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死神

在晚上八點左右，眾人回到了SCI-辦公室。

因為還是處於沒案子狀態，所以其他人下班都回家了，就剩下今天輪夜班-小白馳和洛天。

馬欣-輪班時間和洛天是錯開-，這樣兩人可以有一個留在家裡照顧陽陽，因此今天在法醫室-是公孫。

當然了，白馳和公孫不會獨自在SCI，雙方家屬也跑來了，還有里斯本。

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帶著趙爵和白燁一起來了，這還真是出乎眾人-預料。

趙爵看到白馳自然是要招惹一下-，趙禎也是被招惹對象，白錦堂貌似也是，公孫端著杯紅茶，穿著拖鞋架著腿拿著報紙，看著趙爵調戲著各種「不可以得罪」-人物。

眾人剛到，電梯門就打開了。

包拯走了進來，身後是展昭-爸爸展啟天。

SCI眾人許久未見展啟天了，都問好，比起白允文，展啟天相對來說更加和氣一些，眾人也沒太過拘謹。

白燁沒動彈，坐在沙發上喝著白馳給他倒-茶，趙爵走了出去，跟展啟天說話。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展啟天進來囑咐了展昭一句「多吃多睡多鍛煉，少瘋少作少熬夜」，就急匆匆走了。

展昭就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誰瘋誰作誰熬夜啦？！

包拯留下來，問了展昭劉金-情況。

展昭覺得案子還是十分蹊蹺，於是包拯就答應將案子轉過來給SCI調查。

等包拯走了，展昭就考慮問一問公孫，當年植物園-案子。

這時，就聽喝完了茶-白燁問白玉堂，「你-刀呢？」

白玉堂有些好笑，「你真要跟我比刀？」

本來準備回家陪女朋友-趙虎和馬漢還沒走到門口，腳步就停了下來，好奇地回頭看一眼——要單挑？那不走了，看完再走。

白錦堂也有些在意地看過來，問白玉堂，「比刀？」

白燁也不解，「你不是有刀-么？有刀你不練？允文沒有教過你么？」

白玉堂倒是也好奇，「我爸會用刀？」

白燁點點頭。

白玉堂下意識地回頭看自家大哥，那意思——咱爸會用刀？

白錦堂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是連蘋果都不會削么？

「先去拿刀。」白燁說著，站起來，似乎是想跟白玉堂一起出門。

白玉堂疑惑，「現在？」

「我帶你去個地方。」白燁往外走。

白玉堂看展昭，示意自己跟白燁走一趟。

展昭點點頭，不過略嫌棄地看趙爵——白燁說話風格怎麼這樣啊？簡直就是下命令，都不商量一下。

趙爵同樣一臉嫌棄，「所以說一點情趣都沒有-男人長得再帥也是浪費。」

等白玉堂走了，展昭就問趙爵，「白燁幹嘛讓他用刀？」

趙爵找了張沙發坐下，抱著個包拯架著腿，一副大爺樣，「誰知道，親子娛樂活動吧，別理他們。」

展昭不滿，「別瞎說，玉堂又不是白燁-兒子。」

趙爵滿不在乎地一挑眉，扯開話題，「你不還要事情要問么？」

展昭想想倒也是，先辦正經事，於是到了公孫身邊坐下，問，「公孫，問你件事。」

公孫放下報紙推了推眼鏡，「問什麼？」

「呃……當年植物園-案子。」

公孫愣了愣，隨後「哦」了一聲。

一旁正認真看一份資料-白錦堂似乎感覺到了公孫情緒-變化，抬起頭看這邊。

公孫伸手去拿茶杯，，白錦堂就問，「怎麼了？」

公孫道，「就之前跟你講過-那個十年前-事情。」

白錦堂瞭然地點了點頭，顯然是明白了，低頭繼續看資料。

眾人眯著眼睛彼此對視了一眼——竟然連過去不跟人說-秘密都告訴白大哥了？果然是兩口子……

「咳咳。」展昭咳嗽一聲，看大哥-神情，公孫應該已經調整好心態了吧？

公孫想了想，對白馳道，「馳馳，你去我法醫室拿個文件夾，在柜子第三層，唯一一個紅色-塑料夾。」

「哦。」白馳跑去法醫師，沒一會兒就拿了個紅色-塑料文件夾來交給公孫。

公孫將文件夾遞給展昭。

展昭狐疑地接過夾子打開……就見文件夾里只有一張紙，紙質是十分好-手工紙，粗糙厚實。紙上畫著一副鉛筆素描畫，畫-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高個子，手裡抱著一把鐮刀一樣-東西，斗篷縫隙里看到-臉還是骷髏-模樣，十分駭人。

「這什麼？」展昭覺得畫得挺恐怖-，「死神啊？」

公孫一聳肩，「我只是把我看到-畫下來而已。」

眾人都一愣，盯著公孫看。

小白馳接過文件夾看了一眼就扔回去，縮到趙禎身邊疑惑地看著眾人——這不是傳說中-死神么？不要騙我！我晚上又不用睡了！

此時樓外一片漆黑，雨已經停了，但是風很大，在樓層間穿梭，嗚嗚作響。

SCI辦公室內，眾人盯著那略顯猙獰-死神畫像，就覺得背脊冒涼氣。

趙爵抱著抱枕仔細研究那張畫，「喔唷，結構蠻合理么，不愧是法醫畫-東西。」

眾人都看公孫，公孫點點頭，這-確是他畫-，作為一個優秀-法醫和人類學家，畫人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這畫看著有些年頭了。」趙禎道。

公孫點了點頭，「我十年前畫-。」

「然後法醫室搬家那麼多次，你竟然一直藏著啊？」展昭問，顯然公孫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公孫嘆了口氣，詳細跟眾人說，「當年那個案子本來挺普通-，一起謀殺偽造成自殺-案子，兇手手法高明，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一看到案發現場，就敢肯定兇手絕對不是第一次作案，而且現場給我一種很邪惡-感覺。」

眾人都點頭。

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警察-直覺，公孫雖然是法醫，但也是警務人員，就算當年他很年輕，但也幫著警局查了好多案子。很多時候破獲一些複雜-案件，都是憑藉警察-直覺和經驗，而這種東西從哪兒來？當然不是憑空想象，而是通過經驗-積累，以及……留意細節！

在座所有SCI-成員都能理解公孫說-這種「邪惡」感。有些兇手作案之後場面血腥可怖，於是能推斷兇手兇殘。但也有些兇案現場乾乾淨淨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卻給人一種邪惡-感覺，這種感覺，往往是兇手自身想傳遞出來-。

「當時鑒識科還沒有現在這麼完整-規模，很多勘察現場-工作都是我來做。」公孫道，「我對那個繩結非常在意，所以就下了樹四處尋找……就在這個尋找-過程中，我發現植物園-樹叢里，站著他。」

說著，公孫一指畫上-死神。

眾人睜大了眼睛。

「會不會是兇手假扮-？」趙禎問。

「我當時第一個念頭也是這樣。」公孫道，「所以我一眼看到他，就對著他喊了一聲，我-喊聲也引來了其他-警員……可結果，他在我眼前消失了。」

眾人面面相覷。

「消失了？」趙爵興趣盎然，「怎麼消失-？」

「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不見了，沒有氣化、液化、任何化……就是不見了！」

「其他警員有看見么？」展昭問。

公孫搖頭，「他們趕到-時候那人已經消失了。」

本來想留下來看白燁和白玉堂單挑，但是沒看成結果改為留下來聽八卦-趙虎和馬漢都皺著眉頭。

趙虎小聲問，「我說公孫博士，有沒有可能……」

邊說，趙虎邊想形容詞。

馬漢乾脆問了一句，「幻覺？」

趙虎握著拳頭敲手心——對-對-！

公孫盯著他倆看了一會兒，伸手指著自己，問，「我是誰？」

馬漢摸下巴趙虎捧臉，「是大神！」

公孫點頭，「你們見我產生過幻覺沒有？」

兩人都搖頭。

「我這輩子都沒產生過幻覺，難道就那一次？」公孫反問。

兩人對視了一眼——倒也是。

展昭也覺得奇怪，產生幻覺是有原因-，而且公孫沒理由會產生這樣莫名其妙-幻覺。

「那之後呢？」展昭問，「你沒有調查？」

「我調查了！」公孫道，「當天就沒找到任何線索，那個死神站-地方是一塊泥地，但是連個鞋印都沒有。」

眾人都皺眉，考慮到十年前-科技環境，應該也不太可能製造出之前那個案子里-那種立體投影吧？

公孫說著，還認真看了看眾人，「而且那個死神給我-感覺不像是人假扮-，或者說有什麼特殊-點在吧……一種陰森森-，邪惡-感覺。我這輩子頭一次被一個人形-物體嚇到，就是那一次！」

眾人嘴角抽了抽……人形物體……

白錦堂伸手過來，摸了摸公孫-頭以示安慰。

展昭再看那張畫，皺眉……是故意打扮成那樣-連環殺手么？

「後來我查過。」公孫語氣略帶掃興，「你們知道一年多少人報案說在命案現場看到死神么？」

眾人眨眨眼。

公孫撇嘴，「好幾百甚至上千，我才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這麼多逗比。」

眾人默默地摸了摸下巴——你不是也看見了么。

公孫看到眾人-神情，正色，「我看到那個是真-！」

展昭考慮了一下，「這麼多人裡邊，也難保有幾個是真-，不如查一下。」

於是，展昭讓蔣平調出近三十年來，所有關於目擊死神-相關案件，準備著手調查。

……

白燁開車，載著白玉堂去拿了刀之後，就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九里弄。

九里弄是S市最亂-一個區，龍蛇混雜，早前藍西賣弓弩-小店就在這裡，後來他跟陳瑜交往後就搬去了市中心安全-地方。

白玉堂不解地問白燁，「來這裡幹嘛？」

「找個熟人。」白燁將車子停下，和白玉堂步行，走進了九里弄幽暗-小巷裡。

白玉堂那把刀就是之前跟趙虎去古玩店買來-，誰都拔不出來，只有他拔出鞘了-那把古刀。和白燁-刀一樣，白玉堂用一個長長-黑布拉鏈包，裝著那把刀。

九里弄陰暗-巷子有一股下水道-腐臭味道。

白燁似乎路不是太熟，走了幾個弄堂就有點暈，看圍牆又看路燈，皺眉，「改造過了么？」

白玉堂看著巷子兩旁棚戶區一樣雜亂無章改造屋，問，「你究竟來找誰？」

話剛說完，就見前邊走來三個年輕人，打扮得很像混混，抬眼看到白玉堂和白燁，樂了。

走在最前面那個個子很高，笑著伸手，「唉？拿點錢來花花。」

白玉堂微微皺眉，勒索到他頭上來了？再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混混？

白燁卻是覺得這年輕人有些眼熟。

「唉，揍他倆！」那年輕人也不怎麼靠譜，叫兩個小弟就上來打人。

白玉堂倒是覺得挺新鮮-，一腳踹翻兩個，將那大個子掀翻之後踩地上了，覺得這幾人年紀應該不大，於是問，「幾歲？」

那大個子被白玉堂踩得唉唉叫，嘴上也不討饒，還耍橫，「你們知道這什麼地方？我都敢惹？」

另外幾個也跟著起鬨，有那麼點小無賴-意思。

白燁忽然蹲下，盯著那大個子-臉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姓朝？叫朝夏吧？我找朝九。」

大個子愣了，這才仔細看白燁，隨後叫了起來，「啊！我認得你！」

白燁示意白玉堂放了他。

白玉堂收了腳，那大個子站了起來，拍屁股，「早說找我爺爺么，害我挨頓打。」

邊說，邊打量白玉堂，隨後問白燁，「你兒子啊？跟你長那麼像？」

白燁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莫名有點尷尬。

白燁對朝夏道，「帶路，找你爺爺有事。」

「我爺爺有客人在，不過你們應該認識-。」年輕人讓兩個小跟班先走，自己給白玉堂和白燁帶路。

又拐了兩個弄堂，就見一條窄路旁邊，停著一輛白色-車子，款型略囂張，白玉堂覺得這車略眼熟。

朝夏打開牆邊-小門，讓兩人進去。

進門，就聽到樓上傳來一個聲音，「我就說今天出門就下大雨呢，原來遇上瘟神了。」

白玉堂覺得聲音耳熟，同時聯想到門口那輛車子，有些無奈地抬起頭，果然，一頭耀眼-紅色長發和花襯衣出現在二樓-陽台上。有些時日沒見-尤金靠著欄杆，跟兩人一擺手，「喲。」

白玉堂記憶中，尤金貌似沒叫過自己瘟神，於是……瘟神是指-白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