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留玩物
既然來到後宮，還是順便先看看姐姐吧，李珠珠直接來到李靈靈的宮裡。
裡面傳來清脆的琵琶聲，很是悅耳。
李珠珠心想，莫不是巧了？
通傳后，宮人引李珠珠入內，就見李靈靈帶著兩位美人迎了出來。
其中一個是穆小姐，李珠珠認得，另一個捧著琵琶，想必就是毛夫人了！
李靈靈引薦道：「妹妹，這位是弘德夫人穆姐姐，這位是天音夫人毛姐姐！」
「兩位姐姐有禮！」
「王妃妹妹有禮！」
幾個女人位分相差不大，各自行禮，初見小心翼翼。
「都坐下說話…」李靈靈邀請眾人入座，飲茶品點心。
剩下的那隻獅子狗很不安分，就象知道李珠珠不是愛狗之人一般，在李珠珠懷裡哼哼不停。
毛夫人嘖嘖連聲，試探著摸了摸，那狗便活躍起來，追著她的手指蹦蹦跳跳。
李珠珠打量著毛夫人，心裡又泄氣了…
這宮裡真是不愁美人，不說那穆小姐美若天仙，把自己和姐姐都比了下去，便是這毛夫人，即便不是園中牡丹，也絕對是那艷壓群芳的奇葩一朵啊！
「這狗和毛姐姐有緣呢，剛剛還病懨懨的，一看到毛姐姐就活蹦亂跳了！」
李珠珠說著，順勢把狗遞給了毛夫人。
毛夫人喜笑顏開，對那狗摟了抱，抱了摟：「小可愛，人見人愛，它啊，知道我喜歡它！」
李珠珠笑道：「毛姐姐喜歡，就送給你了！」
「啊~真的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狗，你看這毛又白又長，很名貴吧…」毛夫人見李珠珠這麼大方，頓時樂開了花。
李珠珠連連點頭：「若不名貴，我又怎好送給姐姐呢？不過不要緊，日後，我再讓夫君從西域帶幾隻回來就好，到時候，我也送穆姐姐一隻！」
穆小姐滿臉堆笑，說道：「西域的狗種，那還真是名貴，不過謝謝王妃妹妹，我不愛這些小可愛的，妹妹不用預著我！」
李珠珠見穆小姐一直陪著小心，從自己進門起，她的眼光就一直閃躲，頓時心下明了，定是蝶兒將自己說過的話告訴了她，所以一直提防著自己…
也是啊，李珠珠已經對穆小姐的秉性了如指掌，她在李珠珠面前，又如何自在得起來呢？
李靈靈並不知情，只是笑道：「我這個妹妹最是大方的，別說一隻狗，但凡你們有喜歡的東西，只管去她屋裡挑，她保管不心疼，通通都送給你們！」
毛夫人口無遮攔：「那王妃妹妹小心，別讓我們把琅玡王給挑走了哦…」
哈哈哈…就她一個人笑得前俯後仰…
李靈靈掩著嘴，不敢笑…
穆小姐眼珠滴溜，不知是否憶起前塵舊事，心虛…
李珠珠倒樂了，這種心無城府的人，她最喜歡，不象穆小姐主僕，明著說一套，背著做一套，那才可怕可恨呢！
「哈哈哈…毛姐姐喜歡，拿去就好，正好他嫌棄我，我嫌棄他，我再挑個好的夫君嫁了！」
李靈靈吞回了笑意，戳了她一把：「這話可不能傳出門，不論是皇帝還是琅玡王，聽到了都不好！」
李珠珠點點頭，目光移到穆小姐身上：「我們姐妹說的私房話，誰會亂嚼舌頭說出去啊，穆姐姐，你說對吧？」
穆小姐強笑道：「王妃妹妹說得是…」
李靈靈似是看出了點什麼，忙道：「弘德夫人也是苦命人，在宮裡受了不少罪，好在姑姑與她有緣，教她抄寫佛經，學習佛法，才平安度日，熬到了今天，如今，我又跟她學著禮佛，每天抄幾篇經文，在宮裡的日子也就光明了，這可是因果善報啊，妹妹得閑，也來學佛吧！」
「我知道！」李珠珠信口應道，帶著些不屑。
她早就知道穆小姐跟著李祖娥學佛的原因了，那是找機會接近皇帝，求個妃啊嬪的位分啊…
李靈靈愣了：「什麼？」
李珠珠笑了笑，說道：「我說我有空啊，穆姐姐可要不吝賜教啊！」
穆小姐連連點頭：「其實我也淺薄，只願王妃妹妹不要嫌棄…」
「怎會呢，妹妹先謝過穆姐姐了！」李珠珠眯著眼笑，比咧嘴笑輕鬆多了。
毛夫人不感興趣，將面前糕點移了過來：「王妃妹妹，嘗嘗點心，比御膳房的還要美味！」
李珠珠定睛一看，笑道：「這不是我們銀膳坊的點心嗎，姐姐這裡也有啊？」
李靈靈笑罵：「怎麼？只准娘送給你啊？」
「是啊，我以為娘只心疼我呢…」李珠珠咯咯笑了起來。
毛夫人也不尷尬，自己捏了塊點心吃了起來：「原來就我一個人沒見過世面！你們李家還有些什麼寶貝，可要趁早讓我看看，開開眼！」
「改天請姐姐們到我們李家做客，讓姐姐們看個夠！」
幾個女人笑作一團。
........
很快，皇宮裡多了一位「長纓將軍」！
不是別人，而是毛夫人的那隻獅子狗！
「長纓將軍」，位列二品，由皇帝高緯親自冊封，所受俸祿，歸毛夫人所有。
此事一出，朝臣議論紛紛，高緯的皇帝作風，大受質疑。
深夜時分，馮大人帶著幾位高儼的追隨者，王子宜，高舍洛，來到昭陽殿見太上皇高湛。
然而大殿內，不止高湛一人，胡太后與和士開坐在一起，手把手地玩著握槊棋。
「拜見太上皇，太上皇后！」馮大人三人行禮參拜。
高湛招招手，笑道：「正好，你們也來玩一局！」
馮大人、王子宜、高舍洛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
高湛看看他們，說道：「士開也不是外人，你們有話只管講！」
和士開帶著笑臉，連連點頭：「太上皇說得對，我與幾位大人一樣，都是忠於太上皇的，你們不必防著我啊！」
馮大人沒轍，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太上皇可知，皇帝陛下封狗為官，列二品將軍之位？」
高湛聽了，愣住了：「什麼時候的事，士開怎麼沒告訴朕？」
和士開呵呵連聲：「皇帝陛下不過是哄妃嬪開心罷了，太上皇不必當真…」
毛夫人可是他獻給皇帝的，他當然要幫著說好話！
「這樣啊…」高湛當了真，緩緩點頭。
王子宜急道：「太上皇，此事荒唐啊，貓啊狗的，皇帝陛下也封官封爵，真是聞所未聞啊，更過分的是，皇帝陛下還命朝中大臣，朝這牲口行禮，實在是貽笑大方，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