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湯圓
揉好的麵糰十分有彈性,可以隨意揉捏,時寧將麵糰拉得長長的,「揉成這樣就可以了。」說著將手中的麵糰搓成各種樣子。
「你要來揉一下嗎?」時寧將麵糰舉起,兩隻手分別往兩邊扯開麵糰。
時寧小時候最喜歡在外婆揉面的時候,要一小撮面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樣地學著包餃子,做饅頭。
景黎搖搖頭,正在這時,隨著麵糰被扯開,中間有一大團重心不在手上,垂直往下掉。
眼看著剛揉好的麵糰就要掉到地上了,時寧和景黎同時眼疾手快一把將麵糰撈起,同時兩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同時托著麵糰。
景黎的手在碰到時寧的一瞬間像是觸電了一樣,連忙挪開。
時寧將麵糰放回案板中,不再胡鬧,輕聲道了聲謝。
景黎只覺得被時寧觸碰過得地方滾燙滾燙的,借口去洗手倉皇離去。
時寧望著景黎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帶著幾分困惑。
滾燙的湯圓上桌,金葉連忙挖了一個放進嘴裡。
「燙燙燙,好燙!」
「剛出鍋能不燙嗎?又沒人和你搶,你怎麼這麼著急。」時寧倒了杯冷水遞了過去。
金葉喝了口涼水才覺得好受點,「我想早點嘗嘗你的手藝嘛。」
「又甜又糯。真好吃。」金葉伸出大拇指給了極高的評價。
山柰不怎麼會吃湯圓,只能用舌頭一下一下舔著湯圓湯。
「好香。」
景黎挖了一勺湯圓,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而後咽了下去。果然如金葉所說一樣,又甜又糯。
金葉吃著湯圓,嘴巴也沒歇著,感嘆道:「景黎你說你回無涯山幹嘛,在承天門住著多好。」
景黎還沒說話,時寧就接道:「景黎元宵節過了不走了,再等等對嗎?」
景黎愣了下,想起白日在廚房的場景,看著時寧期待的眼神,不忍說出拒絕的話,默默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在這住個幾十年,你也不要怕別人說閑話。等時寧生辰一過,繼任掌門之位了,你就是掌門坐下的靈獸了,在承天門橫著走都沒問題。」
山柰也興奮地說道:「那到時候我是不是很威風。」
金葉嘖了一聲,「豈止是威風,整個承天門的靈獸數你最大了。看誰不順眼,直接揍他一頓。」
山柰摩拳擦掌期待地著時寧當掌門那一天,自己也好好跟著威風威風。
只有時寧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
自從景黎知道了時寧對自己的「心意」后,便對時寧格外注意,此刻看著她情緒不高的樣子,難免問道:「怎麼了?」
時寧吹了吹勺中的湯圓,小聲說道:「我不想當掌門。」
「為什麼呀?」金葉不禁問道,「當掌門多威風,而且還是承天門的掌門,說出去誰敢惹你。」
從前在不知道自己身份前,時寧不願意當掌門是為了躲懶,不願意摻合這些事情。
但是如今已經知曉自己就是原身後,掌門一詞對時寧更加意義不凡,她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根本不能承擔承天門掌門之位。她更不願宗門就此毀在她的手中,不然她無顏面對爹娘,祖父祖母。
「可是你不當掌門,誰當呢?」
時寧說道:「趙掌門對宗門鞠躬盡瘁,事事上心。是掌門的不二人選。」
「問題是人家也不想當掌門呢,非要讓你當。」
金葉搖搖頭,「說出去誰信呢,名震天下的承天門掌門之位居然沒人願意當。」
「我只是覺得無法擔此大位。如今定魂針還在我體內,倘若我日後真的繼任掌門之位,定魂針作祟,做出什麼不可預估的事情,對宗門百害而無一利。」時寧擔憂地說道。
景黎問道:「你是擔心日後也同玄武一般,做出傷害無辜的事情嗎?」
時寧默默點頭。
景黎保證道:「不會的,玄武發狂並不只是因為定魂針,想必還是和魔修有關。」
金葉也贊成道:「對啊,定魂針只是封住三魂,變得痴傻,玄武這般幕後定是少不了魔修的手筆。」
時寧卻沒有因為二人的勸慰高興許多,反倒將憋在心裡很久的疑問說出,「可是我又怎麼知道我體內的定魂針沒有魔修的手筆呢。」
「定魂針乃是魔修之物,就算是師尊親下的,難保有什麼意外……」
「不然師尊又怎麼會給我下了定魂針后,突然仙逝。」時寧低垂著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金葉拍了拍時寧的肩膀說道:「你不要瞎想,孔長老仙逝怎麼會和你有關係。」
「孔長老修為高深,短短不可能因為接觸到了魔修之物就仙逝。你只是因為想不起來從前的事情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景黎看著時寧傷心的樣子,眉頭不自覺擰起,「其實我倒是聽過一些孔長老之死的傳聞。」
當時他雖在閉關,但是長老仙逝都會報到他這裡。
時寧聞言抬頭看向景黎,眼眶紅紅的,想要知道一星半點關於師尊的事情。
景黎說道:「我也是從前修鍊之時,偶爾聽到無涯山的弟子所說。」
金葉是個急性子,催促道:「你就快說吧,不要說一些虛頭巴腦的了。」
景黎回憶著從前趙崢通報的情形,緩緩說道:「當時孔長老剛遭遇雷劫,踏過□□期。看似一切順利,但實則內里已虛,想必突然仙逝也是和那場雷劫有關。」
這也是景黎為何執著想要查出雷劫原因之一,倘若自己運氣差點沒有遇到時寧,恐怕和孔枝的下場也是一樣,勉強修養過來,但是內丹虛弱,稍微遇到點危險或者心魔就有可能命喪黃泉。
「當初孔長老仙逝之後,魂飛魄散也實屬反常,只是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原因,也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孔長老的死和你沒有關係,更不可能是因為定魂針的原因,你也不用擔心定魂針會使你喪失神智。」
看著景黎堅定的眼神,時寧小心地點點頭。
金葉咳咳兩聲,她不應該在這裡,她應該在桌底。
時寧和景黎同時望著金葉,金葉也說道:「景黎說的很有道理,你不要太擔心。」
「你如果真的擔心你體內會不會有魔修操控的原因,不如你使兩招讓我看看。如果真的如玄武一樣,被魔修所操控。那你體內一定會有魔修的氣息,那麼在使用靈力時,就算隱藏得再好,也會有一二魔修的氣息泄露。」
時寧疑惑道:「真的可以看出來?」
金葉指了指自己,得意地說道:「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我肯定可以。我這麼多年四處漂泊,結識的魔修數不勝數,他們的氣味我再熟悉不過了。體內是不是有魔修的氣息,我一聞就知道了。我可是有狼人的血統。」
景黎也說道:「確實,狼人的鼻子一向很靈。」
金葉得意地抬起下巴。
時寧放下瓷碗,握住聞風藤,瞬時間纏繞在手腕處的聞風藤從時寧的手腕處移開,身形變得筆直,宛如一條綠色的長鞭。
時寧這幾個月唯一學的幾招實打實的,就是在夢中跟著一葉心法學的那幾招。時寧凝神屏氣,牢牢握住手中的聞風藤,只是輕輕一揮動,便在空氣發出一陣輕快地響聲。
山柰湯圓也不吃了,拍著爪子說道:「好!」
時寧無奈地笑道:「還沒開始呢。」
隨著藤蔓在空中飛舞,婉若游龍,時寧身姿本就曼妙,不知不覺間已和聞風藤融為一體,天然而成。動作輕快迅速,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子,本是攻擊的招式,但是時寧做起來卻比舞者更要好看許多。
金葉本來只想讓時寧簡單耍兩招看看,沒想到最後居然演變成了時寧舞鞭給他們看。
景黎的視線隨著時寧的動作而動,不知不覺入了神。
時寧收回聞風藤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的兩人一貓都愣住了。
「怎麼了?你們都不說話?」時寧額間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面色也紅潤了許多,呼吸有些急促,困惑地看向他們。
景黎最先反應過來,「很好。」
「嗯?」
金葉也出神了,說道:「時寧你太好看了,我們倆都看忘神了。」
對於金葉直白的誇獎,時寧細眉輕蹙,有些不好意思,「別鬧。有沒有什麼問題,你聞到魔修的氣息了嗎?」
金葉搖搖頭,「沒有,半分都沒有。」
「不過……」
時寧有些緊張,「不過什麼。」
「不過聞到了美人的香氣。」
時寧又被金葉調戲了一把,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不跟你說了。」轉頭看向景黎,「招式有沒有什麼問題?」
景黎和時寧本就坐的近,時寧湊過來那一瞬間,景黎甚至能感受到她周身灼熱的氣息以及身上的淡淡幽香,這股幽香和他房內的味道一模一樣。
景黎喉結動了動,半響才說道:「你招式太過柔和,攻擊力道不夠。」
時寧啊了一聲,「那要怎麼改?」
「你甩出藤蔓的一瞬間,要用手腕帶動藤蔓,藤蔓傾注了靈力自然攻擊性會更強一些。」
時寧聽著景黎的話,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次站起揮出藤蔓,「是這樣嗎?」
細汗打濕了碎發,因為剛使了招式,時寧臉頰有些緋紅,濕漉漉的眼睛期待地看向景黎,渴望等著他給一個答覆。
景黎將視線移到藤蔓上說道:「不是的,要用手腕發力。」
時寧又試了幾次,但都不得要領。
「你示範一下我看看。」
時寧將藤蔓塞到景黎手中,藤蔓被時寧掌心窩的發燙,景黎覺得時寧的體溫甚至透過藤蔓傳到了自己身上。
聞風藤被景黎握住,示範了一遍,看向時寧,「看清了嗎?」
時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從景黎手中再次接過聞風藤,「我試試。」
但是時寧接過藤蔓,卻依然發力不對。景黎望著時寧細白的手腕,忍著直接握上去的衝動,看向金葉,「你會嗎?你教下時寧。」
金葉站起,抓著時寧的手腕說道,「你要用這裡,不要用小臂。不然握著藤蔓久了會很累。」
金葉和時寧都是女孩子,自然沒有那麼多忌諱,時寧也放鬆了許多,任由金葉把著自己的手腕,帶著自己揮鞭。
景黎將視線移到旁邊,默默走進了偏房,跟時寧靠得太近,似乎連著自己的體溫都升高了許多。
剛一隻腳踏進房內,景黎就聽到身後傳來的雀躍聲,時寧摟著金葉興奮地說道:「我終於會了。」
景黎此刻看著金葉,突然覺得這人有些討厭。
夜半時分,時寧躺在床上,腦海中還不斷回憶著白天剛學的招式。正在此時,一道傳音符從天而降,凌徹語氣有些急促,提醒道:「玄武失蹤了,時寧,你小心,他去找你。」
作者有話說:
山柰:「景黎看金葉不爽,不會是因為手把手教時寧的不是自己吧?貓貓警覺」
金葉:「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是你讓我教的嗎?」
景黎:「哼」
時寧:「又學了一招真開心」
下一章開始繼續走主線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