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頭危機（下）
雷雲向工頭詢問了工程順序以及石料價格后，讓施工方這兩日先進行土地平整和製造土窯的工作，土窯將用於燒制粘合劑和石灰。
石料比雷雲想象中還要貴一點，最普通的品種都達到了6個金幣一噸！
金幣的含金量在一點五克上下，他帶來的小金條只能兌換62個金幣，十根金條全部花掉也只能買到103噸石料，做25平方米規格的連續小石屋大約能做到三間，獨立的只能造一間半。而本地的露天鐵礦，每兩噸礦石就能煉一噸鐵，每噸鐵礦石的價格才4個金幣！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以這樣高昂的價格，怎麼可能造的起大殿這樣的建築？
工頭幫忙給出答案，因為石造建築是可以拆開來的，而原有的建築就是莊園之前的建築解體后重新構建的，單獨的施工費用並不算高。其中石牆比較容易拆，並很容易保證石料的完整性，而樓板和天花板，則需要特殊的煉金製劑才能分解中間的粘合劑。若有石材壞掉，一般能粘一下的就粘，粘不了的只好作為角料。
真難辦啊，要增建建築，就必須要購置石料，錢要從哪弄啊，採石改進方式也不知能換取多少石頭。雷雲的確可以把土壤給融成岩漿重新造石，可一來他不可能幹這苦力活讓信徒們感覺悲劇，二來火成岩還需要無數年時間釋放其中應力才會不那麼脆。還有個更沒譜的方法，就是讓忒彌斯用礦質化武裝能力弄石板，要是有上千個小地芽，一天也能弄出無數石板來，可是……不要說一千個，忒彌斯都還沒開始長地芽呢。
多想無益，直接去採石場吧。
雷雲變成人形，帶著阿爾忒彌斯把自己包的跟阿拉伯人一樣直接出門，狼人則留下來防止發生諸如胖子喊城管來報復之類的意外。
找到最近的露天採石場，尋到監工頭嘗試溝通。
監工頭聽說有辦法能讓石料採集運輸成本降低，第一反應不是「發財啦！」而是「這些蠢材能學會嗎？」
他指的自然是採石場的苦力，從外表觀察，苦力的確是奴隸，他們中有一半和監工的種族有差異。
雷雲的方法又不是要把他們帶入蒸汽社會，只是幫忙稍微改進一下過於原始的設備，能換到一些石材就好。
聽說不用讓奴隸認字，也不用出現金，監工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是簡單的改進說出來后就沒有了交易的價值，經過一番說服，監工終於是把工作交給副手帶兩人去見老闆。
雙方找到一個公證人，又經過了一番討價還價簽訂了一份協議后，雷雲畫了最基礎的改進部分鐵軌運輸。
露天採石場很大，別說到牛車所在處，即使把石料從採集處搬運至製造半成品的地方也需要大量人工。他們原始的採集方式，使得場內運輸的部分就佔用了三成勞動力。
他們原有的獨輪車和鐵軌運輸工具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噸位上。給鐵軌一個極為微弱的下坡，就算是兩個普通人都能推動載重超過兩噸的礦車，節省的人工就會使生產力產生很大提高。
採石場老闆沒有被更多的利潤沖昏頭腦，反覆詢問鐵軌運輸工具的各種細節，大部分集中在建造成本、維護保養等方面。
這些都不是難題，成本方面，本地的鑄鐵成品價一噸也不過三四噸普通石料的價格，以採石場堪比煤老闆的利潤，只需要一兩天的毛收入就能建造一條雙向軌道；施工難度會稍微高，但本地石造技術能很容易適應大重量的鐵軌施工，只要在鐵軌連接精度上下工夫；在維護方面主要是使用，鑄鐵鐵軌必須不停的使用才不會生鏽，一旦生鏽只能把那部分丟掉。
這個採石場人員規模比雷雲之前觀察到的稍小，總人數約五百人，一旦採用新設備，立刻就能多一百人投入製造和搬運裝車的環節，搬運上牛車的部分主要依靠滑輪組，其實用到的人數不算多。
在完全不增加糧食成本的情況下，能多出一百人幹活，只要石料短期內不跌價，要不了幾天就能把整個場內運輸系統的錢賺回來。
採石場老闆突然派出幾個打手要抓人，明顯是不想付賬單了。
雷雲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踐踏技能，趁著機會讓打手們嘗嘗。他現在人形態屬性就和當初與岩石巨人戰鬥時差不多了，踐踏技能所波及的範圍內人員立刻倒地。
順便再來一腳。
踐踏技能是製造地震波與衝擊波，對於倒地人員足以造成內傷，這次攻擊讓他們短時間內爬都爬不起來。
採石場老闆看到打手連衣角都沒摸到就被放翻，立刻知道遇上了硬茬，趕緊的換了一副笑臉繼續交易。
雷雲對這種見利忘義的人很不齒，但剛才的事情在本地沒有警察的情況下實在是在正常不過，要真要在這方面糾結，全城的所有貴族都會變成敵人，教會的初期發展還得仰仗他們呢。
玩了一次變臉沒成功的採石場老闆，在和手下監工以及公證人商量后，答應按照協議提供五百噸石料。
石料除了抵錢購買鐵軌改進方案，還包括運到后的另一項附送改進，同時還包含封口費以獲得短期壟斷利益，這樣將在其他採石場反應過來之前，就變成一個大型採石場，其實石料在採石場老闆那並不值錢，因為除了牛車車夫和監工，其他人都是奴隸，成本主要來自於食物和器具損耗，包括運輸器具損壞消耗、非奴隸工資等等，加在一起一噸也不到兩個金幣。
鑒於石料場老闆的不良行為，雷雲把包裹阿爾忒彌斯的布條取下，讓幾人看了一眼她的膚色和眼睛顏色才離開。
本地人對於魔鬼沒有什麼憎恨，只是非常懼怕，可能是沒有人親眼見過魔鬼害人或者是歷史原因。當初角斗場工作人員就把他擋魔鬼，但並不會和其他亞人如獸人區別對待。
利用阿爾忒彌斯長的也很特別可以糊弄一下他們免得再耍花樣。
建築材料的事情終於是在天黑前弄完，接下來雷雲就該專心備戰倒霉胖子的挑戰。
角斗場的通知第三天送到，距離戰鬥還有兩天時間。
雷雲最終決定自己上場，一次就要把任何敢於挑釁的全部嚇到沒膽子再玩花樣。
他讓阿爾忒彌斯留在家裡玩，自己帶著恢復情況較好的碧碧隨同負責通知的人去一趟角斗場進行比賽前的填表，順便找管理人聊聊。
帶上碧碧，是由於她畢竟是那裡出來的，而且她是傷患，在談話中對方能產生一定的同情，會讓事情更順利。聽過她的故事後，雷雲知道角斗場的管理人或者是有些喜歡錢，但還是有那麼點人情味的。
走到半路時下了雨，雷雲把自己的外衣給碧碧蓋上免得她的傷口再次感染，他的衣服是石墨化碳纖維的，衣服本身的纖維是不會吸水的，自然也能一定程度防水。
碧碧偷偷摸摸的走著走著就靠進他懷裡，雷雲也順勢摟著，沒有電燈泡某人的心思就有點動搖了。
碧碧如果是個不認識或才認識的女人，不管她如何漂亮如何賣弄，雷雲都不會起一絲念頭，可是他恰恰知道在一年多的時間裡碧碧一直想著自己，如此的情況要是太裝樣子，也實在有點那個了。
大庭廣眾的也沒辦法發生什麼，兩人跟著通知的人進了工作人員入口。
穿上濕衣服稍微動用了一下能力烤乾，填過表，雷雲對看起來像此處負責人的傢伙說：
「我要見你們的管理人，就說碧碧的主人找他。」
碧碧是前幾天才在角斗場受傷的魔法師，對於受到重傷的美女，而且又是角斗場之前的美人姐妹花之一，大家都感到惋惜，所以負責人的印象還挺深刻。
經過雷雲一提，他立刻認出了碧碧，並趕緊去通報。
碧碧的主人是誰，在角斗場工作了一定時間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個強大的魔鬼，不論是岩石巨人還是「屠魔」小組，都死在他手上。
可眼前的巨漢貌似是個人類？
矮胖主管一時間沒認出來。他畢竟只見過雷雲兩次，且沒見過雷雲人形的樣子，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深紅色眼珠和大尾巴，長相什麼的，時隔一年多，實在是困難了些。
「雷先生？」矮胖主管試探的問。
雷雲點頭：「我來是為了給你一次發小財的機會，如果你願意在這裡談我也不介意。」
聽到有錢賺，矮胖主管沒有立刻失態，而是將兩人先請到一個報名處的休息室，確認碧碧是真的碧碧而不是她姐姐，才喜笑顏開的請雷雲和碧碧入內詳談。
看著矮胖主管謹慎的態度，雷雲知道他可能是擔心碧碧的姐妹把他當仇人加以刺殺，所以在進入他之前住過的高級戰士套間后，他直接變回了真身。
「現在你不擔心我們是假的了吧。」
「呵呵。」矮胖主管尷尬的笑了笑，他怎麼會不擔心，面對一個魔鬼其實比面對刺殺者好不到哪裡去，唯一的不同是刺殺者會在背後捅一刀，而魔鬼生氣時會正面把人拍死，旁邊的侍衛和書記官其實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雷雲就好像到了家一樣坐在他曾經坐過的毛皮坐墊上，並請矮胖主管坐下。
「現在你知道了，碧碧家出戰的就是我。如果你能告訴我對方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能力，你將會有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可以隨意操作賠率獲取更多利益。」
矮胖主管愣了一下，搖起頭：
「太難了，雷先生，不是我小看您，以您上次對付岩石巨人的情況看，要對付這次的目標實在是連一點獲勝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