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人要就賣
梅子晚上留下來,自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杜月月留下來陪著一起照顧,孩子到底太小,吃不下去東西,一晚上也沒怎麼吃,吃也就是兩口。
轉天江暖醒了,九死一生,蘇老二嚇的不輕,一晚上都沒有睡,看到江暖醒過來,整個人才回神,「暖兒,你怎麼樣?」
「孩子呢?」
她只記得難產,後來她沒有什麼力氣,甚至暈了過去,到最後什麼都不知道。
「孩子沒事兒,家裡人看著。」家裡具體誰看著,他沒說,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會兒看著孩子的是誰。
聽到孩子沒事兒,江暖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你身體還虛的很,我現在就去端湯來,喝點養著。」蘇老二說著就急急出門。
蘇老太早早就過來,江暖沒有醒過來,她便沒有進兒媳婦房間,去看了新出生的嬰兒,虛弱的很,甚至都要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讓人看得揪心,杜月月一晚上沒合眼,看著孩子也是心疼的不行,「娘,要不還是找人來看看吧,這孩子不怎麼吃得下去東西。」
「我一會兒去請人過來看看。」說完蘇老太見兩人狀態都不怎麼好,「梅子你也休息會兒,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合眼。」
外面穿來蘇老二的叫聲,「娘。」他去端吃的,聽到廂房這邊有人說話,是他娘的聲音。
蘇老太急忙出去,就見蘇老二手裡端著碗,「江暖醒了?」
「醒了,孩子怎麼樣,她可能會想看孩子。」
「我去跟她說。」蘇老太轉身讓杜月月再看一會兒,她就過來換,然後去看江暖。
江暖見蘇老太沒有將孩子抱過來,心裡咯噔一下,「娘,孩子……」
「沒事兒,昨天晚上你睡著,月月去叫了梅子過來,昨天晚上兩個人守著,這會兒孩子剛睡著,你昨天大出血,身體虧損也厲害,趕緊將湯喝了,一會兒再喝葯,喝完好好休息,下午我就將孩子給你送回來。」
江暖感覺孩子出事兒了,可是見蘇老太表情好像沒有騙她,便也微微安心,「那我先休息會兒。」
「恩,好好休息。」
江暖喝過湯,喝過葯才睡去,身體虛,想不睡也由不得她,倒是蘇老太沉默的看了一眼兒子,「你也陪著休息,孩子那邊有我們看著。」
「好。」蘇老二自然是應下。
蘇老太出屋后,江暖之前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她盯著蘇老二,「你告訴我實話,孩子是不是……」
「沒事兒,三弟妹和梅子昨天守了一晚上,這會兒娘過去看著了,孩子就是有些虛弱,只怕以後要好好養著,娘這會兒不願意抱過來,只怕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你要好好養起來,等你身體好些,才能好好照顧孩子。」
蘇老二到底是不想騙媳婦,乖乖將實話說了,再看媳婦那著急的樣子,他一下就心軟。
有蘇老二的保證,江暖這才鬆了一口氣,「好,不管怎麼樣,只要她活著,我們就一定能救下。」這才沉沉睡去。
蘇老太去廂房的時候,馬梅花與蘇採花都到了,兩人守著孩子,正商量著誰去老四那邊看看,杜月月已經回自己院子去休息。
「娘,四弟那邊……」馬梅花昨天過去發現那邊情況更難受,「您過去看看吧,只怕需要人安慰。」
「恩。」蘇老太昨天晚上去過,但沒有進去,聽說程飛飛沒有醒過來,老四在那邊守著,她便回去睡了,「你們那兩看著孩子,再找神醫過來看看吧,抱孩子到外間,讓梅子好好休息休息。」
「好。」
蘇老太去四房,院子還是靜悄悄的,房間門口守著的是秋收和立夏,兩人見蘇老太過來沒什麼波瀾。
「還沒有醒?」蘇老太眉頭緊緊皺著。
兩人齊齊搖頭,蘇老太看了看緊閉的房間門,想直接衝進去,可四兒子那性子,她打算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蘇老太在外面問話的時候,蘇老四醒了,看到程飛飛沒什麼血色的臉,他心疼的不行,正要起身,發現程飛飛身下的血滲透了褥子。
「立夏去……」他話還沒有說完,胳膊就被人拉住,是程飛飛,她眉頭緊皺,有些難受,但還是下意識搖頭。
蘇老四見她有反應,滿臉喜色,「你醒啦。」
程飛飛睜開眼就看到蘇老四眼底的歡喜,想到昨天被撞,她疼的說不出來話,「我沒事兒。」這會兒除了無力外,她沒什麼感覺。
「你……」蘇老四想說出那麼多血,月事帶都沒管用,肯定要找大夫過來看看的,不過他打算一會兒再讓人去找,「你醒過來,還是要讓大夫過來把脈。」
「好。」程飛飛撐著身子就想起,蘇老四慌忙將人扶住,「你起來幹什麼?」
「我……內急。」她確實有些內急的感覺,可是等她坐起來才看到身下的血,血量有些大,「昨天我沒事兒吧?」
「要等再把脈才知道,我也不知道。」蘇老四真心不好說。
程飛飛感覺身上不疼,應該沒什麼大事兒,「我還是內急。」
「我抱你過去。」
他們房間里有個小隔間,裡面有個恭桶,就是為了晚上方便,蘇老四還好說,就怕程飛飛起夜,平日里用到這個的地方特別少,一般都用不到。
「不……不用,我自己去。」她沒想過讓蘇老四抱,這會兒下身有血,像例假一樣,讓他抱著過去再給蹭身上。
蘇老四可不管這些,「你昨天一直睡到現在,沒有進食,只怕是已經沒有力氣。」
「可是我……」
「我們是夫妻,我照顧你也是天經地義。」
程飛飛到嘴邊拒絕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他抱著去,也確實有些累,好像沒力氣走路。
將人放好,蘇老四就出來,程飛飛一個人在裡面,看到身上有月事帶,她臉紅,該不會蘇老四給她換的吧。
「那個我……」她想要月事帶。
蘇老四在外面說:「不用著急,我給你拿乾淨的。」
聽到他說話,她鬆了一口氣,解決三急,她慢慢起身,倒感覺身體沒那麼嚴重,可以自己站穩,不過聽到外面蘇老四吩咐秋收去拿乾淨的褥子過來,她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推開隔間門出來,蘇老四急急上前,「你先等下,被褥髒了,我讓秋收去拿乾淨的。」
想到昨天的事情,她記得自己被撞之後,二嫂好像也倒下去了,「二嫂怎麼樣?」她一個正常人被撞之後都難受的很,二嫂還懷著孕。
「生了,不過難產,孩子很孱弱,要好好養著。」
程飛飛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二嫂和孩子沒事兒就好。」
「大出血,如果不是有神醫在,只怕昨天真就大小都保不住。」蘇老四提起這事兒就恨米家。
程飛飛張了張嘴,沒說什麼,米家確實過份,雖然撞人的是孩子,但因果卻是大人,大人的有心算計,對孩子的教育無方,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她看向蘇老四,這個男人肯定不會讓事情就這麼過去,哪裡能那麼容易,「注意分寸,別讓娘難做。」
到底是娘的娘家人,出了人命什麼的可就不好啦。
這時秋收拿東西進來,很快就鋪好,程飛飛重新躺上去,立夏就端了粥,還端了葯過來,真有些餓,她便乖乖吃了。
「一看你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一會兒再補補覺。」她看著蘇老四滿眼心疼。
蘇老四倒是無所謂,他真沒覺得累,不過媳婦心疼他,他還是要裝一裝的,「好。」
就這個時候,去而復返的蘇老太帶著老頭過來,房間門進來,進來就看到夫妻兩人坐著說話,見程飛飛醒過來,蘇老太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到兒媳婦臉上的笑,她只跟老頭說:「麻煩您再給把把脈。」
流產也是不容小視的。
老頭自然要給把脈,上前把過脈,他只說:「好好養著,按時吃藥。」
別的多餘沒說,程飛飛還沒開口,蘇老四先開口,「真的沒事兒嗎?她出了很多血。」
程飛飛臉暴紅,這是什麼話,還當著娘的面問,這男人越來越傻了。
「沒事兒,都是正常的,好好養著。」老頭說完就離開,他現在擔心的是那個孩子,太弱,不一定能活下來。
蘇老太見老頭離開,倒是沒有跟著離開,上前看著程飛飛滿眼心疼,「好好養著,身體養好還會有孩子的。」
程飛飛怔住,臉煞白,甚至帶著一絲不解,她求助似的看向蘇老四。
孩子?什麼孩子?
他們兩個都沒有圓房,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娘,她剛醒過來,我還沒有說。」
蘇老太拍了拍程飛飛的手,「好好養著,你二嫂那邊也養著,孩子平安,一切都好。」其他她一句也說不出來。
米家人來鬧,若是她乾脆一些,兩個兒媳婦也不會受這個罪。
想到這裡她便心酸的不行。
「娘,您昨天也沒有休息好,回去再休息會兒吧,我們這邊沒什麼事兒,有人伺候,重要的是孩子那邊。」
蘇老太是想跟程飛飛說說話的,可是看到程飛飛那呆愣不知情的樣子,她心疼的不行,更是說不出來什麼,只能輕輕點頭,轉身離開。
沒有外人在,秋收連房間門都帶上,程飛飛這才疑惑開口,「什麼孩子?」
蘇老四嚴肅的看著程飛飛,「你這身體以前被下過葯,所以你月事不準,昨天那孩子撞的嚴重,所以傷了身體,需要好好養著,神醫說這些出血沒事兒,那應該就沒事兒。」
「下過葯?」程飛飛詫異的很,「以前是多久?」
「應該是小時候。」
程飛飛打了一個哆嗦,只覺有些冷,小時候就被下藥,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她有些結巴,原主的事情,她真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呢?」
「因為出血多,之前在門口米家人就說你流產,我便將你抱回來,既然他們說你流產,那你就是小產。」
程飛飛皺眉,那不是騙人嘛。
她看著蘇老四那嚴肅的表情,再想到他說的話,「我……我是不是生不了孩子?」
「沒有。」他回答的太快,沒有一絲猶豫,這才讓人生疑。
「我不能生,所以你利用這次的血,說我流產。」這是在保護她,外人不知道她與蘇老四還沒圓房的事情。
原本這事兒他不想說,可程飛飛已經猜出來,蘇老四便也沒有再瞞,將老頭說的話全都說了。
程飛飛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上輩子她沒有男人,也沒有生過孩子,這輩子竟然……她突然想到那個夢。
夢裡她與蘇老四兩人結婚了,住的是莊園,有孩子,還有爸媽,這是她之前要離開蘇家前做的夢。
正因為夢裡的男人是蘇老四,所以她沒有離開。
「別擔心,沒孩子也無所謂,家裡那麼多孩子,你若實在喜歡我們就抱養幾個,想養幾個都可以,家裡有幾個哥哥,我也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再說這次二嫂的事情嚇到我了。」
「雖然我沒有過去,但那邊的情況我知道,二嫂難產,產婆問保大還是保小,大家都選擇了保大,最後孩子能活下來,聽說是被神醫扎了哪個穴位,才活過來。」
「二嫂一直都是昏睡沒有醒過來,九死一生,我不想以後發生這樣的場面,我們的生活可以沒有孩子,但我不能沒有你。」
他認真且嚴肅的說著他的看法。
「可……以後米家要背這樣的罪名一輩子。」
「他們受得。」蘇老四講了一個從來沒有講過的秘密,程飛飛聽完心跳如雷,「就他們這樣的,這一點點小小的罪名沒什麼,除了你這個事兒,二嫂的事情總是真的,再說他們上門來鬧,孩子撞你的事情也是真的。」
「我沒有對外承認,只讓老頭保守,如果有人問就說是流產,如今的情況,聽怕是不用我們去講,其他人也早就以為是流產,我們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