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
「龍?」黃雪平反問道。
時寧點頭道:「龍。」
凌徹問道:「你在哪裡聽說的。」
「我只是看到玄武,突然想到了之前師兄一直苦尋鳳凰一事。想著既然有鳳凰,那麼應當也會有龍吧?」時寧觀察著黃雪平和凌徹的神情說道。
黃雪平看向凌徹,「我在古籍上看到過,上古時期出現龍的蹤跡。」
「但是卻沒有真正見過龍。」
時寧問道:「古籍上怎麼記載的?」
黃雪平目光看向燭火回憶道:「隻字片語,只說萬年前曾有一隻作惡多端的惡龍被鎮壓在古鏡深淵下。」
「至於後事就不得而知了。」
時寧思索道:「那這條龍現在還活著嗎?」
黃雪平輕聲道:「這故事是真是假都尚未可知,都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古鏡深淵,又怎知這條龍是否還活著呢。」
時寧哦了一聲,黃雪平繼續說道:「就算這條龍還活著,要麼被鎮壓在不知蹤跡的古鏡深淵下,要麼早就在修真界作惡多端了。」
「故事而已,怎麼當真呢。」黃雪平看向凌徹,一臉認真的模樣,取笑道:「難道凌徹長老也和時寧一樣當真了,想要探究這條惡龍是否還活著。」
凌徹否定道:「那倒不是,不過我今日聽時寧這麼問,突然想到小時候我和時眠在無涯山修行的時候。」
黃雪平:「這倒聽你很少提及,怎麼今日想起來成年舊事了。」
黃雪平轉向時寧解釋道:「時眠掌門和凌徹長老乃是師兄弟,幼時曾經在無涯山拜入一個無名無姓的宗門,得老師祖教誨。」
如今無涯山不屬於承天門三峰內的任何一峰,只用做道祖閉關之用。
「那後來是在無涯山創立了承天門嗎?」時寧問道。
凌徹搖頭,「不是。」
「當時門派沒落,整個宗門一共才四個人。師尊,時眠,姜橦音,我。橦音乃是師尊在雪地里撿回的棄嬰,比我們小上十歲左右,大些時候也跟著我們一起修鍊道術,成了宗門內的小師妹。」
「宗門內我們四人相依為命。雖然經常有邪修騷擾,但有師尊在,他們也不敢放肆。」凌徹望向遠方,陷入了沉沉的回憶。
「後來師尊壽元已盡,駕鶴西去。宗門內就只剩下我們三人了。當時時眠作為師兄,是我們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但就算是最高的,也不過剛築基而已。和時寧如今一般,築基二層。」
「我當時也才鍊氣四層,師妹更是剛學會鍊氣入體。」
「師尊仙逝,附近的邪修更是肆無忌憚,每每常來騷擾,一次次比一次過分。」
時寧問道:「後來呢?祖父把他們都解決了嗎?」
凌徹否認道:「沒有。我們三經常被邪修打得遍體鱗傷。」
時寧本以為自己爺爺會拿龍傲天劇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轉折。
凌徹繼續說道:「尤其是師兄,師尊去世后,他身上的傷都沒好過。新傷加舊傷,有一次他為了讓我和師妹有逃跑的餘地,故意引開邪修,三天都沒有回來。」
提到往事,凌徹情緒低沉了許多,當年宗門四人,如今只剩下他一個。
凌徹長長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時寧知道時眠沒死,還創立了承天門,估計都以為這是個悲劇結尾了。
黃雪平問道:「後來呢,時眠掌門回來了嗎?」
「自然是回來了,當時我和師妹都以為他遭遇不幸了。」
時寧問道:「不過這和龍有什麼關係呢?」
凌徹望向時寧說道:「因為他說是一條龍救了他。」
「什麼龍?」「長什麼樣子?」時寧追問道。
凌徹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第二天我們再問他的時候,他就說自己看錯了,不是龍,是巨蟒。」
「後來師妹跟我解釋說是因為師兄種了幻術,神志不清,把一條巨蟒誤以為龍。」
時寧問道:「那到底是巨蟒救了祖父,還是龍救了祖父?」
凌徹說:「他們倆都說是巨蟒,應當就是巨蟒。」
「再後來呢?怎麼創立的承天門?」
凌徹說道:「再後來師兄修為突飛猛進,將附近的邪修都收拾個遍,再也沒有邪修敢欺負我們。師兄尋了個無名的山頭,也就是如今白草峰的皚山成立了承天門,生了你爹,你爹又生了你。」
「為什麼不在無涯山上成立宗門呢?」時寧不太理解,明明三人都是在無涯山學藝的。
凌徹白了時寧一眼,「因為皚山是時眠和師妹定情的地方。」
時寧一時有些尷尬,她不是故意戳凌徹傷口的。時寧算是發現了,凌徹顧念師兄弟情誼的時候,稱呼祖父還是師兄,同時提到祖父和祖母的時候,稱呼就變成了時眠。
「所以當時,長老和祖父,真的是情敵嗎?」時寧難掩八卦之心,壯著膽子地問道。
黃雪老也裝作一本正經,其實則是偷偷打量著凌徹,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凌徹:「不是。」
「嗯?」
「不相上下才是敵人,師妹對我根本沒有男女之情,又何來情敵一說。」凌徹故作輕鬆地回答道。
時寧很抱歉又在凌徹傷口散了把鹽。
「那長老你們是如何認識道祖的?」
時寧剛才聽了半天,才發現根本沒有道祖的事情。
黃雪平說道:「這個我知道。」
「在宗門創立之前,道祖曾與時眠掌門有過一面之緣,半師之誼。而宗門創立之初,動蕩不安,道祖修為高深,修真界無人能敵。於是時眠掌門為保宗門平安,多次去請道祖坐鎮宗門,道祖感念時眠掌門的誠心。於是給宗門賜名承天二字。」
「自那以後,有道祖在此,承天門萬事順遂,日漸壯大,經曆數百年到如今光景。」
黃雪平撫著鬍鬚,提到宗門歷史,眼神中帶著幾分驕傲。
時寧經過這一夜,算是知道了不少前塵往事。
時寧趁熱打鐵地說道:「既然承天門發展到如今不容易,所以千萬不能毀在我的手上。」
「掌門之位應當立賢不立親。」
時寧誠心覺得宗門之位還是不給她為好。
黃雪平和凌徹統一戰線說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你該操心的是繼任掌門之位后,怎麼發揚宗門。」
時寧也無奈了,「就為什麼非是我呢?」
「難道我祖父說,承天門非要時家人繼承嗎?」
凌徹說道:「等你繼任掌門之位后就知道為什麼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當下是捉到海妖,玄武取出定魂針。」
時寧嘆氣,「那應該沒我什麼事情了吧?」引魂鈴也給了,玄武也在凌徹房內。
萬事俱備,只等玄武化成人形醒來。
在時寧臨走前,黃雪平還提醒時寧,「明天早上不要忘了去聽音修的講學。」
「知道了,長老早些休息。」
時寧雖然父母早逝,但是自打穿越后,似乎一下子多了十幾個父母。每天提醒她修鍊,力保她當掌門。還有師兄,處處維護自己。
但是越是這樣,時寧越是覺得慚愧。畢竟自己不是真的原身。而真正的時寧卻早就死了。
時寧回到房間時,山柰已經在床上睡著了,景黎在房樑上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修鍊。
時寧躺在床上,耳邊傳來山柰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卻怎麼也睡不著。起身走到窗下望著天上的彎月。
景黎不知什麼時候飛了下來,問道:「怎麼不睡?」
「難道是山柰的呼嚕聲太響了?」
時寧:「不是,我早就習慣山柰的呼嚕聲了。」
「那是怎麼了?」
「是關於玄武的計劃有變嗎?」
時寧搖搖頭,「不是。」
景黎問道:「那是?」
「我有點想家了。」時寧今晚聽著時眠的事情,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穿越如今不過也四五個月,時寧這是第一次真切地想要回家。但是卻不知怎麼回,回哪裡。
景黎安慰道:「還有十來天就可以回去了。」
時寧嗯了一聲。她不能告訴景黎,她想回的不是隨雨院,而是現代。恐怕只要說出來,就會被人當成瘋子。
「景黎。」
「怎麼了?」
「你家在哪裡呀?」時寧自從救了景黎后,這是第一次問他的身世。
景黎也一同看向窗外的月亮,他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百年歲月,景黎去過很多地方,但是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稱為家。
自打他有記憶以來,便是孤身一人。後來認識了時眠,他請自己去了承天門。時眠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再後來那些認識的朋友都紛紛離世,又變成了孤身一人,永無停歇的修鍊,直到雷劫后遇見了時寧。
景黎覺得自己和時家人還是有緣分的。天道輪迴,當時他順手救下奄奄一息的時眠,所以時眠的後代又在很多年後救下了重傷的自己。
「景黎?」時寧望著景黎出神的樣子問道。
景黎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你沒有父母親人朋友嗎?」
「沒有,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了。」
時寧:「你活了很久嗎?」
景黎:「沒有,剛一百歲而已。」
景黎覺得時寧似乎在套自己的話,於是隨口編了個歲數。
「一百還是一百一來著」
「記不清了。」
景黎認為自己編的歲數相比較他實際年紀已經夠小了。
時寧聽到后,不假思索地說道:「那你歲數還挺大的。」
「按理說我該稱呼你為一聲老爺爺。」
景黎:???
「在我們龍界,我才剛成年而已。換做人的歲數,也才二十歲左右吧。」景黎臭不要臉地說道。
「可是你又不認識其他龍,你怎麼知道你這個年紀是剛成年呢。」時寧反問道。
景黎:「雖然我不認識其他龍,但是我認識其他靈獸。」
「靈獸進入發情期后就是成年的標誌。」
「那你經歷發情期了?」
按理說景黎早就該進入發情期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可能是他常年修鍊,清心寡欲的原因,一次發情期都沒經歷過。活了近千年,還沒有經歷過發情期的靈獸是會被嘲笑的。
景黎為了避免被時寧嘲笑,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經歷了。」
「我剛成年。」
時寧因為之前養過好幾隻貓都給絕育了,所以聽到發情期慣性思維地問道:「那你絕育了嗎?」
作者有話說:
景黎:????
山柰:????
時寧:發情期過了的靈獸都是要絕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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