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剛剛還想,現在,」話還沒說完,就見木小雀已經把懷裡抱著的人扔給了她,然後嫌棄地撣撣衣袖,「你快把他劫走,不用還我了。」
「……」女子伸手接過戚平,一時沒搞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戚平手緊緊捏成拳,跳下來怒瞪著木小雀,緩緩吐出口氣攬住女子的肩膀,「姐姐還在猶豫什麼?弟弟可等不及了!」
然後他伸手指著木小雀:「你,出去,別打擾我們快活。」
「咯咯咯,」紅衣女子手伸進戚平的胸膛:「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看上他?」
「一會兒樓下談,敢跑我就宰了你!」木小雀警告完,瞥了一眼戚平,起身打開門向外走去,不顧身後傳來的調笑聲。
下得樓來,只見小寶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他走到桌邊坐下,斟了杯酒小口喝了起來。
「七哥說你不能喝酒,」話未說完,小寶在木小雀的目光下嚇得打了個寒顫,他轉而問道:「七哥呢?怎麼還沒下來?」
「不用管他,」木小雀咽下杯里剩下的酒,叫來小二點好菜,便一言不發地盯著空杯,身上往外冒著冷氣。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男一女,小寶觀察片刻,轉頭說道:「華山派的弟子。」
這兩個弟子走進門,在距離木小雀他們較近的一張桌邊坐下。
宣雅嘆口氣說道:「大師兄被殺,師父一夜間白頭,清風師兄,咱們到那雲鶴城能幹什麼?」
「向魔道妖人討個公道,」清風重重拍了下桌子,「宣雅,咱們華山派沒法把這口氣咽下去。」
宣雅接道:「魔道中都是一群無惡不作的魔頭。」
話音剛落,一道透著些嫵媚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不清楚情況不要亂說,你說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割了舌頭豈不可惜?」
「割了舌頭不可惜,可以給我下酒吃,」另有一個粗獷的男聲接道。
木小雀眼睛輕掃過去,只見一男一女正坐在大廳角落靠窗的座位上吃酒。
看這倆人的舉止倒不像正道中人,不過他並不感到驚訝,甚至整個客棧里的客人都見怪不怪。
因為北山是中立勢力,正道魔道的生意都做,所以在此碰到幾個魔道中人還是很正常的。
清風手裡的劍啪一聲拍在桌子上,怒目圓睜,恨道:「你這麼喜歡吃舌頭,嘴裡的舌頭還留著幹什麼,反正只會說屁話,不如割了給自己做下酒菜。」
那女子沒回嗆,只是看著那漢子道:「死鬼,你想吃別人的舌頭幹嘛,我的舌頭還不夠你吃的?」
說著,果真伸出了舌頭,任由漢子含住,不時發出嘖嘖聲。
小寶滿臉通紅地瞅了眼面不改色的木小雀,悄悄端起酒杯,擋在自己面前,如果面前有個殼,估計他都會直接縮進去。
那邊嘖嘖完,這邊宣雅已經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清風同樣臉頰紅透,估計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偏偏那女子還故意問道:「我的舌頭是不是最好吃的?」
「沒嘗到那小姑娘的舌頭我怎麼知道哪個好吃?」漢子朝這邊大聲道:「喂,那小子,那小姑娘的舌頭甜不甜?好不好吃?」
清風蹭一下站起來,拔出劍就向著那漢子衝去,漢子坐著沒動,抓起筷子盒裡的一根筷子便朝他手腕射去。
筷子去的速度非常塊,而且角度刁鑽,只聽啪的一聲,接著嗆啷聲又跟著響起,那把劍已經掉在了地上。
清風捂著自己的手腕稍退半步,豆大的汗珠從面頰滾落。
客棧里驚呼聲頓起,宣雅已經嚇得臉色煞白,驚慌失措地站起身向她師兄的方向跑過去。
漢子眼看她衝上來,漏出個笑,手抓住那女子的手腕,使力要向懷裡拉。
同時嘴裡不乾不淨地叫道:「這小娘子主動送上來給老子嘗舌頭嘍!」
啪!
「無恥狂徒!」
小寶狠狠拍了下桌子剛要站起身,坐在門口那邊的一個婦人和一個黑臉漢子同時大喝一聲,已經提著武器站起身準備衝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一道晶瑩剔透的酒劍已經到了那漢子面前。
他忙收回抓向宣雅的手擋在眼前,但這酒卻又突然卸去了力,全順著他指間的縫隙潑在了臉上。
婦人提著刀愣了愣,向木小雀這邊望了一眼點點頭,便卷著風沖了過去,掄起刀氣勢十足地狠狠揮下。
小寶根本就沒發現是誰下的手,他不顧危險地跑過去拉開清風和宣雅,挺身擋在了他們身前。
婦人和黑臉漢子一左一右向那兩個人出招,這兩人看著其貌不揚,功夫著實厲害。
輾轉騰挪間,叮叮噹噹玉佩撞擊桌面的聲音響起,婦人已經跳上桌子,一刀捅進了那女子的心窩。
看形式不好,那調戲人的漢子看也沒看剛剛還親密無間的女人,跳窗便逃,婦人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那邊廝殺時,小寶身後的宣雅哭個不停,他滿臉局促地低頭猶豫片刻,才掏出手帕遞過去。
然後虛虛扶著宣雅的手臂:「姑娘,去那邊坐坐。」
「謝謝少俠救命之恩,」小寶咳嗽兩聲連連擺手,臉上羞得通紅,這副模樣倒是把宣雅逗得破涕為笑,忍不住調侃他一句:「瞧你怎麼像第一次見到女孩子。」
小寶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顛顛地跑開,回到座位時,連眼睛都快燒起來了。
宣雅走到桌邊瞧著小寶直笑:「我們便不坐了,我師兄手受了傷,我上樓給他塗些葯。」
木小雀隨手丟過去一個瓷瓶:「姑娘萬事小心。」
宣雅從剛才就一直瞥著木小雀,此時見對方朝她看來,臉頓時也忍不住紅了起來,連忙福了福身柔聲道:「謝公子相助之恩。」
…………………
話說戚平這邊,等著腳步聲消失,戚平推開紅衣女子走開幾步:「抱歉,我其實對你沒有任何想法。」
「哎呦,可惜,」紅衣女子往桌邊一靠,笑嘻嘻地說道:「小弟弟第一次追男人?要說這普通男人,冷不丁看見總是圍著自己轉的人忽然去圍了別人,那必定會佔有欲作祟,早早過來搶人了。」
紅衣女子忽然邪魅一笑,「但對付木小雀啊,你可是用錯了路,別說以前你還有可能,但今日如你這般三心二意,往後定是追不上他了。」
「別跑,」女子勾住戚平的脖子將他重新拽回來:「說說,你們今天這是唱的什麼戲?別拖啊,耽誤太長時間,人就跑了。」
「他以為你對我不利,所以試探一下你的反應,」戚平看向紅衣女子:「他走了,說明你非敵,是不是友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搞這一出是想知道什麼?」女子摸了把戚平的臉問道。
「行吧,我直話直說,你不認識我?」戚平定定看著她,沒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只見這女子眼睛中裝滿了疑惑,接著眉心緊促搖了搖頭。
「那我們下去吧,他不是想和你談談嘛!」戚平掰開那女子的手,轉身就急忙往外跑。
「延青,過來,木小雀請咱們喝酒,」紅衣女子掀開窗戶,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戚平出去時,就看見了樓下那一幕,他坐著樓梯扶手迅速滑下去。
跑到木小雀身邊坐下,伸手拿走木小雀手裡攥著的酒杯扔在一邊:「雀兒,怎麼又喝酒?這怎麼還打起來了?姑娘你是誰?這草有主了啊,別瞎惦記。」
「七哥,你胡說什麼?」小寶責怪地瞅了戚平兩眼,然後站起身朝著那宣雅嘴皮子不利索地解釋道:「姑娘勿怪,我這七哥,說話辦事一直都奇奇怪怪,但人是好人,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戚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懶得理他,只看著木小雀表忠心:「雀兒,我啥都沒幹,我留下是為了打探情報。」
「打探到什麼了?」木小雀看也不看他,淡定地夾起一個小籠包,慢吞吞吃了起來。
紅潤的嘴唇印在包子上,走時又留下一圈牙印,戚平看得「哇」了一聲,咕噥著咽了咽口水:「雀兒,我特別想做這個包子。」
「你想讓我也一口把你的頭咬下來嗎?」木小雀奇怪地看向戚平,不明白對方這是發出了什麼瘋言瘋語。
「咬吧,」戚平向前湊了湊:「你想先吃哪都行。」
「打探到什麼了?」木小雀躲了躲戚平,警告道:「不說就趕緊滾。」
「她不認識我,」戚平特意湊到木小雀耳邊小聲說道:「她是什麼人?你這樣的朋友能不能再多來幾個?剛才你抱著我的時候,我真歡喜。」
「她是魔道的人,」木小雀隨手撥開戚平的臉,沖著朝這邊走過來的那兩個女人抬抬下巴:「非敵,那就是給我們送情報來了。」
說完眼睛輕飄飄掃了眼小寶。
「小寶,」戚平接到指示趕緊出聲:「你叫幾個菜領新認識的這兩個朋友去房裡吃,我們留在這邊處理那個爛攤子。」
小寶連連點頭,起身與那兩個人一起離開,木小雀又看了眼戚平,他立馬跑到櫃檯那,放下一錠銀子,「掌柜的,麻煩重新準備酒菜,端到我的房間里。」
戚平回頭跑到桌邊,樂呵呵地抓著木小雀的袖子往樓上走,回頭沖身後的兩個女子道:「兩位姑娘,樓上請。」
「別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紅菱,這位是延青,」小紅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他身邊那個看著頗為英氣的女子,「有名無姓,直接叫便行。」
幾人進房間,尋了凳子坐下,紅菱坐在桌邊看著木小雀:「你來這為了戚家的事?」
木小雀點點頭,反問道:「你們來這幹什麼?戚家滅門慘案,魔道到底參與到了什麼程度?」
「魔道那兩個老不死的用宗里姐妹的性命威脅宗主,將我們合妙宗也拖了進來,」紅菱咬咬牙:「至於戚家滅門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兩派現在也不太清楚。」
「什麼意思?」戚平站起身倒了杯茶放在木小雀手邊,又給那兩人倒好茶,在紅菱讚許中露著些揶揄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逝魔宗與無姓門雖然參與了戚家滅門案,但後來被人截胡了,所以裡面發生了什麼,那老不死的根本就不知道,」紅菱聳聳肩:「「肝腸寸斷」那個毒就是魔道下的。」
「他們被別人截胡了之後,就沒想過去查探情況嗎?」木小雀問道。
「據說是十拿九穩的,」延青接著道:「但沒想到發生了變故,等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木小雀:「最近魔道惹了這麼多正道人士又是什麼打算?」
「魔道私下尋仇不是很正常嘛,正道殺了魔道不少人,甚至還有我合妙宗的弟子,要不是他們最近都變聰明,為了隱藏身份連門派統一樣式的練功服都不穿了,我早就想去乾死他們了。」
紅菱說完嘆口氣,然後擺擺手道:「剩下的你就別問我們了,那老不死的根本不相信我們,除了這些,其他什麼東西都沒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