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點痛算什麼
白晚汐大拇指流血了,她看都不看一眼,抬眸,看向了南州城,「南少,是蛇。」
「你被咬了,不痛?」
南州城聽到答案,並沒有半點訝異,他訝異的是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對自己被咬的手,眨都不眨一下眼,更沒有想象中嚇得哭哭啼啼。
反之,剛才就抱了她一下,就嚇到驚天動地泣鬼神。
這個女人還真是奇異的古怪,不按常理出牌,還真是有點好玩了。
痛?
白晚汐隨著南州城視線看去,她這才發現一直往外冒血的大拇指。
只是輕微被咬了一下,這點痛,同她在青山醫院那段時間裡相比,只是皮毛。
她經歷過腿腳被打斷,骨錯位,斷裂,痛到撕心裂肺,這點皮肉之傷,簡直微不足道。
她咧嘴,扯著僵硬的微笑,「南少,不礙事,還要繼續玩嗎?」
這女人八成是魔怔了,都流血了,還有心思玩,她想玩,他已經沒有那個心思玩。
南州城又驚呆了一下,腦袋空白,他一時想不出來,有什麼更好法子玩,回頭向沙發方向,求助了一下。
「喂,顏擎昀,是你點名叫她來的,你說還想玩什麼?」
顏擎昀,這三字又鬼魅躥進了白晚汐的耳朵了,她愣是當場僵住了,左耳嗡嗡的開始疼了,彷彿,有螞蟻在撕咬著耳朵。
習慣性,她捂住了左耳,縮了縮身子,頭埋的更低,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南少,我肚子突然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了。」
不管南州城答應還是不答應,白晚汐慌的立馬掉頭就走,恨不得有隱形功能,直接消失在這裡。
可,事情哪有這麼順利,還未出到門口,就被一堵肉牆擋住了去路。
「出來了,為什麼不告知一聲,我好去親自接你回來。」
聲線絲絲冰冷的幽魅,那聲音帶著極深的嘲弄,很冷,很冷,冷入谷底。
白晚汐顫了一下,沒有抬頭,「對不起,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現在肚子疼,我先回去休息。」
說著從男人的左邊繞開,男人移動了身子,還是擋在了白晚汐面前。
白晚汐從右邊走去,男人緊追不放,移動到右邊,依舊擋住白晚汐的去路。
「見到熟人,就想裝不認識,招呼都不打一下。」悅耳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白晚汐很想忍著不再顫慄。
但。
聽到顏擎昀的聲音從她頭頂徐徐的展開時,她渾身再也剋制不住的顫抖、發冷,冷到渾身的雞皮疙瘩冒出來。
「對不起,請讓開。」說話的聲線,變得絲絲縷縷的抖動著。
白晚汐幾乎用盡了全部力量才能穩住瑟瑟縮縮的身子,從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聲音有多抖,人有多害怕。
這個男人,才是她恐懼的來源。
在青山的三年,顏擎昀這三個字就是一道可怕的魔咒,印在了她靈魂深處。
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她知道就遭受一頓毒打和凌虐。
現在這個恐懼來源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白晚汐一股腦只想逃離。
什麼工作不工作,什麼錢不錢,她只想保命。
她只想遠離這個可怕的人。
「抬起頭來,看著我。」命令的語句,乍然而起,幽幽的傳來。
在白晚汐聽來雖小聲了,卻如雷灌耳。
一秒過去,十秒過去。
白晚汐沒有抬頭,周圍安靜得可怕。
這情形,南州城以及那些坐著的公子哥,也看出了不對勁兒,自然沒有插嘴。
呼吸,白晚汐聽到自己呼吸越來越深,越來越喘。
「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就像地獄里撒旦、修羅一身,散發暗黑的陰霾,此刻聲音低了兩個音貝。
顯然,這個人男人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白晚汐驚怵了,抬著僵硬的脖子,徐徐的抬起了下頜,掀起了眼帘,怯怯看向了這個男人。
顏擎昀。
時,又一次在她面前。
還不想放過她!
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匆匆看了他一眼,白晚汐垂下眼眸。
他的眼神還是不屑,他還是高高在上。
「還真的是你。」見到了白晚汐的臉,顏擎昀得出了結論。
就進伯爵大門的那個時候,他停下腳步,瞥了那一眼,僅僅一眼,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公主堆的後面。
顏擎昀還以為自己看花眼,現在看來,他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又回來了。
還找上了這麼一份工作,有點驚訝,只是這點點驚訝,很快消失歹掉。
「顏先生,是我,好久不見。」
既然都見面了,索性,白晚汐也不藏著掖著,乾脆打了個招呼,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儘快放過她。顏先生?
呵呵……以前,她可不是這麼叫他的,一句顏先生,她這是想劃清邊界?
要划也是他來划。
「怎麼,都老熟人了,你就是這樣木訥站著,招呼你的熟人?」
一口一個熟人,白晚汐聽得有些反胃,她很噁心,很噁心,只能強忍著。
她告訴自己不能得罪眼前這個男人,不能得罪她,他能讓她出來,也能送她進去。
他能叫那些人對她干那種事,自然也會讓她無路可走。
她要掙錢,只要有了錢,她會帶著辰雨離開海城,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離的遠遠的。
主要離開沒有他的地方。
她擠出一抹違心的假笑,皺了皺額頭,「顏先生,我肚子真的好疼,改天,改天,我再來招呼你。」
說著,一股勁兒往外沖,可惜,還未踏出一步。
白晚汐後頸被人狠烈的掐住,劇烈的疼痛從脖子傳來。
她的身子,像個洋娃娃,被一股力量強行拽回來。
「你要是敢踏出這個房間的門,白晚汐,我會把你拉入地獄。」
聲調不急不慢,確是深淵般的黑暗。
白晚汐停住了,他陰暗的語言,杜絕了她急切想要逃跑的念頭。
白晚汐慌白了臉,她知道這個男人說到就會做到,就前一樣,說要把她送監獄就把她送去監獄,說要把她送入精神病醫院就把她送進去。
這就是顏擎昀,冷血無情,手段狠毒。
「顏先生,我只想好好掙錢,平靜的生活,我請求顏先生給我一條生路。」白晚汐低頭,啞著嗓子,驚慌懇求著。
何時這個女人變得這麼卑微了,卑微令人說不出的生厭。
「放你一條生路?就嘴上說說,就沒有任何錶示。」
他高昂著身軀,籠罩過來,臨視低他一個頭的白晚汐,從他看見她起,她就一直低著頭。
當初那個白家二小姐的風姿綽約哪裡去了?
除了容貌還未變之外,這個女人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顏擎昀不由得緊縮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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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