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辭職
「我沒瘋。」風凌答的淡然，他轉身坐回了沙發：「你不是早就想要我董事長的位置，給你就是。」
楊無瀾解釋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只是不想你專權而已，董事長這個位置，只有你，擔得起。」
風凌沉默了，他換了藍牙模式，摸了根煙出來，點上。
薄荷的清香夾雜著煙草味，瞬間讓他大腦清醒了許多。
可是越清醒，痛苦也就越清晰。
楊無瀾等了半晌沒等到風凌回話，他大概猜測了下風凌的心思：「風凌，你難道想設計假裝被我幹掉，來引誘易華瑾露出馬腳？」
「但有什麼意義嗎，你直接開掉他，賠點錢就行了，還是你一分錢都不想賠給他？」楊無瀾又很快問。
風凌默默抽著手裡沉重的煙，還是不回話。
因為根本沒辦法跟楊無瀾解釋，自己是真的愛上了易華瑾。
他按斷了電話，直接關機，眼角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淌出來，寂靜的大房子里，除了窗外凄厲的落雨聲，就是他情不自已的嗚咽。
到底，還是愛上了他。
到底，這個一直以為都是錯誤的人，還是義無反顧的住在了心裡，扎了根。
只是，他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對自己恨之入骨。
所以替他擋了一槍也好，冒死跑出去救他也好，給他做飯照顧他也好，就算告訴他自己是真的愛他才這麼做。
他也不會原諒。
那能怎麼辦，如果悔恨能彌補，那世界上一半的鯊人犯都可以在鯊了人之後道個歉，開開心心的繼續過無憂無慮的快活日子。
顯然，不可能。
……
易華瑾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魏連城的車裡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雨停了，他的車也停了。
停的地方他沒太注意，因為周遭還是黑夜。
他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半夜三點。
然後又往身旁一看，魏連城歪在另一邊，也睡著了。
魏連城本來穿著一件厚厚的西裝外套，此刻卻只有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領口開著，脖子里的玉佛露出來，在夜色中微微反光。
易華瑾這才發現，他把外套蓋在了自己身上。
畢竟是剛下過雨，有些冷，現在也不是開暖氣的時候。
不過易華瑾還是默默把外套還了回去。
只是手剛伸過去，手腕就被一隻寬大的手腕拽住了。
魏連城沒睜眼，他抓住易華瑾的手腕往懷裡一扯，輕輕的抱住了他：「有點冷，給暖暖。」
易華瑾爬在他的胸膛，有些不知所措：「你幹什麼……」
「有點喜歡你了，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直接。」
易華瑾猛然抬頭，詫異的看向魏連城：「喜歡我？我跟你才見幾面。」
「不然，大半夜我跑來你家門口，守你。」魏連城掙了半個眼眸，溫柔的神色下是細膩的情感外露，他摸了摸易華瑾的後背，抱的更緊了些。
但易華瑾，卻很抗拒。
他不喜歡跟別人親近，特別是不熟悉的人。
「放開我。」易華瑾冷冷的命令道：「還是要我跟你動手？」
「呵呵。」魏連城低笑兩聲，真的放開了易華瑾：「其實從第一次跟你見面，我就對你挺感興趣，只是性格方面，當然你的外貌也加了不少分。」
「奧。」易華瑾回的冷淡，他把身上的外套甩給魏連城，打算去扣車門。
但是車門是鎖死的，他下不了車。
「跑什麼，我又不跟風凌一樣，喜歡搞那些事。」魏連城把外套穿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情澀這種東西。」
易華瑾聽了之後勉強信了，他也覺察出魏連城是真的性冷淡，或者他單純不喜歡那個。
不然也不會天天胸口帶佛。
「那你困住我，幹什麼？」
「聊天，跟你談談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來我連樺嗎？」
「不來。」
易華瑾都計劃好了，明天就辭職，去葉澤的公司，或者當個自由畫師也行，現在畫同人還挺火的，還漲粉快。
既然易華瑾態度這麼堅決，魏連城也沒逼他：「沒事，你有你的選擇權。」
他說完便打開了車門鎖：「下車吧，這兒是我家。」
易華瑾這才注意到，他的車停在一棟中式別墅面前，別墅不大，只有三層，但是外形挺有古典的美感。
他看著魏連城下車，也跟著下了車。
他也很確定魏連城沒有什麼歪心思，所以住在他家一晚上，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兩人進了屋裡，屋裡的擺件都是檀香和玉器，看起來不俗，而且價值連城。
魏連城指了指二樓的一間房間說：「你睡那裡吧，我從來不帶人回家，你是第一個，所以房間可能灰比較大。」
易華瑾邊往樓上走邊回他：「你這台詞，跟瑪麗蘇霸總小說一樣。」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遇見你，我可能都沒有想談戀愛的心思。」
易華瑾繼續往樓上走，沒理他。
他打開了魏連城指的那間房間，果然是很久沒住人了，一股子塵土和腐朽的味道，雖然屋裡還算乾淨，但味道實在有些奇怪。
易華瑾有輕微潔癖，對這種環境，不太能接受。
但似乎魏連城看出來他的不滿，很快也跟上了樓：「要不你睡我卧室，我睡這間。」
「沒事，不用。」易華瑾拒絕的很果斷，邁開步子，屏息朝房間里走去。
其實聞習慣了也就還好，沒那麼難受了。
但易華瑾總覺得，這樣一間豪華雅緻的別墅，就算長時間沒住人，也不至於會味道這麼重。
有點像是魏連城刻意這麼弄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讓自己以為他從來沒有帶人回來過嗎？
當然，這僅僅是易華瑾的猜測，他就算帶過別人回來又能怎樣。
都無所謂。
易華瑾心如止水的躺在床上，睏倦感湧上來，本來想睡，可是外面又開始下雨。
他又起身，把窗帘拉上，在拉上的時候，玻璃窗上的水珠滑落下來，是從自己倒映在窗戶上的臉上滑落的。
像極了眼淚。
易華瑾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的，不可能再會哭了。
終於徹底的，離開了那個人。
該高興才是。
唯一差點就圓滿的，就是親眼看他死。
……
第二天易華瑾睡到下午，他給小南打電話叫他不用去了，因為自己這幾天都是下午去上班。
然後，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大大方方的去公司當著風凌的面——辭職！
要把辭職信拍在他臉上，比拍離婚協議書都爽！
易華瑾還特意換了一件最喜歡的衣服，露肩露腰闊腿褲，顯身材又風騷。
而且，他還掛上了他最長的一串流蘇耳飾，大概有二十五公分。
以前，風凌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穿這種衣服去公司的，說有礙觀瞻。
今天，易華瑾就當著他的面穿了！
一路上，易華瑾都感覺自己的回頭率極高，雖然以前也挺高，可今天幾乎是百分百。
還有人從嘴角留下了貪婪的淚水。
易華瑾視若無睹，高冷范十足，直闖董事長辦公室，進門直接甩給風凌一個信封：「看看吧，比離婚協議書都好看。」
風凌卻沒看那信封，甚至連拿的意思都沒有，卻抬眼打量著易華瑾的打扮：「是挺好看。」
他今天這露腰裝，能很明顯看到誘人的小腹肌。
他的腹肌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塊形狀都很完美，再加上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讓「垂涎三尺」這個詞有了用武之地。
易華瑾還故意說：「昨天我睡在了魏連城家裡，你知道我們倆勾結又能怎麼樣，我現在什麼都沒做，你奈何不了我。」
風凌還是不為所動，直勾勾的盯著他。
易華瑾不甘心風凌這麼無動於衷，為了更加刺激風凌，他繼續說：「魏連城比你活兒好多了，我跟他玩了一整夜。」
可是，風凌依舊沒生氣，甚至一點情緒都沒有。
「還有要說的嗎？」風凌拿起那封信，看都沒看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里：「你不辭職我也要趕你走，滾去你的魏連城身邊吧，既然你沒對公司造成實質性傷害，我不追究你的責任。」
他很淡定，淡定到在跟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說話。
易華瑾被他的淡定弄的有點泄氣。
不過也是，他可能打算找下個情人了，對於已經玩膩不要的，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了。
「那行。」易華瑾打算放棄，微笑著往後撤了一步：「這次真的是訣別了，希望我們……」
「再也不見！」
說完，易華瑾收了所有的笑意和溫和，轉身的瞬間，寒冷如利刃一般劃破了周遭的空氣。
亦扎進了心裡。
「還有……」風凌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叫住了他：「去人事那邊簽個字，給你開個離職證明。」
易華瑾聽見的同時，手已經拉了門，他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出門。
說實在的，這個離職證明也只是為了進下家公司服務，就算沒有，大不了不簽公司繼續當御用畫師或者自由畫師，都沒什麼影響。
但易華瑾想著善始善終最好再無瓜葛，還是去了人事部，打算簽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