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這樣尷尬的場面,沈逢安甚至感覺得到有無數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後來也想過狐狸叫一下怎麼了,靈寵不叫豈不是成啞巴了。
可此時此刻的沈逢安就是尷尬得整隻狐縮了起來,四處找都找不到地方可以鑽,只能往凌塵懷中鑽去,鑽著鑽著還擠開了他的衣袍,大半隻狐狸都鑽進了他衣袍中。
外邊只剩下一條大狐狸尾巴,緊張得一抖一抖的,外人瞧來,卻像是小狐狸在朝凌塵撒嬌一般晃起尾巴。
凌塵心頭微動,抬手抓住那一晃一晃的大尾巴,順著雪狐的脊背往上摸去,一點點的,順毛一般叫掌下雪狐身體微微發顫。
明明還尷尬得要命,卻又因為這過於舒服的順毛而亂動起來。
「這雪狐的叫聲……倒是比尋常狐狸靈寵還要嗲一些。嘖嘖,剛那一聲叫得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呀!不過劍尊的靈寵不會說話,真是有些稀奇,還當斷玉劍尊的靈寵應該也有幾分實力才對。」
「瞧著就是個給人抱著取樂的玩意兒,你瞧那渾身的毛,可漂亮了,我都想摸一把!」
「想什麼呢!那可是凌塵!他的靈寵哪能給你摸,做白日夢吧你!」
周圍人交頭接耳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叫凌塵聽得清楚了,當場找他們的麻煩。
每個人都覺得,只要不明目張胆,凌塵便會念在大家都是仙門修士的份上,而不計較他們說過什麼。
可凌塵卻是抬眸冷冷掃了眾人一眼,不復從前那一心練劍,懶得與他們計較的模樣,當即嗤笑一聲,冷笑著問:「諸位是當本尊耳朵聾了嗎?」
此話一出,原本壓低聲音議論凌塵懷中雪狐的掌門都安靜下來。
本因為尷尬而緊張得體內靈力亂竄的沈逢安也微微一怔,他在凌塵懷中動了動,整隻狐發著抖,不知為何身體不舒服,只以為是緊張的。
發現懷中雪狐體內靈力亂竄,甚至有當場化為人形的趨勢,凌塵也無暇顧及這些個掌門究竟說了什麼。
他只將手挪到沈逢安背上,帶動靈力傳到掌心,一點點進入掌下人的體內,順著經脈滑動,一點一點壓下躁動的靈力。
不能在這裡化為人形。
沈逢安還不知如何自己掌控化形,平時被迫化為人形時連衣衫都沒穿,怎麼……怎麼能叫這群人看見。
凌塵眼底一暗,心中一陣后怕,不自覺抱緊了懷中雪狐。
可凌塵緊張成這樣,沈逢安卻是什麼都不知。
只以為凌塵單純是發現自己緊張到不舒服,想叫自己舒服一些。
壓下沈逢安體內躁動靈力之後,凌塵也並未停留,收回靈力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卻叫本舒服得只想嚶嚶叫的沈逢安露出幾分不滿來。
「嚶……」別走……
沈逢安小小聲地叫起來,在凌塵懷裡扭了扭。
見凌塵壓根不搭理自己,只把靈力收回去,便不管自己了。
沈逢安更是不滿,兩隻前爪扒拉著凌塵的衣袍,又在他懷中扭來扭去,想找個舒服的位置睡覺。
凌塵本就對沈逢安生了幾分超出師徒的心思,又對這毛茸茸的雪狐沒什麼抵抗力。
此時他叫沈逢安這般鑽在懷裡一扭,一時間有些定不下心來。
「別動。」凌塵沒辦法,只能板起臉來,抬手拍了雪狐一下。
好死不死,這一下正好拍在雪狐屁股上。
「嚶!」你打我!
沈逢安條件反射地叫起來,整隻狐險些跳起來,又在半途被凌塵按回去。
「嚶!」大壞蛋!
沈逢安更生氣了,心說你打我還不讓我控訴你。
凌塵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自是不能叫沈逢安知曉,自己有了那般心思。
雖說方才並非對雪狐模樣的沈逢安有什麼想法,但一想到懷中鑽來鑽去的人是沈逢安,凌塵心底便有些血氣翻湧。
「安靜。」凌塵臉上冷若冰霜的神色險些綳不住,只能強壓下將要裂開的神情,強叫自己冷下臉來,瞪了懷中雪狐一樣。
「嚶……」還凶我……
沈逢安更委屈了。
他也不知為何,只要變成雪狐,似乎一切都會變得不大一樣。
比人形時更會撒嬌,比人形時更容易委屈,比人形時……更肆無忌憚。
沈逢安自己不是沒有發現,可既然這樣能叫冷冰冰的凌塵吃癟,能叫冷冰冰的凌塵對自己軟化,那也還是很不錯的。
誰也不想天天被一個冰塊凶。
凌塵不知沈逢安的叫聲是個什麼意思,但從對方這委屈成球的模樣看,應該是覺得自己太凶了。
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緩和了神色,看著懷中的沈逢安,張了張嘴,最終將到了嘴邊的話吞回去。
大庭廣眾之下哄哄沈逢安,還是算了,可不知道這些人會傳成什麼樣。
而且……若叫沈逢安知曉撒嬌有用,人群面前撒嬌更有用,豈不是要亂套了。
可凌塵雖是及時板起臉來,周圍的人卻將他細微的神色變化瞧了個清楚。
在場的掌門可能對付魔界不太聰明,可想一些不務正業的彎彎繞繞卻是比誰都精。
他們只一瞧方才凌塵的模樣,便猜到這雪狐在凌塵那兒不一般。
至於究竟有多不一般,似乎……似乎是道侶那般的不一般。
但凌塵懷中僅僅只是一隻雪狐,是一隻靈寵。
難道這隻連話都不會說的靈寵,是會化形的嗎?
在場掌門都不相信,盯著雪狐的大尾巴瞧了好一會。
個個都咽了咽唾沫,心想總不能是斷玉劍尊好這口吧。
「繼續,說說攻打魔界一事。」凌塵知曉他們都在想沈逢安如何,心中不快,便出聲提醒。
「我等的意思,仍舊是攻打魔界。」其中一名掌門站起來,滿臉憤怒,「我弟弟死在魔界之人手上,如何叫我不報仇!」
「是呀!親弟弟死在魔界之人手上,這般大仇,怎能不去!」另一名掌門見狀,連忙附和。
凌塵知曉那名掌門是要報仇的,也是真的報仇心切。
可另一位……卻是不得不留意了。
嘴上說得好聽,借了幾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想跟著去搶點寶物,佔個功勞的名頭罷了。
凌塵冷笑,並未接話,只將目光落到其他掌門身上。
「我覺著斷玉劍尊說得有道理,若赤鱗真想殺了咱們的弟子,哪裡等得到咱們去救。可這秘境塌了,咱們的人卻毫髮無損,這很不尋常吧!」一名年輕些的掌門有些底氣不足,說話時連連看向凌塵。
「我也覺得斷玉劍尊說得有道理,這樣不尋常的事,明擺著就是一個陷阱。」一名年老一些的小門派掌門說。
「我原先就就覺得奇怪,而且咱們對魔界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人家早有準備,豈不是有去無回。」一名中年掌門撫了撫特意蓄的鬍鬚,搖頭晃腦地說。
主戰的掌門當即不幹了,當場便與他們爭執起來。
幾人也沒幾個軟柿子,也爭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
凌塵見他們吵起來,也並未插手,只等著吵得差不多,又實在吵不出什麼結果來的時候,出聲打斷眾人。
「既是議不出結果,不如明日再議。」凌塵一副我乏了,不聽了的模樣,抱起雪狐站起身便走。
其他掌門見狀,面面相覷,最終也沒有停留。
但眾人也並未離開青冥宗,只在青冥宗宗主的安排下,住進了青冥宗閑置的院子中。
因凌塵修為高深,頗得修真界眾人敬重仰慕,自是不好隨意安排。
便給他安排在了青冥宗主峰中靈力最充沛的院落內。
只一點缺點,青冥宗宗主以為凌塵只一個人,並不知道沈逢安這個小徒弟也來了,便只有一間屋子。
甚至……只有一張床。
凌塵什麼都沒說,沈逢安心底卻是很著急。
他也不知道凌塵要不要睡覺,到時候一張床要怎麼睡?
不管凌塵睡不睡,他都是要睡的。
而且,為什麼還要留宿一晚,萬一半夜突然變回人形呢?
以雪狐之身與凌塵睡在一起還算好,但要是變回人形,那可是比今日仙門大會上嚶嚶叫還尷尬。
沈逢安整隻狐滿臉寫著不高興,越想越不滿凌塵不提再加一張床。
但他跟凌塵語言不通,實在是沒有辦法。
好在沈逢安這人本就沒心沒肺的,進屋子前還想些有的沒的,等到進了屋內,往床上一趟,直接睡了過去。
凌塵垂眸看著沈逢安,心底比沈逢安本人還要糾結萬分。
他比沈逢安更清楚對方是隨時可能化為人形的,若半夜變回人形……這不免叫凌塵想起前幾回中招。
若非沈逢安變回雪狐,若非凌塵對自己夠狠,興許他已經對沈逢安……
而且,凌塵更清楚自己的性子。
若真有個什麼,且還是發現自己生出異樣感情之後,便是沈逢安要走,他也是不許的。
凌塵閉了閉眼,看著沒心沒肺睡得正香的沈逢安,長出一口氣。
而這時,門突然被人敲響。
凌塵瞬間收拾好心情往外走去,見是青冥宗宗主來了,倒也不意外。
「劍尊,在下有些事兒,想與您私下談談。」青冥宗宗主笑著說。
「走吧。」凌塵說完,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雪狐,一時不忍吵醒他。
青冥宗宗主以為凌塵上哪兒都要帶上自己的愛寵,沒想凌塵只朝屋子扔了個結界,便轉身離開。
他也連忙跟上去,心底無限猜測,不知那雪狐身上是有什麼寶貝,還要這般護著。
作者有話說:
五點起來碼字,不想上班,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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