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衛凌點頭：「我明白的。」

莫一該說的都說完了，便準備離開，可他剛轉身就被叫住了。

衛凌也是突然想起來，看著莫一的背影有些內疚，他畢竟是現代人，無法享受古代別人盡心儘力為他服務不求回報的感覺。他叫住莫一問：「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或者關乎性命的東西在我手上？」

莫一搖頭：「沒有，宮主為什麼會這麼想？」

衛凌只知道影隊忠於莫青冥，還是死忠，但是為什麼他卻不知道：「你們一心為我，我無以為報，想還你們自由！」

莫一鬼面下的臉上浮現絲絲笑意，連帶著眼睛都變得好看起來，他輕輕的搖頭：「影隊的人不受制於宮主，是最自由的，影隊自願生生世世守護宮主，永不背叛！」

衛凌頓時眼睛一酸，立即別開了頭，揮手讓莫一離開。這沒有牽制，那難道是迷弟？追求者？

衛凌覺得有些誇張，不過解決了眼下難題，又被他們的忠心弄得有些感動，心情的陰鬱少了很多。

衛凌回神，看著九玄宮門前的影隊一步一步的走著儀式，無論其他人是否同意，他們的金盆洗手都是洗定了。他們實力擺在那裡，想要殺了他們不容易，不過好歹是改邪歸正，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雖然眾人不滿，但也無從反駁！

因為，只要莫青冥存在一天，影隊的人就是無限的，殺不幹凈！

只見儀式收尾時，有一個小孩跑到莫一身邊說了什麼，十二人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莫一懷裡多了一具屍體！

當莫一喊出宮主的那一刻，人群中炸開了鍋。就連顧傾羽也抱著他飛身上前，放下衛凌之後之前走到莫一面前想要查看真假。

影隊雖然不願，但架不住眾人的要求，當眾露出了「莫青冥」的容貌，和已經停止跳動的脈搏。

「莫青冥」的容貌絕美，死後臉色慘白，一股凄美無力的樣子能卸下在場絕大部分人的防備心。那一刻，他們終於明白，莫青冥為什麼不喜歡留下見過他容貌的人。

沒有人見過真正的莫青冥，找個美人便直接充數，大家一看便也認了，所有的關注都轉到蓮子身上，想上前搜蓮子。

卻被莫一嚴辭拒絕，並且當著大家的面搜了「莫青冥」的身體，並沒有發現蓮子。

眾人失望不已，開始懷疑「莫青冥」的身份，莫青冥修為那麼高，誰能殺死？

而這些疑問，都被早有準備的莫一一一解答。

再三確認之後，眾人一片歡呼，危害天下的魔頭終於死了，終於又能平靜下來了，收藏著寶貝的世家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莫青冥死了，是眾望所歸，是天下人的心愿，沒有人不在歡呼，有些人甚至高興的衝進了九玄宮，甚至還有人提議在九玄宮擺宴慶祝。

莫一都一一應下，從容的帶著眾人安排準備。

唯有顧傾羽和付離兄弟幾人抿著唇一言不發，也沒有跟著眾人進去九玄宮。

事情已經解決，衛凌心中輕鬆不少，見幾人臉色不好，便拉著顧傾羽問：「羽哥，莫青冥死了，我們該怎麼辦？」

顧傾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付離，轉身抱著衛凌就往山下飛。

衛凌嚇得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回頭髮現付離他們也跟了上來，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羽哥要做什麼？

莫青冥已經死了，他不能找莫青冥報仇了，蓮子失蹤了，也拿不到蓮子了，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幾人的落腳點依舊是他們臨時住宿的小鎮。

顧傾羽臉色陰沉，一句話也沒說，放下衛凌便不見了蹤影。付離和付淵也是一副消極的模樣，回房之後就在也沒有出來過。

衛凌一個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連午飯都沒人吃的下。他在客棧找了好幾圈也沒找到消失的顧傾羽，失落的回了房間，默默地蓋上被子睡覺。

他知道顧傾羽想做什麼，應該是親手殺了莫青冥奪回蓮子給家人報仇。他能理解顧傾羽的想法，可是他卻做不到，他終究不是真的莫青冥，他怎麼甘心去承受那些莫須有的憤怒和罪惡？

而且莫青冥是真的死了啊，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裝著衛凌靈魂的軀體罷了！

衛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他起身出門，看到院子里伶仃大醉的顧傾羽，連忙上前把人扶到房間放下，打水給他擦臉洗手。

一番打理下來，看著顧傾羽痛苦不堪的模樣，衛凌苦笑，這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兩個人，不管是誰放棄自己的執著，都會不甘，都會萬劫不復！

好在醉酒的顧傾羽很是安分，一句話沒說安安靜靜的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看趴在他胸口的衛凌溺寵的笑了笑，輕輕的把人放在床上，然後起身去找付離。

「你有什麼打算？」

顧傾羽望著蓮城的方向道：「重建蓮城，重建顧家！」

付離皺眉，想到蓮城顧家的規模之後有些擔憂：「那需要大量的錢財和人力！」

「我知道，齊叔會支持我的！你也會，對不對？」

顧傾羽看著付離，付離點頭。付顧兩家是世交，從小一同拜師，時常走動，感情本就深厚，怎麼可能不幫？而且，在他眼裡，顧傾羽和他弟弟付淵是一樣重要的！

「可蓮城的人已經全部死亡，就算你將蓮城修建的和曾經一模一樣，那也只是一座空城啊！」

顧傾羽不在乎的搖頭：「無礙！」

沒關係，空城便就空城吧！

總有一天，他會讓蓮城恢復曾經的繁華！

衛凌是被餓醒的，他捂著肚子坐起來時身邊的醉鬼已經不見了。他無奈的搖頭，顧傾羽總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他都習慣了。

起身洗漱完打算出門去弄點吃的，昨天因為「莫青冥」的死大家都不好受，一天都沒吃飯。衛凌也跟著沒吃，現在他覺得餓的不行，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在沮喪。

現在沮喪也好，沮喪完了又是新的開始。

路過付離的房間時，他習慣性的往裡看了看，正好看見付離和顧傾羽在商量重建蓮城的事，付淵則坐在一邊打瞌睡。

衛凌不會隱藏氣息，他一到門口顧傾羽便發現他看了過來，他愣了一下說：「羽哥，我好餓~」

顧傾羽立刻走過去，摟衛凌下樓吃早飯。他按著衛凌的口味點好飯，沉默的坐在桌邊等待。衛凌心中還在嘀咕：果然是顧家的人，這都要重建蓮城了，之前還騙他！

唉，怎麼那麼倒霉？想方設法避開的主角居然一直在他身邊，按照主角光環來說，一但被發現他就會生不如死！還好，現在莫青冥已經「死了」，不出意外，他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衛凌正想的出神，突然聽見顧傾羽低聲說：「阿凌，你曾經說的沒錯，我真的是顧家人！」

衛凌一愣：咋還自己坦白了？

雖然他知道，但他還是要表現出驚訝才行，他睜大眼睛看著顧傾羽問：「那，那我怎麼沒聽過你的名字？」

顧傾羽低頭笑了笑：「顧南楚聽過嗎？」

衛凌點頭：「聽過，蓮城少主！」

「南楚是我的字。」顧傾羽有些懷戀的說：「傾羽才是名，對外一直是用字，而名只有親近之人才知道。」

衛凌一聽瞬間領悟，原來是這樣！他都忘了古代很多人喜歡分名和字，難怪！

衛凌瞭然的點點頭，縱使他知道他們之間有血海深仇，縱使他還是有些害怕，但莫一已為他鋪好了道路，他忐忑歸忐忑，還是假裝驚訝之後便問：「難怪你說與莫青冥有血海深仇，可他現在死了，那羽哥你打算怎麼辦？」

顧傾羽便把重建蓮城的事告訴衛凌，衛凌的小腦袋點的飛快：「聽羽哥的！」

顧傾羽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等蓮城建好，我們，成親吧！」

衛凌咬了一半的包子掉在了桌上，他緩緩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顧傾羽：「成，成親？」

「嗯，不想嗎？」顧傾羽尾音上調，有意的調笑著衛凌。

衛凌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飯也不吃了，直接撲到顧傾羽懷裡：「想，很想很想！」

顧傾羽把人摟在懷裡，久久才道：「我也是！」

接下來，顧傾羽和付離他們回到了蕭條的蓮城，收拾了幾間勉強能住的屋子，著手重建蓮城的事。先是找齊意林拿了錢，然後四處發消息招工築城。

有了錢和工人，顧傾羽立刻就開始動工，直接開始修建，所有的城牆亭閣都是按照原來的樣子建。

就連走廊扶手上的雕花都和顧傾羽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顧傾羽念舊，不願有絲毫差別。

日子漸漸穩妥，看著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建築物衛凌很是開心，一心期待著蓮城建好跟顧傾羽成親。

卻沒想到，一天午飯時，付淵興奮的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畫像激動的問：「哥，我今天在你房裡看到一張畫像，好漂亮好帶勁啊，這是誰啊？」

付離愣了一下，他收藏的唯一一張畫像，便是曾經在祭祖堂里顧傾羽畫的「莫青冥」的畫像，怎麼被付淵看見了？

「莫青冥的！」

「什麼，居然是莫青冥的？」付淵皺著眉頭看上去很是哀怨，收起畫丟進付離懷裡。可還沒等付離把畫收起來，付淵又一把搶過去打開看了看道：「不對呀，這畫上的人，和上次死去的莫青冥不一樣啊，一點都不像！」

聽到這裡，衛凌突然看向付淵，他的心都要揪起來了，這事兒好不容易過去了，又提起來幹嘛？而且，而且那還是他亂說，顧傾羽亂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