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了可惜，賣掉也行
在二房這邊守著也不知道江暖什麼時候才生，她便去了四房，結果被秋收攔住。
「夫人還沒有醒，老爺在裡面守著，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杜月月一聽程飛飛還沒有醒過來，便轉身離開，等她回到二房院子，就看到接生婆雙滿都是血的站在房間門口問蘇老二，「難產，一直生不出來，不能再拖了，保大還是保小。」
天黑，雨停，院子里些涼，蘇老二直感覺接生婆的話涼到他心底里去。
家裡所有孩子也都在院子里站著，個個臉上表情凝重。
「保大，一定要保大。」
「保大。」
「保大。」
同時開口的是蘇老二，蘇老太，與強撐著傷也要過來看一些的二郎，三郎這會兒眼中都淚，扶著哥哥二郎，一言不發。
接生婆見眾人都要保大，轉身就去裡面，院子里氣氛不好，非常壓抑。
老頭也在院子一角站著，他沒有出聲，在蘇家吃住這麼些日子，人到底也有些感情的，他是想過來看看。
這個消息在產婦生產的時候很常見，但也很難讓人抉擇。
既然有選擇，後面的事情就快啦，江暖人已經暈了過去，接生婆兩個都是有經驗的，硬生生保了江暖，但孩子出來之後呼吸很微弱。
兩個接生婆對視一眼皆是鬆了一口氣，好歹算是保了一個。
這時蘇老太進屋，還沒有站穩就聽到其中一個接生婆喊，「不好了，產婦大出血。」
這個時候大出血是要命的，完全沒有辦法。
蘇老太臉色一白，轉身就出來看到院子一角的老頭，「麻煩神醫救命。」
老頭過來就是為了救人，不過他還是提醒，「男女有別，你們現在只想救人，日後可別……」欺負產婦，甚至嫌棄。
蘇老二早就顧不得那麼多，不聽他說完，直接上前伸手將人拉進房間，「救命，救救她。」
接生婆看到有男人進來，只將被子給蓋上，別的都來不及，蘇老二現在什麼都顧不得，只要能救他媳婦，什麼都沒事兒。
老頭在一邊給針消毒，「給她身上蓋好布。」
接生婆已經站到一邊清理孩子，孩子出來一直沒有哭，這邊蘇老太與蘇老二在給江暖蓋衣裳，老頭已經拿著針在孩子身上的穴位扎了一針，挺深。
不過下針之後，就聽到孩子微弱的哭聲，跟小貓一樣，若是不細聽都聽不到孩子的哭聲。
「神醫好了。」蘇老太站在一邊說完，又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孩子，眼底都是疼惜，到底是哭了，沒準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接生婆已經利索的給孩子包好，蘇老太伸手接過，對兩人道謝，「今天辛苦你們啦，去外面吃點東西喝杯茶吧。」
若是以往接生孩子兩人肯定開心，可是今天太過突然，又難產，這大出血，指不定怎麼樣呢，再看看這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兩人也只是應下，心裡並沒有多少開心。
接生婆出去有馬梅花招呼。
蘇老太就在屋裡等著，蘇採花也跟著進來，老頭給江暖下了針，血目前是止住，「需要抓緊用藥，我開了藥方，讓你四弟院子里的那個丫頭去，她速度快。」
「好，我去找，我這就去找她。」老頭沒有拔針，直接去寫了藥方，蘇老二慌慌張張跑到蘇老四院子，這會兒腦子都已經不清楚，他不是應該去套車抓藥，為什麼要來四弟院子。
是了，神醫說這邊有人速度快。
他進來就神色錯亂的開口，話都有些說不清，「神醫說要抓藥，速度要快，我是不是應該去套車。」
這話一出立夏就出來，拿走蘇老二手裡的藥方，直接飛出去。
蘇老二後知後覺跑去追，甚至連正門都沒有走，立夏從哪個牆頭出去的，他就跑著追到哪個牆頭，嘴裡還喊著，「我的藥方。」
秋收在一邊忙勸，「二老爺，立夏姐姐速度快，您回去吧，葯抓回來就給您送過去啦。」
「哦對，神醫說這邊有個速度快的。」蘇老二這才彷彿回神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整個人狼狽的很，身上衣裳早就不像樣，但這種時候誰也沒去笑話他。
蘇老二回去，針已經拔掉，老頭也離開，蘇採花與蘇老太兩人合力給江暖清醒，又換了乾淨的衣裳與被褥時他剛進門。
「娘。」蘇老二弱弱叫了一聲，這一聲包含了太多驚慌與委屈，甚至還有后怕。
蘇老太回頭沒好氣的看了兒子一眼，「行了，我們剛給換好，你留在這裡守著江暖，孩子很弱需要好好養，這會江暖還沒有醒過來，我去村裡找，村裡有剛生完孩子的，我問他們看能不能過來咱家給孩子先喂幾口奶。」
「好，麻煩娘了。」
「好好守著吧。」蘇老太也是心疼兒子，經歷這麼大的事情，她這會兒也是心力交瘁。
蘇老太出去后，不成想杜月月已經去村裡將人請過來，對方也沒有抱孩子，「娘，梅子家孩子八個月啦，可以喝米湯，我將人請過來，晚上先喂孩子，明天再看情況。」
「好，好。」蘇老太原本想去請的，「梅子謝謝你。」
梅子搖頭，「嬸子客氣，遇到這種事兒誰都會幫忙的。」何況這是村裡日子最好的蘇家，她願意幫這個忙，就算給她家裡人換個前程。
蘇老太解釋，「原本該將孩子抱過去你家，不過這孩子難產時生的，身子孱弱，怕是不能出門。」
「嬸子我理解，我先去喂孩子吧。」
「這邊。」杜月月忙將梅子拉過去，孩子已經被家裡一個婆子抱著在廂房，這邊廂房有床，平日里沒有人住。
江暖要生拉，提前收拾出來，是怕江家人過來萬一要住，也能住得下，所以這會兒直接就能住。
梅子進屋看到孩子很瘦小，張嘴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慌忙就給餵奶，吃的奶的孩子，這才安靜一些，不過也沒有吃過多就睡了過去。
看著就讓人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