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制霸天下
建安五年,春。
曹煜站在長安城頭之上,望著城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遠眺初升的旭日和連綿的遠山,這一靜一動之間竟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這一年,歷史上發生了著名的官渡之戰,孫策也被許貢的門客暗殺。這兩件大事讓河北和江東都更換了統治者,也為未來三國鼎立打下了基礎。
而當他到來之後,歷史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袁紹父子早已灰飛煙滅,可孫策還活的很滋潤。
不過,到了現在,曹煜所依仗的歷史優勢已漸漸不復存在。形勢的發展已超出了他所了解的範圍,馬騰究竟會有什麼下場,蜀中到底會歸屬哪個勢力,劉備能不能在夾縫中求生存,孫策又能不能實現他的宏偉願望……,這些都已不是他所看過的史書中所記載的了。
未來的路,他必須要靠自己的實力走下去!
由於去年秋天兗豫二州發生一次不大不小的旱情,在糧草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曹煜出兵征討馬騰的時間推后了半年。在這半年裡,他一直都在長安休養生息,天策軍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和補充。雍州經歷了長期戰火,大量荒田無人耕種,正好讓這些士兵屯田,好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在曹煜較為寬鬆的治理政策下,周邊百姓也逐漸往長安附近遷徙,雖然沒有戰事,可這半年曹煜也沒能閑著。
同樣忙碌的是他的父親曹操。遷都的時間日益臨近,鄴城附近的高台也已築起。曹操雖然沒有干像《三國演義》中描寫的那樣自稱夢見金光由地而起,然後挖掘出一隻銅雀,從而興建銅雀台這樣的事,可這三座高台起在漳水之畔,確實有彰顯平定天下之意。而鄴城本身就是大城,在鄭渾的設計之下更是得到極大的擴建,成為不輸於洛陽的超級城池。
擴建后的鄴城縱橫十數里,佔地面積極大。城的正中心是為獻帝準備的皇宮。由於曹操崇尚簡樸,因此鄴城的皇宮並不像洛陽長安那樣富麗堂皇,而是顯得古樸大氣。在皇城之外,是內城,大多為重要官員居住之處,還有一些必要的商館集市,專為這些達官貴人之用。內城的城牆已經能夠和大漢普通城池的城牆想媲美,這也是作為鄴城的第二道防線而存在。
內城之外就是東西二市和居民住宅。河北的工商業都很發達,鄴城還曾經是甄家的大本營,因此自然容易吸引天下商人進行生意往來。再往西北看,三座雄偉的高台傲然矗立在漳水畔,更讓這座新生的皇城多了種凌駕於天下之上的氣勢。
經過了這兩年的用心經營,朝廷的要害部門幾乎都是由曹操的親信來負責。類似鍾繇、滿寵、董昭、陳群等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都在此時被發掘了出來。曹操那求才若渴的勁頭大大充實了自己的陣營,也為他進一步掌控朝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曹煜曾經好好研究過曹操究竟有沒有稱帝的念頭,因為這也是後世詬病曹操的一個相當主要的原因。可無論是他在現代翻閱過的史料中,還是他在作為曹操的兒子后和曹操的交談中,都找不到曹操要稱帝的意思。
曹操確實是個權臣,而且他也確實被冊封為魏公乃至魏王,享有并州、冀州十郡作為封地,成了大漢的國中國,但這和他要代漢稱帝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概念。很多人都以現代的觀點來看曹操接受魏公封號和魏國封地的事,認為他大逆不道。那是因為現代研究歷史的人、尤其是對古代史研究的並不精深的人往往會受君王高度集權的朝代如唐朝、明朝那種治理方式所影響。可曹操所處的年代是漢末,那時的人分封觀念依然很嚴重,縱然在七國之亂之後皇權已經逐步往皇帝手上集中,但並不表示分封就已完全杜絕。
因此,曹煜始終認為,曹操從來都沒有稱帝的念頭,他所追求的不過是成為封國的國君,就像齊桓公之於周天子,去做天下的霸主而已。真正想當皇帝的是曹丕,可很多人把曹丕的賬都算到了曹操的頭上。
不過曹煜也不斷在問自己,如果曹操對獻帝的掌控就像歷史上那樣一天天加強,同時也被封為魏公或魏王,那當他死了以後,自己又會不會像曹丕那樣當皇帝呢?
答案是肯定的。在現代,皇帝這個詞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太過久遠,雖然大家都羨慕於皇帝那種無上權威,更對皇宮中的野史軼事樂此不疲,可畢竟民主時代已經太久,皇帝已不過只是一個代表權力的辭彙而已。
可曹煜千辛萬苦從現代穿越而來,雖然本來目的是見識一下漢末群雄的風采,可當他真正融入到爭霸天下的行列中去,而且已經立足權力的頂端之時,他的目標就已潛移默化地發生了改變。既然能稱霸天下,又為何不去做這皇帝?既然前面有曹操為他鋪路,他又為何不像曹丕那樣自己成為九五之尊?人這一生若是能憑自己的能力做個皇帝,那也算不枉過了!
現在曹操對他極為依仗,曹丕曹植都還是半大的孩子,自然無人和他爭奪曹家的話事權,那隻要曹家能一直保證對大漢的控制,那他的未來就絕對能看得見!
不過,曹煜還是需要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向屬於自己的輝煌。馬騰還需要殲滅,蜀中還需要征服,劉備和孫策這兩個大敵也還需要擊敗,他可不想像曹丕那樣只能控制半個大漢國土,要做皇帝就要做個天下一統的皇帝!
不過就在曹煜思潮起伏的時候,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一個衛兵拿著一封書信送到了他的面前,那信封上的加急標誌讓曹煜預感到一定有大事發生!
當他打開書信的時候,才真正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性。信上的彙報簡單扼要,卻清楚寫出了曹操和他所面臨的新的威脅,那就是鮮卑柯比能突然叛亂,從代郡出發,一路長驅直入,攻佔幽州治所薊縣,閻柔當場陣亡
那信中還提到一點,就是柯比能的陣營中有一員漢人老將,槍法精妙絕倫,閻柔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而且這老將的部曲也同樣精銳兇悍,薊縣高聳的城牆竟然在半天內就被他們攻下,攻城戰前後也沒超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