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個折

樹要澆水，他要喝水（修）

「生火」二字剛說出口，目之所及的木部落眾人都眼前一亮，不可思議道：「祭司大人要賦予我們木部落火的神力了！」

看著精神亢奮，奔走相告的原始人沈濃一臉懵，什麼神力？不是神力，就是生火..算了，隨他們去吧..

等教會他們生火后就走，就當是還了他們真情實感叫他的那幾聲祭司。

沈濃被簇擁著回到真正的木部落，回去的路上經過一片遮天蔽日的巨樹林，那是木部落的天然屏障。

沈濃對這片巨樹林很感興趣，不管在星際還是古書上都沒有關於這種巨樹的記載。

想研究。

沿著林中小溪一路走下去，視線越來越開闊。

木部落的入口處周圍用木頭柵欄圍著，部落範圍內零零星星的散著幾座用葉子和木頭搭蓋的容身之處。

之前參加召喚祭司儀式的是木部落里所有的青壯年，部落裡面還有十幾個老人和七八個孩童。

與之前去林子里報信的貓草一般大的也有十幾個，他們見到沈濃后，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高興且敬畏。

少年們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去。

結果就是，上一刻眼中是比花朵還好看的祭司大人，下一刻就是自己髒兮兮的腳丫子。

木部落的少年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抬頭，像是要將腳看出一朵花來。

沈濃沒有多做停留，他恨不得自己長雙翅膀飛起來。

自從進了部落，要命的臭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鑽，沈濃覺得自己要無法呼吸。

他就想趕緊找個味道小點的地方，能讓他的肺呼吸一下稍微清新一點的空氣。

「虎山，羊雨，兔花..」貓草喊著自己的小夥伴，不想讓他們錯過生火這樣的大事情。

看著越走越遠的祭司一行人，連忙說道：「祭司說要教我們生火，你們快過來！」

低頭看腳的少年們聽到「火」字后紛紛抬起頭，部落里已經很久沒有火了。

晚上的時候他們都不能安心睡覺，昨天兔花還差點被山林里的野獸當吃的叼走。

幾人嘰嘰喳喳的纏著貓草問個不停，「貓草，你說的是真的嗎！」

「祭司大人要教我們生火？」

「生火是什麼啊？」

「兔花你太笨了，生火就是生火啊。」虎山如是回道。

羊雨肯定道：「對啊，生火就是生火。」

兔花不懂，他撓頭又問：「所以，生火是什麼啊？」

貓草聽不下去，他學著大人們在祭壇說的話，告訴自己的小夥伴們，「生火就是祭司大人要將火賦予給我們木部落。」

「哇！祭司好厲害！」

「有了火，我們睡覺就不怕啦。」

沈濃不知道貓草給他吸引了多少小迷弟小迷妹，少年們趕去的時候，沈濃正用匕首削去樹枝。

漂亮的匕首在太陽光下反射出銳利刺眼的光，木部落眾人看的大氣不敢出。

神器啊！

平時他們用的最鋒利的石刀，都沒有祭司手上的神器一分鋒利。

人群中開始細碎小聲的議論著神器如何好看，神器如何鋒利，聽的沈濃差點將手指割破。

去皮的樹枝需要在晒乾燥才好，現在日頭正強，太陽毒辣，幹起來也快。

趁著這功夫沈濃又用匕首刮取樹枝準備鑽木取火要用的火絨，柔軟蓬鬆的火絨弄好后也一起放在石板上曬。

將鑽木所用的底板部分，在合適的位置用匕首尖銳部分挖幾個小坑，又在坑邊刻上方便木屑掉落的凹槽。

去皮的樹枝應該再曬一會，樹枝水分越少，鑽木取火時就能用越短的時間成功。

但沈濃太渴了，他此時就像是被夏日毒辣的太陽曬蔫耷的小苗，一片葉子都支棱不起來。

他將底板放在火絨上，用一根細小的樹枝隔開，讓鑽取落下的木屑能有更多的空氣，更加容易燃燒。

去皮的樹枝在底板的小坑中快速的轉動，介面處的因快速轉動產生的木屑從木色慢慢的變成黑色。

黑色木屑順著槽口落到火絨之上，積少成多。

火絨開始升騰起一縷白煙，燃燒的味道在空氣中散溢。

煙霧越來越大，沈濃看見火絨里冒出點點火光，稍縱即逝。

他連忙停下，端起火絨對著它有頻率的小心翼翼的吹氣。

點點星光最終成了一簇火焰，沈濃快速的將其放到地上，撿起身邊準備好的小樹枝慢慢的蓋上去。

小火苗慢慢變大，樹枝也越加越多。

「火！」

鑽木取火的過程中大氣不敢出的木部落，在見到火勢越來越大時終於忍不住驚叫出聲。

整個木部落大大小小六十幾口人又是雙手交疊在胸前，對著沈濃虔誠高呼道：「感謝祭司賜火！」

沈濃坐在石頭上，看著眼前這活像邪，教組織拜神現場有些無奈。

心道，你們知道感謝這很好，但是能不能別拜啊。

在他們那個時代，只有死人才需要拜啊！！

可我現在沒死，我是個大活人啊！

【滋啦..滋滋..啦..】

沈濃狐疑的打量四周，什麼聲音？

【檢測到宿主傳授「鑽木取火」技能，基建系統已激活。】

沈濃：？？

【你想要奮鬥向上嗎？你想要嶄露頭角嗎？你想要走向人生巔峰嗎？那就加入我們，只要完成任務，下一個基建之王就是你！】

沈濃覺得自己可能瘋了，他都聽到了什麼？

那聲音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在他眼前彈出一塊面板。

【任務1：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帶領你的部落吃一頓飽飯吧。】

【獎勵：1000基建點。】

【恭喜宿主被幸運砸中，你獲得了一個新手大禮包，需要點開看看嗎？】

沈濃冷漠臉看著虛空處漂浮的一排排字。

【R星球新手大禮包洗髓丹已有三人獲得，B星系新手大禮包太空飛船已有五人獲得..】

沈濃眼前一下子飄過好幾條消息，彈幕一般，看的他眼花繚亂，差點跟不上速度。

他玩過一款種田類的全息遊戲，是他的師兄做植物類顧問，推薦給他的。

裡面也有類似的系統任務，完成任務會得到獎勵，完不成就會有懲罰。

遊戲主打是體驗真實種地的感覺，他覺得很有意思。不過最後因為太忙沒時間，玩了兩天就沒完了。

但是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全息遊戲里，那就是說有更高維的智慧企圖操控他完成一些他們無法完成的事情。

【你還不點嗎？】

系統見沈濃一直一言不發，按捺不住的問出聲。

沈濃暗道，果然是有高維智慧在背後操控，不過古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還是決定會會對方，認真道：「不點，所有的誘導消費都是耍流氓。」

系統辯解道：「誰誘導消費了？難道你不想凝聚你破碎的晶核嗎？」

沈濃語塞，他確實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尤其是他現在身處異世，又是兇險萬分茹毛飲血的的原始時代。

如果他的晶核修復，在這個時代里，他的木系異能對於不僅是對他安全有保障，吃也會很有保障，催生植物，他以後肯定不會餓著。

但是也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都說重利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反過來理解也是一樣。

危險的事情才需要用重利誘惑。

「修復晶核，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系統驚道，「修復晶核是你的新手大禮包，白送你的。怎麼會要你付出代價呢？」

沈濃不接它的話茬，就靜靜的看著這個高維智慧生物演。

沒多久對方就演不下去，實話實說，【就是需要你完成任務，帶領這個原始時代進入更高的社會文明..其實很簡單的..】

木部落的人還保持原樣，每個人嘴裡都在念念有詞，聲音太小太雜沈濃聽不清。

聽到的少數幾句也都是在將他當神一樣崇拜，這裡僅僅用貧窮無法描述。

食人族與木部落已經可以窺見這片大陸是什麼狀態，他們落後，愚昧，野蠻..

而這片大陸之上，有無數個這樣的部落。

沈濃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原始時代，與他那個時代古籍所記載的原始時代是不是同一個。

但他知道，古籍記載的原始時代進入更高的社會文明，用了幾百萬年的時光。

這叫很簡單？他能活幾百萬年嗎？顯然不能。

檢測到宿主想要鹹魚躺的狀態，系統立即彈出一個頁面，雖然灰撲撲的但還是深深的吸引了沈濃的目光。

【基建系統商城，只要有足夠的基建點，你想買什麼買什麼！商城只有你想不到的東西，沒有它沒有的東西。】

沈濃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古人說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現在不僅有米，還是上好的精米。

沈濃盯著商城裡的東西，目不轉睛，「這裡的東西統一給我打個折吧。」

不等系統拒絕，他就先發制統，「不然我不幹了，愛誰誰。」

系統與沈濃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不得不屈服。

開始從九九折開始報數，最終以七折的骨折價與沈濃談攏。

氣的它打開宿主資料從頭掃描到尾，愣是不明白一個整天埋頭搞研究的怎麼這麼能砍價。

而系統不知道的是，沈濃今日的「打個折吧」只是個開始。

點開系統給的新手大禮包后，裡面有晶核修復液，他先收到系統的儲藏櫃里，等找沒人的時候再拿出來喝。

這裡的人崇尚神明，敬畏神明。

而祭司在他們眼中就是與神明直接掛鉤的存在，沈濃想到系統的任務，決定留在這裡，以木部落為起點。

系統的第一個任務是讓部落里的人吃飽飯，雖然沒有規定完成時間，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早些刷新任務，就能有更多的基建點，有了基建點他就可以買買買。

本該是心中有目標，日子有盼頭。

但沈濃卻猛敲系統，蔫耷耷的，「有水嗎？」

系統反問，「有基建點嗎？」

「沒有。」

【沒有你喝什麼水？系統守則第一條，商城概不賒賬。】

沈濃也沒指望真能從系統那要來水喝，只是他太渴，忍不住想要問問。

不過他確認系統一毛不拔，也不虧。

沈濃渴的不行，別說沒在一覽無餘的木部落發現任何容器，就算是有，他也等不了水燒熱。

於是沈濃將晶核修復液當水給喝了。

沒辦法，樹要澆水，他要喝水。

系統對於他宿主的這波操作看的目瞪口呆，但它又說不出哪裡不對，這個低緯度生物的思維真是清奇。

..

現在天色已晚，出去打獵是不可能的。

沈濃去溪邊洗去身上的臟污，晚風一吹竟還覺出一絲涼意。

木部落為迎接新祭司，早就準備好他們最好的山洞供以祭司居住。

沈濃被帶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前，周圍草木旺盛，月光之下，樹影婆娑。

更襯那洞口像猛獸的深淵巨口，進去就是有去無回。

身旁的虎嘯一拍腦袋，「我怎麼忘了現在部落有火了，快去給祭司的洞口架火堆。」

貓草人小卻十分機靈，他一溜煙的跑向火塘，替祭司張羅起火堆。

沈濃坐在洞口的石頭上，雙手撐著腦袋，百無聊奈的仰望星空。

星際時他雖然可以坐著星艦看宇宙星雲，但從來沒有在星球里看見過星星。

群星閃爍，浩瀚星辰。

原來隔這麼遠看星空，也這麼美。

火堆已經架起來，有了火光之後，洞口顯的沒有那麼黑。

洞裡面的情景也能照見一二。

山洞裡貼邊擺放著石鍋，石碗，骨刀。

數量看起來不少。

所以，他之前沒有看見木部落有任何容器的影子，是因為全都在這個山洞裡？

沈濃想再往裡看看有什麼，不過因為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見。

咕嚕咕嚕，沈濃胃部發出抗議，餓了。

此時中途離開的虎嘯回到山洞，將手裡用大樹葉包裹的東西遞給沈濃。

「祭司，吃肉。」

肉？

正好，他餓了。

沈濃滿懷期待的接過肉，他的表情卻肉眼可見的萎頓。

是肉沒錯，不過是已經長霉發綠並且硬邦邦的肉。

沈濃覺得自己要是咬一口，他可能得再死一次。就是不知道死後能不能再穿回去。

「你吃吧。」

小命要緊，沈濃將肉還回去。

虎嘯撓頭，重新接過肉，這麼好的肉，祭司為什麼不吃呢？

「祭司，吃了肉不會餓。」虎嘯還想再努力一下，勸說祭司吃肉，「這是部落最好的肉，其他的肉有蟲子，味道不好聞。」

沈濃有些明白虎嘯說的是什麼了，他瞬間覺得自己不餓了。

手擺的快出殘影，渾身上下寫著拒絕兩個大字，「我不餓！」

咕嚕咕嚕..

沈濃：我這不爭氣的胃哦..

「肚子響了，就是餓了。獸人餓就會沒力氣，沒力氣就不能戰鬥。」虎嘯將肉往沈濃面前一遞，真誠無比，「祭司，快吃肉。」

沈濃滿腦子想著怎麼拒絕這要命的肉，根本沒聽清虎嘯說的「獸人」兩字。

他餘光瞥見山洞裡的石鍋，對虎嘯說道：「我喝水就不會餓，你幫我將那個石鍋里裝滿水。」

虎嘯壓根不相信這話，他們以前餓沒肉吃，也喝過水。一開始還能飽飽的，可一撒尿就又餓了。

他看著祭司，心裡發愁，祭司不愛吃肉可怎麼辦喲。

但他還是按照沈濃的話乖乖去將石鍋裝滿水，祭司說的任何話，他都會服從。

沈濃以為虎嘯會叫人幫忙一起抬石鍋去溪邊，畢竟那石鍋看起來就很重。

他的身形本就是偏瘦弱，那虎嘯比他還瘦，手臂肉少的骨形突出。

沈濃自己搬厚重的石鍋都覺得十分吃力，更別提虎嘯。但讓沈濃吃驚的是，虎嘯不僅搬動石鍋，還是單手夾在腰間。

這原始人是有什麼怪力基因在身上嗎？

沈濃畢竟不是搞基因研究，吃驚一下也就算了。

趁著虎嘯裝水的間隙，他去找了幾個沒什麼孔縫的小石頭丟進火堆里燒。

溪邊離山洞有一段距離，虎嘯回來的時候，石頭也熱的差不多。

沈濃用兩根樹枝小心翼翼的將石頭夾起來，丟進裝滿水的石鍋里。

「呲」

石鍋隨著石頭驟冷發出的聲音后，冒出白色熱氣。沈濃接連丟了好幾個熱石進去，水慢慢的開始沸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熱石煮水是能快速得到熱水的方法。

傾斜倒出一些熱水洗乾淨兩個石碗，其中一個用來舀水。

沈濃捧著石碗里的熱水吹起，臉被熱氣蒸騰，泛起水霧。

他看著尚未離去一臉懵的虎嘯，好心問道：「你也要喝嗎？」

虎嘯獃獃的盯著祭司用神術弄出來的熱水，這就是神水，他喝了一定會變得更強！

於是除了沈濃喝的兩碗充饑外，幾乎一整鍋都被虎嘯喝乾凈。

沈濃目送因喝太多水，走路肚子都咣咣響的虎嘯。

這些原始人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