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餘溫猶存(待修)

第五十九章 餘溫猶存(待修)

許多人的眼神隨著華錚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了教室之後的林惜身上,而後恍然大悟。但隨即他們卻驚訝的現,這個公認的第一美女臉上的表情並不友好,甚至......有點陰寒。許多二班的同學已經明白了這臉色所代表的含義,不由得在心裡期待起一場好戲來---九班的這個傢伙,連林惜的性子都沒弄明白,就想來我們的地盤摘花么?一種奇妙的氣氛開始在男生們的心底蔓延開來---即便林惜對他們也是不苟言笑的,但班級這個模糊卻特定的概念已經使他們在心底將自己與門口那個外來對立了起來。

門口的男生向教室里的人們微微一笑,而後帶著溫和的表情洒脫的向教室後面走來。林惜冷冷的看著他,放在桌上指尖有點微微抖---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憤怒。

男生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個子比林惜要高,但由於階梯教室地形的緣故,兩人反倒正好四目相對。眼前女孩的表情另他心裡微微一緊---傳聞中這個美女就冰冷的可以,如此看起來似乎更甚一層。但又想到也曾有那麼多的所謂「冰山美女」被自己俊朗的外表和溫柔的手段征服,華錚的心裡又稍稍安定下來。

許多表面別冰冷的女孩其實心裡都無比期盼著別人的注意---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白的方式常常是最有殺傷力的辦法,因為沒幾個女孩能夠拒絕別人羨慕地眼光和這種刻意營造出的氛圍。於是他溫柔地笑著,問:「前幾天送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吧?喜歡你很久了,林惜。可以做我地女朋友么?」說這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伸手將一大捧玫瑰送到了她的面前。

一陣香氣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許多人伸長了脖子看著,就像待宰的鴨子。

林惜臉上的表情突然出現了細微地變化,由深沉的冷漠變成了似笑非笑。她靜靜的看著他,直到華錚臉上因為長時間的保持著微笑變的有些不自然了,她才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說:「花,放這吧。」而後伸手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封信來,看了看那捧佔滿了桌面地玫瑰和面前一臉得意笑容的華錚,問:「這信,是你寫的吧?」

十四

「寫地不好,但都是真心話。」華錚優雅的笑著。眼神溫柔地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那就好辦了。」林惜說了一句讓人們摸不著頭腦的話,將那封信放在了玫瑰花上,而後從提包地煙盒裡挑出一支香煙。啪著打著了火,歪頭眯著眼睛點上了。長長的一口煙氣吐了出來。讓對面地男生有些不自覺的微微皺了皺眉。

她沒有熄滅火機,而是又拿起了那封信。目不轉睛的盯著華錚,而後將那信封的一角湊到了火焰上。黃色的火苗立刻貪婪的舔上了紙張。信封的一角瞬間變的焦黑。

隨之變化的還有華錚的臉,上面的微笑在剎那間定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張大的眼睛和無比尷尬的神態。

教室里響起一陣吐氣聲。裡面包含著如釋重負地情緒和「早知如此」地意味。短暫地停頓之後嘲諷地議論和幸災樂禍地聲音再次響起---而這一切又讓華錚地臉上陰晴不定。彷彿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剝光了身子。

他尷尬地站在那裡。看著林惜手中地信封燒成了灰燼。而後聽到面前地少女淡淡地說道:「都什麼年代了。寫情書?浪漫么?還是復古?」接著她臉色一沉。將吸了兩口地香煙丟在了地上:「我聽說你有過十一個女朋友。不過你再不識趣來煩我地話。我倒不介意讓你永遠也找不了第十二個---小心我閹了你!」

那聲音里飽含地陰冷氣息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美麗女生之口。某句平日里男生們經常用來開玩笑地話在此刻聽來揮出了無與倫比地殺傷力。

向女生表白卻被對方威脅「閹了你」?教室里不少男生開始出持續又惡毒地笑聲。不過也有不少女孩子地眼裡滿是惋惜---一個英俊多金地帥哥。就這樣被拒絕了?

華錚地臉陰沉地可怕。他緊緊地捏了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努力恢復平靜。「如果你不喜歡這樣地話。那麼。我們以後再談這件事。」他看著林惜冰冷地眼神。臉上地地肌肉微微跳動著。而後一把抓起桌子上地那捧玫瑰。倒提著走向教室門。臨近門口地時候。將手一揚。一捧玫瑰便飛向了教室前地紙簍。但那小小地裝具實在無法承載那麼多地鮮花。被砸地一歪。倒下了。鮮紅地玫瑰散落了一地。

林惜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慢慢坐下了---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還是示威?小男生......

但此時,正巧趕來上課的民法的老師走進了教室門,一看到門口遍布的花枝和花瓣,眉頭一皺,面色不善的對與他走了個對臉兒的華錚說道:「哪個班的?有這麼扔東西的么?」

臉色陰沉的華錚在對上這位脾氣並不好的教授時微微一愣,但也只的捏了捏拳頭,尷尬的退了回去,將花枝草草的踢到一起,然後逃也似的出了教室。

身後爆出一陣大笑。

林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放鬆了些,才伸出腳去踩熄了一邊地上的香煙。九班的華錚......她厭惡的皺了皺眉---她並不是喜歡讓自己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的那種人,但那剛才的傢伙卻實在可惡,因此她頭腦一熱,便給了他一個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得不牢牢記住的教訓。據說他有過十一個女朋友。卻每次都是見到新鮮美女時就另尋新歡,毫不留情的與之前地女友恩斷義絕。還曾在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時說過---「我華某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跑地掉---例如那個所謂的冰山美女。」

而本學期生地最惡劣的一件事則是他開車撞了一位同校的大學生。但事後他卻跑去酒吧尋歡,之後也只是找了一些人。託了一些關係丟擺平」對方家屬,丟了了幾萬塊就草草了事,甚至連道歉也沒說一句。

所以這一次,這個傢伙撞到槍口上了。

教室里熱火朝天的議論和無數向林惜投來的目光終於被民法教授地一聲咳嗽暫時的壓制住了。林惜鬆了口氣,翻開桌上的筆記本準備聽課。卻聽到隔了一排的兩個女生還在互相咬耳朵。

「華錚也真倒霉......我估計林惜這幾天心情正不好興奮的睜大眼睛,湊了過去,似乎對小道消息內幕消息秘密消息等等有著狂熱的愛好。

「你不知道么,最近王巧巧和里真走地特別近......那天下午我還看見他們兩個一起進了一家會所呢,我估計吧,其實林惜對李真也......」說話的女生偷偷向林惜這邊看了一眼。而後連忙低下頭裝做整理筆記,心裡卻止不住的疑慮起來。

李真和王巧巧?林惜微微皺起了眉頭,李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現在又恰巧同王巧巧這麼親近,完全不是他地風格啊......和王國慶的女兒......難道是他們兩個已經攤牌。或達成了某種協議?看來李真和冷玉,還真是脫不開關係了......

她地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是李真在利用王巧巧對他地感情么?自己雖然對那個女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好感。但一想到她同樣失去父親地境遇,在心底就無法徹底的對她冰冷起來。畢竟在這個學校里。是她最早對自己表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儘管那種親近背後的目的並不是那麼單純的。

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當初曾經想要利用她的愧疚感吧......說到底,我還是.....心太軟。林惜輕輕嘆了口氣,將筆尖停在了筆記本惜的心裡很不痛快,然而更令她不舒服的是李真與王巧巧的過分親密,雖然她並沒有理由去對兩人說些什麼,但那種明知對方那裡有著自己急切想知道的消息而又無計可施的狀況卻使她陷入了一種奇特的輕微惱怒之中。

因此她站在一株怒放的月照花樹下,呼吸著新雨後微香的水汽,微皺著眉頭,本能似的又燃起一隻煙來。

只是這時的煙已經不是她以前吸的那種鄰省產的潔白香煙,那種煙在她得知了自己被誤診斷的病情是虛驚一場之後便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溫和的,煙蒂上有心形鏤空圖案的牌子。點燃之後是清涼的薄荷味,雖然沒有原來的牌子來的勁道猛烈,卻也能在她無聊或煩悶時從指尖帶給她稍許慰籍。

在第一次獲得全新的生命時她想的是用這生命去做一些事情,祭奠一些故人,然後安靜的離開。而在不久前確定自己並沒有與那種令人絕望的病症牽扯在一起之後,她卻漸漸的開始注意起一些平時並不在意的細節來。比如在沒有胃口的時候強迫著自己吃下些東西,在貪涼的時候忍住一口氣喝下一杯冰涼果汁的衝動,比如在戒不掉這種已經成習慣的自我麻痹方法之後選擇一種更溫和的方式……

人們在改變著環境,卻也被環境改變著。也許這世界是冷漠而骯髒的,但這冰冷的表相之下偶爾也會透出些許的暖意,讓人們去追求,去尋找。就如黑暗的曠野上亮起的一絲火光,雖然微弱卻足以溫暖旅人的心。

林惜也許還並沒有現,她的一顆心上的外殼已經開始出現了微微地裂縫,縫隙里滲透出的。是鮮嫩地綠意,與微亮的生機。

四教前面地這片小樹林很清凈。在雨後溫度微微顯涼的今天更是如此。林惜眯著眼睛小口的吸著煙,低頭用鞋尖撥弄著地上的花瓣。苦惱的思索著要不要去向李真問點什麼。最近他同王巧巧瘋狂地翹課,不知都查出了些什麼來……

早上出門時還晴空萬里,因此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弔帶上衣和一條剛剛及膝的紗制短裙。然而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場大雨落下,氣溫陡然的降了下來,以至於此刻她那秀氣的鎖骨上都微微起了一層小疙瘩。原本白地近乎透明的皮膚彷彿罩上些淡青色,沁著抹不掉的涼意。

李真應該知道王國慶是個什麼樣地人,但……王巧巧現在也知道了么?一個想要通過自己的父親報仇地男生,到頭來卻成了自己為父報仇的唯一倚靠,任何人在面對這樣複雜地關係時都會感到無所適從吧……李真這傢伙不簡單,王巧巧和他在一起。不知是合作的成份多些還是被利用地成份多些……

又一片花瓣承載不住上面晶瑩的水珠,晃晃悠悠的飄落下來,正巧覆在指尖的煙頭上。呲的將那點火光熄滅了。林惜怔了怔,而後將煙蒂遠遠的拋到小路邊的垃圾桶里。轉身準備離開。但從另一片花木后的小路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住了腳步。

「話說那天松鼠突然看見一隻小白兔趴在路上。就跑過去好奇的問:兔子兔子,你在做什麼呢?小白兔說:剛才有一輛大卡車經過……松鼠驚訝的說:哇。兔子你真厲害,這都聽得出來!小白兔怒道:***!老子的脖子就是這麼被壓斷的!話語裡帶著一絲懶散,是李真的聲音。笑話也很有趣,連林惜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而在她微笑的同時,樹叢那端也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

林惜心裡一動——是王巧巧。自從王國慶出事以後,這是林惜第一次聽到她笑,沒想到李真哄起女孩子來,還真是有一套……

她心裡對李真的印象又有了些改觀,至少能讓王巧巧再一次露出笑容,也為他留在林惜心裡那種外熱內冷的可惡印象加了不少的分。

在林惜前十幾年的生命里,那種年輕人特有的朦朧情愫已經漸漸產生。儘管當時的他奇特的沒有對異性產生過興趣,但在心裡卻對紅樓夢中的那句「女人是水做的」深以為然。水做的女孩……就應該是被包容疼愛的吧。但她自己卻不想做那種水做的女人……那種愛哭的女人。她寧願繼續做一個泥做的男人——至少那樣可以更堅強,可以不那麼害怕被傷害……可惜命運沒有再給她這個機會。

也許這也是她現在始終無法對女人徹底狠下心來的原因,也是她對一個「仇人」的孤女總有著若有若無的同情的

王巧巧的笑聲還在繼續著,似乎一想到那隻暴躁的兔子便忍俊不禁,兩人的腳步聲逐漸向林惜這邊接近,但李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讓林惜的眉頭一皺。

「巧巧,你那個阿姨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王巧巧的笑聲戛然而止,林惜也在心裡哼了一聲。用的著這麼心急么?就算是利用……也先要給她足夠的甜頭吧……

「她好象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最近也不常找她,好象吵架了……」王巧巧此時的聲音與剛才的歡笑截然相反,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落寞,「李真,再給我講個笑話吧……」近乎哀求的語氣,似乎想要趕緊避開某些令她禁不住傷心的事情,享受眼前這難得的溫馨。

「是不是他們現了什麼?現了你?……」李真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后一句話,而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隔著樹叢的林惜冷哼了一聲,伸手打開了眼前一片飄蕩的花瓣:可憐的傻女人,你不知道么,當你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了一個他這樣的男人身上的時候,你的人生也就快要等同於一場悲劇了。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惜的這條小路。

該不該現在說呢……林惜在心裡猶豫著。她所擔心地一直是李真的真實身份---因為她並不確定對方會不會是那個「組織」地誘餌。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心中的疑慮正在漸漸被打消。從各方面來說。這個傢伙都沒可能是那個組織的人,倒更可能在相互利用的情況下成為一個還算不錯地盟友……

路那邊的兩人一轉。終於來到了林惜的面前。

「等你們好久了,李真。」林惜微笑著站在兩人對面,「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李真的臉上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看向林惜的眼神里竟然閃過些驚喜:「你……」

「沒錯。冷玉。」林惜認真地看著他,「你們也在找冷玉。」

這兩個字似乎有著奇特的魔力,王巧巧在林惜出現之後就有些失態,而當林惜從口中說出這個詞語的時候她地臉色竟然變的有些蒼白,身子不易察覺地向李真靠了靠,拉緊了他的手。

林惜看到了她地反應。她原本就是個聰明人。而此刻身為女性的她更是可以用「冰雪聰明」來形容。自從失去了父親之後那個原本處變不驚,臉上總是掛著微笑地王巧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把心思寄托在了所愛的男人身上。甘心被他驅策的女孩。從前的堅強和自信建立在幸福的家庭環境中,建立在父親對自己的寵愛上。而一旦這些失去了,這個沒有經歷過太多艱辛的女孩子的軟弱一面便表露無疑---或說。因為軟弱而表現出來了虛假的堅強,這令她緊緊的抓住了那個曾經喜歡的人。迫使自己去復仇,去生活。

即便沒有真正適應自己的女性身份,林惜也能夠明白王巧巧的心思……她知道李真是喜歡林惜的。她也知道李真對自己現在表現出的親密情感也許是建立在利用關係之上的一些補償,但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卻蒙上了眼睛,對那些她不想看到的東西視而不見,只一心享受著這種並不牢固的幸福。在她看來,相對與林惜來說她唯一的優勢似乎就是與李真的那個秘密,那個可怕又將他們緊緊相連的秘密。

可如今林惜竟然也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她和李真的關係還會如同從前一樣么?因此她幾乎是本能似的抓住了李真,止不住的緊張起來。

王巧巧的表現讓林惜微微心痛……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緊張又略微驚恐的眼神甚至讓她有了轉身走開的念頭。

「我猜的沒錯,你果然也在找那個東西。」李真興奮的向林惜邁出了一步,但林惜微微皺了皺眉,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了他的靠近,而後轉向王巧巧:「巧巧,我和李真有些事情要說……能暫時離開一下么?」

果然!林惜……你果然是這樣!王巧巧的心裡陡然掠過一絲隱忍已久的怒意,似乎擔心的事情終究變成了現實。「不能在這說么?」她的臉色蒼白,白的甚至與林惜類似,「李真,你們不能在這說么?」

林惜在心裡苦笑,知道她擔心的誤會還是產生了。但李真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巧巧……我們只說一小會,很快就回來,別亂想,聽話好不好?」語氣很溫柔,像在哄一隻溫順的小貓。但林惜的心裡卻掠過一絲苦澀……難道女人遇到了不能解決的麻煩,都會變成這個樣子么?還是愛情使人盲目,又使人變的軟弱?

王巧巧看了看林惜,又看了看李真,后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似乎在無言的保證著什麼。最終她還是鬆開了手,低著頭站到了一旁。李真的胳膊上已經被她抓出了一道血痕,他微笑著為她掠去了臉前的一縷頭,同林惜走到了臨近的另一條小路上。

王巧巧緊緊咬著嘴唇,看著兩人的背影---一個纖細苗條膚如凝脂,一個高大寬厚,沉穩挺拔。看起來……多麼般配的一對兒……

她連忙轉開了視線,彷彿怕眼睛被灼痛似的低下頭。遠處林惜站過地地方,一棵月照花樹正開的茂盛。大片地粉紅幾乎映亮了空氣。花樹旁是大叢茂盛的地絲竹,蒼翠欲滴。而在絲竹與花樹之下。幾株草莖努力的探出頭來,開出了細小的白花。

王巧巧怔怔的看著那白花。又看了看兩人走遠的背影,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

白花在微涼地空氣里怕冷似的顫抖著,本就不多的花瓣又輕輕的飄下了一些。就像……她那卑微的愛。

林惜走到一塊假山石之後,回頭確認正愣愣的站著地女孩不會聽到兩人說話,才站定了。

「我早該想到。你不是一般的女孩。」李真微笑著,迫不及待的開了口,「你也在找冷玉,你也在查王國慶。所以你趁著王巧巧這個傻妞有意接近地的時候也在接近她……我很好奇,你都知道些什麼呢?」

林惜沒有回答他地話,而是側著頭點了一支煙---因為她有一個問題……但不知如何開口。皺著眉深深的將煙氣吸到肺里。她感到心臟咚咚地加快了跳動。血液加速了循環,讓她的臉上有些微微熱。但自己即將問出地問題卻也使她臉上熱,因此白瓷似的面孔上終於浮現出了一些奇特的紅暈。

十七

某些事情雖然在心裡有了些結論。但……終究還是要證實一下。如果真的要同李真與王巧巧合作,有些問題就不得不事先講清楚。否則整天面對王巧巧那種可憐兮兮又有些怨毒的眼神……她真不知應該如何自處。

可是,真的很難開口啊…

她又用力的吸了一口。才強迫自己平靜的看著李真,問:「那天晚上你說喜歡我。不喜歡王巧巧,是真的,還是假的?」話一出口,兩人臉上的表情都變的極精彩。該死的……我竟然在問一個男人喜不喜歡我……林惜努力保持真鎮定與臉上的嚴肅表情,然而一抹紅暈卻已經不易察覺又固執的出現了。

而李真之前的微笑在聽到林惜的話語那一剎那凝固在了臉上,微微張開了嘴。面前的女孩罕見的害羞了起來---臉上的緋紅就是最好的證明,但……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真的對自己動心了,還

他感覺自己的思維罕見的錯亂起來,心中卻升騰起喜悅。「我……」

「不要誤會。」林惜平復了心神,連忙補充,「我只是證實一下你之前說過的話。你現在和王巧巧的關係並不是普通的朋友吧?我想知道你是真心的喜歡她,還是利用她的感情,更容易的得到一些你想知道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李真已經略微平靜的外表,又側臉看了看為王巧巧,繼續說道:「我們的經歷也許是相似的,我能理解你那種急切想要報仇的心思。但,現在的王巧巧也並不如意,所以我並不希望你以復仇為借口,去玩弄一個女孩子的感情---這樣很卑鄙。」

這樣很卑鄙……李真原本興奮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在心裡重複著林惜的話。他又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王巧巧---女孩淡黃色的裙子被涼風吹的貼在身上,顯的無助又孤單。

「她的父親是王國慶,這你知道吧。」李真和林惜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王巧巧的身上,氣氛微妙。「我不知道你對王國慶本人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才會和我有著共同的目標,但她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很壞的人。她的父親可能是被某個組織滅了口,所以我現在把線索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而那個人同王巧巧的繼母又有著很密切的關係。所以我必須得接近王巧巧。但在這同時,對她適當的關懷可以安慰她,也可以讓我更容易得到我想要的迅息,所以我並不吝於給她一些安慰。也許你把這種行為叫做利用她的感情,但是……我和王巧巧似乎都不這麼認為。」

李真將視線轉向林惜:「你無法理解我有多麼想找到那些逼的我家破人亡的人---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地人很難體會的到其中地痛苦。所以你說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我只是想報仇。順便讓王巧巧也能開心一些。她的父親和那個組織有著直接地關係,我不可能真心的喜歡上她。你明白么?」他目光炯炯,冰冷蕭殺。似乎想要看穿林惜的內心。

「這就是你的理由么……」林惜冷笑起來,語速卻變的緩慢,「家破人亡?無法體會?李真,不要以為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是不幸地。我的媽媽在我小的時候被殺了。我的爸爸在我小的時候被殺了。後來我唯一的一個朋友也被殺了,至此以後我再沒有親人--比你如何?而且我還知道。王國慶也許就是那個間接導致了我身邊地人死亡的禍手之一---比你如何?」

「可是即便這樣我也不認為王巧巧就是那個應該承擔一部分她父親的罪惡地人!那些事情她並不知情,甚至現在還認為她的父親也是受害---你並沒有告訴她真話,對吧?」林惜地語氣一轉,凌厲起來,「別用什麼報仇來掩飾你自己,問題在於你究竟是不是天性涼薄。是不是已經被報仇這種東西把人性也扭曲

「你……」李真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子滿臉冰冷地站立著,身上的衣裙在風裡飄蕩著……纖細地身體顯的弱不禁風。她竟然……也有這種經歷?而且在這之後又在為王巧巧辯護?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林惜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又冷笑起來:「只怕你那個生病的妹妹……也只是被你當作一種工具吧?看著她的時候。你就會一直提醒自己自己有多麼多麼可憐,妹妹有多麼多麼可憐。好讓你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又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讓你不斷的用報仇來麻痹自己。讓你對你那已經扭曲的人性還能有那麼一絲的希望?!」

「住嘴!」李真陡然出了一聲低吼,「我不許你那麼說她!你懂什麼?!」他平日里一向鎮定的外表似乎被某些字句瞬間擊潰了。臉上罕見的露出憤怒的神色來。

林惜滿不在乎的揚起頭,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生氣了?你也體會到了自己的感情被人誤解,被人利用,被人用來傷害你自己的感覺了?」她的語氣陡然一轉,變的冰冷起來:「那麼王巧巧呢?知道真相以後她的憤怒和委屈不會比你少!」

李真的怒氣被這幾句話迅速的打消了,但臉色依然陰沉:「……你說了這麼多,就只是為了她考慮?為什麼會這麼好心?」

十八

「你又誤會了。」林惜面無表情的丟下煙蒂,「我只是不希望以後我們三個交流一些事情的時候,會有某些不安定的因子。我也更不喜歡被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當做情敵的感覺,別把事情牽連到我的身上。要麼去告訴王巧巧你並不喜歡她,但不是因為我。要麼就和她繼續下來,但別再玩這種利用感情的把戲。」

「林惜,你似乎比我想像的要更令人驚異一些。」李真側頭看著她,「告訴她我不喜歡她?那樣她會瘋。所以我只能繼續下去。」

「那麼至少用點心,別讓她最後受到太大的傷害---最重要的是,別牽扯到我的身上。」林惜轉頭看了看王巧巧,而遠處的女孩也向這邊望了過來,神情頗為緊張。林惜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何必這樣呢?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大概就會放心了吧……

「好吧……那麼,你都知道些什麼呢?介不介意把你的故事說來聽聽?我的事情,似乎你都已經知道了。」李真向王巧巧擺了擺手,示意她一切安好,女孩才略微放下心來。

「我的故事……」林惜微微嘆了一口氣,「挺複雜……」她用極平靜的語氣把自己的經歷敘述了一遍,甚至連辦理學籍的過程也仔細的說了,只是隱去了手術的經歷。

李真靜靜的聽著,投向這個站在風裡的女孩身上的目光開始變的複雜起來。在別人看來驚險又刺激的往事在他看來卻包含了說不盡的辛酸與痛苦。作為有著相似經歷的人,他體會的到那種深夜驚醒茫然四顧卻又找不到一個人傾訴的滋味。

那是混雜著恐懼的寂寞,是自心靈最深處的陰寒。只是……經歷了這麼多事的女孩子,竟然還保留了一顆看似冷漠、但實際上卻極柔軟的心……她是怎麼做到的?是因為那個已經死去的劉郁留給她的記憶么?那種記憶……可以讓她在冰冷麻木的世界里回味著最後的一絲溫情,而不被同化?

他看著林惜的眼神越溫柔起來,直到林惜提起淡青。

「辦……假證的?裝深沉的?」他的表情變的極其古意,卻不知該說什麼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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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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