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玄武
時寧以為自己聽錯了,「劍法?」
姚長澤點頭,「劍法。」
時寧以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向姚長澤,「你當真想要討論劍法?」
姚長澤:「自然。」姚長澤自問一片真心。
「好,那你稍等下。」時寧說道。
「沒問題,在此恭候姑娘。」
時寧轉身進了院子,敲響了凌徹的房間門,「長老,合歡宗的弟子想要探討劍法。」
姚長澤在後面喊道:「時寧,等等。」
「怎麼了?」時寧問道。
姚長澤:「我的意思是……」
此刻凌徹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神情嚴肅,看向姚長澤問道:「就是你要探討劍法?」
「不,我是想說……」
「想說什麼?」
「怎麼是我不配和你探討劍法?」凌徹語氣不善地問道。
姚長澤哪裡敢惹凌徹:「不敢。」
「既然你來誠心請教劍法,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先去揮劍三千下再來找我吧。」凌徹揮揮手道。
姚長澤痛苦地說道:「弟子遵命。」
看著姚長澤離開的背影,凌徹和時寧對視一眼。
「我去種靈植。」時寧生怕凌徹的嘴裡又說出什麼揮劍五千下的話,想要連忙告退離開。
「我出去一趟,姚長澤要是過來了,你就說我讓他再揮五千下。」凌徹說完就沒了蹤跡。
時寧在門口看著遠處一下下揮劍的姚長澤,暗自感嘆,好努力啊。
山柰也喵了一聲,「太努力了。」
正當一人一貓感嘆的時候,聽到天空中傳來兩聲老鷹的叫聲。
時寧抬頭望天,只見空中盤旋著一隻巨大的老鷹,白頭黑身,整個身體遮擋住了日頭。俯下身子,像一支脫弦而出地飛箭朝地上猛地撲來。
而老鷹的目標正是昨天那隻搶大黃魚的烏龜。
眼看烏龜就要被老鷹叼走了,時寧放開聞風藤將烏龜迅速綁回院中,迅速關上了門。
因為有凌徹的結界所在,老鷹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后不滿地離開了。
聞風藤也鬆開了烏龜,只是烏龜卻四腳朝天,翻都翻不過來。
時寧見狀幫忙把烏龜翻了個身子,「你沒事吧。」不過一日不見,烏龜的龜殼上又多了好幾道疤痕。
烏龜艱難地轉過身後,似乎嘆了口氣。
時寧還沒見過嘆氣的烏龜,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山柰見時寧又找了個靈獸,還對著人家笑,不服氣地也跟著嘆了聲氣。
烏龜看向山柰,綠豆眼中充滿了迷茫,哎,又嘆了口氣。
山柰這勝負欲一下就上來了,接連嘆了好幾口氣。
「夠了夠了,你們倆不要再嘆氣了。這有什麼好比的。」時寧聽著一聲比一聲長的嘆氣聲,頭都要大了。
時寧轉身拿了一些藥膏和肉乾過來,肉乾遞給了烏龜,藥膏則塗上了龜殼上。
「你走得這麼慢,還到處晃,不躲起來,老鷹不抓你抓誰呢。」
烏龜低著頭小口小口吃著肉乾,任憑時寧給自己包紮傷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你老老實實在池子里待著多好,怎麼總是在岸上跑呢。」時寧在一旁碎碎念。
山柰也附和道:「對啊,到處跑,還跑的慢。」
烏龜默默聽著這些話,而後趴在一旁,看著時寧忙活靈植。
由於時寧有撿靈獸的先例,山柰看著烏龜賴著不走,警惕地說道:「你怎麼還不走。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是不會帶你回去的。」
「對吧,寧。」
時寧點頭,「確實。」
烏龜本來就生活在這裡,還是留在這裡為好。
山柰也趕緊說道:「對,家裡住不下了。」
有她一隻貓就夠了,什麼人魚啊龍啊都趕緊走吧,不要再添其他靈獸了。
烏龜看著痴痴獃呆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時寧和山柰說的話,趴在一旁就是不動了。
任憑山柰怎麼喵喵叫,烏龜就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時寧已經習慣了山柰這幅樣子,沒有多往心裡去,只是專心地看著自己的靈植。
這次種的靈植有好幾種,其中有一兩顆種子還是林盼心從坤山帶來的靈芝種子,發育極慢,時寧嚴重懷疑自己走之前,都不能看到它長出來了。
雖然有靈力催化,但是還是會經歷缺水生蟲等一些問題,就相當於雖然拉了進度條,但是該走的還是一步都落不下。
眼看這株牽牛花種子似乎有些缺水的趨勢,時寧剛準備澆點水的時候,烏龜慢騰騰地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你要走了嗎?」時寧問道。
烏龜看上去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走到牽牛花的旁邊,張開嘴,而後嘴裡居然吐出來一小汪清水澆灌在了牽牛花上。
「你,你在澆水嗎?」時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烏龜合上了嘴,又挪到了另一棵種子旁邊,重複剛才的動作。
山柰和時寧哪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都有些目瞪口呆。
澆水·烏龜做完這一切后,深藏功與名,默默地再移到另一旁假寐休息,小小的眼睛里充滿了大大的疲憊。
眼看時寧心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山柰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不能帶走。他住在這裡的。」
「其實問題應該也不大,清水潭也有烏龜的。」時寧斟酌地說道。
「不行!」已經有一隻心機龍了,不能再多一隻澆水烏龜了,這樣她在這個家還有什麼地位。
時寧抱起山柰勸道:「我們應該有一顆博愛的心對不對,你看這隻烏龜在這裡好可憐,身上都是傷,我們把他帶回去,好好照顧,他也能幫我們澆水,你覺得是不是很有道理。」時寧對這個會澆水的烏龜實在太心動了,景黎受傷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布雨,眼下就有一隻這麼合適的烏龜。她真的很難不動心啊。
山柰搖搖頭,貓毛晃得到處都是,「不。」
「你放心,就在家裡再多一百隻靈獸,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也是第一個。」時寧知道山柰就是怕家裡靈獸多了,分走了她的地位。
山柰聽到一百隻靈獸,尾巴一下子炸開,大聲質問道:「一百隻?」
「這只是個比喻,誇張的說法。」時寧正和山柰解釋什麼叫做修辭說法。
突然狂風四起,一股猛流朝時寧襲來。時寧一下子鬆開山柰,護住了手上的引魂鈴,同時喊道:「聞風。」
只見聞風藤聽到聲音后,迅速從時寧手腕處脫開,朝空中飛去。
有聞風藤的作用,風向頓時改變了,由襲向時寧轉而背向時寧,向反方向而去。所有的風都圍繞在聞風藤周圍,同時由於屋內的打鬥,激起了凌徹的結界。裡應外合,腹背受敵,聞風藤將始作俑者結結實實地捆綁住,動也動不得。
時寧的視線逐漸明朗,看清了聞風藤綁住的對象,「烏龜?」
山柰也沖著烏龜不停地叫著,「早看出來你不是好人了。」說完又覺得不對,糾正道:「早看出來你不是好烏龜了。」
正經龜誰會去澆水。
黃雪平也因為結界晃動出來看向時寧,「怎麼回事?」
時寧也拿不穩,「剛才似乎是海妖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綁住這隻烏龜……」
只見烏龜在二人的注視下居然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男孩氣焰囂張地說道:「你們趕緊放過我,不然我主人來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黃雪平怔在原地,許久才說出一個名字,「玄武?」
男孩氣沖沖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你趕緊放過我。」
時寧看向黃雪平說道:「玄武神龜?凌徹長老的靈獸?」
黃雪平仔細打量著玄武,只見他眉眼中充滿了戾氣和殺戮。完全不像是自己曾經認識過的玄武,止不住地搖頭,「你這些年都去哪了,凌徹一直在找你。」
「凌徹?凌徹是誰,他幹嘛找我。你這個臭藤蔓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正當男孩吵吵鬧鬧,讓聞風藤放開他的時候,門口傳來姚長澤急迫的聲音。
「時寧姑娘你沒事吧,海妖是不是來了?」
如果海妖真的是凌徹長老的靈獸,這件事就十分棘手,承天門斷不可和海妖有什麼牽連。況且凌徹如果知道了,絕對不會把玄武交出去的。
黃雪平對著玄武施了個安眠咒后,對著時寧說道:「先把他帶回房間藏好。」
時寧將男孩抱回房間后,聽見黃雪平開門說道:「姚公子有什麼事情嗎?」
姚長澤問道:「我剛才看院子里突然起了一陣狂風,是不是海妖來了?」
門口似乎又來了一些人,追問海妖的事情,黃雪平說道:「剛才確實有一陣狂風,不過剩下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姚長澤問道:「時寧姑娘沒事吧。」
只聽到黃雪平說道;「她在休息。」
「沒事就好。」
「你揮劍五千下結束了?」凌徹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時寧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孩,一時有些頭疼,明明上一秒還是幫自己澆水的小烏龜,下一秒怎麼就疑似海妖了呢。
對於剛才的動靜,景黎都聽見了,此刻正在暗處打量地上的男孩。
正當時寧不知所措的時候,黃雪平和凌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時寧。」
時寧連忙打開門,凌徹的視線一下子凝聚在男孩身上,身體微微顫動,喉嚨里嘶啞地發出玄武兩個字。
這還是時寧第一次看到凌徹這麼慌亂的時刻。
黃雪平關上門輕聲說道:「凌徹你先冷靜下。」
「玄武不對。」
凌徹著急地問道:「哪裡不對?」
「你給他下了安眠咒?」
黃雪平解釋道:「事發突然,先讓他睡會,不然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嚇著他了。」
凌徹顯然不信這個說辭,「玄武還是個蛋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這麼多年,他和我什麼場面沒經歷過,怎麼可能嚇著他。」
黃雪平煩躁地撫了撫鬍鬚:「嚇著你總行了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
「還有為什麼綁著他。」
黃雪平鬍子都要被拽斷了,焦躁不安地說道:「玄武可能就是海妖,我不綁著他給他下安眠咒,難道讓他被拂星門的人抓走?」
「海妖?」凌徹反問道。
「凌徹,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真的要冷靜下。」
時寧也勸道:「長老,現在還不一定就能證明玄武是海妖,只是推測。」
凌徹也漸漸冷靜下來,看向地上昏迷的玄武,將他抱到了床上。
「時寧,怎麼回事?」
時寧將第一次和林盼心遇見烏龜,到剛才烏龜變成人形的事情完整講了一遍。
黃雪平補充道:「我剛才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了,他根本就不記得你。而且他現在應該還有另一個主人。」
「你和玄武早已結契,但是失蹤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感受到玄武的蹤跡。因此我們都以為是玄武遭遇了不測,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玄武易主了。」
黃雪平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往凌徹心口扎刀子。
「至於怎麼易主的,為什麼易主,以及易主后你都沒有察覺,我們都還不知道緣由。」
「但是我剛才觀玄武面相戾氣深重,恐怕十有八九和魔修有關係。」
聽著黃雪平的話,凌徹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說道:「你把他的安眠咒解了,我要親自問他。」
「解咒可以,但是玄武如果真的是海妖怎麼辦?」黃雪平難得神情嚴肅地說道。
「這不僅僅關係到你一個人,你要考慮整個宗門。這種關鍵時刻,道祖失蹤,時寧明年繼任掌門,承天門此刻絕對不能傳出和魔修有什麼勾結。」
「不然你就是害了時寧,害了承天門。到時九泉之下你怎麼去面對哪些早已亡故的舊人。」
凌徹望向黃雪平和時寧說道:「我自有分寸,倘若他真的無藥可救,我必定,我必定會親自了結他,不會容忍他禍亂世間。」說完這一句后,凌徹看向床上的玄武堅定地說道:「但是現在,我要問個清楚,查個明白,事情沒有弄清楚,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把海妖的罪名往他身上扣。」
黃雪平和時寧對視一眼,問道:「我解咒后,你的藤蔓還是不要鬆開。不要讓他跑了。」
「長老放心。」時寧對聞風藤也很放心,只要她不說解開,聞風藤就不會鬆開玄武。
黃雪平這才放心解開安眠咒,沒有安眠咒的作用后,玄武漸漸睜開了雙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后,繼續破開大罵道:「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這番吵鬧,時寧連忙給房間下了個靜音咒,以免聲音傳了出去。
「我主人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凌徹想過很多次和玄武相逢的場景,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種。
「你的主人是誰?」凌徹厲聲問道。
玄武皺著眉頭看向凌徹,「關你什麼事,你又是誰,趕緊放開我。」
眼看凌徹神情越來越難看,時寧連忙說道:「長老冷靜,玄武看上去什麼都記不得了。」
凌徹再次問道:「上次的引魂鈴是不是你偷的。」
玄武看向時寧手腕處的引魂鈴,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本來就是我主人的,你們偷去了。」
玄武三句不離主人,而這個主人又不是凌徹,凌徹都要氣死了。
「你主人是誰?」時寧再次問道。
「我憑什麼告訴你們,你們這群壞人。等我主人找到這裡了,一定殺得你們一個片甲不留。」
若說剛才凌徹見到玄武是久違的興奮激動開心,現在看著什麼都不記得的玄武了,只剩下茫然。
「要不還是讓他再睡著吧?反正什麼也問不出來。」時寧看著凌徹越來越低沉的樣子,小聲地提議道。
凌徹點點頭,黃雪平趕緊把安眠咒再下上了。
「現在怎麼辦?」時寧問道。
「我先帶玄武回房間檢查下他的傷勢。」凌徹抱起玄武說道,「再說他不是還有個主人嗎,我倒想看看他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那藤蔓呢?解開嗎?」時寧問道。
凌徹猶豫了一會說道:「先鬆開吧。」
黃雪平在旁邊提醒道:「凌長老,小心。」他要提醒凌徹不要忘記了自己還是承天門長老的身份。
「我會的。你們放心。」
房間內只剩下黃雪平和時寧了,黃雪平嘆了口氣,「你也早點休息。」景黎默默注視著玄武的一舉一動。
凌徹屋內,凌徹替玄武清理了身上的傷口后默默坐在了床邊,視線看向玄武。
玄武一族生長緩慢,儘管五十年不見,但是玄武的相貌卻沒有大改,只是長高了許多,最大的改變則是面上的戾氣藏都藏不住。就連下了安眠咒,眉頭也是擰在一起的。
凌徹想起剛才時寧說玄武幫忙澆水的事情,從前玄武也是這樣幫他澆花的。
就連這些都還記得,但是卻記不得自己的任何事情了。
五十年未曾見面,再見面居然是這樣的景象。凌徹深深地嘆了口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被下了定魂針。」
凌徹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道祖?」玄真道祖的聲音,凌徹絕對不會聽錯。
「道祖?」凌徹走出房間喊道。
黃雪平和時寧也都聽到了聲音,出來問道:「道祖?」
「凌長老,你看到道祖了?」黃雪平激動地問道。
凌徹遍尋無果,「沒有,我只是聽到了道祖說話。」
「道祖說什麼了?」時寧問道。
凌徹退回房間,黃雪平和時寧也都進來問道。
「道祖說,玄武被下了定魂針。」
黃雪平驚訝道:「定魂針?」
「如果真如道祖所言,玄武被下了定魂針,那麼確實一切都說得通了。」
「為什麼?」時寧好奇這定魂針是幹嘛的。
「人獸皆有三魂七魄,三魂管心智,七魄管□□。定魂針封住了三魂,心智則會大變。」
凌徹同意道:「道祖所言不會為假。」
黃雪平欣慰地撫了撫鬍鬚,「這也算有了頭緒,況且道祖顯靈也是好事。」
時寧卻注意道:「顯靈……,那道祖豈不是……」已經仙逝了?
黃雪平沉默了,凌徹卻否認道:「道祖還活著,應當是不方便顯身而已。」
時寧:「那就好。」
莫名被仙逝的景黎此刻正藏在一朵雲后,看著屋內的景象。他雖然在來皎月山之前從未見過玄武,但是今日聽他們對話,玄武心智大變宛如變了個人,什麼都不記得,又無奪舍跡象,只有定魂針能做到。此刻提醒凌徹雖然有些唐突,但是海妖的事情需查個明白,他隱約有一種直覺,玄武的事情和自己遭受的雷劫有關。而且如果不給承天門一顆定心丸,總是會追查自己的行蹤,遲早會暴露是龍的事情。
「那現在要取出定魂針嗎?」時寧看向熟睡的玄武。
凌徹將手放在玄武的頭頂感受地說道:「定魂針被下了五十年,貿然取出會傷了玄武性命。」
「那現在怎麼辦?」黃雪平問道,「等他醒了又是一番鬧。」
「如今我們都在拂星門,萬一那天不小心玄武鬧的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好收場了。」
「可是我們匆忙離開,未免也會引起懷疑。」時寧補充道。
凌徹擔憂地說道:「定魂針乃是魔修之物,魔修一向陰險,而且聽玄武所說,他還有個主人,如果真的是魔修,取出定魂針必定會驚動他。」
就在三人商討之時,躺在床上的玄武身形逐漸改變,由七八歲的男孩模樣又變成了烏龜的形狀。
烏龜睜開眼,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三人。
作者有話說:
山柰:「嘴上說我是第一位,結果狂風來了,摔我一個大屁股墩」
時寧:「事發突然……」
山柰:「上一秒還說不帶烏龜回去,下一秒就真香了,呵,女人。」
時寧:「誰能拒絕一隻會澆水的烏龜呢,把不能打在公屏上。」
景黎:「能能能能能能能能。」
凌徹:「熱鬧都是你們的,孤獨都是我一個人的,養了幾百年的兒子失蹤后不認識我了QAQ失獨老父親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