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皇位之急

40.皇位之急

高湛氣得直哆嗦:「這個逆子,一門心思全花在這些個歪門邪道上,治理國家,就不見一點舉措…..」

高舍洛趁熱打鐵:「前些日子,皇後生了個公主,可皇帝為了討好皇后家族,竟以皇長子禮儀,大赦天下,古往今來,當今天子真堪稱是敢作敢為天下第一帝!」

「什麼敢作敢為?他這是胡作非為…..」高湛話還沒說完,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噴在眾人面前。

「快傳太醫!」胡太后直到這時,才大驚失色,丟掉手中的棋子,關心起高湛來。

高湛坐下來,緩了緩氣,說道:「朕遲早廢了高緯!」

馮大人、王子宜和高舍洛相視一笑,竊喜之情流於言表。

不久后,太醫們急急趕來,給高湛服了湯藥,才穩住了病情。

........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太上皇高湛宣高緯高儼兩兄弟覲見,大有興師問罪之態,廢帝立新之意!

當初,陸夫人帶著一眾高緯的追隨之眾,夜闖皇宮,逼高湛退位,扶持高緯登基,是有條件的!

那就是,高緯當皇帝可以,但高湛要保留軍國大事的最終決策權,以「太上皇帝」自居,以至於,如果皇帝無能,他這個太上皇都有權廢除,另立新帝!

姜還是老的辣,這也就成了高湛的殺手鐧!

大殿內,高湛正襟危坐,神情肅穆,胡太后側於一旁,滿臉愁雲。

又有馮大人,王子宜,高舍洛,和士開幾位大臣,靜候一旁!

就連內侍省的大常侍都來了,他身下的桌案上,擺著文房四寶,正中間是一張空白詔書!

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任誰都心知肚明!

皇帝高緯見這陣勢,面色白了…

一眼望去,除了和士開是他的寵臣,其他的人全是高儼的心腹啊,這一仗必輸無疑!

「父皇…這是何意…」

高湛冷笑:「何必明知故問!」

高緯吞了口唾沫,不甘心:「父皇想要廢我皇位…總要說明緣由吧…若不明不白…兒臣不服…」

高湛哼哼連聲:「當初你讓你乳娘行權,朕已饒你一次了,如今你又封狗為官,讓朝臣跪拜一個畜牲,這是對他們莫大的羞辱!你這個皇帝,無仁無德,朕不得不廢了你!」

高緯低下頭去,無理反駁。

「太上皇,手下留情!」

這時,陸夫人闖了進來,宮人尚沒來得及通報。

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官員,這人眼睛灰濛濛的,好象是個瞎子。

「臣祖珽拜見太上皇,太上皇后!」

高湛噓了口氣,問道:「你不為朕煉丹,跑來做什麼?」

祖珽是個奇人,不僅通陰陽八卦,又兼具文才,初時為和士開效力,后又被陸夫人重用,舉薦給高湛,為他煉不死仙丹,很得高湛賞識。

「太上皇,臣今日卜卦,卦象甚是異常,大有破天運,歷天譴之禍,故此與陸夫人一道,特來上報!」

高湛面色一凜,眉頭不展:「那當如何化解?」

祖珽躬身拜道:「只要不惹風雲,以不變應萬變,則萬事大吉!」

高湛沉默了,緩緩搖動著身子,沒了主見。

馮大人急了,走出來說道:「祖大人,無緣無故,你卜什麼卦啊,定是你故意為之,不然就是有人逼你為之!」

祖珽朝他一拜:「馮大人,卜算問卦,是祖某的職責,而妄論天道,是會招致災禍,還望馮大人慎言!」

王子宜出列說道:「祖大人,這好辦,你當著太上皇的面,再卜一卦,若真有異象,方可使我等信服!」

祖珽怒了,嚷道:「再卜一卦?再卜就不靈了!一卦定乾坤,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高舍洛趕緊加入自己的戰隊,斥責道:「真龍天子面前,由不得你胡說,若沒這個本事,就不要裝神弄鬼!」

「既知是天子,就得遵從天命,幾位大人是要置大齊江山於不顧嗎?」祖珽可不是好惹的,誰要是和他吵架,他可以從早吵到晚。

高湛一拍桌子,怒道:「不要吵,吵得朕頭痛,你們讓朕好好想想…」

馮大人一掀長裙,跪倒在地:「太上皇,臣不知天命天譴何日到來,臣只知道,滿朝文武已是人心不定,擺在面前的災禍,難道視而不見嗎?」

「太上皇,請先安定人心吧!」王子宜和高舍洛也跪在了地上。

高湛唉聲嘆氣,頭痛得揉起了腦袋。

陸夫人不緊不慢,行到眾人面前,微笑滿面。

「今日之事,不過是因為一隻狗!依我看來,也並非什麼大事!至於幾位大人所說的人心不定,太過危言聳聽!明日早朝之時,請陛下對文武大臣認錯罪己,即可平息此事,何必借題發揮,逼陛下讓位呢?」

馮大人氣道:「夫人說得輕巧,人心已死,怎可復燃,陛下對臣子的侮辱,不可逆轉,陋癖纏身,實在有失天子風範,如何以君臣相見?」

「陋癖纏身?」陸夫人一甩衣袖,辯駁道,「三皇五帝,到秦皇漢武,皇帝幾百有餘,陋癖纏身者,各有奇處,不說別人,便說說我大齊顯祖或是先帝吧!顯祖在世之時,將妃子屍骨藏身於懷內,算不算陋癖?還有先帝在位時,不忌聲威,常出入青樓,這又算不算陋癖?你們身為幾朝元老,為何當時不敢指責他們?」

馮大人王子宜和高舍洛驚得張大了嘴,朝著高湛連連叩頭。

「太上皇,陸夫人不敬顯祖,侮蔑先帝,實在是罪不可赦!」

高湛連連搖頭,指著陸夫人罵道:「萱兒,你過分了!」

可是,他也只能點到為止,不再好多說什麼!

當初,陸夫人隱姓埋名,在高湛王府當乳娘,哺育高緯和高儼,卻因人揭發是反賊之妻,終於被趕出王府,墮入青樓為妓,受先帝高演垂青,最後又蜿蜒曲折重新回到高湛懷抱,那真是一部血淚史,正因為如此,高湛虧欠陸夫人太多,所以百般忍讓,萬般疼愛,加以彌補,終於讓陸夫人有恃無恐,權利慾望日漸膨脹…

「萱兒並不認為這是陋癖,只是三位大人以陋癖之說,問罪皇帝,萱兒才辯了幾句!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位大人膽敢忤逆聖意,在太上皇面前大放厥詞,又怎不是對皇帝的不敬與侮蔑?萱兒有罪,三位大人也與我同罪!」陸夫人似笑非笑,也跪地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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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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