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指尖的甜蜜(待修)

第五十八章 指尖的甜蜜(待修)

一群幼稚的傢伙......倒真是閑的。林惜微微嘆了口氣,也許他們最痛苦的事情,也就莫過於通宵遊戲之後還要強打精神去上課吧。她又憐惜似的的看了他們一眼---數秒之後,議論聲便明顯的小了下去。那是一種幼兒園阿姨看小朋友時的慈祥眼神,保證那幾個男生一輩子也忘不掉這種恥辱。

「有許多事情你也並不清楚......或說你並不知道我知道些什麼,李真。」林惜又將目光轉向遠處那個起初瀟洒飄逸,隨後便被雨淋成了落湯雞的背影,在心中考慮何時向他攤牌---一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小,況且她的生活圈子也太過狹窄,這一條線索斷了,似乎一切都毫無頭緒了。

雨依然嘩啦啦的下著,人們的心裡卻各有心思,只不過同一屋檐下的大學生們的心思在林惜看起來是如此幸福,而林惜的心思在他們看起來又是如此遙遠。

終究是一個相同世界里不同的人。

草地上的芭蕉葉子在這暴雨的凌厲攻勢下終究不能再彈奏出「雨打芭蕉」的曲子,輕微一聲響,折斷了。門,略一猶豫,又把腳縮了回去,在門外甩了甩鞋底的積水才踏了進去。她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氣氛一直冰冷而緊張,而在父親死後那個女人似乎又囂張了起來,因此她並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再引一場爭執。雖然她在心裡認為那個女人是骯髒的。可對方卻偏偏有著潔癖。似乎世界上一切的事物都是荒唐地矛盾統一著的。

家裡似乎沒有人---這樣地下雨天,她又出去了。王巧巧將濕透了的外套脫下拿在手裡。慢慢地向衛生間走去。門虛掩著,燈光亮著。似乎是人走的太急,連關燈也忘記了。

王巧巧將衣服塞進洗衣機里,無力的靠在了門上。

這個家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出了事以後,只是簡單的重新裝修了一遍,原本琳琳琅琅的玉器都變成了灰煙里地渣滓。家裡也變的冷清沉寂。偶爾有兩個人同時在家的時候,大半天也不會傳出一聲話語。

她想起父親還在時的寵溺眼神和歡聲笑語,不禁愀然淚下。但她隨即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幾步走到鏡子前,對著鏡中頭還濕濕的貼在臉上地女孩一字一句的低聲說道:「王巧巧,你要堅強。你要堅強,你不要怕,千萬不要怕。」但與那決絕的是聲音相矛盾地是。她的眼裡,卻又流出淚水來。一滴一滴地落在鏡子下面的黑色理石檯子想再看到自己哭泣地樣子。然而這一側頭,模糊的視線卻被檯子上地一個事物吸引住模樣的白色物體。

她心裡一跳,還掛著淚水的臉上微微熱了起來。這東西......她雖然沒用過,但卻陪同班的一個女同學買過。而這個女同學在兩個星期之後又在她男友的陪同下去了醫院,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手術......試孕棒。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那個女人?王巧巧的心裡彷彿響起了「咯噔」的一聲。她皺著眉頭,小心的拿起塑料棒潔凈的一端,擦了擦眼上的淚水,而後臉色忽然變的難看起來。

兩條紅線。

那個女人!她地嘴唇抖。一把將把東西甩在了檯子上---那個女人懷孕了?!

誰地?!

在她還在上初中地時候。曾經偶然間知道了這個小秘密。一個似乎只屬於父親和母親地小秘密。母親在生了她以後身體極差。因此是父親去做了絕育手術。在偶然聽到這件事情以後她還曾經因為小女孩獨有地彆扭心思而一連幾天在面對父母時臉上泛紅。神態扭捏。

可如今這個女人肚子里地孩子是誰地?似乎她一直擔心而沒有言明地事情生了---她地確是有著別地男人地。

誰地?誰地?!王巧巧幾步衝出了衛生間走到主卧門前去轉門上地把手。然而竟是鎖住了地。

「混蛋!」她一腳踹在了門上,然而除去一個**的腳印,堅固的實木門卻沒有絲毫撼動。「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哭著大喊起來,又是一腳踹在了上面。但那扇門冷漠的保持著穩定,默不作聲的將她隔絕在那片天地之外,像是冰冷殘酷的現實,冷眼旁觀著這個女孩歇斯底里的舉動。

連著踢了幾腳,她終於頹然跌坐在地上,暴怒的情緒褪去,身上冷了起來。她的腦海里在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泄似的幻想著如何將那個女人推下樓梯,或是乾脆在她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一腳。

但最終她想起了李真的話來---他明顯的知道些什麼。既然要自己去跟蹤那女人,那麼就先不能打草驚蛇。王巧巧坐在地上緊緊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心裡那種足以撕毀一切的怒意勉強的壓制了下去。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她用手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默默的走進衛生間,將那支試孕棒擺好。而後從洗衣機里取出了外衣,就那麼**的又穿在了身上,又找了塊毛巾開始仔細的擦拭她留下的痕迹。

從這一刻起,那個總是微笑著的女孩似乎從世間消失了。從前的笑容已經不足以掩飾她現在的憤恨......於是她換上了冷漠。

不驚的外表下,波瀾地心。地開著,車廂里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地分散在不大的空間里。林惜坐在靠窗的位置,將窗戶拉開了一道小縫。讓濕潤的風吹拂在臉上。

剛剛去醫院做了檢查,病情似乎正向樂觀的方向展著。原本是疑似子宮癌變,如今終於確診是虛驚一場,雖然狀態依然並不是太好,但起碼與那種最讓人絕望地病症沒有關係了。

而她今天在等不到計程車之後也難得的上了公交車,雖然依然沒有勇氣在那種人滿為患的狀況下擠公交。但這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個進步了。人們改變著環境,但也被環境改變著,並學會逐漸接受現實。現在的她不會在被男人碰到時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而是忍耐著心中的不適輕輕避開---這是她之前也沒有想到地。

今天是星期天,路邊的行人不少,車在駛過會展中心時人顯的尤其多。偌大地廣場上人滿為患。聲樂連連,幾條長長的紅色條幅被巨大地氫氣球拉扯著在空中伸展開來,在風裡嘩嘩作響。林惜淡淡的瞥了一眼。似乎是一個關於卡通動漫地展覽,只是已經快散場了。人們正從廣場上撤走,顯的凌亂嘈雜。

車輛繼續向前開去。路邊幾抹顏色鮮亮地顏色躍入眼帘。幾個服飾怪異的女孩子正笑鬧的慢慢走著,似乎並不在在意路邊行人們好奇的眼光。看樣子是剛剛在展覽中扮演了Cosplay的女孩子。也許還在別處有表演,就沒有換下衣服,索性穿著演出的服裝離開了。

林惜在心裡微微一笑,這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短暫的大一上學期的生活。那時的她因為長相比大多數女孩子都來的要美麗,因此常常被慫恿著去參加那種純粹是因為愛好而自組織起來的Cosplay,只是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如今再看到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想起那些算不得太熟的短暫的大學同們,心裡不禁感覺悵然若失。

一旦被他們知道當時的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女人......她在心裡苦笑,又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卻依然停在窗外。

車身微微震動了一下,開始減速靠向路邊的站牌。林惜又向窗外看一眼,嘴巴古怪的動了動,心裡那一絲微微的惆悵轉眼便消失了。

站台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個子都挺高。男孩穿著一身橘黃的衣服,戴著黃色的假,額前還有一塊青色的塑料牌子,上面畫著一個黑色的旋渦。而女孩的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小上衣,胸前是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藍色的超短裙,小腿上上穿著紅色的襪子,小臂上戴著白色長手套。頭上同樣是黃色的假,兩綹長長的絲從腦袋兩側垂下來,在風裡一盪一盪的飄著。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站在站台中央,無視周圍人們的指指點點和古怪的笑容,正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吸著一根煙,眯著眼睛懶散的站著,神態自若的說著話,似乎也是從會展中心那裡趕過來的。

這兩個傢伙的相貌實在和他們扮演的角色實在太向,因此林惜的心裡陡然浮現出一陣荒謬感。她獃獃的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抽。這是......漩渦鳴人和月野兔?

漩渦鳴人和月野兔在吸一支煙?漩渦鳴人和月野兔......在站台等公交?

沒等她從驚訝中恢復過來,車已經停了。月野兔將手裡的煙蒂一丟,同旁邊的那位跨進了車門。這一站上車的只有他們兩個,空位依然很多。但月野兔在看到林惜時眼睛一亮,隨後帶著一陣涼風就坐到了她身邊。

林惜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窗邊靠了靠,又把視線投向窗外。而後漩渦鳴人也看了看她,在她身後坐下了。

林惜並不喜歡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然而此刻她卻無法置身事外了。車廂里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紛紛將視線轉向這三個人兩位打扮古怪,一位尤其美麗。

車身微微一震,又開出了。短暫的平靜之後。林惜身邊地那位出了一聲音輕微的「咦」。

「小妹妹,你地睫毛好長啊。」月野兔側過臉來。笑著看著林惜,彷彿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她地聲音不像普通女生那樣清脆。卻有點低沉沙啞,像是嗓子炎之後的病態聲音。

林惜皺著眉頭瞪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她對女人一向是不太狠得下心的,而身邊這位又長的不算討厭,因此她只把她的話當成了旅途無聊時地搭訕儘管某個稱呼已經讓她有點兒不愉快了。

......遇到個喜歡女人的傢伙?她微微搖了搖頭。

而身邊那位卻對她的白眼不以為意。抬起手撥了撥自己眼睛上的假睫毛:「唔......我的都沒你的長。」她又看了林惜一眼,大驚小怪地笑了起來:「天吶,小妹妹,你的皮膚好白啊......怎麼保養的?」

見鬼了......嫌我今天心情太好是不是?林惜緊緊地抓住提包,又忿忿的瞪了她一眼。可是這傢伙彷彿油鹽不進,自顧自地說著:「喲。這雙小手,真秀氣......」

秀你個鬼!林惜終於忍不住了,眉頭一皺。回過頭去盯上了後面的漩渦鳴人:「你,管管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漩渦鳴人原本微笑地看著兩人的臉上一滯。而後又浮現出隱忍地笑意,伸手拍了拍月野兔的肩膀。低聲說道:「張夢蝶,夠了啊!」可是那語氣倒並不嚴厲。更像是在告訴前面的女孩:「夠了啊,別欺負小朋友了。」

張夢蝶朝他撇了撇嘴,又向林惜笑笑:「美人兒生氣

林惜回過頭重新坐好,心裡卻鬱悶的要爆炸似乎在面對女生的時候她總是沒有辦法,不知是因為心軟還是因為前面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她最多只能做到對女孩冷面相對,卻無法像對待男人那樣呵斥出來。也許是從前身為男性的經歷讓她在潛意識裡對這種生物產生了抗拒感,又由此引了更加強烈的反應。

所幸在她飈之後不久,公車就又到站了。兩個傢伙站了起來,準備下車。那月野兔走到門口時又笑著看了林惜一眼,回頭同漩渦鳴人說了些什麼,而後兩人又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變態。林惜在心裡罵了一聲,轉頭不去看他們,但視線投向窗外的時候,竟然現兩個人一起走進了一家樂器店。林惜對那家小店有些印象是上次她買吉他撥片的那家。然而兩個人到了店裡以後便像在自己家中一樣開始脫起衣服來。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裡面的情景非常清晰。林惜的臉上微微熱男人倒沒什麼,可扮演月野兔的那個女孩子怎麼也開始脫了?這和當街脫衣沒什麼區別吧......果然夠變態......

她連忙收回了目光。但在最後一眼掠過那玻璃窗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

月野兔已經取下了假,露出的是一頭短短的黑。林惜一愣難道是個男人?當店裡的人再除去他的上衣和內衣時,林惜的情緒幾乎已經由驚訝轉為憤怒了平整裸露的胸膛,配上那一頭黑黑的短,不是男人,還是什麼?

再聯想到他剛才沙啞的嗓音和略顯粗大的手,林惜一拳砸在了前面的椅背上。「這個......變態!」她死死的盯著店裡的另一個人,也記起了他原來就是這家鋪子的老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陡然升上心頭,臉色頓時變的鐵青。

坐在前面的男人感到椅背被敲了一下,連忙帶著被美女搭訕的喜悅表情的轉過頭來。但一看到身後似乎憤怒的要吃人的美女,連忙又回過頭去,在心裡暗想:自己偷偷瞟她被現了?不至於這麼大的火

而樂器店裡的兩個人在換了衣服以後又賊兮兮的向還沒有開遠的公交車看了過來。那個叫張夢蝶地傢伙甚至抬起胳膊微笑著向她揮了揮手,嘴裡不知道說著些什麼。旁邊的樂器店老闆笑著給了他肩膀一拳,也把視線轉到了車窗之後地林惜身上。

林惜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地笑臉。咬著牙抬起右手,而後冷靜的對他們豎起了一根中指。

兩個人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連揮在半空的手也忘記了放下來。汽車轉過一個街角,終於把林惜可以噴出火來的眼神從他們身上隔絕開了。這個手勢身為男生地時候會在開玩笑時比劃出來。手術之後......還是第一次,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她吐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想起那兩個人張大的嘴巴和失神的面容。心裡終於湧出一絲得意:「小樣,你們還嫩呢......」

下車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但天依然大亮著,太陽也絲毫沒有傾斜的勢頭。林惜去小區旁邊的小超市裡買了些吃食,補充已經快要空掉地冰箱里的養分。最近林阿姨似乎在忙醫院裡的事情,因此中午很少來給她做飯,而她自己又是個只懂得煮速食麵地傢伙。因此最近冰箱里儲藏的冷食被她清掃一空,但即便如此也依然過著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一天不吃地無規律生活。

當她提著兩大包方便食品從超市走出來的時候。似乎看見老闆都強忍著笑意,似乎在想這個漂亮地女孩是不是要去逃難......

下午的溫度已經不像正午那樣令人無法忍受。風輕輕地吹著,雖然是暖融融的熱氣。卻讓人非常舒坦,彷彿整個身體泡在溫泉里。

小區一點也不小---從門口走到她住的那棟樓至少要十五分鐘。因此今天難得的有了個好心情的林惜迎著遠處的太陽慢慢的走著。眯著眼睛看在草坪上玩耍的小孩子和聚在一起下象棋、嘮家常的老人們。

在被診斷為「疑似子宮癌」之後的那幾天,她的心情煩躁的無以復加,此刻一塊沉甸甸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被搬去了,她終於感覺難得的舒了一口氣。小區的綠化做的非常好,至少有一半的空地都被草坪和綠樹木覆蓋著。幾棵粗大的梧桐樹下還有白色的長椅掩映在茂盛的絲竹當中,讓人禁不住的生起想要去坐一坐,歇一歇的**。

林惜遠遠的看了看自己所住的屋子那白色的窗帘,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回到家裡就只有她自己了......而外面的氣氛到現在為止似乎還不錯,因此她略一猶豫,將腳步轉向了一處沒有人的小樹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似乎比一個人呆在家裡要好的多。

她走到那張白色的長椅上,兩手裡的兩包東西輕輕的放在上面,而後坐了下來,舒展著有些酸的的手臂,長長的出了口氣。

旁邊是一從一人高的絲竹,頭上是一棵大傘一樣的梧桐。長椅下裸露的土地散著泥土的清新氣息,再加上暖融融的夏日微風和溫馨的陽光,林惜突然覺得,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她看著遠處小孩子活潑的身影和隨風飄進耳中的嬉笑,微微的笑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很舒服......雖然依然是一個人,但至少周圍有了些生氣和鮮亮的色彩。許多事自己無法去做了,但看著別人歡笑著,似乎也是一種幸福。但心情雖然好了些,胸口卻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醞釀著,無法排解,也找不出原因,就像一層淡淡的薄霧隔在心頭,始終令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愉快感覺有些不真實。

林惜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起來:「我還真是個苦命人......怎麼總是開心不起來呢。」

稍遠的路邊突然傳來一陣略大些的喧嘩,而後一群蹦蹦跳跳的身影沿著路跑了過來,似乎是小學生們放學了。一張張稚嫩活潑的面孔上微微滲著汗水卻依然不肯靜下來休息,一路嬉笑打鬧著,在陽光下盡情揮灑著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在同同學追逐了一會以後忽然現了自己的爺爺也在外面同人下棋,立刻像只小鳥兒一樣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到老人身上。咯咯地笑了起來。棋盤險些被弄倒,但周圍的老人們卻都寬容地笑著。問:「小英子,今天又被老師表揚

小女孩驕傲的在爺爺地懷裡抬起頭:「我的畫得獎啦。一等獎呢!」

她的爺爺驚喜又驕傲的笑了起來,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了一層幸福地紅光,顯然老懷甚慰。

林惜看著他們的笑臉,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她的心微微一痛,似乎知道了自己始終不能開懷歡笑的原因是什麼了......

因為沒有人分享。

這似乎是一個很矯情的理由。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習慣了寂寞地林惜也是在心裡這樣認為的。但此刻她終於現,很多被看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累積起來,也終究是會爆地。

在無數個夜晚她獃獃的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地月亮愣,在無個夜晚她靜靜的聽著窗外地歡聲笑語直到睡著,在無數個夜晚她一次又一次的翻開電話想找個人說說話。然而最後還是要把頭蒙在被子里,逃避似地強迫自己睡去---因為她的電話里只有兩個號碼......一個是林阿姨,一個是淡青。

此刻她很想開心的找一個知心的朋友。告訴他:「我的病沒事啦......」然而這衝動終究只能縈繞在心裡,越積越多。直到漲的她胸口痛。

算起來,在林阿姨沒有來的這四天里。除去在超市買東西,在醫院裡同醫生說話和在公交車裡那一句......她已經四天沒有和別人多說一句話了。

在自言自語時對自己的聲音都感到略微的陌生......似乎也不是一般人能體驗到的事情吧......林惜自嘲的輕笑起來。手在身旁的袋子里摸索著,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似乎只有你一直在陪我。」她看著指間那支潔白的香煙,歪著頭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一股長長的煙霧。

茂盛的絲竹一側是籠罩在煙霧裡的美麗女孩,而另一側是陽光與歡笑,似乎被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十一

樹木的陰影越拉越長,陽光終於從白色變成了微微的橘紅。林惜撣了撣不小心落在裙子上的煙灰,準備起身離開,卻意外的現一個人沿著樹林的小路走了過來。

是淡青。雖然和他同住在一個小區,但除去入學的那一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此時他穿著寬鬆的短褲,一件白色的襯衣,腳上趿拉著拖鞋,似乎是剛剛吃過晚飯,跑出來散步消食。他漫無目的的四處看著,偶爾微笑著躲過一個個橫衝直撞的小孩子,目光一轉,現了獨自坐在樹下的林惜。

他在心裡微微笑了起來:奇特的女孩......怎麼總是一個人?長的這麼漂亮,還沒有男朋友么?於是伸了伸胳膊,徑直走到林惜旁邊,毫不見外的把她的兩個白色袋子向一邊撥了撥,笑道:「美女,讓點地方給我坐坐。」

林惜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把東西向自己這邊提了提。淡青坐下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側過臉來滿面壞笑的看著她:「怎麼啦,小姑娘?又不開心了?被壞小子欺負了?」

林惜撇了撇嘴:「你呢?這麼開心?又騙了誰的錢

淡青狹促的眨了眨眼睛:「騙誰的?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正經商人!上次你那單賺的錢我還沒用完呢。看樣子真是被欺負了,要不要我來陪你聊聊?」

「無聊。」林惜白了他一眼,卻不知怎的,打消了原先要離開的念頭。

「我陪你聊就有聊了嘛。」淡青頑強的揚著牛皮糖的本性,打量了她一會兒,直到林惜瞪了他一眼,才又笑道:「唔......變漂亮了,小女孩啊......真是越長越漂亮。」

林惜不屑的一笑:「你很老么?別人都喜歡裝嫩,偏偏你喜歡裝老---典型的小男生。」

「這丫頭,嘴巴真毒。」淡青晃了晃腿,嚇跑了一隻想要打野食的蚊子。突然看著林惜地身後大叫起來:「哎呀!你後面的葉子上有隻蟲子!」

林惜沒有回頭,甚至動也沒動。而是慢悠悠地點上了一支煙,又吐出一口煙霧。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我說你是小男生,你還真地開始裝嫩了。蟲子,你很怕么?」

淡青尷尬的合上故意張大的嘴,收去了故作驚慌的表情,嬉笑著說道:「這不是逗你開心呢么---現在心情好點了沒?」

「本來挺好。看見你,就不好了。」林惜嘴上說著,在心底卻微微笑了起來--像今天這樣牙尖嘴利的同人拌嘴,倒真是第一次。她自己都有點驚訝於自己心情地好轉,同時又有點感激起淡青來。「這不是逗你開心呢么。」似乎很久沒有人這麼做過了......

「這樣就對了嘛。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幹嘛總冷著臉呢。開心點多好。」淡青似乎覺察了林惜細微的情緒波動,咧開了嘴,「說來也奇怪。每次和你在一起說話我就忍不住想逗你......要不這麼著,我們互相留個電話。有空就出來聊聊?」但他的話剛說完,一個皮球從天而降。砰的砸在了他的嘴上,疼地他腦袋一仰。連忙掩住了嘴巴。

遠處的幾個小孩子出一陣驚呼,然後帶著惡作劇般的笑聲跑遠了。「哎喲我地天,這群小崽子......」淡青皺著眉頭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又無奈的坐了下來,眨著眼睛用兩根手指扳了扳自己地門牙,「疼死我了,還好牙沒松。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牙再掉了可怎麼辦...來:「得意吧?小朋友都看不下去了,哈哈......」

這是淡青第一次看到她這樣「放肆」的大笑,一排雪白地小牙露了一半,一雙漂亮的眼睛成了兩隻彎月亮,長長地睫毛顫動著,絲隨著身體輕輕蕩漾著,白瓷似的臉上微微泛著紅暈---很可愛......很迷人。

林惜笑了幾聲才現對方正專註的盯著自己,連忙收住聲音,臉上微微熱---我今天怎麼了......竟然笑成這樣。淡青的身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氣氛,能讓人不知不覺的放鬆起來,這讓林惜覺得自己有點兒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看的。」她低低的嘀咕了一聲,撣去因為大笑而落在身上的煙灰,又裝做整理塑料袋裡露出來的東西,以此掩飾自己心裡那點因為失態而羞惱的情緒。

淡青像是憐惜似的嘆了一聲,說道:「唉......林惜啊,你真該找個人常常陪著你,逗逗你。挺年輕的一個小女孩,挺漂亮的一張臉蛋兒,整天冷著,可惜了。你那個叫劉郁的朋友就不錯嘛,你倆怎麼沒湊到一塊兒去?」

林惜正在整理袋子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絲之下的臉上卻已經沒有了羞怯,而是瞬間變的蒼白。劉郁...惜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冰冷。「謝謝你陪我說話,我......要回去了。」林惜沒有給淡青同她說抱歉的機會,丟下煙蒂,一把提起兩隻袋子就快步的走開了。然而在走出幾步之後,身子突然一僵---他怎麼知道劉郁是我朋友?去找他辦證的時候是以林夕朋友的名義去的,可剛才......?

林惜慢慢的轉過身,腦袋裡彷彿一聲巨響,臉上是驚疑不定和驚慌的表情。在這一剎那她彷彿感覺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淡青看穿了,彷彿有許多人都在遠處帶著鄙夷的神情指著她,竊竊私語:「看!以前是個男人!現在是個女人!」

十二

「你......知道什麼?」林惜艱難的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而淡青漫不經心的笑笑:「怎麼了?林惜就是林夕---這我早就知道了。女扮男裝嘛,電視劇里常有的事。傻姑娘,你真以為我是電視劇里的那些傻子---女人一穿上男人的衣服就看不出來了?」他看著林惜有些失態的表情,心裡卻有點疑惑---這姑娘怎麼這麼......驚慌?

聽了他的話,林惜略微鬆了一口氣,因為震驚而變的格外蒼白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她努力的牽動嘴角,低著頭不自然的嘀咕了一句:「我的事......你少管。」然後提著袋子疾步走

淡青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遠出些異於平常少女的地方。但遺憾的是,無論是她走路的姿勢還是纖細修長的身影或是雪白的手臂和小腿,都找不出絲毫男人的痕迹來。他眯著眼睛出了口氣,自嘲的笑笑:「其實是個很怕孤單的小姑娘,卻要裝出堅強的樣子......如果她是男人的話,我以後可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有女人了......」

一隻蚊子瞅准了他短暫失神的這一瞬間,機敏的在他的腿上飽飽的吸了一肚子血,得意的嗡嗡叫著飛走了。淡青無奈的看著它在空中跳了個八字舞,搖頭嘆了口氣:「唉......想做蜜蜂么,下輩子吧......」話音剛落,那蚊子突然盤旋了幾圈,輕飄飄的掉到地上,死掉了。

淡青驚異的撓撓頭:「空氣污染嚴重啊,連蚊子都受不上,出砰的一聲響。心仍舊在砰砰的跳著,剛才那件事帶給她的衝擊實在不小---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看出她與從前那個林夕的關係,幾乎在瞬間就剝去了她一直掛在臉上的冷漠偽裝。一旦以後真的有人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林惜連忙用力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清除。

窗外的陽光逐漸黯淡了,林惜將袋子提到冰箱旁邊,開始向裡面一樣一樣的塞東西。從中午去醫院體檢到現在她滴水未進,餓的有點頭暈。但看了看冰箱里那些吃膩了的冰涼涼的東西,卻又一下子沒了

想了想,還是拿了一包速食麵走進了廚房,準備做一碗她唯一能做的熱食......

電飯鍋哧哧的響著---等飯的時間的確有點無聊。林惜取來了她的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電飯鍋旁邊,用新買的撥片輕輕的撥弄著琴弦。太陽終於落下了,房間里沒有開燈,只剩電飯鍋上的紅燈固執的亮著。

幾聲清響之後她又無聊的停了下來。未成曲調先有情---情她是有的,可惜只是無聊和空虛,因此這樣的情緒也實在彈不出什麼好曲子來。清冷的光亮從廚房的窗戶里透進來,幽幽的照著。她一個人守在電飯鍋旁邊,獨對一盞紅燈,突然覺得自己很凄涼。

室內的空氣是熱的,鍋里的水是熱的,身上微微滲出的汗水是熱的,可惜家是涼的。纖長的手指上滲出的汗水沾到指尖的撥片,又泛起一陣微微的涼意來。

淡青的話突然又在心裡響起---你真該找個人常常陪著你,逗逗你......林惜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自己這樣尷尬的身份,應該找誰來陪呢?想陪的倒是有一個魏伯陽,但他那種咄咄逼人的愛慕實在讓她無法接受。其實如果他能夠再平和一些,倒不是沒可能做個普通朋友......

李真呢?至少在起初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漸漸的林惜現,他其實並不是個簡單的人,也許是仇恨磨練出了他冰冷的內心,但這種冰冷與自己的冷漠又是截然相反的---他似乎冷在骨子裡。他對王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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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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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指尖的甜蜜(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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