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沒有選擇
「這是怎麼回事兒？」周湛看著沈茉冉，「不解釋一下？」
兩人回到主院，下人們識趣兒地去整理從行宮帶回來的東西，長纓跟碧桃兩人守在沈茉冉旁邊，聽候差遣。
聽出周湛的語氣不太對味兒，碧桃跟長纓對視一眼，硬著頭皮留下來。
沈茉冉語氣無辜。
「當時在宮宴上，皇後娘娘給各府都塞了人，你又不在，我如果拒絕，豈不是拂了皇後娘娘的臉面？而且……我也沒有立場拒絕。」
「你是湛王妃，怎麼就沒有立場了？」
沈茉冉苦澀一笑，神情中露出幾分落寞。
「妾身沒有給殿下生兒子，只生了個丫頭片子，腰桿自然挺不起來……」
雖然從內心不覺得生女兒不好，但是放眼天下，大多數人家都更看重男嗣，他之前天天掛在嘴邊的也是生兒子。
自家王妃委屈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巴巴，周湛深吸了一口氣，安撫道:「我不是怪你，這些女子之中肯定有別人安排的眼線，我是怕她們打攪我們的生活！」
從前裝病將府里的眼線全部清理出去，這才安生幾年，那些人就又打他後院的主意。
沈茉冉收起委屈。
「殿下，人既然已經入府了，不管怎麼說，你也得見見吧，否則傳出去，旁人只會說妾身這個主母心胸狹窄，善妒。」
她也想試探周湛的態度，畢竟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住美人的誘惑。
周湛臉上看不出來情緒，嗯了一聲不在意道:「那就讓她們進來吧。」
他一臉給沈茉冉面子的表情差點把人逗笑。
沈茉冉給碧桃使了個眼色。
主院是王妃的住處，沒有吩咐不能擅闖，顧明玉等人在主院門外站著，天氣冷，她們穿得單薄，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
碧桃一直不待見她們，也毫不吝嗇自己的厭惡，板著臉出來傳喚。
「王妃娘娘讓你們進去。」
美人們眼中一亮，整理了衣衫和頭髮，身板兒瞬間端起來，她們都是受過培訓的，走路搖曳生姿，但是頭上垂下來的流蘇卻沒晃動半分。
「妾身見過殿下，見過王妃娘娘。」
屋子裡生了火，比外面暖和，地上也準備的有軟墊子，頭頂傳來沈茉冉和善的聲音。
「都起來吧。」
沈茉冉一一介紹過，顧明玉抬頭悄悄打量著周湛的神色。
先前皇後娘娘把她們幾個分到湛王府時她還有幾分不樂意，早就聽說湛王殿下是個病秧子。見到真人之後，倒也沒有想象中的誇張，殿下的臉色雖然不好，但是周身清冷的氣度與在宮裡見到的那幾位殿下完全不一樣。
而且聽說湛王殿下跟王妃娘娘成親兩年來，後院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應該是個長情的。
只要能抓住殿下的心，就不用發愁以後了……
抱有同樣想法的不止顧明玉一個，鄧彤雲臉頰緋紅，抬頭瞧了一眼周湛又立刻低下頭去，眼波流轉，含情脈脈，讓沈茉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得不承認，皇后的審美不錯，選出來的這幾個女子每一個都是極品。
周湛沒有開口，沈茉冉觀察著他的神色，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從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間瞧出他的不耐煩。
沈茉冉笑道:「幾位妹妹入府有段日子了，還沒見過殿下呢，殿下別冷著臉了。」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吧？
果然，她一開口，大家的視線就同時看向周湛，灼熱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清了清嗓子，周湛抬手道:「既然入了府，以後就聽從王妃的管教。一人賞一隻金釵，你們先下去吧。」
這個場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長纓取來金釵賞賜給四位姨娘，將人請出去之後，房間里才傳來沈茉冉調侃的音調。
「殿下對這四位美人不滿意？」
守在門口的碧桃拉住長纓。
「未免殃及池魚，咱們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主子們的事情她們這些下人操心不來。
在沈茉冉身邊伺候久了，碧桃大概猜到自家主子在借著這件事情給湛王殿下下馬威。要收拾男人就得趁著現在收拾，免得將來他登上皇位了，到時候鬧起來就難看了……
長纓狐疑地看她一眼，守在另一邊。
「好玩兒嗎？」
周湛不為所動，沈茉冉笑夠了，正色道:「殿下雖然口頭上保證過除了妾身不會有別的女人，但是架不住外在的因素干擾，旁人真的把美人送到府上了，殿下是接還是不接？」
當時的情景，就算周湛在場，就算他找了任何理由，皇后也有能力硬把人塞進來。
而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沒必要因為幾個女人就把事情鬧得下不來台。
「說來說去，還是你不信為夫……」
周湛無奈扶額，他雖然是皇子，雖然身邊的人都是三妻四妾，雖然從小到大，沒有人跟他說過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女人，但是在遇見沈茉冉之後，他就覺得一輩子只喜歡一個女子也挺好。
他的妻子聰慧漂亮，心眼不少，一心為他謀划，對比起那些繡花枕頭，他簡直是撿到寶了！
他也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兩個繡花枕頭，而讓夫妻離心。
「試試就知道了……」
沈茉冉笑眯眯的，她相信周湛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但是架不住外面的誘惑多，能防備得了一時，防備不住一世，與其將來在女色上吃虧，不如現在就讓他見識見識……
她滿臉算計。
「你又打什麼歪主意？」
沈茉冉神秘兮兮地說道:「不要小看女人。」
「等會兒我要出門一趟，殿下就在府上好好休息吧！」
太久沒見司一珞了，沈茉冉決定攜人質去把人從衙門裡劫出來敘敘舊！
「碧桃，準備馬車，跟我出去一趟！」
錦衣衛衙門。
司一珞從繁忙的公文中抬起頭來，瞧見魏赫言堂而皇之地坐在客座上，驚訝道:「你怎麼過來了？」
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地監控著軍中各處的動向，司一珞又瘦了一圈，眼睛下的黑影襯得她的眼睛好像大了一圈。
魏赫言從懷裡拿出一封密信。
「皇上給你的密令。」
打開密令，看到裡面的內容，魏赫言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這些人名你看一遍記住，然後燒掉，皇上讓他們三天之內消失。」
司一珞接過密令，看到上面一長串的人名，倒抽了一口涼氣。
「都要殺？」
這些人都是明面上沒有錯處，但是已經不被曜帝信任的軍中將領。沒有錯處，不能抓，就只能暗地裡下死手，還要偽造成意外。
這些事情，上輩子的司一珞沒少做，但是這輩子……她不想做。
魏赫言心疼道:「為了朝堂穩固，你我都沒有選擇。」
司一珞深深地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太陽穴，認真地看著他問道:「糧草的事情真的是宋國公做的嗎？」
不管證據怎麼指向宋國公府，有了上輩子記憶的司一珞仍舊不敢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