑咐沈逢安小心,才加快腳步往結界外跑去。
沈逢安見人往外跑了,才算是鬆了口氣。
他回頭掃視一圈,剛準備跟著他們往外走,卻在抬腳瞬間感到一股極大的力將自己往後拽去。
「誰?!」
沈逢安驚叫一聲,想轉頭卻被人死死按住。
就在他慌亂之際,卻感覺到那人在自己頸側蹭了蹭。
一個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找到你了,你果然沒事……」
作者有話說:
失控一下,沒有要捅破窗戶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