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子們的游擊戰
確實,王鐵剛這一次是玩狠的,甚至是出格了,玩這種下三爛手段,是他從他爸爸那裡學來的,真的是上行下效。
在過去,游擊隊的孩子們玩遊戲的時候,有一個玩法,就是哪個游擊隊抓到「女俘虜」之後,就讓這個女孩子當一次該游擊隊司令的老婆,模仿村裡大人結婚時的儀式,用玉米秸搭一個小屋做新房,司令和被抓的女子進一次洞房。
當然,這不過就是鬧著玩的遊戲而已,孩子們自然不可能玩真的。
而今天,為了破壞常永生的游擊隊,王鐵剛這個八歲零九個月的孩子,竟然玩真的了!
按說,不到九歲的孩子,對這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然而,王鐵剛有一個壞習慣,就是跟著村裡大小夥子們「聽洞房」,村裡大人結婚時,他就與同族的幾個哥哥和叔叔們一起,深更半夜地趴在人家洞房的窗前聽動靜。
王鐵剛有一個叔叔,長相極其醜陋,全身銀屑病,一腦袋膿瘡,而且是個懶漢,說話結巴,三十多歲了還沒有老婆,所以,每次聽洞房時懷著變態心理,尋求不一樣的刺激。
小常庄是一個非常貧窮落後的平原村莊,那時候,村裡的房子都是土房子,窗戶也不是玻璃窗戶,而是用紙糊在一個個小方木格上的紙窗戶。
這種窗戶給王鐵剛的變態叔叔提供了方便,他不光聽,而且用點燃的松香在紙窗戶上燙出兩個小洞眼,兩隻發綠的眼睛靠在兩個小洞眼上向屋裡看裡面新郎和新娘的動作。
王鐵剛的身體和窗戶檯子一樣高,眼睛根本就夠不著那兩個小洞眼,然而又非常好奇,著急地小身子向上竄來竄去。
起初他的變態叔叔不管他,後來怕他竄來竄去地驚動了屋裡的新郎和新娘,就把他抱起來,讓他看個明白,同時,變態叔叔在王鐵剛後面頂他的小屁股。
這樣,一來二去,大人的這一套,王鐵剛全學會了。
王鐵剛的父親是大隊長,相當於村長,家境自然好於其他村民,別人家一年到頭吃不上肉,他家幾乎周周有肉吃。
王鐵剛吃得好,又跟著變態叔叔受到那種熏陶,不到九歲就懂得那種事情了。
此刻,村南打穀場上,王鐵剛用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戈秀蘭的兩臂,就想模仿大人,真正進一次洞房。
戈秀蘭模樣很俊,又是常永生的好朋友,所以王鐵剛早就盯上戈秀蘭了。
戈秀蘭今年也是八歲多,不過她家風好,沒有受到不良影響,現在基本上還不懂那種事情,以為今天像過去一樣,自己被抓了俘虜,讓常永生送些雞蛋過來把自己贖回去就是了。
戈秀蘭萬萬沒有想到,比她的力氣大三倍的王鐵剛直接就把她塞進玉米秸搭成的小屋裡,接著竄進來就壓在她的身上,不由分說就拉扯她的褲腰帶。
戈秀蘭雖然基本不懂那種事情,但是本能地知道王鐵剛這是幹壞事,又怕又怒,雙手亂推亂抓,嘴裡大喊大叫。
然而,王鐵剛的一幫隊員們,正在小屋外面站成隊用嘴巴奏樂,二十幾個孩子的聲音淹沒了戈秀蘭的大喊大叫。
王鐵剛解戈秀蘭的褲帶還沒有解開,這時候,常永生趕到了,三手兩腳,就把小屋給踹了,緊接著帶著極大的憤怒,一腳將王鐵剛踢翻了。
王鐵剛醒過神來,一見是常永生,頓時惱羞成怒,又見是常永生一個人來了,大喊道:「正好!常永生,今天你跑不了了,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接著,王鐵剛對自己的隊員們道:「一起上!把這個壓制咱們的常勝司令給我打趴下!」
再說二丫,常永生讓她去叫自己的游擊隊員們,可二丫不是孩子思維,一想,挨家挨戶地去叫隊員們,等叫齊了,趕到打穀場,常永生和戈秀蘭已經遭到人多勢眾的王鐵剛他們欺負了,被打傷也說不定呢!
二丫靈機一動,一閃身,直接回到自己的家,對正在炕上搓玉米棰子的爸爸和娘說明了一切,兩口子二話不說,立刻跑著奔向村南打穀場。
二丫緊接著一閃身,到了戈秀蘭家,叫開門,簡明扼要地對戈秀蘭的爹娘說明一切,戈秀蘭的爹娘也立即跑著奔向打穀場。
緊接著,毫不猶豫地,二丫一閃身,率先到了打穀場。
這是夜間,沒有人注意到二丫這一連串的幾個「一閃身」。
二丫到了打穀場,正看到王鐵剛帶著一幫人圍攻常永生,真正的攻擊正在開始。
王鐵剛的一個隊員,名叫王鐵鎚,是王鐵剛的同族,也是王鐵剛的鐵杆,這小子長得非常壯實,雙手掄著一棵粗粗的玉米杆子,照著常永生的腦袋重重地打來。
呯!
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粗粗的玉米杆子,准准地打到了王鐵剛的腦袋上!
「***的王鐵鎚,你不打常永生,怎麼打俺?你是叛徒嗎?」
罵完本族的王鐵鎚,王鐵剛直接上陣,衝上去直接抱住常永生,腳下使絆子,想把常永生放倒。
王鐵剛比常永生大半歲,而且長得比常永生壯實,過去兩人摔交,常永生從來沒有贏過,可今天,王鐵剛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被常永生放倒了,呯地一聲,後腦勺重重地摔在打穀場地上,摔得他兩眼冒金星。
王鐵剛對自己的隊員們大叫道:「你們瞎看什麼?還不***常永生?我給你們的雞蛋喂狗了嗎?!」
王鐵剛的隊員們一起上,想扭轉局面,痛打常永生,他們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玉米杆子打到王鐵剛身上,就是腳下一絆稀里糊塗地趴在了地上。
這時候,常永生的爹娘趕到了,一見常永生不但沒有吃虧,而且正在壓著王鐵剛猛打,生怕兒子把王鐵剛打出毛病惹來麻煩,雙雙上去把常永生拉開了。
緊接著,戈秀蘭的爹娘到了,一見女兒正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哭,頓時火了,戈秀蘭的爸爸問清怎麼回事之後,上去就照著王鐵剛的臉蛋掄了一巴掌。
王鐵鎚一見對方大人來了,立刻就跑去叫本族的大人們。
王家家族是小常庄的第一大家族,而且,王鐵剛的爸爸是大隊長。
聞訊,王鐵剛的爸爸王樹寬率領全族的壯漢趕到打穀場。
一見兒子的臉被打腫了,王樹寬怒吼道:「誰他娘的這麼大膽子,敢打俺的兒子?!」
戈秀蘭的爸爸挺身上前:「你問問你兒子幹了啥下三爛的事情!你的兒子簡直成了小流氓了!」
戈秀蘭的爸爸戈正民不懂得,王鐵剛乾的事情,已經不是一般的耍流氓了,他已經觸犯了法律了。
王樹寬看看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哭的戈秀蘭,明白了怎麼回事,卻是不正面回答,擺出大隊長的派頭反問戈正民道:「俺問的是,誰打了俺的兒子!」
戈正民理直氣壯地道:「俺!俺打了王鐵剛,他耍流氓,該打!」
啪!
王樹寬閃電一般就掄了戈正民一個耳光。
啪!
戈正民還了王樹寬一個響亮的耳光。
王鐵鎚的爸爸王樹棟也是一個獵人,他是提著獵槍來的,看到王樹寬沒有鎮住戈正民,立刻端起獵槍,對準戈正民就扣動了扳機。
嗵!
關鍵時刻,常國柱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將王樹棟端著的獵槍槍身向上一托,一股黑煙裹著一叢鐵砂打向夜空。
戈家家族,在小常庄也是一個大家族,家族的壯漢們聽說王樹棟對著戈正民開槍了,紛紛扛著鐵杴、三齒、鎬頭,衝到打穀場。
這樣一來,一場規模不小的民間衝突開始了,打穀場變成了戰場。
趁著大亂,王鐵剛找來一塊磚頭,猛地衝過來襲擊常永生,小小年紀,一雙眼睛里竟然冒出凶光。
二丫時時刻刻站在常永生的身邊,寸步不離。
王鐵剛還沒有衝到常永生跟前,打穀場邊上碾麥子用的青石磂碡,突然間骨碌碌地自行快速滾了過來,正好滾到王鐵剛的面前。
王鐵剛正在加速前沖,哪裡想到平空滾過來一個磂碡,毫無思想準備之下,小身子一下子撞擊在磂碡上,哎喲一聲,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打穀場上聚焦的人越來越多,衝突越來越激烈,雙方受傷者也越來越多……
早有人到公社報信,公安人員迅速趕來了,鳴槍示警,總算是壓下了這場衝突。
公安人員將這場衝突的參與者們帶到大隊部,連夜調查,弄清情況之後,公安人員對大隊長王樹寬道:「起因是你的兒子王鐵剛深夜侵犯戈秀蘭,他已經觸犯了法律,依法要進少管所接受教養。」
王樹寬一聽就傻了。
後來,王樹寬利用自己的關係四下里活動,總算是讓王鐵剛在本村接受教養,沒有進少管所,不過要嚴格管制兩年,不準出家門。
公社研究決定,王樹寬負有連帶責任,免去大隊長職務,由在這場衝突中處理得當的常國柱任大隊長。
這樣一來,常家家族開始復興了。
女帝來到這個平原小村時是小寒節氣,一轉眼,就要立春了,也就是快過年了。
就連跨越數千年來到二丫身上的女帝了也在心中感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今年的春節,大年初一,正好和立春同一天。
要過大年了!
數千年來,中華民族,非常重視過年,就是在女帝那個時代,也把過年看得很重,那個時候,身為女帝,過年時自然別有風光。
萬民朝拜,文武百官齊齊叩首,千呼萬歲萬萬歲。
那時候,女帝身著盛裝,感受著自己的大千世界,那是多麼的榮光和愜意!
那個時代一去不復返了,女帝不能不面對現實,在一個貧窮落後的平原村莊,以名叫二丫的傻瓜加啞巴的身份開始新的人生。
不到一個月里,女帝順理成章、合情合理地改變了二丫這個傻瓜加啞巴的形象。
她用自己的循序漸進的實際行動,告訴全村人,她變了,變得不再是啞巴,不再是傻瓜,而是口齒伶俐的聰明漂亮的小丫頭。
特別是,她用得體的行為,告訴全村的好人,只要和她在一起生活,就會得到好運氣。
這一點很重要,自古以來,得人心者得天下,她正在博得全村正派善良人的心。
當然了,她非常清楚,在得到全村正派善良人心的同時,她也受到了反派村民的忌恨!
她不怕!
俺是誰?俺是女帝!
曾經主宰一個大千世界,一個小小的村莊又算什麼?
當然了,她也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女帝了,不過就是女帝元神的一個碎片!
換句話說,她的法力,威力,神力,只帶來當初的不到千分之一!
即使千分之一,主宰一個鄉村,已經綽綽有餘了。
然而,她的終極目的,是主宰一個鄉村么?
絕對不是!
這段時間的生活告訴女帝,要想實現自己的終極目的,千分之一的法力、威力和神力,肯定遠遠不夠。
通過觀察這個村莊形形***的人,蒙朦朧朧的感覺告訴她,自己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上,同樣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兇險,甚至會有暗算她的反派高人!
她同樣不怕!
在那個世界,她歷盡千辛萬苦,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大千世界,在這個世界,她要繼續為自己打造一個不平凡的人生!
這些念頭,是她躺在被窩裡默默想到的,誰也不知道,包括睡在身邊另一個被窩裡的常永生,他也不知道。
小常庄這一帶四鄉八村的唯一集市,設在白鎮,小集,逢十為大集。
春節前的最後一個大集,幾乎是家家戶戶必趕的大集,趕這個大集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置辦年貨,另一個是殺豬賣肉。
農民自家養的豬,都要辛辛苦苦在豬圈裡養一年,最小的一百多斤,最大的二百來斤,是那時候除了懶漢以外家家戶戶的重要經濟來源之一。
過年前的幾天,是村裡殺豬的日子,整個白天,一頭頭豬被殺的嚎叫聲幾乎不斷。